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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缸茱丽叶 page 3 作者:鱼悠

  不过这却不是真正吵醒她的原因,在房门外有个男人拼命地敲门,他的声音浑厚洪亮,和她老爸沙哑的嗓音截然不同。

  是个陌生的男人。

  吵死了!是谁七早八早在那里鬼吼鬼叫的?

  她揉揉太阳穴,酒精仍在她的体内继续作祟,使她的头痛得快爆炸,耳边还不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更教她十分难受。

  她不情愿地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一道刺跟的阳光立即射进她的眼眸,敲门声也霍然停止。

  半响,敲门声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鬼吼鬼叫的声音又传来。

  席若红拉起棉被盖住头,当作没听到似的继续倒头大睡。

  “席若红,我数到三,你给我开门,否则我就擅进去了。”祈孟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肝火似乎很大哦!

  “吵死了!”席若红掀开棉被不耐烦地大吼,随即又蒙住头继续睡觉。

  在睡着的前一刻;她不免咒骂道:“见鬼了!连做梦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打个呵欠、双眼一眯,她进入梦乡。

  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撞开。

  她不情愿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又闭上眼睛。

  不到一秒的时间;她杏眼圆睁,看着这个破门而入、火气还比谁都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立即逃离被窝,动作是连滚带爬,而且受到严重的惊吓发出高分贝尖叫声,脸色也因此惨白。

  “席若红,你够了没有?”祈孟折见她如撞鬼似的鬼吼鬼叫个不停,再加上他刚才在门口少说也叫她近十分钟,换作是一般人早起来了,但当他破门而入,却发现她仍倒头大睡根本不把他的叫声当成一回事时,一簇簇火苗便在他眼底窜烧。

  这声音是……

  席若红终于回头看这个突然撞开她房门,活像色狼般跑进她房间的男人是谁。

  “怎么是你?”一安下心来,她的头又痛了。

  “怎么不是我?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祈孟折更火大了。

  见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他不禁怀疑难不成她忘记三天前的约定?

  “我又不用上班,你管我睡到什么时候。”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被他这么一吼头更痛了。

  她抬头睨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房间,一把无明火立即点燃。“喂!你一个大男人就这样闯进女人的闺房,不害臊吗?”

  被她这么一说,祈孟折简直火大到极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睡得比一头猪还沉,我在门口叫你老半天你也没回应,我当然就自己进来啦!”

  “你敢骂我猪!”她没把他说的重点听进去。

  “我没那意思。”可他的表情就是那意思。

  “你一个大男人闯进我家就算了,竟然还跑进女人的房间,你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简直是……”她一时想不起贴切的字眼形容他。

  “是你妈开门请我进来的。”他可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

  席若红一听,立即噤声。

  “我还跟他们一起吃早餐。”他说得像他是被逼的,“而且我早就吃饱了。”他的确是被逼的。

  席若红瞪大双眼。

  “后来我们又一起吃中饭。”

  席若红觉得自己快晕倒。

  “我们又喝咖啡也聊了很久。”他面无表情地说,像在报告行程。

  席若红翻个白眼,用棉被蒙住头。“别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儿还是我妈告诉你的。”她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在点头。

  “而且……你妈还误会我们的关系,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们,我是你的上司。”

  那时一听,他们非常失望。

  只见蒙着被子的席若红躺回床上。

  看不到她的表情,他猜想她八成是羞愧得想自杀。

  “够了,别再说了。”

  她哀求的声音自棉被中传出。她掀开棉被,深深地吐一口气,望着天花板,“你到客厅等我,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我们到外面谈。”

  她已经可以察觉到她父母的脑海里一定有个“恐怖”的计划。

  “大概要多久?”祈孟折要知道明确的时间。

  一般情况,女人说“等一下”指的大约是两个钟头的时间,他可不希望再等那么久。

  “三分钟。”

  第三章

  很奇怪的气氛。

  在咖啡厅最角落处,有一对男女攫住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他们之间却有一股浓厚的火药味,只要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将这家咖啡厅炸得粉碎。

  近他们三公尺的范围内是“净空”状态,没有人敢坐在他们附近,虽然对他们谈论的话题很好奇,但是为防遭到池鱼之殃,只好坐在远处拉长耳朵努力听。

  “考虑好了没有?”祈孟折问。

  席若红啜了口咖啡,没回应也没表情。

  “不愿意吗?”他又问,但内心已点燃怒火。

  这次席若红有反应了,不过她只是耸耸肩。

  “到底是怎样?”他发火了。

  “我没说不愿意。”她惬意地又啜了口咖啡。

  “席若红!”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要在那里跟我打哑谜!”

  她放下杯子,神情慵懒地看他一眼。“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没说我不愿意。”

  这个猪头!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他怎么还听不懂?

  四周的空气霎时凝结。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明天早上九点到公司。”

  席若红怔了下。“不是下星期才开始上班吗?”

  “是下星期才上班,不过目前公司人手不够,内部还没整理好。”他对她挑挑眉,似是不怀好意。

  “你要我当打杂的?”她的声音陡然拔尖。

  “员工帮老板做事可是天经地义,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干了!”她火了。

  刚缓和不少的气氛突地又紧张了。

  “你不干也没关系,别忘记我上次说过的话,你的一句话可是攸关那些员工的去留。”他不疾不徐地说着,平淡的语气却饱含威胁。

  “你……”她快气疯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她咬牙切齿地问,气红眼。

  “没为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她明显一怔,不解她何时欠他了?

  “上次你坐我的车。”他突然装作很无辜,甚至还有点可怜。“误会我的爱车是计程车,还对我大呼小叫。”他很受伤地看着她,一脸要她负责似的。

  席若红顿时无语。

  她承认上次真的是她的错,不过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对他大呼小叫,真的没有。

  但是他的表情似在告诉她,她真的有那么做。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很努力地回想着那天的情景。

  她真的有那么做吗?

  她记得那天他明明跟她说,只要告诉他她的名字就当作是她付了车钱,只是她的口气真的有那么点不好啦!

  不过当时是情势所逼,所以她的声音是大了点没错,但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大声,还没到对他大呼小叫的地步啦!

  “我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男人。”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话。

  “噗!”她在他说出这一句话后,笔直地将本要咽下口的咖啡喷了出去,还直接喷向他。

  “你又欠我一次了。”他更受伤了,但却有那么一点得意。

  他自口袋中拿出手帕,擦着残留在衣服上的咖啡。

  天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遇到他这样的男人?

  她不经意地瞥向四周,赫见大家皆不约而同看着她。

  他们似在看一个负心汉,而她就是那个“负心汉”。

  天啊!杀了她吧!

  她再将目光移回祈孟折脸上,他的表情更教她退避三舍。

  他摆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只差没咬着手帕、泪眼婆娑地要她负责。

  真是够了!

  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这么“娘”的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做出只有女人才做得来的动作,而且还模仿得维妙维肖,她真是被他打败。

  “你真的忍心拒绝我?”他好像真的很受伤。

  “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而是……你能不能像男人一点?”他的外表和说话的态度真的很不搭轧,让她有一种想吐又想逃的感觉。

  “我是个男人,如果你想要证据,我现在可以拿给你看。”他的手自然地摸向裤子。

  不过,他只是要拿放在皮夹里的身份证给她看。

  席若红的脸立即涨得俏红。“不、不用了。”

  他该不会想把裤子脱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了?”祈孟折突地将双手紧紧合十,摆放到脸颊旁,十足“娘样”。

  够了,真的够了!

  一个深呼吸,她立即拿起皮包将它挂在肩膀上,忙不迭地站起身,“明天早上九点见。”

  连说声再见也没有,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咖啡厅。

  她一走,一旁看戏的人自然将目光移向祈孟折。

  只见他刚才露出的无辜表情不见了、受伤害的感觉没了、娘娘腔的姿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潇洒且充满自信的模样。

  计划成功一半了!第一次遇到她时,他就觉得这女人挺“鲜”的,甚至还觉得往后若遇不到她会很无趣。

  当初他之所以为会对她说那些话,只是跟她开个小玩笑罢了,并没有真的要强迫她,不过昨晚在KTV的长廊上听她说了那些话后,他就改变主意。

  她八成料想不到,她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后是谁让她安全地回到家,她更想不到她说的那些话,他已经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

  他倒要看看她要用什么方法整死他、玩死他、蹂躏他、糟蹋他、摧毁他。

  没有愤怒、没有不悦,他甚至还有点期待。

  TTT

  不知在心里咒骂几百句脏话,席若红看着眼前收拾不完的旧文件,满腔的怒火足以烧掉整栋大楼,再转头看看身后一箱箱已经打包好却等着她丢的垃圾,她更是火大。

  为什么这些工作都要她做?她在心里抱怨着,不满地抬脚朝它一踢。

  当下那些垃圾如山崩般滚落、好不容易打包好的旧文件如天女散花般掉落一地。

  “Shit”她愤恨地咒骂,转身重新收拾满地的垃圾。

  她根本是自找麻烦。

  祈孟折的目光自电脑上移开,偏头望了她一眼。“欧巴桑,你的动作能不能快一点?收了一早上怎么都没看到打包好的东西。”

  欧巴桑!?被他这么一喊,席若红的火气更大了。“什么欧巴桑?本小姐的年纪还没大到可以用如此‘高贵’的称呼。还有,你没看我忙得跟什么似的,你却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只会冷眼旁观的冷血动物!”

  “欧巴桑小姐。”他多加两个字总行了吧?“我是请你来帮忙收东西,不是请你来跟我斗嘴,能不能请你动作快一点?”欧巴桑小姐!?她火大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牛仔裤、一件轻便的T恤、一双白色布鞋,她穿得是有点随便,但跟欧巴桑也绝对扯不上边。

  “不准你再叫我欧巴桑,否则、否则我、我不收了!”

  她不敢再把那句“我不干了”挂在嘴边,改口吼着。

  当着他的面,她把手上的文件朝天花板一丢,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他问。

  “喝茶总行了吧?”她快被闷死了,不能帅气地转身就走,更不能酷酷地对他大吼“老娘不干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像现在这样耍耍小脾气,她好闷呀!

  “喝慢点,别噎着了。”他好心提醒。

  “多谢关心。”她说得咬牙切齿。

  TTT

  将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在不弄破洗净的茶杯的情配下,席若红非常给它用力地一个、一个放回杯架。

  火很大,她的怒火真的很大。

  席若红不禁自问,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平白无故惹到这么麻烦的男人?

  不!她应该说全台湾的计程车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选中它?全天下的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偏偏惹到祈孟折?

  天啊!她是造了什么孽呀!

  一个深呼吸,她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

  她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自茶水间传出的尖叫声祈孟折听在耳里并不觉得惊讶,他早料到席若红会这么做。

  随后传来茶杯落地的破碎声,还有一道尖叫声,然后他听到席若红在骂他。

  看来她真的气炸了。

  紧接着又是一堆东西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偌大声响,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然后他又听到她骂他的声音,但她这次是连名带姓骂他。

  看来她不只气炸了,还恨死他。

  不过祈孟折不痛也不痒,还得意得很咧!

  TTT

  席若红边做着昨天未完成的工作,边问候人家的爸妈,再从人家的爸妈问候到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一旁的祈孟折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虽然她说的话不是很好听,内容也非常粗俗且不雅,但是他认为习惯就好。

  “喂!忙了这么久为什么都没看到其他人呢?”她环顾整个楼层,除了她之外就只有祈孟折,都没其他人。

  “他们下星期才会来。”他盯着电脑荧幕。

  “我不是说员工,我是指帮忙打扫这里的人。”她边说,手仍没停下来。

  “只有你。”

  忙着收旧文件的动作突然停止,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他,有点错愕地问:“你再说一次。”

  “只有你。”

  “什么!”火气急速上升,她被耍了!“你跟我说人手不够要我到公司帮忙,现在你却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你当我是白痴还是三岁小孩?”她气得将手上的旧文件丢至地板上,狠狠地踢了下身旁的纸箱。

  她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祈孟折盯着电脑荧幕的目光移至她的脸庞上,“你又怎样了?”

  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她的声音陡然拔尖,气焰高张。“这些旧文件多得比一座山还高,你竟然要我一个人收;更可恶的是,你竟然又欺骗我!”

  又?他何时骗过她了?“我又骗你什么?”他感到莫名其妙。

  他看着好不容易才整理、打包好的东西,现在又散乱成一团掉落在地上,突然发现她似乎很习惯每次一生气就摔东西、踢东西来泄恨。

  见他一脸莫名其妙,她的火烧得更旺了。“你骗我说公司人手不够,所以要我来帮忙,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只有我一个人,这不是欺骗是什么?”

  “是人手不够,只有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要收到何时,所以我才请你来帮我。”

  原来是为了这点绿豆般的小事。

  “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收?难道你不会请一些人来帮忙吗?你这个当老板的未免太小气了吧!”她火大地问。

  “我有呀!可是没人来应征,因为工作的时间就只有一星期。”虽然说现在景气不好,不过大家对工作还是挺挑的。

  一些小餐厅想找个工读生都不容易了,更何况这工作只需一星期的时间。

  “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不会把薪水调高喔!”他可是个大老板耶!怎么这一点小钱也舍不得花?

  “花钱也是要经过考量的,我不做不必要的开销。”

  “你、你这个小气鬼。”他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存心要她做死。“既然请不到人,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忙?你不来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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