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一直想佯装从不曾发生过这件事,极力要把这段往事锁进记忆深处,不再想起——偏偏,她却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眼前,也再度勾起他心里矛盾纠结的情结。
他不知道心口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他清楚,这些绝对是因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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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个人无聊得来泡酒吧?」
一个带著几分调侃的熟悉声音,骤然打断了他的冥想。
邵尔涛迅速收敛心神,摆出一贯的淡漠表情,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随即大步来到他身边。
「你终於来了!」他冷然扫了男人一眼。「我还以为你开到迈阿密去了。」
换作是其他时候,宋宽远一定会因为这个玩笑笑得趴到地上。但此刻他正饿著肚子,且为了赶来赴他的约,还飞车一路狂飙,吃了几张上百元美金的罚单,罚钱事小,搞不好连驾照都会被吊销。
「拜托,我人在纽泽西耶,能赶来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宋宽远不满的抱怨,迳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也替自己点了杯酒。
邵尔涛没接腔,只是闷闷的低头喝酒。
「嘿,怎么了?」
痛快喝乾一杯酒,宋宽远终於发现身旁的家伙有些不对劲。
「你曾经有过身不由己的感觉过吗?」他心不在焉的问了句。
这下,宋宽远是真的确定这家伙很不对劲。
他从小跟邵家兄弟一块儿长大,直到他出国发展。但即使他留在美国定居,跟他们也仍保持联络。
他很了解这对兄弟,邵尔平活泼外放、是那种天生的聚光灯,一站出来总是让身旁的人黯然失色。
但邵尔涛却不,他深沉内敛、所有的话总是放在心里,一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人完全猜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只是,虽然不露锋芒,但奇妙的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天生领导者的气势,却是任谁也遮掩不了他耀眼的光芒。
他们名义上虽为一主一佐,但旗下的银行能在短短几年间跨足国际,这种雄才远略跟本事,不是普通人能办得到的,他们兄弟的聪明才智,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宋宽远怀疑的仔细审视起他。
他们已经近两年没有见面了,邵尔涛除了增添一股俐落精明的气息,看来跟昔日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也没有露出恋爱中傻子那种恍惚痴迷的蠢样。只是,他注意到,他的眼神更深沉更遥远了,好像——谁也捕捉不到。
「你怎么啦?不会是陷入情网了吧?」他随口玩笑道。
「太可笑了,怎么可能?我最痛恨的就是女人。」他脸色蓦的大变,咬牙切齿的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快乐的点点头,对於兄弟俩的事几乎如数家珍。「你最讨厌的就是雪初蕾,她每回总爱——」
说著,宋宽远陡然噤口,因为他不经意发现,这个名字让邵尔涛的脸微微变了色。
邵尔涛表情平静,掩饰得几近没有破绽,但刚好他是个细心的人,有把握绝不会错认那抹光芒。
「喂,你该不会——」宋宽远半信半疑,试探问道。
「荒谬,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缠人的男人婆?!」邵尔涛冷声打断他,咬牙切齿说道。「她粗鲁、凶悍,还霸道得要命,简直没有一点像女人——」
他一脸忿忿不平,焦躁的把手里的龙舌兰一饮而尽。
「我又没有说你喜欢她。」
宋宽远莫名其妙的回了句,让邵尔涛脸色顿时大变。
「想一想,其实雪初蕾也并非完全没有优点。」宋宽远叹了口气,若有所感的说道:「她单纯、善良,有正义感,而且对任何人都热心,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娇气,在这种功利浮华的社会,像她这样率真朴实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
「她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更不想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那么英气勃发的男人,但说起这些话时,却活像个赌气的孩子。
「你啊,个性还是那么倔——」
宋远宽叨叨絮絮的念了起来,但邵尔涛却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酒精的威力,似乎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催化得更加杂乱无序,他竭力想保持清醒,奈何脑子里却像填进一大团浆糊似的,变得格外沉重、迟钝,完全无法思考。
「喂,尔涛,你怎么了?该不会喝醉了吧?」宋宽远一看苗头不对,紧张的摇著他。
邵尔涛抬起欲振无力的头,只见到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著,另一个布满灿烂笑容的脸孔却逐渐浮现。
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唯独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孔竟无比清晰。
「雪初蕾——」
他艰难的伸手想挥去,那张怎么也无法从脑海里抹去的脸孔,但手才刚举起,立刻无力的垂落。
「喂,我警告你,你最好别给我倒在这儿!」
一旁的宋宽远看著他高大壮硕的身材逐渐往旁边倒,紧张的大嚷道。
但醉得不省人事的邵尔涛压根听不见他的话,头一偏,就这么醉昏过去了。
宋宽远错愕的看看这个昏倒的大男人,又看看他桌上的酒杯——
他竟然醉倒了——区区两杯龙舌兰?!
第五章
「Jason?你怎么来了?」
看到门外的人,雪初蕾瞠大红肿的双眼,著实惊讶不已。
当她转头,终於看清被他扛在肩上的脸孔时,更是结结实实倒抽了口气。「邵尔涛?」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总是那样昂然英挺的邵尔涛,歪歪斜斜的挂在别人的肩膀上。
「这小子喝醉了。」
喝醉了?这更是不可思议!
以雪初蕾对邵尔涛的认识,他实在不像那种会酗酒至醉的人。
「那——那你应该送他回饭店,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雪初蕾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不知道这小子住哪家饭店,况且,他一直喊你的名字,我想,乾脆就把他带到你这儿来。」
他——叫她的名字?雪初蕾心口顿时停了一拍,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就交给我吧!」她点了点头,赶紧打开大门。「麻烦你帮我送他上楼。」
「哪个房间?」上了楼,宋宽远在前头嚷著。
「送到我房间好了。」
宋宽远眉头挑了挑,却没有多说什么,有些吃力的把昏睡不醒的邵尔涛扛进房里後,和她聊了几句,便匆匆赶回纽泽西了。
看著这个高大挺拔,却昏睡不醒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雪初蕾还是震愕不已,没有半点真实感。
她的眼睛因为刚刚痛哭了一场,到现在还是痛得要命,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了。
她以为,让邵尔涛负气而去,这辈子怕是再没有见面的希望了,没想到两个钟头不到,他竟然会躺在她的床上。
老天爷实在太厚爱她了!
知道她有多想再看看邵尔涛,想跟他多相处一些时间,哪怕只有五分钟、十分钟也好,所以才大发慈悲的把他送回她身边。就算是醉得不省人事,她也已经很满足了。
蹑手蹑脚进浴室拧了条毛巾,雪初蕾小心的替他擦脸,他俊逸帅气的眉眼,让她几乎陶醉了。
她忍不住在床边跪坐下来,就这样凑在他的俊脸旁,痴痴的凝望著他沉睡的模样。
邵尔涛侧著头,一绺黑发散落在他的额际,放松的沉睡表情少了平时的冷峻严厉,也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只是——她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纠结的眉头,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皱著眉,好像总有解不开的愁似的。
这张脸,她思念了好久了,足足有十四年,才终於再度见到他。他的眉眼、他的鼻唇,她相信,她一辈子也不会看腻!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探上他紧抿的唇,眷恋的轻轻抚著。
他的唇厚薄适中,贴在她指腹间的唇瓣触感温暖而光滑,就一个个性略嫌冷峻严肃的男人来说,他的唇型实在过於性感,诱得人忍不住想亲吻。
微扬的嘴角该是最适合微笑的,可他偏不,总是以最冷漠的一面来面对她,但她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著他、爱著他。
但她绝不是盲目,她很清楚在那张冷漠的面具下,是怎么样一个温柔善感的灵魂。
他聪明且极具才能,对人慷慨有正义感,凡是总是先替他人设想……他的优点多得数不完,就跟他的相貌一样不平凡。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执著的坚持爱他。
「邵尔涛?」雪初蕾试探的轻唤著他。
「雪——初蕾——」
邵尔涛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突然翻了个身,一只大手横上了雪初蕾的背。
来不及退开身子的雪初蕾,立刻被困在他的臂弯与胸膛之间,一时之间,她就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逮到似的,屏著气息,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
幸好邵尔涛再度陷入昏睡,只不过,那只困住她的手臂却怎么也扳不开。
就这样吧,她早已不知梦想过多久了,能被他的气息包围,能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带著虔敬目光,她专注而认真的凝视著他的脸孔,久久舍不得移开,直到一股冲动排山倒海而来。
她这么做会不会太大胆,算不算乘人之危?不过,这些疑问都阻止不了想亲近他的欲望。
她紧张的舔了舔唇,再也压抑不住的悄悄抬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唇印上他的唇片。
他的唇上带著酒的香醇气息,混杂著他独有的气息,让她的心跳得更快更急,连神智也不由得醺醉了。
满足的退开唇,雪初蕾轻轻俯在他的胸口,听著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呼应著她幸福的笑容与悸动——
若是可以,她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这一刻!
挂著笑兀自陶醉著,雪初蕾丝毫没有发觉,身下的邵尔涛已经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正努力想适应房内昏暗的灯光。
等她终於离开那片宽阔的胸膛,依依不舍的正要起身,结实身躯的主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压到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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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吧?在恍惚的浮沉中,邵尔涛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那个味道深刻的存在他的记忆中好多年了,他不会错认,但在这时刻,他肯定这绝对是梦,一个毫不真实的梦。
一双略带冰凉的小手,轻轻抚著他的眉际、抚著他的唇,那小心翼翼又唯恐惊扰了他的轻缓,竟让他有著莫名的悸动。
他的恍惚的脑子里依然是一片紊乱,却感觉得到一个纤细的身躯压上了他,玲珑有致的曲线紧紧与他相贴合,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毫无预兆的,他竟被这个不含任何挑逗成分的举动,给勾起了欲望。
混杂著昏眩与些许勃发的欲望,他没有能力分辨眼前究竟是真是假,努力想看个清楚。
昏暗房间里,只有一双湛亮的眸闪闪发亮。
她是雪初蕾——邵尔涛认得出那双眸。
尽管意识因为酒精作祟而恍惚不清,但他却清楚感觉到,自己强烈的想要她。
虽然他根本不该跟她扯上半点关系,但身下肿胀的亢奋却骗不了人。
天,这是什么梦?
他怎么可能会对雪初蕾这种男人婆有欲望?难不成他真如公司那些多事员工所流传的——是个Gay?
这些杂乱的思绪,将他搅得更加头昏脑胀,他乾脆自动将脑子里所有的思绪扫除,拒绝去思考。
他何必多想?在梦里,他不需要压抑自己,反正醒来终究只是一场梦。
毫不迟疑的,他遽然一个侧身,将那副馨香柔软的躯体压到身下,用力封住她的唇。
梦里,她的唇依然如此柔软甜美、让他欲罢不能。他讨厌她,却沉迷在她的气息与甜美里,矛盾的情结连他自己也想不透原因。
他昏昏沉沉的想著,唇舌却一刻也不曾放松,恣意掠夺著她口中的蜜津,身下的亢奋紧绷得近乎疼痛。
他的唇沿著她滑嫩的颈项一路往下,来到她坚挺的胸脯上。
阻碍在眼前的衣服,挡住了他的唇,邵尔涛不满的咕哝了几句,随即粗鲁的伸出手,一把撕开她身上的薄棉上衣。
他对那陡生的惊羞低呼置若罔闻,他的眸翻腾著深沉的欲望,也变得更加幽暗了。
他从来不知道,梦可以这么真实、这么美好。
而那个令他讨厌到极点的雪初蕾,竟会有这么令人著迷的身体,光是不经意逸出的轻喘、娇吟,都足以让他冲动得不能自己。
像是已达到忍耐的极限,他迅速解放自己几乎快爆炸的欲望,放低身子将自己滑进她温热的腿间。
一个饱含痛楚的闷哼自身下传来,但邵尔涛已然迷失了自己。
「好痛——不——不要了——让我走——」
恍惚间,他听到她低声的啜泣与哀求,让他的心口微微紧抽了一下——好似不舍。
「给我——别再逃开了,我已经等待太久了!」
他以瘖哑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奇迹的是,身下的人儿竟然停止了挣扎。
「乖女孩!」他满意的亲吻了她的发。
他不知道自己怎会对雪初蕾有欲望,甚至为她疼痛的反应感到心疼。
他宁愿说服自己相信,他姑且纵容这个梦境继续演变下去,全是因为这只是个梦,一个绝对不真实的梦!
他也宁愿相信——他要的只是一个女人,而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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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尔涛——邵尔涛!该起来囉!」
蒙胧中,他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耳畔轻声呼唤著。
他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雪初蕾的声音,清脆甜软中带点属於她的独特鼻音,那是他记忆中怎么也不会错认的声音。
但该死,他的梦里不该有她!
他奋力睁开眼,眼前果真出现那张化成灰他都认得的美丽脸庞,正站在阳光灿烂的窗边,俯身朝他笑著。
雪初蕾?
他一定是在做恶梦——他痛苦的捧著像是快炸开的头,这么告诉自己。
「你觉得怎么样?」
Shit!这个该死的雪初蕾阴魂不散,连声音都追到梦里来了。
「滚出我的梦!」他没好气的吼道。
雪初蕾弹跳起来,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你不是在作梦。」雪初蕾小心说道。
他不是作梦?邵尔涛盯著眼前的脸孔,好半天才终於相信,他此刻确实置身现实。
「这是哪里?」他捧著仿佛有千斤重的头坐了起来。
「这是我的房间。」雪初蕾小声的提醒他。
她的房间?
他怔了下,目光立刻扫向身下铺著的白色蕾丝床单,鼻端还隐约闻到女孩子房间独有的香甜气息。
他倏地跳了起来,像是突然发现自己被丢进虎栏里,错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