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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婚礼 page 16 作者:乔安娜·林赛

  她立刻把握住这个对她有利的机会冲出房间,跑下楼梯,穿过走廊,奔向通往她房间的塔楼,一步也没有停,直到关上房门和放下门闩。她紧接着又拖了几个旅行箱抵住房门。但她的心还是不肯停止地狂跳,呼吸还是急促粗重。

  乔安妮已经睡着了,但替敏丽留下一支燃烧着的蜡烛。她靠微弱的烛光找出她的弓箭,然后手持弓箭坐在床上发抖,一支箭已搭在弦上,还有十几支就放在身边。第一个破门而入的人必死无疑。

  敏丽几乎整夜都坐在床上等待,不知道她最新困境的乔安妮继续熟睡着。她真的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约翰或许不会立刻派他的卫兵来追杀她,但没有人能在对国王做出人身攻击后不必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的呼吸过了好久才缓和下来,但她的焦虑丝毫没有减轻。

  第十一章

  「妳昨天晚上想把谁挡在门外?或者妳只是不想让我今天早上在跟妳谈过话前离开?」乔安妮在摇醒敏丽时开玩笑地问。她还没有发现被毛毯盖住的弓箭,只注意到堆靠在房门上的箱子。

  敏丽很惊讶自己竟然睡着了,但隐隐约约记得她因为冷钻进被子里。她还记得把头靠在枕头上时心想只要靠几分钟就好,但在那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她这会儿完全清醒,立刻想起昨夜的种种,包括她的恐惧在内。她真的踢了英国国王的胫骨,还用力把他推倒。不知道他会觉得哪一个比较具有侮辱性,哪一个比较应该受到他的报复。

  她呻吟一声后告诉妹妹:「我必须离开。」

  「离开哪里?」

  乔安妮皱起眉头。「昨夜妳和国王发生了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吗?」

  「只有他打算杀我。唯一的问题是公开进行或暗中解决。」

  「妳做了什么?」乔安妮惊骇地问。

  敏丽掀开被子。除了看到姊姊没有换睡衣,甚至没有脱靴子以外,乔安妮还看到了弓箭,惊恐使她的双眼瞪得更大。

  「重点不在我做了什么,而在他做了什么迫使我做出我做的事。」

  「妳到底做了什么?」乔安妮大声追问,脸上顿时血色尽失。

  「我做了逃离他所必须做的事,乔安妮。」敏丽解释。「他或许是国王,但那并不表示我必须陪他上床,那就是他召我去的目的。」

  乔安妮目瞪口呆。「约翰国王要妳陪他上床?我们的约翰国王?」

  「没有错,我也觉得不敢置信,尤其是他是出名地爱慕他的妻子,而且她也在这里。」

  「他是不是一时被激情冲昏了头而情不自禁?」

  「别替他找借口了。我不会自欺地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令他情不自禁。这都是他计划好的。这就是他派人叫我去的原因。」

  「但是为了什么?」

  敏丽自己也在为这个问题困惑。约翰说他们双方都受惠。当时她十分肯定他指的是她可以不必嫁给沃夫,他则可以得到上床的乐趣,但是万一他指的不是那个呢?阻止他们两家联姻对他会有什么好处?

  她看不出有别的理由,但若有,那会不会意味着是约翰唆使人除掉她?他就是攻击她的幕后黑手?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重要到令国王想要除掉她,但若有更大的阴谋,国王会毫不犹豫地除去挡路的石头,无论石头是大是小。

  但无论他以前的动机为何,现在他又有了新的动机。她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想透其中的缘由,而且也牵强到无法把她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即使是乔安妮。

  因此她只是说:「他说那是对双方都有利的解决之道,让沃夫有充分的理由休了我。约翰根本不赞成这门亲事,乔安妮。但他为什么不直说明讲,而要用卑鄙的技俩来暗中破坏尿?」

  「也许是因为他太习惯以阴险狡诈的方式做事。」敏丽憎恶地说。

  「那也是。但我猜这门亲事从来没有征求过他的同意使他觉得受到轻慢,所以他到这里来用这种不必承认他觉得受侮辱的方法使婚事告吹。」

  敏丽点点头。那也是一种可能。但伤害已造成,动机如何又有什么差别?他仍然可以下令处死她,很可能已经下令了。他的仆人可能正在等她落单以便下手。今天,或明天,在她最料想不到的时候。她非走不可,逃离他的魔掌,越远越好。如今她别无选择。

  「妳把他伤得很重吗?」乔安妮问。

  「自尊受的伤比身体大,但那足以使他想要报复。」

  「如果要下令处死妳,他就得承认。」

  「暗中进行就不必,所以我非走不可,逃离他的魔掌。」

  「但逃去哪里?」

  「科顿堡。反正我在发生这件事以前就想那样做了,因为爸爸还没有抵达,也没有捎来任何消息,我开始怀疑他根本不打算出现。所以我要带洛朗去见他,还要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一旦知道国王反对,他就不能再对这门亲事坚持了。」

  「但那无法保护妳不受国王的惩罚。」

  「或许可以。」敏丽若有所思地回答。「如果我照他的意思嫁给别人,他或许就愿意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事。那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

  乔安妮摇头。「我认为妳应该告诉盖义爵爷出了什么事。」

  「然后迫使他对国王宣战吗?」

  乔安妮脸色煞白。「妳认为事情会演变成那样?」

  「我在这里受盖义的保护。如果他得知他的国王企图在他的家里强奸他儿子的未婚妻,妳认为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理所当然地大发雷霆。」

  「但约翰在采取行动前一定早就料到会如此。也许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逼盖义违背对他效忠的誓约。」

  「不,他以为我会乖乖就范而且深感荣幸。事情曝光时他一定会诬赖说是我勾引他,是我对他投怀送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头上来。事实上,他可能会主动揭露这件事,而不是等沃夫跟我圆房时发现我己非完璧之身。谁会听信我的话而不相信约翰,当然除了妳以外。」

  「盖义爵爷也许会。」

  「当那意味着与国王决裂时。妳必须从约翰的观点来看这件事。这门亲事会取消,盖义和爸爸仍然会忠于他,而身败名裂的我会另外嫁给一个愿意忽略我曾经与国王有染的男人。讽刺的是,我很希望这些事发生,但先决条件是我不必跟国王上床。」

  「但妳不能未获盖义爵爷的准许就这样离开,敏丽。妳不告诉他出了什么事又怎么可能得到他的准许?」

  「我只说我想要离开,没有说要宣布我要离开。」

  「但妳不可能离开主楼而不被发现,更不用说是出城堡大门了。妳想要用什么方法走出这里?」

  「当然是靠妳帮忙。」

  乔安妮呻吟一声。「敏丽,一定有别的办法。如果妳不告诉盖义,而是告诉沃夫,然后今天就跟他成婚呢?那样就可以终结约翰的阴谋了,对不对?」

  「除非约翰的真正目的是想给宋家或柯家扣上叛国罪的大帽子,然后名正言顺地没收我们两家的土地。除非他仍然想报复我对他的人身攻击。除非──」

  「别再说了!天啊,那只是个建议而已。」乔安妮埋怨,然后对敏丽皱眉蹙额。「别

  以为我不知道妳宁愿离开也不愿嫁给沃夫。老实说,我怀疑妳在暗中高兴出了这件事。」

  敏丽叹口气。「不,我并不高兴为了摆脱和沃夫的婚约而得罪约翰国王。即使是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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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绝对行不通的。」乔安妮抱怨,瞪着敏丽打算爬进去的箱子。

  「行得通,只要妳随时守在箱子旁边,使沃夫没有办法打开箱子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那么重。」

  「能不能只说它是送给妳但必须先藏起来的结婚礼物?」乔安妮建议。「那样我就不必假装成妳了。」

  「没有人会把结婚礼物藏在马厩,而我需要箱子被抬进那里。不,箱子里装的一定得是跺跺的特别饲料,那样它才会被放在牠的厩房附近,那里很少有人走动,因为马僮都不喜欢靠近牠。」

  乔安妮啧啧作声。「妳又不能骑跺跺离开,为什么要躲在马厩里?」

  「因为那里靠近大门,我在那里可以看到谁离开,然后找一群人混进去。或者我也可以尝试翻墙出去,但门口有太多卫兵,所以那个办法不太可能成功。」

  乔安妮叹口气。「扮成妳闹着玩很容易,但遇到这么严重的事,我知道我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妳会假装得很好,乔安妮,我知道妳会。妳只需要应付房门口的卫兵、我的护卫和妳找来抬箱子的那两个挑夫就行了。妳不需要应付认识妳的人。」

  「等妳离开后,我就得应付妳的未婚夫。」乔安妮皱眉提醒她。

  「我跟妳说过应付他的方法。他前几天提过,他凭我不高兴时抿紧的嘴角来分辨妳我。那个表情妳很容易就模仿得来。只要跟他保持距离和避免跟他说话,妳就不会有问题。」

  乔安妮半信半疑。「万一他想跟我──我是指妳──说话呢?」

  「别担心。他很清楚自从我们上次交谈后我一直在生他的气。我没有再跟他说过话,他也不会指望我在他做了那种事之后跟他说话。」

  「哪种事?妳一直没有说妳这几天看到他时为什么总是目露凶光。」

  敏丽一边换上她的旧衣服,一边复述她和沃夫谈过的每句话。乔安妮必须知道每个细节,以防万一沃夫真的想要跟她说话时提起他们之间说过的话。仍然深感难堪的她本来不想提他们上次相遇时发生的事,但若不说,乔安妮在未来几天势必无法成功地假扮她。乔安妮假扮得越成功,敏丽就有更多的时间逃跑。

  因此她咕哝着说:「沃夫差点跟我上床。」

  「差点?」乔安妮耸起眉毛,然后一脸吃惊地问:「他像约翰一样企图霸王硬上弓吗?」

  敏丽面红耳赤,并不乐意承认自己的弱点。「不是。我再度被他吻傻了,甚至没有

  想到要叫他停止。要不是被盖义爵爷撞见,我敢肯定我们在婚礼举行前就有夫妻之实了。」

  乔安妮欲言又止,接着摇摇头,然后长叹一声,最后以责备的语气说:「如果没有发生和约翰国王的这件事,我会有许多话可说。但约翰显然反对妳嫁给沃夫,现在妳嫁给洛朗反而对大家都好,所以让我们希望妳的计划顺利成功。」

  敏丽露出微笑,乔安妮终于跟她意见一致了。「会的,我有信心。只要抵达科顿堡,我的苦恼就会结束。」

  「但愿我和妳一样有信心就好了。」乔安妮回答。

  「妳多虑了。妳假扮过我无数次,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妳知道那有多么容易。如果妳连爸爸都骗得过──」

  「那是因为每次我假扮成妳时,他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敏丽。」

  「即便如此,他仍然是最终的考验。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们。」

  「没错。」乔安妮不得不同意。

  敏丽微笑鼓励妹妹。「我们都知道妳做得到。只有这个办法能给我所需的时间,乔安妮。两天,越久越好。就算用走的,两天也该够我抵达科顿堡,然后从那里前往登博堡和说服爸爸。只要不让盖义爵爷和沃夫知道我走了,就不会有人搜寻我。妳做得到,我知道妳行。」

  「看来我非做到不可。」乔安妮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事不宜迟,最好趁太阳完全升起前办好。幸好我今天醒得早。在堡场和大厅活动的人都不多。」

  敏丽一边点头,一边系好绑腿。穿回自己的衣服真好,几乎像是摆脱了从沃夫去接她起套在她身上的枷锁……但是她太干净。

  趁着乔安妮去找挑夫来抬箱子时,敏丽在房间里找寻可以用来涂脏自己的尘土,但很快就开始咒骂女仆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直到她注意到窗户玻璃上聚积的灰尘和煤灰烟垢。

  敏丽拿着她要带走的弓箭和一套换洗衣物钻进箱子里,然后拉下箱盖关上。她在箱子里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乔安妮在卧室外大声说着话。

  直到这时她才感到紧张。她或许和乔安妮详细讨论过这个逃脱计划,或许考虑到各个层面和可能性,但知道唯有进了科顿堡的城墙她才会真正的安全。她最大的难关仍然是如何逃出雪佛堡,其次才是如何徒步越野。但一次担心一件事就好。

  在颠颠簸簸前往马厩的一路上,她不只一次屏住呼吸。箱子有一次差点掉落,害她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乔安妮应该揍那两个挑夫的。敏丽就会动手。她没有那么重。

  等箱子终于放在马厩的地上时,她的紧张并没有减轻,在离开雪佛堡之前都不会减轻。在城堡内仍然有太多不幸事故可能发生。在乔安妮打暗号让她知道可以放心出来前,她甚至不能打开箱盖透气。

  她没有等到暗号,却听到乔安妮对其中一个挑夫说:「替我把亨利找来。他是从登博堡跟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的男孩之一。他很容易认,浑身脏兮兮的那个就是他。他应该在堡场的某个地方。他负责照料我们的马匹,我原本以为他会在这里……」

  乔安妮的话令敏丽摸不着头脑,因为根本没有亨利陪她们前来雪佛堡。但她还得等上一阵子才能问个明白,因为护送乔安妮前来马厩的那四个护卫仍然在附近打转。

  但在乔安妮没有即刻离开马厩的迹象时,他们习惯性地散开了点,其中两个人到马厩门口观看堡场内的活动,另一个人到马厩另一头看他喜欢的一匹马。乔安妮用裙子遮住跺跺厩房附近的水桶,然后叫最后那个护卫替她找个水桶来。

  乔安妮终于踢了箱子一下,暗示敏丽可以放心出来而不必担心被看到。敏丽立刻推开箱盖爬出箱子,冲进跺跺的厩房躲在那里的木板后面,以防万一其中一个护卫再度漫步到附近。这样使她至少能够跟妹妹说上一、两分钟的话。

  「满容易的。」她告诉乔安妮,但不打算透露她有多么紧张。「妳现在可以带着那四个影子回到主楼,好让我能监视城门──」

  「慢着,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但愿我早点想到就好了。」

  「什么办法?妳派人去找的这个亨利是谁?」

  乔安妮咧嘴一笑。「当然是妳啦!倒不是挑夫会找到妳,但护卫现在知道我要找妳,所以当我找到妳时,他们就不会觉得奇怪。」

  「目的是什么?」

  「使妳骑着马离开这里。」

  「那样会很不错,但我们都同意我不能骑跺跺离开,否则我一定会被拦下来。牠可不是一匹相貌平凡的马。」

  「哦,妳骑跺跺骑惯了,所以没有考虑骑别的马。试想,如果我要送信给爸爸,我绝不会叫信差用走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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