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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躲你人后盼你 page 10 作者:古灵

  「不,手枪对它没用啊!」

  「耶?!」

  两秒後,两人一齐拚命往前奔命。

  「现在怎么办?」

  「我们分开,无论它追谁,另一个立刻去找恰卡,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好,数到三……」

  「一……二……三,分!」

  很不幸,火车头追的是莎夏,也许是因为莎夏是女的,公追母,天经地义。

  莎夏对自己的体力一向很有自信,问题是她没有被愤怒的河马追赶的经验——相信没有多少人有过,河马的持久力肯定比人类高,尤其莎夏是使尽全力在逃,否则她早就被追上了。

  因此,不过数分钟後,她便开始发出剧烈的喘气,胸口仿佛有一把火焰在燃烧,觉得无论怎么用力吸气都吸不进足够的氧气,现在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停下来好好喘两口气。

  然後,她犯了一个致命性的错误。

  她以为躲在足以遮掩她整个人的大树干後便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但是她才喘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力量便由身後的树干传至她身上来,使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草地上,她立刻翻过身来,恰好瞧见巨大的火车头几乎已来到她跟前。

  这回她绝对逃不过了!

  她想,却依然本能地手脚并用拖著屁股往後退,然後,当那张血盆大口朝她噬过来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听到一响粗树枝折裂声,旋即,血盆大口喀一下合上,火车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煞住脚,急转身,在三秒钟之内即狂怒地改向那个胆敢打它屁屁的敌人暴冲过去——连它爸爸妈妈都没还打过它屁屁呢!

  「丹奥,快跑呀!」

  虽然听见莎夏的警告了,但从未面对过危险的丹奥一见河马对他冲过去早就吓傻了,只徒劳地把手中剩下的半截粗树枝朝河马扔过去,就好像小孩丢一根稻草去攻击大人一样。

  下一秒,莎夏便惊骇地看见河马一口咬住丹奥,然後像狗一样甩著巨大的脑袋,好像土狼咬小老鼠似的把丹奥甩来甩去,而丹奥也仿佛破布偶似的在空中摇来晃去,间或发出令人恶心的骨头碎裂声。

  莎夏吐出凄厉的尖叫,想救他,脑袋却一片空白,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後,就在她打算不顾一切地拿头撞过去时,河马似乎已经得到了满足,脑袋一偏将丹奥远远地抛出去,然後扬长而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头活像挖土机似的庞然巨物竟然只是一只尚未成年的河马,无意中撞上尼基,临时起意决定要找他来练习一下攻击技巧而已。

  若是成年河马,那一口早已将丹奥咬成两截了。

  奇迹似的,当莎夏冲到丹奥身边时,他竟然还清醒白醒地睁大著蓝眸——虽然眼镜早已不翼而飞,甚至—看见她就笑了。

  「不……不痛,我想我……我伤得应该不……不是很重。」

  伤得不重?

  莎夏惊惧地瞪住他左胸和左腰上的两个洞,每一个洞都大到可以塞进一支啤酒罐,甚至可以瞧见里面断裂的肋骨和内脏,鲜血仿佛水管破裂似的泉涌而出,她立刻脱下T恤捂住其中一个洞,另一个洞只能光用手捂住。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因为惊吓和疼痛过度导致全身麻痹。

  「你……你……你……」

  噙著泪水,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倒是他忙著提醒她,她的仪容好像不太雅观。

  「你……你只穿著胸罩,这……这样不太好,最……最好再套一件衣……」

  「见鬼,你现在还跟我说这种事,你自己……你自己都……都……」

  他又笑了。「没……没关系,我早……早就知道会有这种事,既……既然注定一定要……要有一个人受伤,我……我宁愿是我受伤……既然一定要受……受伤,我也宁愿是为……为你受伤,所以不……不要在意,这是避免……不了的……」

  「丹奥……」

  「天哪!」大家终於赶来了,而且个个惊呼著立刻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忙著替丹奥急救。

  赫伦更是气急败坏地怒吼。「怎么会这样?」

  「为了救我,」莎夏哽咽著说。「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他却突然冒出来救了我,但他自己却……」

  「该死!真该死!」赫伦诅咒著掏出手机。「我必须立刻通知他们!」

  「可是这个呢?」尼基脱口道,并举起他们护送的手提箱。「我们的任务是平安把手提箱护送到联合国的人手里,如果冒险在此刻暴露他们的行踪,手提箱便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刚果政府没收,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吗?SA的守则是不计代价完成任务,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你这样不是违反了守则?」

  「你……你……」赫伦勃然大怒地把手提箱抢过来远远地扔出去,就像抛弃垃圾似的。「我们护送的根本不是那个,因为那里面甚么都没有,」他咆哮著。「我们护送的是丹奥呀!」

  「耶?!」尼基不禁吃惊得噎了口气。「那……那手提箱……」

  「烟雾弹!」

  「其……其他组人……」

  「诱饵,全都是分散注意力的诱饵!」

  尼基顿时呆住了,就在这时,丹奥突然抓住莎夏的手臂,呼吸显得非常凌乱困难,表情非常痛苦。

  「对……对不起,不过我……我好像不……不能呼……呼吸……」

  莎夏心头一沉,「不!」她断然地大声道,仿佛只要她够坚决,情况就会按照她的意思演变。「你必须呼吸!丹奥,你必须呼吸,用力呼吸!我发誓,只要你不停止呼吸,我就不再生你的气,以後你想怎么捉弄我都随你,我都不会生气,真的,我发誓……」

  她想尽办法要让他支持下去,可是他的呼吸依然越来越窘迫,越来越窒碍,喉头开始出现令人心惊的咯咯声,瞳孔放大,蓝色的眼珠子也逐渐往上翻,然後,她听到摩拉的警告。

  「他休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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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鲁是距刚果与苏丹、乌干达国境交界不远处的一个小村镇,破烂的马路,破烂的村舍,破烂的黑人——乌干达的难民依然不断往这儿逃,在联合国难民营里的医疗所设备反倒比镇里的小医院更先进完备,镇里的行政长宫家人都宁愿到难民营里看病,也因为如此,联合国的人才得以暗中在难民营里成立临时指挥所。

  此刻,一个胖胖的光头佬正在医疗所病房外对莎夏等六人大肆咆哮。

  「……他们没有交代你们吗?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他,即使无法将他护送到这儿也无妨,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伤到半根寒毛,现在你们却让他遭受到如此沉重的伤害,他的左肺完全失去功能,左侧肋骨全断,又摘除了胰脏,切掉一半的肝脏,还有……天哪,你们究竟算甚么SA?」

  莎夏等六人垂首无语。

  「现在可好,全砸锅了,若是他没能及时清醒过来,整个非洲都要完蛋了,你们知不知道啊!」

  又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对不起,可是……」赫伦硬著头皮说。「我们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以……」

  光头佬哼了哼,「很简单,伊斯兰团的人在这里研究生化武器,但在我们抓到那个主持研究的家伙之前,他就先自杀死了。倘若我们不能及时得到进入研究密室的密码,它将会在……」他看了一下手表。「八个钟头又二十六分钟後爆炸,到时候所有的病毒将会散布在整个非洲大陆上,你们自己想想吧!届时将会如何?」

  「那又和丹奥有何关系?」

  「只有丹奥有办法从那个家伙身上得到密码。」

  「可是那家伙不是死了吗?」

  「没错,那家伙是死了。」

  「人都死了,那还有甚么办法?」

  「……的确,没有人有办法从死人身上得到任何消息,可是丹奥,他就是有办法。」

  莎夏六人不禁面面相觑。

  「不过是开一问密室而已,」尼基不服气地咕哝。「其实很简单的嘛!连我都会,只要……」

  「你以为那家伙没想到这点吗?」光头佬嗤之以鼻地说。「他早就设妥最严密的安全机关了,无论任何人打算用任何方法或任何仪器探查密码,甚至破坏密室,那间密室就会立刻爆炸,而且我们也不能一试再试,仅有一次输入密码的机会,不是成功就是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你敢拿整块非洲大陆冒险吗?」

  尼基窒了窒。「既然如此,为甚么不一开始就立刻把丹奥送过来?」

  「因为伊斯兰团总部的人知道我们有办法打开密室,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甚么办法,但他们不想让我们打开密室得到里面的东西,这是可以确定的,所以如果我们光明正大的把丹奥接过来,保证他活不到打开密室。」

  「就像第一天那三组人吗?」恰卡轻轻问。

  光头佬稀疏的眉毛高高一扬。「不,其他九组人早就全灭了!」

  六人不约而同的抽了口气。

  「全……全灭了?」

  「没错。」

  「只……只剩下我们这一组?」

  「也没错,这还是多亏了你们有丹奥在,否则你们也到不了这里。」

  赫伦突然想到校长对他的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听从丹奥的话,他们才有机会安全到达目的地。当时他不明白校长究竟是何意,现在……仍然不懂为何会如此,但至少他知道校长为何要那么说了。

  他们能一个不缺地安全到达这里,这就是为甚么。

  「那又为甚么要瞒著刚果政府?」杏子问。

  「你以为刚果政府知道之後,不会想要拥有密室里的东西吗?」

  杏子啊一声,缩回去了。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想让刚果政府知道丹奥到这里来了。」

  「为甚么?」

  光头佬沉默著尚未回答,走道那头突然出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来。

  「桑瓦先生,刚果政府知道他来了,他们要见于晨;还有,苏丹和乌干达好像也得知消息了,我们是不是最好先准备一下?」

  光头佬咬了咬牙。「告诉他们,没有于晨,这里只有丹奥·查士敦。」

  「可是他们只要稍微查一下就会知道于晨和丹奥·查士敦是同一个人了。」

  「先应付过现在再说,之後,你要赶紧预作安排,随时准备要把丹奥送离开这儿,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丹奥,他是属於联合国的……」顿了一下,光头佬泛出苦笑。「至少在他父亲得知他受伤的消息之前,他是属於联合国的。」

  莎夏六人越听越吃惊,越来越搞不懂丹奥究竟是甚么身分了。

  光头佬又看回他们。「我不能告诉你们为甚么,你们只要知道他是牺牲你们所有SA都得保住的人,所以……」

  「桑瓦先生,」病房里突然冒出一颗兴奋的脑袋。「他醒了!」

  「真的?」光头佬更兴奋。「那他现在有没有办法……」

  「勉强可以,不过最多只能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光头佬立刻唤来医疗所门外的守卫。「快,快去把尸体推过来!」

  莎夏六人狐疑地看著他们推来一副尸体送入病房内,片刻後,光头佬即匆匆忙忙跑出医疗所,跟著尸体又被推出来送走,再过约十分钟,光头佬即眉开眼笑的回到医疗所,说他手舞足蹈一点也不夸张,再搭配上那副圆滚滚的身躯和闪闪发亮的光头,简直就像是正在呱呱叫的大海狗。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密室打开了!」

  莎夏六人再次面面相觑。

  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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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有好多话想问丹奥,但赫伦等人始终没有机会再见到丹奥,然而在他们出发回德国之前,丹奥却主动要求让莎夏去见他。

  再见到丹奥,只一眼,莎夏立刻别开视线,用力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胸口那股令人无法呼吸的激动与酸楚。片刻後,她自觉掉泪的冲动不再那么强烈,起码是在她可以控制住的范围之内,始把目光移回原位,落在那副层层绷带包裹的瘦削躯体上,再缓缓往上拉至那张苍白枯涩的脸容。

  「嗨!丹奥。」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

  蓝眸徐徐打开,黯淡无神,仿佛两颗失去光彩的玻璃珠。「莎夏。」

  「他们不让我见你,不过,你要见我?」

  「我想看看你,但是……你低下来一点好吗?」丹奥微弱地要求。「我没有戴眼镜,看不清楚你。」

  莎夏立刻弯身俯向他,丹奥微眯著眼端详她,而後笑了,脸上写满了欣慰。

  「你没有受伤。」

  「有,怎么没有,我屁股青了好大一块呢!」莎夏故作轻松地说,不如此的话,她会哭出来。

  丹奥又笑了。「我可能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我们会有好长一阵子见不到面,你……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莎夏毫不犹豫地说。「台湾吗?」

  「不,应该是在英国吧!」丹奥话说得很慢,显见出声说话对他来讲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我母亲在英国工作,而且……而且他们也不会想让我奶奶知道我受伤了,在所有孙儿女里头,奶奶……奶奶是最疼我的。」

  「你爷爷呢?」

  「就算没有人说,爷……爷爷也会知道的,不过他……他不会告诉奶奶。」

  见他说话越来越喘,又出现断断续续的情况,莎夏立刻察觉到他已经累了。

  「你不要说话了,我……」

  她正想叫他休息一下,病房门突然打开,前後进来两个人,前面那个是光头海彻,她认识,但後面跟进来的那位沉稳斯文的东方中年人她就不认得了,不过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年人先看她一眼,眸底瞬间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的奇妙表情,而後站至床边。

  「小晨,我来带你回家了。」

  「爸爸。」

  一听,莎夏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中年人似曾相识,原来他和丹奥的五官有几分相似。

  「培迪,那个……」光头海狗低声下气地嗫嚅道,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严酷姿态全然不见踪影。「真的不能再商量吗?」

  「很抱歉,合约就是合约,合约上明明白白写著只要小晨受到一丁点伤害,合约立即作废。」于培勋温文尔雅地淡淡道。「何况那还是我答应我太太的条件,你知道我是最疼老婆的,可不能对她食言,否则她要是气个两、三天不跟我说话,那我可惨了!」

  光头海狗欲言又止地蠕动嘴唇片刻,终於还是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了。

  「不过因为错在你们,所以酬劳你们还是得照付,直到他死亡为止。」

  「我知道,每年六颗两百克拉的顶级钻石,我们会照付的。」

  「很好,够爽快,」于培勋满意地颔首。「所以如果是小晨自己要帮你们,我不会阻止他,这样够大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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