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来,立刻应到:“宗主,有何事?”
丰佑平凑近她的脸,倌莹忍着闭上眼,不去看他眼底的欲望。
“听说你在柳江已经与人拜堂了,是那?”他低声地问。
“那是被迫,根本不能当真。”倌莹慌乱地叫道,“更何况,我们又没圆房。”
丰佑平满意的抽回手,并喃难地道:“我想,你也不会傻到去冒这个险。”而后又严厉地问:“那个逼你结婚的臭小子呢?他是不是跟你回大里呢?”
“怎么可能。”倌莹小了一声,“他是中原的富家子弟,知道我这么个麻烦后,随即丢下我逃了。”
“二宗主,是吗?”
倌莹冷汗直流,知道她的说词有很多漏洞。当时丰化真也在柳江,就他的所见、所听,他必料定她在说谎,若他说了出来,岂不是完蛋了。
她屏息地等待奇迹,但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知道。
“是的,圣女说的没错。”丰化真小着回答。
倌莹吃惊地眨眨眼,却见丰化真俏皮地朝她笑了笑。为什么他要帮她?
再仔细瞧瞧,丰化真的身材与重生相似,难道他是重生改扮的?
不可能的,她随即推翻了这个假设,重生绝不可能如此熟悉总坛的内部环境。
“为求保险起见,我还是派热人检查检查好了。”丰佑平拍拍手,唤来一名老妪。
倌莹青着脸,非常害怕他的“检查”。她大概能料到那会是什么,但她无法抵抗。
那是种侮辱,令人非常难以忍受的侮辱。
她只能躺在榻上,任委屈的泪水滑落。
* * * * * * * *
“所幸你还没有圆房。”丰化真作在她对面道。
仍未恢复血色的倌莹双眼仍望着洱海湖面,头也不回地到:“为何要帮我?”
丰化真耸耸肩:“让你死,未免太可惜了。”
倌莹讥讽地笑了笑:“活着也是遗憾。”
“那到是。”丰化真同意地点头,“但事情可能有转机。”他小生的低喃。
这点端倪,倌莹听出来了。莫非丰话真打算造反,就像丰佑平二十三年前所做的?她暗忖。
但这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终其一生无法解脱。
“总之,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记得要还。”
倌莹并不回答他,只是转个话题:“我待会儿要进宫,你送我达到宫门口。”
丰化真点点头,“记得,只有七天。七天后,我会来接你回天屿,别想逃了。”他警告道。
倌莹咬着唇勉强地点头,打算好好珍惜这好不容易争来的七天。
第七章
这一次进宫,倌莹并不想晋见皇上,她想找的人是太子——段智兴,是那位宅心仁厚、豪迈能干的童年玩伴。
在东殿的花园里,她找到他,他正拿着一本书册,温文地坐在亭子里读着。
“叩见公主。”随侍的太监见着了她,随即跪下。
倌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即朝着太子道:“我要跟你单独谈一谈。”
太子扬了扬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个头,叫随侍在旁的人退去。
“这下可以谈了吧?圣女。”他挖苦道。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倌莹开门见山地道,走到他对面坐下。
“看来,你并不恋栈这名称。”他评断似的道。
“厌恶透顶。”她皱着鼻子。
太子释怀地咧嘴一笑:“我还以为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呢!”
倌莹严肃地看着他:“相识十几年,你竟如此错看我。”
“焉能怪我。”他耸耸肩,“我本来相信狄太师是反法币法太内宗的中坚分子,岂料他一夕之间倒戈,我如何能信你不会?更何况,你我也有两个月没见面,我的疑心自然更大。”
“那非我爹的本意。”倌莹难过地她气,“丰佑平对他施了邪术,我爹现在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了。”
“邪术?”太子眼睛一亮,语气也拜年得兴奋了,“这么说,这么多大臣对丰佑平言听计从,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而是被他施术之故?”
倌莹点点头:“十之八九。”
“只要破了他的邪术,就可以将他拉下来了。”太子仍很兴奋。
倌莹却没那么乐观,她苦涩地说:“除非你找得到一个比他更厉害的施术者。”
“什么?”他瞪着她,“此话当真?”
倌莹点点头。
“哪里有?”太子抱着一丝希望问。
倌莹摇摇头:“除非前任宗主吧!”
他立刻沮丧地叹气:“谁晓得他逃到哪儿去了?”
“他死了。”她唉声叹气。
“你怎么知道?”他询问地抬高眉头。
倌莹立刻紧张地左右轧钢内望,直到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她才凑近他,低声地问:“你现在还能自由地偷偷地离开宫廷吗?”
他一下子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我需要你的帮助。”她直言不讳。
“如何捉?”他小心的哦看着她。
“我爹被施了邪术,迷失心志,我娘也被施术而昏迷不醒,我希望你帮我将前任宗主的徒儿弄进府来,我相信,只有她才能救我爹娘。”她恳求地看着他。
“前任宗主蒙归义的徒弟不全都被丰佑平尽数杀光了吗?”
倌莹摇摇头:“他最后又收了一个,是中原人。”
“他在那儿?”太子兴奋地问道。
“你答不答应我?”倌莹试探地再问。
他点头,微笑到:“或许他能帮我打倒丰佑平呢!”
倌莹可不这么想,但她聪明地保持沉默,一颗心却也放下了,十多年的好友,她由衷地相信他。
现在,另一个要顾虑的是,他与重生相见时,兄弟俩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但情势所迫,她也无法想太多。她只想借着梦蝶之手救醒爹娘,并期盼此举不会给他们夫妇额外的麻烦。
“这下,总可以告诉我了吧?”他催促着。
倌莹点点头:“他们住在城西永福客栈,是一对夫妇,化名都达及莲莲……”
剩下来的,就只能等了。
* * * * * * * *
“我们可以冒充大夫进去。”常清兴奋地拍着桌子,“狄府现在正急着找大夫给太师夫人看病,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进去。”
“但你会治病吗?”梦蝶睨着他。
“你会呀!”常清叫道,“你什么都学,一定会一点歧黄之术吧?”
梦蝶冷哼一声,无法否认。
‘反正我是没办法,我只会下毒而已。”常清摊着手道。
重生好笑地摇头。
“但……”
“叩!叩!”锹们声打断了梦蝶的话。
“谁?”她立刻问,三人动手将桌上的皮膜贴回脸上。
“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特来见庄氏都达夫妇。”
他知道他们姓庄?不寻常。
“是谁要你来的?”重生出口打探。
“一位姓狄的朋友,只有美玉才能描述她。”
“是倌莹。”常清惊喜地道,“她终于没有舍弃我。”他好高兴。
“小心点。”重生摇着头出口警告,站起身,他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了两个人,显然是一主一仆。
“李骥,守在门外。”太子吩咐道。
“可是我……”
太子抬手打断了他:“照着做就是。‘然后,恭敬地问着重生:“我……能进去吗?”
重生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太子昂首挺胸,一点也不畏惧,最后,重生站到一边,歪着头道:“进来吧!”
太子一进房,门立刻关上。
“你是谁?”梦蝶问道。
“是倌莹叫你来的?”清也急着问。
眼前的这三个人,后许就是让大理国回复从前的救星,他得信赖他们,并让他们也信任他,这样,他们才能联手一起对抗丰佑平。
“没错,是莹儿叫我来的。”他朝常清点点头,“我,是段智兴,今日大理国的太子。”谦卑地宣布。
“什么?”蝶惊呼,慌张地看向重生,“重生,他……他……”
重生摇摇头,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梦蝶不要再说了。不过,他倒是挺佩服这位王弟,相当有勇气,也相当聪明。
“现在,容我介绍自己。”重生走向他,脸上带着微笑,“我姓庄,名字是重生。”然后一手撕下脸上的皮膜。
“你……”太子倒退了好几步。
“如何?”重生笑着看他。
“好像……好像……呼……算了,就当我没说过。”他终于决定,反正长得像也部是什么奇事。
但,大家都心知独明他没讲处处口的话啊,那就是:“你好像我父皇。”
“现在该换我,”梦蝶笑着走到他面前,“我姓庄,叫梦蝶。”她端庄地朝他行了一个礼,而后,她如重生般撕下脸上的皮膜。
太子倒抽了一口气,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庄姑娘真是个绝世佳人呀!”他衷心地说。
“她不是姑娘了。”重生立刻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腰,“她是我的妻子。”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太子尴尬地点点头,转身看到常清咧开觜的笑容。
“那你呢?”他问常清,极欲转开话题,改变气氛。
常清二话不说就撕主席了皮膜,“我叫慕容常清,是倌莹的相公。”他率直地宣布。
太子睁大了眼睛,又被吓了一跳。这群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他想忘也忘不了。
接着,他们坐下俩,太子缓缓地将来意告诉他们。
“所以,我希望能得到三位的帮助,好铲除丰佑平这祸害,希望你们能答应。”他诚恳地看着眼前这三人。
呼!梦蝶舒了口气:“我终于相信所谓‘有缘千里来相聚’这句话了。”
“我们很高兴能为大理略境内绵薄之力。”重生笑着身出手。
太子也伸出手,很高兴地握住他的。
“等事成之后,诸位将是我大理的朝臣,一生荣享富贵。”他许下承诺。
重生缩回手,静静地道:“这并非是我们答应你的原因。”
“没错,”梦蝶肯定地点头,“我们是为了复仇,我要替我师父报仇。”
“你师父是谁?”
“蒙归义,我的舅父。”重生替她回答,好整似暇的看着他的反应。
“大师兄,你真坏。”常清用力捶向他的肩膀。
太子初是不解,而后突然领悟,嘴巴张大了,眼睛也瞪凸了:“天!这不可能吧?”他惊呼。
喘了喘气,他好不容易镇静论点,“你是二十三年前,兰娘娘生下的那名男婴?”他急促地问。
“没错。”梦蝶抢先答道,“有什么好吃惊的?我丈夫可是正牌的皇子,是你的哥哥,瞧他这张脸,就知道你们是一个爹的。”梦蝶急急地说哦,无法忍受重生被误认为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太子无法反驳,瞧那张七分神似他父皇的脸,答案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天,他是皇兄,是原本的太子,将来是他当国王……太子仍有点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梦蝶,别吓着人家了。”重生瞪了她一眼,看了看仍呆楞的太子,他转向常清道,“明天你就随太子和梦蝶进狄府去,若梦蝶真能医好狄太师夫妻,你就可借此机会留在狄府。记住,务必要倌莹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们设法后再做打算……”他吩咐道。
“皇兄,”太子突然激动地抓住重生喊道,“臣弟愿尽全力辅佐皇兄,请皇兄看在大理国臣民的分上,救救它吧!”他认命了,就算不能当上国王,至少也得替国家做点事。所幸,这位皇兄看起来不懦弱,也不怕事,更不是尖嘴猴腮的那一类人,只是江湖味道浓重了些,但至少看起来有威势,也有气派。
“你说反了,兄弟。”重生朝他摇摇头,“是我辅佐你才对。”
“可是……”
“重生又不是回来当皇帝的,”梦蝶打断他的话,“等杀了丰佑平,救了兰妃之后,我们就要回中原,才不要在这偏僻的国家多待呢额!”
此时,太子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而我,只想带倌莹回去,平安地过日子。”常清也接着表态。
太子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种人,竟如此地淡薄名利。”
“名是个大麻烦,而利,我们是多得很,根本不缺。”梦蝶不屑地说。
太子无话可说,但心里很高兴能得到这三位不求回报的帮手,而其中一位又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
真是太棒了!
* * * * * * * *
“娘,都是女儿不好,女儿不该傻得离开你,现在女儿回来了,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求求你快点醒来吧……”倌莹坐在床前,双手握着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额上,满脸泪痕。
丰佑平承认是他让她母亲如此昏迷的,但他却拒绝解除他下的咒语。理由是不要这坏母亲迷惑他的小亲亲,任倌莹怎么说也无法说服他,他只同意在大婚后,才弄醒她娘。但她无法等这么久。
因为她决定,大婚之日是她末日也是丰佑平的死期。
在这之前,她必须救醒她娘,弄醒她爹,而唯一的希望,恐怕只能指望梦蝶了。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来找你了。”
倌莹抹了抹眼泪,力持镇静地道:“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是。”
等外头的人走远,倌莹终于露出兴奋的笑容:“娘,你听见了吗?救星来了,太子带救星来救你了,太好,娘……”她好高兴。
不一会儿,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倌莹忍住了跳起来开门的冲动,力持以平常的语气询问:“谁?”毕竟这房子里有奉天宗的眼线,她不能表现得太异常。
“是我,段智兴。”对方也很识趣。
“殿下,家母身体微恙,脸色不佳,实在不愿丑与殿下面前。”
“此事我早已得知,今特地带来两名明医,园能医治夫人之疾。”
“既是如此,妾身就来为殿下启门。”
倌莹打开门,迎上太子兴奋的目光。但事情仍不能太大意,她对他微微地摇摇头,表示这边情况不好。
太子很聪明,一下就料到了:“李翼,你跟这几位伺卫在门口手着,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