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JOE,我是阿宝的——”
“表哥!”李宝仪快速的打断他的介绍。
颜旭言眯起了双眸看向她,仿佛在询问她为什么要谎称他的身分。
她用眼神向他求援,他收到她眼中的讯息,缓缓勾唇微笑,很配合的没拆穿她的谎言。
“是的,我是阿宝的表哥。”正当李宝仪吁口气时,他又加了一句道:“不过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哥。”
李宝仪狠狠的瞪着他,向他提出警告。
幸而卢祖并未太敏感,只是点点头道;“我在PUB见过你!”
“JOE,快进来坐吧!”为了怕颜旭言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赶紧示意他进屋。
卢祖出其不意地从身后拿出一束包扎得十分精美的鲜花。“我不知道要送什么,希望你会喜欢。”
“噢,谢谢你,我很喜欢。”她满怀欣喜地接过鲜花,凑在鼻上闻着,真舒畅怡人。
“JOE,你果然像我表妹说的,好SWEET。”颜旭言伸手揽过李宝仪的肩头,在她的耳边喷吐热息。“你说是不是呀,表妹。”
李宝仪的小脸掠过一抹红潮,连忙捂住发烫的耳根。
“是……是的……JOE真的很……SWEET。”
“那我呢?我这个表哥SWEET不SWEET?”他的唇儿几乎要贴近她的脸颊。
“你……还好啦!”她深吸口气,原想平抚一颗开始纷乱的心,不料让他的气息窜入鼻中,充斥于整片胸臆。
“你们表兄妹感情真好!”卢祖一句话让她完全回过神。
天哪!刚才颜旭言的举动简直过了火!
“嘿,我们——”她试着挣脱掉颜旭言的手,不料他反而加重力道,把她的身子更拉近了他。
“我们一向十分亲密,否则怎么会同居在一起呢?”他还刻意加重“同居”二字。
轰!李宝仪只觉得胸臆有颗炸弹炸开来。
这个混蛋,干嘛把话说得如此暧昧!
他在胡扯什么?待会要叫她如何自圆其说?
“我还是先把花插起来!”她的头好痛!
“我还是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颜旭言大声的说:“JOE,希望你好好享受今晚的美食,这可是我表妹的精心杰作。”
要不是他闪得快,李宝仪很想把花拿来砸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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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颜旭言的搅局,李宝仪大大松了口气。
她将沙拉、鸡肉派、浓汤端上桌,还细心地把卢祖带来的花插在水晶瓶里,特意在他跟前展示她的巧思。
“你做了沙拉啊?”他似乎很开心。“我最爱沙拉了。”
“真的吗?”她得意地笑了。“这可不是普通沙拉而是加了醺鲑鱼、蟹肉丝、鲜虾的海鲜沙拉喔!希望还合你的口味。”
闻言,卢祖只是面露尴尬的嗯哼两下。
“哪里不对吗?”她觉得奇怪。
“哦,没什么,我只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能吃海鲜,因为我对海鲜过敏。”“啊?”李宝仪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子。“没关系,我可以只吃青菜,其他的不碰,应该没问题。”他体贴的说“可以吗?”“应该没问题,就让我冒……冒一次险吧!”“你不要勉强,反正你可以吃鸡肉派,而且还有玉米浓汤。”“嗯,这些看起来很可口,全是你自己做的吗?”“呃……是……的。”她应得有些心虚。
虽然烛光熠熠,音乐迷人,食物美味,但是用餐的气氛显得有些僵硬卢祖真是个好男人,为了不让她感到沮丧,他很努力的吃着沙拉。
不过也许心中有疙瘩,他是吃得一脸痛苦要生病之状。
至于鸡肉派,他好像也不太爱吃,但倒是喝了一碗汤。
“这汤的味道真是可口,你是怎么做的?”他脸色好看了点。
“呃,只是随便做的。”她又心虚的笑。
“你一定有独家秘方吧?”
“欸,是的……”
“不能透露就不要勉强。”他善解人意道。
唉!什么独家秘方嘛!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说起?
然后两人陷入一片难堪的沉默中。
李宝仪觉得餐桌似乎越来越大,两人隔得越来越远。
天哪!他们完全没有共同的话题可谈,就连四目相交时,都不会带给她脸红心跳的感觉。
“对不起,可以打扰一下吗?”
当李宝仪才刚想到颜旭言时,他竟出现在她面前。说曹操、曹操就到?
“唉,我实在不想打扰二位,但是我的肚子实在不争气,所以想来要一点东西吃,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马上赢得卢祖的同情。
“一块儿吃吧,多一个人用餐,气氛也较热闹一点,宝仪你不会介意吧?”
“我……当然不会?”她咬牙切齿道。
“哦,我就说我的甜心表妹最好了。”颜旭言对她甜蜜的一笑。
什么?甜心表妹?亏他说得出口?
李宝仪很庆幸自己还没吃太多,否则不吐出来才怪。
颜旭言大刺刺的就坐到李宝仪身边的座位,他瞧瞧餐桌上没什么动过的食物,关心的看看卢祖和李宝仪。
“你们好像没怎么吃,为什么?食物不合口味吗?”
“不不,食物很好,只是——”
“只是我们一直光顾着聊天。”李宝仪赶紧接口道。
“那我会不会打扰了你们?”明知故问。
李宝仪朝惺惺作态的他翻了个大白眼。
“不会、不会!”卢祖笑得有些牵强。
“你们继续聊,当我是隐形人就行了?”说着他大口大口的吃起沙拉,仿佛真的很饿了。“这沙拉真好吃,JOE,你多吃一点,尤其是这鲑鱼、鲜虾、蟹肉,吃了对男人一级棒。”
他不只自己吃,还大力鼓吹。
“呃……谢谢。”卢祖说。
“不必客气,来,多吃一点。”颜旭言不只热心招呼,还夹了一大堆沙拉放到卢祖的盘子内。“很好吃,这是我甜心表妹为你精心做的,你可别辜负她的好意。”
“这个……我……不能吃海鲜。”卢祖一脸抱歉。“我对海鲜过敏,刚才我对宝仪说过了。”
“呃……这样啊?”颜旭言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看着他的李宝仪。
糗了吧!李宝仪眼露嘲讽地。
“对海鲜过敏,不可以吃沙拉,那吃鸡肉派应该没问题了吧?”说着,他吃了一大口派,用力的咀嚼,还不忘批评道;“这味道似乎淡了些,若加点酱料会更好吃一些。”
“我也有同感。”卢祖仿佛找到知音。
李宝仪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没怎么吃,是因为他是个重口味的人。
“我刚好买了XO酱,沾派吃应该会有不错的口感。”颜旭言起身从厨柜中取出一瓶酱料,挖了一些放到卢祖盘中的鸡肉派上。“试试看,我相信你会觉得不错。”
卢祖吃了一口,马上赞不绝口。
“真的很好吃对不对?”颜旭言说。
“嗯,这XO酱很不错。”卢祖似乎吃上瘾,一口一口的吃,甚至还向李宝仪大力推荐道:“你也试试看,鸡肉派沾了它,变得爽口许多。”
真的咩?这XO酱有这么神奇吗?李宝仪半信半疑的叉起一块派沾了点放入口中,惊讶的瞪大双眼。
“怎样?”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
“还不错吃!”味道还真不赖。
两个大男人开始打开话匣子,天南地北的聊着。
虽然李宝仪被晾在一旁,但她并没有感到不开心相反地,她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卢祖一边吃着沾了酱的派,一面不自觉地抓着脖子。
抓脖子?
李宝仪又看了一眼,看到卢祖的脖子和脸上开始出现一块块的红疹。
噢,天!
这时颜旭言也发现他的异样,笑容消失了。
“咦?JOE。”他问道,表情天真无邪。“你对鸡肉也过敏吗?”
“应该不会。”卢祖不自在地笑了笑,背靠着椅背搓了搓。“可是今天我过敏的毛病好像犯了,不知是怎么回事,照理这派应该没有海鲜成分,难道——
“噢,该死!”颜旭言满脸愧疚的拍了一下额头。“我竟然忘了……天哪!我竟然忘了……”
“你忘了什么?”李宝仪警戒道。
颜旭言一脸忏悔地抬眼看向李宝仪。“我忘了XO酱是用海鲜做的,我以为加过工应该没问题,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一副人不是我杀的无辜状,让李宝仪气得牙痒痒!
她闭上眼,真希望自己是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甚至是火星上……
“JOE,你还好吧?你过敏时,情况严不严重?”她焦急的问。
“噢,不会,你不必担心。”他反过来安慰她。“我只是痒得要命,然后起疹子,是不太舒服,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宝仪这才松了口气。
“我实在很抱歉让你发生这样的事,JOE,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
她咬着下唇,愁云惨雾地看着她的客人,心中则想着各种报复颜旭言的方法。
是该淹死他,还是把他分尸?油炸?或者把他一脚踹到火星上去?
“JOE,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歉意才好,我很抱歉。”颜旭言很诚心的道卢祖惨兮兮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现在道歉对JOE也于事无补了啊!”李宝仪可不像卢祖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我看我先回去好了。”卢祖似乎已痒到受不了了。
“要不要去看医生?”李宝仪仍不放心的问。
“不用了,我家有药,吃了就没事了。”卢祖很绅士的向颜旭言伸出右手。
“我知道你是好意的,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再见。”颜旭言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最好永远不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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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仪送卢祖出去后关上门,转过身来,愤怒地面向颜旭言。“你这恶魔!”她大吼:“下流、卑鄙、恶劣、阴险、歹毒的恶棍!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她的手握成拳,浑身因怒气而簌簌颤抖。“你怎么做得出来?”
“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颜旭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
李宝仪顿时有种把他掐死的冲动!
“我才不相信咧,你是故意的!”她才不会上他的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对象,你到底存什么心,一定要搞破坏呢?”
“我真的没像你想像的这么差劲,我只是不小心忘了XO酱内有海鲜成分,人在肚子饿时,脑袋是不太灵光的。”他一副粉委屈的口吻道:“如果你肯请我一块用餐,或许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嗄?反过来怪罪她的不是?
“我是在约会,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觉得JOE跟你不相配——”
“我跟他配不配,不用你管!”
“别生气了。”他嘻皮笑脸地。“为了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攸关我的终身大事!”她厉声地道。
“就是因为是你的终身大事,所以你更应该要小心筛选!”
“我选中了JOE!”
“他会过敏,显示他肝功能不好,俗话不是说,肝若不好人生是黑白的吗?”他强词夺理的道。
“我——我真会被你气疯了!”天哪!她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仇?
“来,喝口水消消气。”他仍笑嘻嘻地。“好啦,算我错了行不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然罚我好了。”
她冷哼一声。
“罚我把这些碗盘清理好,罚我煮一个礼拜的美食给你吃。”很有诚心的认错。
“三餐吗?”
“OK!”
“各国美食?”
“行!”
“不可以唬弄我!”
“说到做到!”
她终于气消了!
第七章
李宝仪自睡梦中被—阵咚咚声惊醒。
她痛苦地翻转身子,试图摆脱噩梦。
但是……不对,没有用。
咚咚声仍然持续。
她逐渐清醒过来,发觉到那是有人在敲她的房门。
有人……哈,八成是颜旭言!
这人疯了吗?三更半夜,敲她的门做什么?
她睡意正浓,才懒得理他!
不过,他绝对有坚持到底的耐力。“阿宝,快醒醒!”
李宝仪愤愤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她刻意地弄乱头发,一副贞子的鬼模样,想把他吓跑。
可是当她打开房门,他非但没被吓跑,还因她滑稽的样子而笑到不行。
“我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一件事了。”她没好气的把自己的头发拨好。
“什么事?”
“你的脑子里装得全是蛋白质。”哪有人见到鬼还笑得出来?大怪胎!
“哦?什么意思?”他饶富兴味的问。
“笨蛋、白痴加神经质?”
“多谢夸奖!”他向她行了个礼道谢。
“真是大猪头,我在骂你,你还向我道谢?”她究竟要拿他如何是好?
“不想睡了吧?”他抚着她红通通的面颊。“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她真没想到他对她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她突然不再觉得困倦,更不想躲回窝里睡大觉,如果现在叫她回到床上的话,她绝不想睡觉,而是想……她摇掉狂想。
“不,我还是好困。”
“别睡了,否则你会错过难得的狮子座流星雨喔!”
“什么东东?”她还搞不清楚状况。
他牵着她的手,引她来到窗前,这温暖的触感带给她全身一阵欲望的波涛。
她全身的细胞仿若都在高喊着,渴望他更贴近的接触。
天哪!她太敏感了,于是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掌握,探身看向窗外。
“外头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她刻意打了个呵欠,然后佯装兴趣缺缺状。
“你不觉得今晚的夜空很美吗?”
“噢,一点点。”她不得不承认,今晚的夜空有如丝绒般。
“待会,流星雨一洒下,你会感叹星象的奥妙与美丽。”他低语,脸庞靠近她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拿着望远镜观看星象的习惯……”
颜旭言仍然说着,但李宝仪已不再专心听了。
他还是个小男孩时,是什么样?是调皮捣蛋,无法无天?还是可爱得让人舍不得骂他一句?
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小时候在美国长大的吗?”
“当然不是,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等一等。”她没听错吧?“你你住在这里?这里?”
“没错。”
这幢屋子,是我小时候的家。”他的眼神温暖。“你睡的是我的房间喔!”
她困难地咽下唾液。
怪不得她每天都被有着他的梦纠缠不休,搞不好他童年的鬼魂还每晚陪她爬上床咧!
“我在这里住到小学三年级,我们全家才移民到美国。”
“那时你习惯吗?”
“完全不习惯!”他露出苦笑。“去到那里,一个朋友也没有,语言也不通,眼见之处几乎都是金发蓝眼珠的小朋友,我记得老师上课什么我都听不懂,后来还差点得自闭症。”
“噢,好可怜喔!”
“那时我好想回来,后来我爸妈答应我,如果我好好的念书,放暑假就带我回来玩。”他声音充满了沮丧。“我真的很努力,从鸭子听雷到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挤进十名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