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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席若红期盼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了。
祈孟折在不知被下药的情况下,突然肚子严重绞痛,连忙抱着肚子匆匆奔进男厕。
一阵“畅快”后,他赫然发现厕所里竟然没有卫生纸。
最后,他在厕所里呼天喊地近十分钟,才有职员进厕所查看,连忙拿卫生纸来帮他解围。
而席若红则在茶水间里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直飙。
他活该!谁教他识人不清,不懂惜将爱才地将她贬为小妹,还在茶水间里多造了一扇门就近监视她,这是他的报应。
原来报仇是一件这么令人痛快的事呀!看,这一阵子憋了一大堆闷气的肚子,在此时竟然咕噜咕噜地叫着,她还以为它打算一辈子都不出声了咧!
为了庆祝终于有获得解放的快感,她决定中午一定得好好的犒赏自己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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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吃什么好咧?
走出公司,席若红仍在想这问题。
她停在路边卖担仔面的摊子前,犹豫了好半晌还是离开。不行!这东西太普遍了,她平时都在吃,若现在还吃的话就不叫犒赏自己了,那根本叫荼毒自己。
来到一家卖牛肉面的店家前,她本想踏进去,可是一看到里头人潮多得不得了、高朋满座,她便认为在这么挤的地方吃东西根本不是犒赏自己,简直是虐待自己。
她转身走出去,站在骑楼下东看西看,犹豫老半天,而她的肚子早已在“打雷”。
该吃什么好呢?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家日本料理店,也下定决心,好吧!就吃日本料理。
她是日本料理的爱好者,可以说是经常光顾日本料理店,不过她今天心情特别好,吃起来或许别有一番不同的味道也说不定。
跨出步伐,她猛地愣住;她的目光被站在日本料理店前的“俗男”所吸引,而他也正朝她挥手,咧嘴笑着。
妈呀!怎么是他。
她本想假装没事般走上前和丁远超打声招呼,可是她却早巳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而且还是她有史以来跑最快的一次。
但是,她还是听到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若红,你跑那么快要去哪里?”丁远超竟追了上来。
先是被这声音吓一大跳,惊魂未定的席若红同时又得在脸上挤出一丝丝笑容。“我的钱包放在公司了。”说谎前一定得先打草稿才行,否则若被拆穿,到时候出的筷就大了!可是席若红却忘记这点。
“你的钱包不是拿在手上吗?”他毫不费力地就拆穿她的谎言,可是跑得很累倒是真的。
“这……”她瞄了眼手上的东西。“这是我装其他东西的小包包。”她应该庆幸自己拿的是零钱包,要是拿皮夹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她加快脚步,跑得更卖力,而丁远超也跟着加快速度。
很奇特的街景出现了。
大中午的,有谁会选在这时运动?答案是只有脑筋秀逗的人才会这么做,可偏偏就是有正常人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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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孟折看着放在桌上的两盒药剂,心情很沉重。
刚才他突然觉得口渴,径自去倒了杯水来喝,想不到竟让他发现这两样东西。
一盒是泻剂,另一盒则是感冒药,这让他没办法不多作联想。
近日所有的员工都抱病在家休息,连他自己也经常拉肚子,唯独席若红没事,每天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地到公司,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现在这份工作。
他突然想起早上和她聊天的内容——
只是我发现一件比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还要有趣的事。
当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还跟她要了第二杯饮料,现在回想起来,他还真有点责怪自己为何反应这么迟钝。
看来,是她搞的鬼没错了。
他并不感到讶异,因为他还记得那天在KTV时,席若红在酒酣之际咬牙说出口的话,只是他没料到她报复的对象并不局限于他一人。
看来她报复的目标不单单针对他一人,而是佯心要他的公司倒闭。
他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亦或是哪里让她看不顺眼了?
是因为工作上的安排吗?
他拨了通电话给她,良久未有人接听,他这才想起现在是中午用餐时间。他本想坐着等她用完餐回来,可是却坐立难安,旋即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第七章
席若红已经弃械投降了。
丁远超的体力实在是太好了,追她追了好几条街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而她却是气喘如牛,老觉得自己好像快断气般。
最后她还是踏进那家日本料理店,而且是跟他进去的。
祈孟折在远处就瞧见他们俩走进日本料理店,他的心里猛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似是心头被什么东西卡住般,不上不下的,怪难受。
他的眼底闪过冷意,随后嘴角便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他提起脚步,跟着踏进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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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是两位吗?”负责带位的女服务生问。
“是……”
“三位。”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三道目光同时看向祈孟折,三个人的脸上却也同时出现三种不同的表情。
女服务生对祈孟折流露出爱慕神情,而席若红是既心喜又诧异,丁远超则明显不悦。
“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用餐吧?”祈孟折客气地问。
“当然不会。”
席若红赶忙开口,她简直求之不得呀!要她单独和丁远超一起用餐,那简直就跟教她孤单奋斗没啥两样,倒不如直接杀了她还让她来得痛快。
现在的祈孟折在她眼中简直成了古罗马时代善战又足智多谋的勇士,只差没骑着战马前来迎救她这位落难公主。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和席若红所想的相差不远,在这当中她有好几次险些把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丁远超仿佛把她的“男朋友”——祈孟折当成隐形人,除了对她大献殷勤外,其卫生习惯也教人无法适应。
丁远超将食物送人口后,习惯性会将筷子含在口中一会儿,仿佛不舍残留在筷子上头的味道,得好好品尝一下似的;随后,他将沾满口水的筷子在菜里东搅西翻的,又热心地夹菜放到席若红的盘子里。
任谁看了他的动作能保持镇定已经很难了,尤其当他好心夹莱给对方时,对方能露出笑脸更是难得,而不当场吐出来也已经到达人所能忍的忍耐极限。
席若红除了想吐之外,胃口当然尽失,不过一旁的祈孟折没她那么惨。
祈孟折神情自若地吃着眼前的料理,或许应该说他聪明吧!他点了份套餐,根本不必与他人共食。
而席若红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点了生鱼片、握寿司、肉串、烤鱼等,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不过料理才一上桌,她就后悔了。
她敢发誓,这顿饭后她绝对不敢再吃日本料理。
“若红,怎么没看到你在吃?不喜欢吗?”丁远超吃着握寿司,口齿不清地问着。
“不是,我突然觉得很饱。”她脸上的笑容很难看。
“那要不要喝这个?”丁远超倒了杯土瓶蒸递给她。
席若红半是犹豫,表情有点难看地接过小杯子。
她刚才看到丁远超用筷子在瓶子里翻了老半天,瓶于里面都是他的口水耶!
“你喝看看,味道不错喔!”
席若红微点头,还是不敢喝。“我吃得太饱了。”她的笑容更难看了。
“还是你喝好了。”她递还给他。
“我看你没吃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饱了?”祈孟折存心与她作对似的,故意问道。
席若红直接赏祈孟折一记大白眼,告诉他,他最好马上闭嘴。
“想必你也很饿,那就多吃一点吧!”她故意夹了个烤鱼下巴放在他的碗里。
只见祈孟折脸色微变。
刚才的情况他不是没看见,丁远超拿着沾满口水的筷子在每片鱼肉上都“做了记号”,实在是太恶心。
席若红得意得很,想整她岂有这么容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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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席若红发现一个怪现象。
公司的同事开始自备茶水来上班,至于会进来茶水间大都是因厕所的洗手台没空位,才会进来洗个茶杯就出去,根本没人要喝她泡的茶,害她最近这几天是无聊得发慌,闲得快发霉了。
现在,她正跷着二郎腿,闲闲无事地盯着茶壶发呆。
再这样下去,她身上可真要长出一层青苔啦!
不过大家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自备茶水来上班咧?
莫非……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大家已经发现了?
思及此,她想起放在柜子下方的泻剂及感冒药,连忙起身打开柜子,看它们有无被拿走。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样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不行!她得保持镇定,说不定是被她拿到别的柜子放置。
她转往其他柜子找着,等到她翻遍各柜子始终不见它们的踪影时,这才发现事情真的大条了。
到底是谁会来拿她的东西?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祈孟折,不过她没那勇气向他讨回来;她本来还打算倒杯茶去给他的,现在可没那勇气了。
怎么办?现在她的脑袋和心里是乱糟糟的。
早知道她就小心点,把药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也难怪这么快就被抓包。
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又何必这么做呢?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郁卒得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顿时更加慌乱。
该不会是祈孟折找上门吧?
这下,她连开门的勇气也没有。
敲了老半天的门,席若红始终未上前开门,祈孟折只好自己进来了。
打开门尚未进去,他便瞧见席若红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小脸上出现作贼心虚的表情。
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走进去,将两盒药物放在流理台上,转身便走了出去。
“等一下。”她出口唤住他。“你不骂我吗?”她诧异地问。
“如果骂你,你会就此罢手的话,我是有这打算。”他是很生气没错,不过就怕他这一骂,她又变本加厉。
“那你的意思是……”她脸上不再有恐惧的神情,眼里闪着光芒。
“我是不反对你整死我、玩死我、蹂躏我、糟蹋我、摧毁我,不过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我的公司搞垮?”他忍不住向她求饶。
这些话她怎么好像听过?席若红偏头想着。
“还记得那天在KTV里你讲的话吗?”他道。
“KTV,KT……V!”
她喃喃地念着,瞬间唤起早已被她抛至九霄云外的记忆。她瞬间倒抽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涂满鲜红色口红的小嘴已张成血盆大口。“你、你……”她指着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刚好也在那里,而且是我送你回家的。”
“难怪。”她惊诧地喃喃道:“这么说……”她猛地抬眼。
他早就知道了!
丢脸呀!细致的五官全扭成一团,席若红用细长的手指遮住脸。
她根本是自取其辱嘛!人家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她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竟得意不已咧!原来,原来……
丢脸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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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又谓休兵是为了拟更周全之计划,席若红现在只是暂时休兵罢了,是不会放弃复仇的,应该说她不可能会放弃的。
既然下药这招已经破功,大不了她就换别的方法。
这天中午,席若红坐在公司前的喷水池旁,苦思着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整祈孟折好时,目光却被一名就站在不远处、身穿鲜红色上衣,上头还印有花朵,下半身则穿着早在八百年前就应该被淘汰的AB裤的女子吸引。
这样的穿着出现于走在时代尖端的大台北,确实有标新立异的效果,但也会引来众人侧目的嘲笑目光。
席若红发现那名女子似乎是来找人的,因为她在公司门外站了老半天,还不时看向里头。
席若红笑盈盈地走上前问道:“小姐,请问你在找人吗?”
“我……”丁湘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找这个人,听说他就在这家公司上班。”她将手上的照片拿给席若缸看。
席若红诧异地睁大眼,眨个不停。“你确定你要找的人真的是他?”她苦笑着,无端心跳加快。
“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丁湘愉怯怯地问。
“是没什么问题啦!”席若红再一次打量着她。
看她这一身穿着,席若红认为她应该不是祈孟折的情人,和他可能只是朋友,也或许是以前的同学,但绝不会是他的女朋友。
席若红相信他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高”。
“那他真的在这里上班啰?”丁湘愉突然双眼发亮。
“他是在这里上班,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她的心跳又无端加快了。
“没什么事,我只想看看他而已。”丁湘愉的脸上染上一抹红霞。
席若红愣了下,因为丁湘愉的表情让她想起思春少女乍见情郎时的羞赧模样;她咽了口口水,难平心中的震惊。
这女人该不会是那家伙的爱慕者之一吧?
“请问他现在有在公司吗?我听我哥哥说他中午很少出去外面吃饭,大都是吃便当。”
“你哥哥?”席若红又再一次打量她,感觉她的气质跟一个人很像,几乎跟那个“俗男”一样。“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席若红希望她不是姓丁。
“我叫丁湘愉。”
“丁……香鱼?”席若红脸上的笑容很僵硬。
这名字很特别,不过挺好记的,让人印象深刻。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丁湘愉反问。
“我姓席。”席若红善意地伸出手。
“对了!我哥哥还告诉我,他以前的女朋友在这家公司上班,她好像也是姓席耶!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席若红的脸色瞬间改变,她扯开喉咙、冷汗直冒地说:“是呀!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她转过头,猛翻白眼。
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她和他们丁家的人总是冤家路窄,先来了一个可怕的哥哥,后又冒出一个妹妹,她和他们丁家的孽缘还真深。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在念大学的时候绝不会对丁远超那家伙流露出同情心。
天啊!现在这情况她可真是无语问苍天呀!
“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哥?莫非你就是……”丁湘愉好奇地打量她。
席若红瞬间转身。“不认识、不认识,完全不认识。”她刻意加重“完全”二字,明显很恐惧。她巴不得能和丁远超脱离关系,怎么可能承认她真的认识那家伙呢!“呃……我带你上楼找祈孟折吧!”她赶紧转移话题。
“你要带我上去找他?”丁湘愉流露出感激的神情。
“当然,不然你要在这里傻等他吗?”席若红勉强地展露笑脸,却不大愿意踏进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