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这种没血、没泪、没同情心的人同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一脸嫌恶的摆摆手。
魏辰苏笑盈盈,亲切的说:“你叫全胜利,我叫未曾输;你是律师我也是;你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我也是;你是男人,我也是,你说,这世上还有人比我们俩有更多相似之处的人吗?”
“我应该感到荣幸还是不幸?”
“你该感到荣幸,不幸的是我。”
“呿!”
此时,魏辰苏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接起。
“喂……我是……毛凤?没错,她是我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什么?!在哪家医院……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赶过去。”他霍地起身。
“怎么了?”全胜利关切的问。
“我妈出车祸了,现在在维心医院急救。”虽然一直觉得她是个麻烦人物,然而此刻,他只希望可以被相依为命的母亲烦上一辈子。
“我陪你一起过去。”全胜利与他一道离开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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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急如焚的赶到医院的急诊室,魏辰苏到柜台询问母亲的情况。
“她目前在手术室做急救和初步检查。”柜台的护士指向左方的走道说,“你往这里一直走,就可以看到那间手术室了,刚刚送她来的人也在那里等你们家属过来。”
魏辰苏快步过去,远远就瞥见手术室外坐了一名女子,她正低着头看着搁在腿上的一本书。
好呀,撞了人居然还能这么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书!
他咬牙切齿的走近。
“你就是肇事者!该死的,如果我妈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你拿命来赔!”他严厉的吼声飙向她。
花苓缓缓由书中抬起眼。
“是你!”魏辰苏很讶异居然会再次见到她。
“你就是毛凤的儿子?”花苓也有点意外,不过脸上的表情和嗓音依然冷淡的听不出情绪。
魏辰苏拢起剑眉,粗声开口,“没错!不要以为我们见过面,我就会饶过你,你最好祈祷我妈没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惊讶过后,他继续撂着狠话。
“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被人一阵乱骂,花苓并没有动气,仿佛他骂的人是旁人不是她,一点也无关她的事。
“除非你不是撞到我妈的人。”魏辰苏沉着一张脸给她看。
花苓清冷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
“我确实不是,我是车祸现场的目击者。”因为之前在游乐园和毛凤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她才会陪她一起搭救护车到医院。
“呃!什、什么?”魏辰苏一脸错愕,似乎无法反应过来她的话。
在一旁的全胜利为她的话做详细解说。
“她说她不是肇事者,她是目击证人,而且看来还是好心送你母亲来医院的人,说来算是你的恩人。”
刚才问也不问一声,一见面就给人家劈头一顿好骂,辰苏这家伙真是急昏头了,不过也难怪,他母亲是他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魏辰苏一时失去了声音,只能定定的望住她。
“辰苏,你还不道歉。”全胜利出声提醒傻住的人。
“嗯,我这唔……”他突然结巴了起来。都怪柜台护士没把话说清楚,所以他才会误以为在等他的人是肇事者。
花苓合上在大厅取来的一本人家捐献的善书,站起身。
“我那个……很抱歉,刚才误会了你。”他有点尴尬的看着她。
“嗯。”花苓轻哼一声表示回应,便举步往大门方向离去。为了等他来,她已经错过了平常开店时间。
不过,还好已经事先打电话告诉了蓉,现在回去刚好可以来得及煮午饭,蓉一向都爱吃她做的菜。
“等一下。”见她要走,魏辰苏急喊。
“还有事?”花苓顿住脚步,回头。
“我那个,我……还没谢谢你。”魏辰苏灵敏的舌头宛如被绑住了似的,变得十分的迟钝。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在她面前,他竟会接二连三的出这种不该出的糗?
前几天在游乐园停车场,他被母亲揪住了耳朵,接着弄湿了裤子,现在又没弄清楚事情就胡乱责备人,在她面前他真是形象全毁。
“你母亲的伤势似乎并不严重,你用不着担心,住院手续还没办,你待会最好去询问一下。”她说完继续前进。
“等一下。”凝望着她的背影片刻,他再度急唤,并且大步追上前。
“还有事?”这人似乎有点啰唆。
“那个……给我你的地址和电话,我改天亲自登门致谢。”魏辰苏说这句时耳根微微的红了起来。
“不用了。”她淡淡开口,便没再理会他,迳自离去。
“请等一下,我还有话没说完。”走至她身侧,魏辰苏向前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这回花苓懒得开口了,仅以眼神询问。
“你记得肇事者的车牌号码吗?”
“刚才作笔录时,我已经告诉警方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不愠不火的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
“那……谢谢了,但我还是坚持请你把电话、地址留给我,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亲自登门致谢才能安心,再说,我母亲也一定会要我这么做的。”
看来,如果不让他如愿,他可能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花苓只好留下了连络方式给他。
第三章
毛凤头部的撕裂伤逢了二十几针,住院观察了几天,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全身检查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大碍,很快便出院了。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亲自去向她的救命恩人致谢,在儿子的陪同下上了沁香园四楼,花家姊妹的住所。
诚心的道完谢后,毛凤眉心一动,瞅了眼花苓,又看向儿子。
“人家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你打算怎么报答人家啊?”她眼底酝酿着一抹诡异的眸光。
魏辰苏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花苓。
“花小姐以后如果遇上什么困难,请随时来找我。”
“如果人家一辈子都遇不到困难,我们这个恩情就这样欠下不还吗?”毛凤很不满意儿子的说法。
“那,你想要我怎样?”魏辰苏看向母亲,她的目光让他有不祥的预感,通常她想整他时,就会露出这种眼神。
毛凤语出惊人,“你——以身相许好了。”
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居然想得出这个办法,这样一来,她不止很快可以有个现成的媳妇,说不定不出一年就可以抱金孙了咧。
毛凤笑咧了嘴暗自得意。
魏辰苏则拢起了眉心,冷目以视。
“毛女士,你头撞坏了吗?”拜托,这女人一恢复精神就想给他作怪,以身相许?亏她想得出来!
毛凤还认真的回答,“医生不是检查过了吗?我脑袋好得很,没有脑震荡的现象。”她头上仍敷着纱布,脸化了浓妆,并搭配一袭碎花的鲜艳套装,依然十分的招摇,只不过没在身上挂满那些叮叮咚咚的首饰罢了。
“那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他瞄了花苓一眼,她神态冷淡,看不出她刚听了母亲的话有什么想法。
“你这死小子,你是在骂你老妈白痴吗?”她瞠眼瞪向儿子。
“还好你还有自知之明,不然我可能还得送你回医院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
毛凤一脸痛心疾首的指着儿子。
“你这个不肖子,你娘我含辛茹苦,花了多少的钱和心血才把你拉拔长大,现在不过要你报答人家,你就给我推三阻四,还恶言相向,早知道这样,你一出生就把你掐死好了,省得你现在来气我……哎哟,害我头上的伤口又痛了起来。”她龇牙咧嘴、拧眉敛目的演起戏来。
“毛阿姨,你还好吧?”花蓉坐在她身旁关切的问,不过她居然想要儿子以身相许,这会不会太那个了呀?
花苓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没作声,喝着自己的茶。
毛凤哀叹的握住了花蓉的手。
“我怎么会好,生了个这样忤逆的儿子,还不如在那场车祸中撞死算了。”
魏辰苏很明白母亲只是在作戏,于是冷冷的开口,“你的馊主意就算我答应了,人家也未必会同意,你就不要自己在那边一相情愿了。”
眼睛瞬间一亮,毛凤眉开眼笑的觑着儿子。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哈,那就没问题了。”她立即转向花苓望着,大力推销,“我儿子体格棒、长相好、能力强,又耐操、耐磨、耐打还耐骂,这么好的男人你不会不要吧?”
花苓瞟她一眼,嗓音淡淡的。“很抱歉,我不能要。”
“嗄?你不要?”她可想都没想过花苓居然会拒绝她。“为什么?你是不是嫌这死小子性情不够温柔、态度不够有礼?没关系,这都只是小问题,可以慢慢调教的,你想怎么把他搓圆弄扁,我都可以帮你。”
是吗?她倒不觉得她儿子是那种可以任人随意摆布的人。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不可能在一起生活的。”察觉魏辰苏在看她,她望过去,对上他炯炯的眼,他抬了下眉,微扯唇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毛凤试图说服她。“哎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那要不然你们就先交往看看好了,这死小子缺点是不少,但优点也满多的,只要你和他多相处一阵子,就会发现他还满好用的。”
魏辰苏耸起眉,花苓的拒绝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也让他有点小失望。
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她脸上那副淡然自若的神色几乎从没改变过。
对于她这种淡然他莫名的感到生气,甚至有股冲动想上前搓揉她的脸,挤弄出别种的表情。
他不相信这女人成天摆着这种神色不会感到厌烦。
“你的好意我无法接受,报警叫救护车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种小事你不需要放在心上,你不要对我报恩。”花苓无法理解毛凤究竟在想什么。
“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会失血太多死掉,而且能抓到那个逃逸的肇事者,也都多亏了你记下车牌才能逮到他,这个恩情太大了,你若不让我报答的话,我一辈子都会心里难安。”总之,她就是认定花苓是她的救命大恩人。
“我无意改变目前的生活,如果你真要报答我,就请收回刚才的话,别让我为难了。”花苓依旧淡然的说着。
怕二姊过于冷淡的语气和神情,会让毛凤误以为她是在生气,所以花蓉连忙跟着开口解释“毛阿姨,我二姊的意思是,只要你没事,她就很高兴了啦!你用不着再做任何事来报答她。”
“真的不用吗?”毛凤一脸遗憾。亏她想到那么好的点子说。
“真的啦。”花蓉赶紧把话题转开,“对了,毛阿姨,上次游乐园回来后,我还在想,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你呢?没想到真的再见面了。”不过让她讶异的是,她和魏辰苏居然是一对母子,而不是牛郎与恩客。
“我被车子撞到的那天,就是要到你的花店买花呀,谁知道会被那个夭寿的人给撞到。”
“那真是不好意思,害你被车撞了。”这下觉得过意不去的人反而是花蓉了。
“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好好的走在路上,是那个人酒醉开车,才会撞到我的。”
花苓见毛凤和小妹聊得热络,便起身走上五楼的房间做自己的事。既然有小妹招呼他们,那她就没必要陪在一旁了。
魏辰苏以为她很快就会下来,毕竟还有客人在,做主人的应该不会就这样把他们丢下不理,谁知道一直等了许久,都没见她下来,直到他们要离开时,她也都没下来送客。
对她如此忽略他的存在,他更加莫名的生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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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整天都赖在这,这会让学姊很困扰的。”俞茉蕾的语气有丝不悦。
“没有整天,我才刚来三十分钟而已。”张文彬温和的回道。
“还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让学姊很不好做事。”
“我并没有阻碍到她,相反的,我还会帮她招呼客人。”他还是好声好气的回应她的不耐。
“学姊一个人就忙得过来了,哪要你鸡婆多事啊?”俞茉蕾的声音里有一丝的火药味。
她因为要工作的关系,没办法像目前没工作的张文彬一样,三天两头的便往这里跑,更没空帮忙学姊招呼客人,这样一来情势对她很不利。
“我只有在有客人同时上门时才会插手帮忙。”他解释。
“你呀你,学姊喜欢清静,你倒是像个没事干的闲人一样杵在这里,会吵到她的。”哼,这个讨厌鬼,真是愈看愈碍人眼。
“你没来的时候,我通常也只是在这里喝茶、看看杂志、听听音乐,并没有吵她。”
俞茉蕾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我吵到学姊喽?”
“我没这么说,那是你自己说的。”
“哼!你嘴上没说,话里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才说嘛,奸巧的男人最惹人厌了。”她嫌恶的瞪他。
“请你不要做人身攻击。”张文彬还是很理性的回应。他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不会轻易跟一个女人计较。
她扬眉睨他。“我有指名道姓你是奸巧的人了吗?你干么自己对号入座,这表示你自己承认就是这样的人喽?”嗓音愈来愈高亢。
花苓由书中抬头,原是想制止两人再继续唇枪舌剑下去,看到一只蛋糕送上吧台来。
她望向右前方。
魏辰苏开口,“我妈自己烤的蛋糕,要我送过来给你。”
“谢谢。”瞥一眼蛋糕,见他无意离去,她又问:“还有事?”
“这三个字是你的口头禅吗?”他几乎每次见到她,都会听到她说这句话,而这句话让他听了很不爽。
“不是。”如果她常对他说这三个字,那表示问题在他。
“我妈说,如果蛋糕烤得好吃要告诉她,”他顿一下又接着说:“如果难吃,更要告诉她,她才知道要怎么改进,家里的电话写在蛋糕盒上了。”
“嗯。”
她真是冷淡得让他连想再继续和她说话,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魏辰苏再度睇视花苓一眼,认命的:“那我走了。”
“嗯。”
原本还有点期待她会说声再见,想不到她连这两个字都省了,这女人真是教人不火大都很难。魏辰苏狠狠的瞅了她一眼后离开。
俞茉蕾立刻问:“学姊,这个男人是谁?”
“他叫魏辰苏。”她将蛋糕切成了十几块,递给张文彬和俞茉蕾一份,再送给七桌的客人各一份,最后剩余两块打算留给小妹和三楼的许姊吃,所以暂时收进吧台内的冰箱里。
“他为什么要送蛋糕给你?”俞茉蕾真正想知道的是两人的关系,她以前没见过这个男人,不知道学姊什么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