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常清不是自愿要娶她的,是慕容伯母他们使计陷害、威胁他的,她终于明白他逃混的理由了。
他不愿意娶她,却迫不得已娶了她。之后,他仔细瞧了她,却发觉不喜欢她,因此他趁夜逃走了,把她托付给他爹娘,说她是他们的责任。
想起他那封留书,她更确信他的确讨厌她。
那她又为何要跟她回大理?一路上尽表现出做丈夫的温柔?
为什么?
是同情吧?
当他在县府逼出她逃离大理、急着嫁给的原因时,他同情她的遭遇,所以,决定伴她回大理。
但,他能救她全家吗?根本不可能,她肯定地想。
那么,他的理由是……难道会是一个借口,假借跟她回大理,实际上是为了帮助他大师兄救出兰妃,因为他怕重生以危险为由拒绝他,所以,才利用她达成目的。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重生,你想,二师兄是不是喜欢狄姑娘?”梦蝶疑惑地问。
何必问呢?答案当然是不。倌莹在心里想。
“应该是。”重生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但,狄姑娘对二师兄好坏喔!瞧她对二师兄都不理不睬的,你看她会不会不喜欢二师兄?”
“人家的立场也很为难呀!你不能怪她……”
够了,已经不需要再知道更多了。悄悄的,倌莹转身而去。
原本的好心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怀的萧瑟寒冷。
她倚着走廊的廊柱,漠然地瞪着明月,思量离开的方法。
这就是常清来时看到的景象。
她孑然一身地站在廊下,全身散发着孤单、悲哀的气息。
一股爱怜满溢心胸,他解下外袍,缓缓移向她,看到她微微一僵,他知道她察觉到他的接近,但她却没离开的意图,这令常清感到兴奋。
“夜深了,别着凉了才好。”他轻声地说,并将自己的外袍批在她身上。
她仍维持着原姿势不动,不出声,也没看他一眼。
常清在旁边等着,即使是骂也好,但她就是等比到。终于,他不耐烦了,决定不择手段地逼她讲话。
他伸出禄山之爪往倌莹胸口摸去,反正是自己老婆嘛!摸摸有什么关系。
“下流。”倌莹立刻反身想甩他个大巴掌,可惜半途被截住了。愤怒之余,她立刻抬起右脚狠狠地踩住他的左脚。
常清下意识地缩起左脚,为免右脚遭殃,他也顺便缩起来。年他怎么站?
他竟然整个人挂在倌莹身上。
倌莹又惊又怒有羞,“你是个男人耶!”她嚷道,并试图稳住脚步。
“只要你答应不踩我。”常清耍赖地咧着嘴,自己也噍的很有趣,虽然有些窝囊,但那有什么关系,他是个不拘小节的男人。
“我……我受不了了。”
“砰”倌莹跌倒了,但常清让自己先倒在地上,而倌莹则倒在他怀里。常清立刻惨叫:“哎哟!痛死人了。”
倌莹闭住气不敢动,深怕会伤到他。
“你……你有没有伤到哪儿?”佻挞轻声问,试图挪开自己的身子。
“有。”常清舒服地说,双手紧紧地搂住她,佳人在抱的感觉真好。
倌莹狐疑地抬起头,看到踏青那满足的笑颜,她立刻明白自己被耍了。新仇旧狠顿时涌上心头,她现在就要他好看。
左膝一屈,她用力向他胯下一顶。
常清闷哼一声,立刻防开她弹坐起来,忍着痛,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好卑鄙。”
倌莹心一紧,冷冷地说:“彼此彼此。”
常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沮丧地叹气,闲妻、娇妻、捍妻,他的妻子可真多面貌呀!
忍着胯下的剧痛,他缓缓地真纳起来。不知道这伤害会不会影响他生育的能力?应该不会吧。他想。
下次不能只注意脚,还得注意他命根子才行。他严重警告自己机。
* * * * * * * *
第二天,他们决定去部出去打探消息,当然,为了避免惹人疑心,他们决定全部改装。
重生和梦蝶扮成两位进城买卖的男子,而常清和倌莹则装成一队老夫老妻。就这样,四个人分两路出发打探。
倌莹实在不喜欢这身打扮,起初没有反对是因为她顺从惯了,也为了让他们放松对她的戒心。但如今却得迟缓地挪步,甚至还得配合常清蜗牛般的步伐。
走过一条街道,她忍不住了,她敢发誓,他们一定花了一个时辰来走这条根本不需花一刻钟的街道。
“你不觉得你装得太过分了吗?没有一个老人跟你一样满。“她闷闷的埋怨。
“不知道是谁害的?”他没好气的答,心中可乐得很,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倌莹瞪着他。
常清苦着脸看向她:“你伤地我好重,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啊!”她惊呼一声,蓦然明白了,脸立刻变红,想起昨晚她奋力地攻击他那……困窘的羞红泛满全身,幸亏全身的衣物及脸世上的皮膜遮住,否则,她还真不敢见人。
“很痛吗?”她呐呐地问道,心虚得无法正视他。
“痛死了。”常清夸张地呻吟道。他目的就是要引出她的罪恶感,甚至同情心,作为惩罚她的手段,以及更亲近她途径。虽然手段有点不入流,但为得家谱妻芳心,他打算不择手段。
“这样……你要不要看个大夫?走,我带你去看大夫。”倌莹立刻显得慌乱,一心以为自己铸下了大错。急忙想办法要补偿。
“大夫?你在说笑吗?”他呻吟道,“你以为大夫见了我里外不一致是,会不起疑心吗?不幸,绝对不能冒着种险。”
倌莹脸颊火热热的,一想到他所说的里面时,她禁不住将视线瞄了过去。
天,她在想什么呀?挪回了视线,她更羞涩地低下头。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她嗫嚅地道。
常清咧嘴一笑,感觉眼前这位头垂大袄胸口的小女人好可爱,心中怜惜也更深了。但,他可不会就此放过了这等良机。
“当然有。”常清毫不迟疑地点头,“你要好好照顾我,直到我痊愈为止。”
倌莹暗暗吃了一惊,不确定地抬头望着他,吞了吞口水,她终于还是问出口:“我给……怎么照顾你?”
他楞了楞,随即尴尬地笑了:“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是吗?”倌莹狐疑地看着他,敏感的心思领悟到自己可能又被耍了。
陪在他身边就够了?这句话令人不得怀疑他的居心何在。
常清也发觉了,立刻强调:“当然如此,有你在身边,我才感觉得到幸福快乐,这样,我的伤才能好得快些。”
一派胡扯。倌莹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只觉得愤怒更甚,因为他又再次耍了她了。
可是,她默默地不置一语,是不想跟他吵,记得他没一个谎言、没一次戏弄,然后,留待将来漫漫长日里细细回味,好磨蚀心中对他残余的爱。
哈,或许她还得庆幸他如此的欺骗,否则,他若是真心真意,教她以后怎受得住。
“你不相信吗?”常清担心地问。
“不,我信。”她耀者头淡淡地说。
但常清听起来可不像这回事。
“啊!丰化真。”倌莹惊呼。
什么?
常清立刻抬起头,只见丰化真威风凛凛地骑着马朝他而来。那又如何?现在他可是个陌生的老头,干嘛怕这叫丰化真的。
冷笑一声,他回头去找倌莹。
可是人呢?该不会躲起来了吧?
往旁边一看——是一间赌坊,倌莹该不会躲进去了吧?
第六章
倌莹紧缉拿靠在赌桌边,心中不断地咒骂自己。
真是太笨了,狄倌莹,,你已经改装,就算是你爹娘看见你,也认不出来,你何必怕那个丰化真?
但,干饭才一见到他,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一跨步,她就躲进了这间最近的店面——赌坊。真是丢人!
不过,常清好象没有发觉,或许这是个脱逃的好机会。
“我下大。”
这声音好熟,倌莹立刻搜索,马上就发现常清站在她身边,正在赌博。
倌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赌钱。
“哇!我赢了。”常清欢呼一声,笑盈盈地捧着百花花的银子到倌莹面前,“老伴,你看,我赚了那么多。”
倌莹狠狠地瞪他一眼,真不晓得他由在玩什么把戏:“够了,咱们出去了。”说着,她就要伸收取拉他。
“不要。”常清立刻缩回手摇头道,“这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进城,我还要玩。”他竟然在众人面前共然耍赖。
“对呀!婆婆,你老公这么久才进一次城,你就让他玩得尽兴些吧!”
“对呀!公公这么老,你就别管这么严了。”
竟然有一大堆人戳头替他讲话,真不晓得为什么。
哼,谁爱管他呀!他爱赌,就让他赌到全身精光好了,反正又不干她的事。
“去呀!输光了可别找我。”她漫不经心地说。
“谢谢老伴。”常清喜叫一声,眉开眼笑地紧紧抱住她——有在趁机占她便宜了。
倌莹全身一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待要发火,常清却已然松开了她,让她的一肚子火无处可泄。
不过,这项遗憾很快就获得了补偿。
因为茶馆内请赢了三催后,每次都输,他的脸色也愈来愈难看,不过,倒是愈战愈勇。
“我就偏不信邪!”他再次掏出银两赌上了。
倌莹的嘴角愈来愈往上翘,好整似暇地期待见他再次落败。
果然,他又输了。
“我不相信。”他喃喃自语,“我的运气从没这么背过,一定有问题。”他再次掏出银两,只是,这次少了一点。
倌莹冷冷地笑了笑,以一副落井下石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阿巴,别再赌了。”
阿巴?是她家的家仆,不是奥妙?
她猛然一惊,立刻转头去找,隔壁那桌熟悉的男人不是一向最疼她的巴叔吗?
不自禁地,她悄悄地朝那对正在拉扯的男女走去。
“阿巴,别再赌了,我们家根本没收入,你再玩下去,一家人都不用吃饭了。”巴婶哭着说。
怎么?难道他离开狄家了?
倌莹摺观停下脚步,静静地听着看。
“罗嗦,”阿巴一把推开巴婶,醉醺醺地往桌子上走去,“我得赢钱,赢了钱才能替老爷请个好大夫治病。”
爹生病了吗?
倌莹立刻走向他,压低声音拉住他问:“太师生了什么病?”
“疯病。”一个旁人走了过来搀住了阿巴,“疯到把老婆休了,把儿子打成重伤,还把忠心耿耿的阿巴发绀了出俩。”
“老爷的病一定会好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阿巴模糊地嚷着。
倌莹如同被点穴般地呆楞住。爹疯了?她简直无法想象。
“好了,阿巴跟你老婆回去吧!为那种主子卖命,实在不值得。”
“不许你说老爷的坏话,他是个大好人。”
“好人才不会让奉天宗当上国教呢!”嘲讽的预期已很明显。
“你们诈赌。”
是常清的声音。倌莹猛然回头,只见常清拿着骰子,然后用内力讲堂揉碎。
“哈,你们看,骰子里灌铅。”常清叫道,群众遗篇哗然。
这个大笨蛋,竟然如此引人注目,他是愁别人找不到他吗?
“我在吐蕃住了大半辈子,还没被别人骗过,今天竟差点栽了。”常清大声埋怨道,配合着群众积分的情绪,他叫嚷着要赌坊还个公道。
还算有点脑筋。倌莹冷眼旁观地安忖。
不过,对他着种行为,她不汉字市该鼓掌,还是嘘他?但她知道他之所以掀人家底牌,大半不是为了争议感,而是因为老羞成怒。他呀!不容许被别人骗,不过,倒高兴骗别人。真是又奇怪又可爱的性格。
“阿巴,你不要去打架,我们回家去吧!”
“罗嗦,这家店吭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一定得讨回来才行。”
倌莹回过头来噙着泪看着他们,心思又回到了家人身上。
爹到底发身了什么事?还有,娘和大哥现在如何?
她得尽快回去,不能在拖了。
看了看仍一头热的常清,或许此刻他没注意道哀叹,她何不趁这机会逃呢?
想到就做,她立刻飞奔到门口,跨出了大门,然后立刻往小巷子奔去。
“老婆。”常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猛然一惊,倌莹立刻向巷子里的一户人家躲去,并安自希望这前廊的廊柱能遮住她的身影。
“娘,你安康内那个老公公跑得好快哟!”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
还说受了伤,根本就没时吗!倌莹皱着鼻子不悦地想道。
“老伴。”常清又叫。
这次的声音听起来好象远得多,大概是走了吧?
小心地探出头,她望向巷子口。
呼,她成功了。
* * * * * * * *
倌莹又惊又惧、又喜又忧地看着她家的后门。
她可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深怕被常清先一步地埋伏在家附近,到时,又功亏一篑。不过,显然他还没有到。
但,恐怕也快了。如果她再不快点进去,一定会被他抓到,然后扛回去。
她吸了口气,终于,来到了门板前。
不管在这门后,她的家变得有多么陌生,她都得鼓起勇气来面对。
“叩!叩!”她抬手大力敲门。
门嘎然而开。“来拉!”
“婆婆,你有什么事吗?”
倌莹没理他,用力推开他径自走进门来,立刻关上门,沙锅内冷门闩。
“婆婆,你怎么……”
倌莹动手撕下脸上的皮膜,一张清丽绝俗的面容乍现。
“小姐。”他惊呼。
倌莹露出个悲哀的笑:“我爹呢?我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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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女。”狄润厉声大喉,一巴掌甩了过去,倌莹应声而倒在地上。
“爹。”倌莹哭出声,仍不敢相信眼前满身暴戾只气的男人是她爹,以前那个慈祥和蔼的爹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