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心中一惊,因为他眼里有她不曾见过的轻视。他居然轻视她?褚岩不曾这样看她,他这样的表情已伤害了她。“我是残忍,不过我没说错不是吗?姜梨确实做过小偷。”
“那是陈年旧事了。”褚岩摇头不愿多谈。
“她真是幸运,做错事了还有人不断地为她说话,而我不过做错一个决定,就被你判了死刑,你对我根本不公平!”
倏地,他站起身。
“我还没说完,你不可以走。”杜鹃慌张地大叫。
“不说了。”他有些嫌恶的看她一眼,这是他从前不可能对她做的事。
今天见面的结果远远比她所预期的还差,杜鹃知道自己不该沉不住气的。
“别走,我没开车来,你得送我回家。”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大久没见面,对彼此的认识有些误差.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就不送你了。”褚岩二话不说的拒绝她。
杜鹃完全役法子反应过来,他要走了?那岂不是表示她在这次的会面中成了一个失败者?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她也跟着起身。
“等我有空吧。”说完,他买了单,然后往门口走出去。
杜鹃急忙追着出去,楚楚可怜的说:“什么时候你才有空?以前你不会这样的!以前我想什么时候见你就什么时候见你,现在为什么要等你有空?”
她就像小孩子要不到糖吃,准备赖在地上大哭大闹一般。
“因为我现在和你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以前我处处迁就你是出自于我对你的感情;我想你可能对我现在的心境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对我有不适当的期待。”他走向停车位,打开车门,他发现他现在对杜鹃已经能够狠下心了。
他觉得很惊讶,他不知道他可以这样,因为他曾经为了杜鹃的出家,害怕将永远失去她而失魂落魄;可是现在他都快不记得当年的他是什么模样了。
“岩,我不想失去你。”
“太迟了!七年了,你应该早一点醒悟,而不是等到我冷了心才出现。”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伤你的心,我现在也很伤心啊,你已经伤得我很深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打平了?”杜鹃埂咽的要求。
“杜鹃,感情的事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褚岩不苟同她的说法。
她快步的坐上车、以一种失了尊严的方式求他:“岩,你是我手上的第一个糖人儿,你不可以不要我,我除了你,没喜欢过别人,你不要我的话。我一定会死的,我会死……”
他叹了口气,认真的说:“杜鹃,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不可能有什么了。”
杜鹃难过极了,不再开口说话,突然,她像是猛然惊醒似的呐呐道:“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不是疯了?”她旋即下车,跑过马路拦了辆计程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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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下班时间,气候又冷又湿,没人想在这种天气下加班,人人无不归心似箭。
姜梨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昨天晚上褚岩并没有和她联络,其实她心里已有了底;这样也好,她是为了报思而来,如果褚岩能够和他喜欢的杜鹃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他能幸福就是代表她也拥有幸福。
“你又在发呆,我算过了,你今天总饿了八次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一个只会发呆的秘书了。”
褚翔丢了一颗橘子到她的面前,害得姜梨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对不起。”
“褚岩昨天和杜鹃见面了,你想知道他们聊些什么吗?”
她摇摇头。
“胆小鬼!”他斥了句。
“不是胆小,是知道了对我也没有帮助。”姜梨拿起橘子放回他的桌子。
“干嘛?要我喂你啊?”褚翔乘机抓住她的手,轻浮的说。
她抿了下嘴,挣扎一下。
“来,我免费喂你。”他剥了一片橘子,作势要喂她。
她躲着,他追着;她避着,他逼着。
他的手略使劲,她的身子立刻往他身上一靠,躺进他怀里。
姜梨惊叫一声,拼了命要起身。
他的嘴却不安分的凑近她,喃喃的说:“你真是美,一种令人惊叹的美。”话一说完,他便低头封住她的唇。
一切发生得大匆促,她想逃开却来不及……
直到他满意为止,他得意的抬起头,诡异的笑,“真好,有观众在场。我亲爱的大哥,你女人的初吻被我夺走了,你是不是想杀了我啊?”
姜梨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完全凝结了,她抖着身子回头,迎上褚岩冰冷的眼神。
如果眼神会杀人,她已经死了,死在他的眼神之下。
她颤巍巍的从褚翔的怀里爬起,慌乱的看着盯住她的黑眸,像狼一般深沉的黑眸。
“过来!”褚岩命令。
姜梨回过神,双腿发软的走向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搂住她的纤腰,问道:“要走了吗?”
姜梨如行尸走肉般的点点头。
“去拿东西。”褚岩再命令道。
她乖乖的去拿皮包,无意间瞥见褚翔不怀好意的笑,她心一凛,不知如何面对阴暗不定的褚岩,脑中一片空白。
“还有五分钟下班!你现在不可以走,我这里还有一份文件,你要把它打完才能走。”褚翔厉声道。
姜梨看向褚岩,后者只是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他准备看她怎么反应。她咬了咬下唇,心一狠,就算是会丢了工作,她也不能留下来。
“褚岩,我还是强过你,女人的初吻也是很宝贵的,仅次于初夜,真是可借,你太快进来了,不然我很可能一并解决姜梨守了二十二年的初夜。”褚翔边说边闷笑。
“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褚岩冲了过去,蛮劲大发,狠狠的朝褚翔击出一拳,正中他的右颊。
褚翔先是一愣,接着站起身要反击。
姜梨冲过去抱住褚岩的身体,挡在两人之间,惊骇的大喊:“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打架……我们走好不好?”
“正好,我老早就想跟你打上一架了,来吧!我们现在就来打一架,我不相信你能打赢我!爸真是偏心,明明都是儿子,可是他却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像我不是他生的,我妈得宠又怎样?像你妈不得宠,爸却偏偏重视你!”
褚翔把所有的不满一古脑儿的发泄出来,这些事褚岩并不是不知道,他自己也不想这样,可命运就是这样无情,安排他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姜梨摇摇头,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不要,求求你,岩,不要打架好不好?我拜托你不要打架。”
褚岩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说:“今天的事,我希望别再发生。”
“我不能保证,你自己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是个正常的男人,难保不会情不自禁。”褚翔不受教的冷讽他。
“你别把自己说得像禽兽!”褚岩忿然的斥喝他。
“人不就是禽兽吗?是你自己不懂得享受身为男人的好处。”褚翔坏坏一笑。
“那也要人家愿意。”
褚翔看向姜梨,“我看她刚刚满享受的。”
姜梨脸色苍白的倒抽一口气,“你胡说!”
“我只说实话,女人的初吻能像你这么享受的,老实说并不多见。”椿翔豁出去了,干脆故意这么说。他的心里有太深的积怨,如果不发泄出来,他一定会得优郁症。
“不是的,你为什么要颠倒是非?”姜梨拧紧了眉。
“我就是这样,你们想怎样?”褚翔不在意地说。
姜梨松开话岩,藏起颤抖的手,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片混乱不是她能解决的,她不过是恰巧出现在他们兄弟之间,成了纷争的导火线。
褚岩压抑住脾气,不想在公司上演兄弟闹墙的戏码。
“回头再找你算帐!”
褚翔扬起头,“随时事陪!”
从小,在许多方面他都不是褚岩的对手,连打架都常打输他;二十岁以后不打了,他反而开始锻炼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他已准备好了,他不相信他还会打输他!
第九章
姜梨的心微微的悸动着,不发一语的褚岩是可怕的,比任何一刻都要可怕,她不敢看他,也不该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
她很意外他会为了她和褚翔打架,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可是他发起脾气来,竟然像火山爆发一般威吓。
沉默维持了大约三十分钟,到她家巷口时,她轻声地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不看她,也不说话,好像要惩罚她刚刚的行为。
她觉得好委屈,她并没有做错事,是他误会她了,她并未对褚翔投怀送抱啊!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女朋友,他们两人的关系并没有赋予他生气的理由,或许他是为了杜鹃……
她难过的想着,心里酸酸的着。
悲伤的情绪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用眼泪太明显,她不能再哭了,他一定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可是她真的好难过。
她打开车门,走下车,抬头望着头顶上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要下雨;好奇怪啊,她和他之间总是在雨里相聚又别离……别离,难道他们又要分开了吗?
车子远远的驶离她的视线,她没有挽留,她知道一个男人要走出一个女人的生命时,那不是女人可以挽留的。
天空飘下第一滴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她亦哭了,与天同悲。
她走上公寓的楼梯,温赞磊正好要出门,见她郁闷的模样煞是担心。
“你哭了?”
她开门走进屋里,他跟着进人;现在能让他关心的人除了家人就是姜梨了,她是他心中一直盼望、却遥不可及的梦想。
她拭泪笑了笑,“大概是太累了。”
“我不相信你是为了太累而哭泣,你不是那样软弱的人。”温赞磊明白的说。
“是真的因为累才掉眼泪,我没事。”她看着他。
“我要出去买晚餐,你想吃什么?不能说随便,我不会买随便。”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她仍是扯出一抹笑。
温赞磊笑着点头,开开心心的出门买晚餐,能够为喜欢的人做些事,哪怕是跑腿也是件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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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竹贤脸色严肃的对方春爱施压,“你非说服岩不可,他不能娶那个女人。”
方春爱一头露水,“哪个女人?”
褚竹贤近几年已经很少来找她说话了,除非是萧欣又发脾气,他不得不处理时才会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虽是夫妻,却相处得有些像是陌生人。
“是不是叫姜梨?就是上次两兄弟抢了半天的那个女人。”褚竹贤一点也不喜欢处理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在他这个年纪。要看的是前面所剩不多的日子,儿女的婚事不应该让他烦恼,可是这件事又不能不管。
“为什么?”方春爱纳闷地问。
“她出身不好,七年前还做过小偷。”
这件事方春爱是不知道的,她惊讶地看等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偷的就是岩的东西,不然你以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褚竹贤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看她一眼。
“如果岩喜欢,我们是不是就不要管?”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要管?怎么可以不要管?”褚竹贤大吼。
“儿子喜欢的人,我们是不是也该喜欢?”她怯懦的道。
“胡说八道!儿子喜欢的人,就算品行有问题我们也要喜欢吗?他娶的妻子将是我们孙子的母亲,怎么可以是个随随便便的女人?”褚竹贤大大的反对。
“可是岩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我们是不是不要干涉会比较好?我拍一干涉,岩就不结婚了。”方春爱怯怯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敢不结婚,我就把他的继承权给撤掉。”
方春爱苦笑,“岩根本不在乎你给他的继承权,是我在乎罢了。”
褚竹贤锐利的目光看向她,“他真是有种,不要我的继承权?他以为没有我的支持,他能把公司管得那么好吗?”
“他是为了我才留在这个家的。”
听到这句话,褚竹贤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高兴。没错,他是看穿了儿子的心意,可是从他人的嘴里说出事实,他还是很受不了的。
“他就那么不屑我这个做父亲的?”
“我们一直处不好,你要他怎样在意你?”她也是满腹心酸。
褚竹贤最讨厌方春爱提点他的错处,因为是事实,让他不能反驳。
“你就是不能原谅我把欣带回家是吗?找到机会就要跟我说上一说?”褚竹贤不耐烦地说。
方春爱不语,怕两人又要吵了。
“姜梨的事你看着办,如果岩一定要娶她,我们就离婚。”褚竹贤一脸的不在乎。
方春爱震惊不已,瞪大了眼,“你要跟我离婚?”
“对!反正你也不把我当丈夫看待,我们这样继续下去也很痛苦,不如离婚;你虽然不年轻,也不是完全没有美貌了,也许可以来段黄昏之恋,找个七十岁的老绅士,还可以有个不错的晚年生活。”
方春爱没想到他会这样对她,胸口突然一窒,“你好狠!”
“我是狠,不然你以为我的事业怎么会做得这么大?”褚竹贤仍不留情的打击她。
“你怎么可以在我这个年纪才跟我谈离婚?”她流下伤心泪。
“欣最近一直吵着跟我要名分!不然就要我把企业继承权给翔,我没那么胡涂,我不可能把事业交给翔的;欣是个有魅力的女人,可惜生的儿子不够出色,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给欣一个名分作交代,不然她一天到晚吵得我不得安宁。”
“如果岩执意娶姜梨,你就跟我离婚?”方春爱难过的问着。
“是的,你自己好好研究利害得失,如果你想保有的婚姻,那么儿子的婚事就得听我的安排。”褚竹贤不带感情的说着。
“你要岩不能和姜梨在一起,是因为翔对吗?因为翔也喜欢姜梨?”她大胆假设。
“可以这么说。”褚竹贤一点也不想隐瞒的老实承认。
“翔可以和姜梨在一起,可是岩却不可以,你这是双重标准。”
“岩当然不可以娶一个小偷做妻子,至于翔,他高兴就好,反正他也是玩一玩,我看他不会太认真。”
“你好会算计。”她有些心寒。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我会算计,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以为你对我起码有些感情存在,现在我才知道我们的感情原来早已不存在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为着这种无心无肺的人哭,多么不值得啊!
“你没发现我们相差太多吗?我和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你一直存有幻想,我对你连朋友的感觉都没有了。”褚竹资一再说着伤人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