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庭 一年甲班25号 吕奉全
我的家庭有五ㄍㄜ\人,爸爸、妈妈、一ㄝ/一ㄝ/、姊姊、和我。
我的爸爸是ㄗㄨㄥ∨经理,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很晚才回家。妈妈说爸爸工作很辛ㄎㄨ∨,所以每天ㄨㄢ∨上都ㄏㄨㄟ\ㄓㄨㄣ∨ㄅㄟ\很好吃的ㄉ一ㄢ∨心等爸爸回家。我的妈妈很ㄆ一ㄠ\亮,姊姊说妈妈是全世ㄐ一ㄝ\ㄗㄨㄟ\好的妈妈。我的一ㄝ/?一ㄝ年纪很大,常常要看一生,爸爸说一ㄝ/?一ㄝ的生ㄊ一∨不好,可是一ㄝ/?一ㄝ说是因为ㄏㄨ\ㄕ\阿一/很ㄆ一ㄠ\亮,所以他ㄒ一∨ㄏㄨㄢ去一ㄩㄢ\。我ㄗㄨㄟ\ㄒ一∨ㄏㄨㄢ一ㄝ/?一ㄝ了。我的姊姊是全世ㄐ一ㄝ\ㄗㄨㄟ\可ㄆㄚ\的女生,每次ㄉㄡㄇㄚ\我,有时后ㄏㄞ/ㄏㄨㄟ\打我,可是如果有ㄉ一ㄢ∨心,姊姊一定ㄏㄨㄟ\分我一半。
我的家庭很快ㄌㄜ\,如ㄍㄨㄛ∨姊姊不要ㄑ一ㄈㄨ\我,就ㄍㄥ\好了。
老师评分:甲
错字订正:年“纪”、“身”体、有时“候”,各抄写十次。
(校注:
我的家庭有五个人,爸爸、妈妈、爷爷、姊姊、和我。
我的爸爸是总经理,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很晚才回家。妈妈说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准备很好吃的点心等爸爸回家。我的妈妈很漂亮,姊姊说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我的爷爷年纪很大,常常要看医生,爸爸说爷爷的生体不好,可是爷爷说是因为护士阿姨很漂亮,所以他喜欢去医院。我最喜欢爷爷了。我的姊姊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女生,每次都骂我,有时后还会打我,可是如果有点心,姊姊一定会分我一半。
我的家庭很快乐,如果姊姊不要欺负我,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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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锅铲锵然,烟水翻腾,兵荒马乱之际,更有一股紧绷的肃杀之气。白衣女子立定炉火之前,一双秀目注视锅中食材和火候的变化,一边随口提点身边的助手,俨然镇军之将相。
“小高,酒。”
“阿超,准备开烤炉,鸭差不多了。”
“蔡祺瑞!萝卜切完了,就没事了吗?杵在那边做什么?一桌的甜品是不是该端上去了?”
几个年龄不等的男孩听到主厨号令,连忙打起了精神,迅速行办交代事宜,比中华民国的国军还要有效率。
“凤姐,三桌客人点葱烤鲫鱼、麻辣蟹腿、御园豆腐,甜品要杏仁豆腐。”
听到女服务生的声音,主厨将头微斜,锐利的目光直刺向在旁边蹑手蹑脚,正打算偷溜的副手。“吴建超?”
吴建超脖子一缩,冒出一身冷汗。“凤姐,我忘了啦。”
“忘了?”被匿称为“凤姐”的吕奉先嘴角微勾,冷艳逼人的面容隐隐透着杀气。“那你的头会不会忘了带?”
年纪看起来似乎和女孩相仿的瘦高男孩只是陪笑,完全不敢答腔。
原本热气腾腾的厨房室温陡降十度。正在斯杀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更凸显了在场众人的鸦雀无声。
恍如永恒的十秒钟。终于,刚刚来传令的女服务生怯怯地开了口:“凤姐?”
吕奉先伸手熄灭炉火,俐落地将完成的菜肴装盘,脱下围裙,顺手丢给旁边的助手,扬首就往餐厅走去,只抛下一句:“阿超,看好厨房。再忘了什么,我拿你的头来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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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桌。锁定目标之后,她闭上眼睛,抹去在厨房的严肃表情,深吸口气,露出待客用的笑容。
“先生,非常抱歉。”走到桌边,她微笑开口:“因为今天市场没有进好的鲫鱼,所以您点的葱烤鲫鱼没有办法上菜,能不能麻烦您改点其它的菜式?”
同桌三名客人都是男性,看起来像是公司的同事聚餐。她刻意将眼神避开坐在面对厨房位置的男人,只看着其他两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
体型瘦削的男人一耸肩。“喔,是这样吗?那没办法。木头,你要吃什么?”
三个人当中身材最高大的男人抓抓脸,跟着摇头。“问我?这里是小野的地头吧?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
“这么吧,”她微笑着提供建议:“餐厅的招牌菜‘御苑棠鸡’,大部分的顾客都还满喜欢的,如果您拿不定主意,不如就点这道吧。”
“我记得‘天下御苑’真正的招牌,不是‘御苑棠鸡’吧?”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男人开了口,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不悦,“吕师傅,你的‘司晨望畴’呢?为什么不建议这道菜?或者那是私家菜,外人不得品尝?”
说话的男人留着比一般长度稍短一点的精悍发型。偏长的脸型,浓黑的眉毛前端紧压住锐利的单眼皮,似乎总是一副心情不快的凶悍模样。肤色不算太深,鼻子高挺,略宽的嘴微微抿着。东方武卫式的相貌锋芒太过尖锐,算不上是那种令人望之悦然的美男子。不过从小到大,她冷冷地想,这家伙的女性仰慕者倒是从来没有因此而少过半个。
“不,没这回事。您要点‘司晨望畴’是吗?马上给您上菜。”
“就这样吗?”他冷笑,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天下御苑’对自己服务的疏失,应该有别的补偿吧?无法提供的菜色,却没有在点单时事先告知,这样的服务品质,你要我以后怎么推荐朋友来这家餐厅?”
田野!你这个混、帐!她偷偷咬牙,努力不要当着整间餐厅的顾客面前发飙,硬是挤出一抹乾涩的微笑,“当然不是,等会儿的‘司晨望畴’将由‘天下御苑’免费招待,不会计入本次消费。感谢您的指教,御苑日后定会多加改进。”
说完,她一个旋身,踏着坚定的步伐,笔直往厨房前进,不打算多理会这个烂人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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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吃得快胀死了!”王成睦拍拍几乎扣不上皮带的肚皮,发出满足的叹息。“这家餐厅真不错。上次吃那个‘贵妃草虾’,我以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那个更好吃的东西了。想不到一山还有一山高,今天这道‘麻辣蟹腿’更好吃。那个蟹肉又滑又香,配上那个酱汁……我看今天晚上八成又胖了两公斤。下次带我女朋友来吃好了,免得她老是抱怨我变胖。”
“蟹腿算什么?我觉得小野点的那道‘司晨’什么的才叫好吃。那种竹筒鸡盅我在别家餐厅也吃过,可是没吃过这么好的。滑嫩嫩的鸡肉冻,一放进嘴里,简直就要化掉了一样,加上香菇和竹筒的香味……”吴伯勤摇摇头。“我刚刚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听着旁人赞扬自己选择的餐厅,田野脸上却没有半点愉悦的表情,反而更加不快了。
用完餐,三个人走出餐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天清气爽,正是夏末时分,被两侧高楼包围的狭长巷弄,抬头偶尔可以看见挤成直条的天空上,几颗没有被都市光害掩盖的星星。
“对了,我说小野,那个大美人真的是主厨吗?以前跟你来没看过她。”王成睦突然转头提问:“这么年轻就当上主厨?”
“年轻也就算了,我刚刚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明星哩!美得不像话。”吴伯勤咋舌道:“这么漂亮的美女,又会作菜,竟然躲在这种小餐厅里当主厨,简直是暴殄天物。我看我把她娶回家好了。”
田野顿一下,斜眼看向说话的下属,挖苦地说:“有本事的话,你就把她娶回家看看。保证你马上后悔。”
“说得好像你就住她家隔壁似的,装熟!”吴伯勤看向老板似乎不是很愉快的表情,露出一脸贼相,“说真的,小野,你不是在追那个大美人吧?”
“关你屁事。”
王成睦呵呵笑,“我看你是踩到地雷了,吴伯勤。小野当然是在追那个大美人,否则听到你说要把人家娶回家,他干嘛脸色这么难看?”
田野不耐烦地看着两个同事。“你们两个是说够没有?”
“啊,生气了生气了。”吴伯勤故作瑟缩状,“怎么办?木头,我惹老板生气了。”
“怕什么?小野又不会炒了你,顶多叫你明天把要给陈太太的估价单交出来。”
“我看你比小野还狠!”吴伯勤瞪同事一眼,“明天?陈太太要的那一堆东西,我最少也要花上两天去找。明天要我交出来,你不如叫我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伯勤。”田野简单地说:“陈太太约的是后天下午三点,我明天下班以前就要听到完整的报告。”
“小野!”吴伯勤苦下脸,“你不早跟我讲!”
“我说过了,是你没在听。”田野不为所动,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狞笑,“我记得你那个时候正忙着跟小宛打情骂俏,所以才没听见吧?”
“小野……”
“记得:明天下班前。没有报告,你就准备递辞呈吧。放心,我不会慰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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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最后一桌客人散去,厨房的清洁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吕奉先检查过厨具的清洁状况,微微点头。“幼婷,餐厅呢?打扫过没有?”
“天下御苑”唯“二”的女性员工之一,负责外场服务的尤幼婷点点头。“都整理好了,凤姐。”
“明天的早班?”
皮肤黝黑的蔡祺瑞举手。“是我跟阿胖。”
“记得就好。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齐声:“没有了,凤姐。”
终于又是一天结束。她轻轻吐口气,露出微笑,“大家辛苦了,明天见。”
员工散去,她亲自关上铁门,开启保全,穿着在店里换回的T恤牛仔裤,戴上墨色的自行车用安全帽,跨上从后门牵出的脚踏车,就往几条街外的家门前进。
充满了各式车辆的台北市,脚踏车反而是比较少见的交通选择。除了星期天公园里孩子们的休闲娱乐用途,必须仰赖人力起动的铁马,似乎已经不再受讲求效率的台北人所青睐。
不过,以她的例子来说,家里距离餐厅,骑脚踏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如果动用机车,似乎有浪费能源的嫌疑;但又不是能够轻松步行的距离,所以决定到“天下御苑”的时候,她就买了这辆深红色的越野脚踏车。二十七段变速,竞赛车种,没有多余的装备,跑起来非常轻快,在巷弄车流间穿梭,倒也挺方便的。
一个转眼,熟悉的巷口已经映入眼廉。深红色单车钻进巷子,平稳地在公寓铁门前停下。脱下安全帽,顺势松开绑在脑后的马尾,宛如黑绸一般的卷发披散垂落,绷了一整天的头皮松懈下来,她这才感觉到自己从厨房里的“凤姐”变回了吕奉先。
正要掏出钥匙,淡淡的菸味钻入嗅觉,她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然后开口:“田野,你不睡觉跑到外面干嘛?”
一声冷笑,公寓铁门应声而开。黑暗的楼梯间,透过外面透进来的路灯,隐约可以看见男人模糊的身影和一点火星。事情很清楚:这家伙还不打算放过她。
两手搬起单车,她从挡在门口的男人身边挤过,踏上两道阶梯──比这个混蛋矮了十几公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然后转身面对他。“怎样?”
“今天晚上那道竹筒鸡盅,不是‘司晨望畴’。”
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认识这个家伙。“你又知道什么了?菜是本小姐煮的,我要说它是‘司晨望畴’它就是。”
“去你的!吕奉先,这就是‘天下御苑’的待客之道吗?”田野怒视着她。“随便拿道菜出来,就打算唬弄客人?我要吃的,是那道拿过台湾区乙级厨师大赛特别奖的‘司晨望畴’,不是你随随便便作的、到哪里都能吃到的竹筒鸡盅!”
她瞪着他,压低声音:“你说话放客气一点,田野。什么叫‘我随随便便作的’?‘天下御苑’不上什么随便作的菜!”
“那今天晚上又怎么说?”他冷笑,“我可是期待得紧啊!传说中的‘司晨望畴’竟然拿竹筒鸡盅来充数?‘天下御苑’是这样表现诚意的吗?”
她懒得跟他罗嗦。“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要‘司晨望畴’我就给你‘司晨望畴’。‘天下御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还是不满意,以后可以到别家餐厅去用餐,恕小店不克招待!”
他咬着牙,一双眼睛像是要爆出火来,“吕奉先,你!”
“我怎样?”她挑高眉,“田野,你要来用餐,我会尽力款待。柯伯伯把‘天下御苑’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失望。凡是进了餐厅的,就是客人,我不可能因为个人恩怨而特别亏待你,这是身为一个厨师的分寸。不过你要是只想来找碴,老实告诉你,‘天下御苑’虽然是小餐厅,也不在乎少你一个客人。本小姐的手艺,还怕没有人赏光吗?搞不清楚状况!”
他只是瞪着她,一脸乌黑,像是要被怒火烧焦一样,没有说半句话。
她不理他。“没事了吗?没事我要回家睡觉了。”说完,她双手搬起单车──深怕他又像上次那样,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想要自告奋勇──然后挺直腰杆,踏上阶梯。
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开口:“喂。”
男人瞪向她,还是一脸的不快。“干嘛?”
“别再抽菸了,整个楼梯间都是味道。”
他皱起眉头,“你讨厌别人抽菸?我怎么不知道?”
她没有解释,只是耸耸肩,继续往上走,只留下他站在黑暗的楼梯间中,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指间的火星。
她不是讨厌“别人”抽菸,她是讨厌“他”抽菸。不过要那个笨蛋弄清楚这一点,恐怕困难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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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位在四楼的自家公寓,铁门打开,等在门口的弟弟乖巧地接手,将单车搬进室内。
“小全,爸妈睡了吗?”
还是学生的吕奉全点点头,看向摊倒在沙发上的姊姊,露齿笑。“姊,你又跟野哥贡上了?”
所以弟弟才会等在门口。她跟田野的吵架声音,怕是整栋大楼都听见了吧?她疲累地闭上眼睛。“那家伙上辈子跟我结了仇,连到餐厅吃个饭都可以让他找到把柄跟我吵架。”
“那是因为野哥喜欢你嘛!”
听到这句话,原本闭目养神的吕奉先刷地张开眼睛,一双美目杀气腾腾,直射向胆敢说出禁忌的弟弟。
体型也算是高大的吕奉全瑟缩一下,举起双手。“我是无辜的。姊,你老是不许别人提这事,可这就是事实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你不许我说,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