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无奇不有。
生小孩每个女人都会,生双胞胎也没啥好大惊小怪,生四胞胎最厉害,但生七胞胎那可就非一般人能力所及。
话说席水含在前些日子当爸爸了,不过这没啥好大惊小怪,而是他一举得七千金就足以令人咋舌吧!
席水含固然高兴,却是忧喜参半。
他不担心小孩将来的教育费问题,因为他所经营的贸易公司业绩是蒸蒸日上。
最让他苦恼的,却是一般为人父的人从来不担心的问题——小孩的名字要叫啥。
他跑遍各大庙宇及算命堂,为的就是想替小孩们取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不过就是没一个满意的。
这一天午后,雷阵雨刚停,他探出头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突地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山头被一道彩虹包围。
七种颜色分明,形成一座桥高挂在天空中,多引人入胜、移不开目光。
席水含的眼睛突地一亮,仿如灵光一现,脸上终于出现多日不见的喜色。
是呀!他怎么没想到以彩虹的颜色取名字,好记又方便呢!
他快速地奔入房内,叫醒还在坐月子的妻子。“老婆,我想到小孩们要取什么名字了。”
幕少玫不怎么情愿地睁开眼睛,以慵懒的姿态、沙哑的声音,没啥兴趣地问:
“这次你又想到什么名字了?”
这已是他这十天以来第N次冲进房里吵醒她,为的还不就是帮小孩子取名字的问题。
虽然她一直觉得取名字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他就是每天老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大伤脑筋。
“我想以彩虹的颜色帮她们命名。”席水含兴奋地道。
“彩虹?”幕少玫把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张开了点。
这次还算不错,比上回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听多了,但好像还是没创意,不过算了,他高兴就好,他八成也是三分钟热度,明天又会改变决定。
“彩虹不是有七种颜色吗?”席水含又道。
这连小学生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废话!
“我们刚好有七个小孩不是吗?”
废话!小孩是她生的,她哪会不知道。
“我们就依序帮小孩们取名字,好听又好记不是吗?”席水含说得好不高兴。
幕少玫还是一脸没啥兴趣似的,只是微微点头,又将眼睛紧紧的闭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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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七个小娃儿日渐长大,个个出落得大方美丽,但是席水含和幕少玫却仍是无一日不但心的。
看,他们这七个女儿长得似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若仔细看是各有千秋,而且散发出来的气质更是差远了,尤其是她们的个性,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老大席若红天生是个醋坛子,其爱吃醋的程度是史上绝无人可及,犹如是抱着醋桶出生,只要心理一不平衡,马上的,脾气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泄愤的方式则是摔东西。
若是醋坛子打翻时,那可就厉害了,她泄愤的方式是整人。
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使出报仇手段,但放心,绝不会出人命,她顶多是将对方整得哭爹喊娘的,就连自己的妹妹们都不放过。
老二席澄诉天生就是少那么一根筋,平时忘东忘西不打紧,还是个大路痴,唯一认得的路就只有回家的路,其他的路她可是一条也不认识。
她会忘记的事情不仅是认路的问题,她简直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症,明明前一秒才说过的话,下一秒她就忘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她连吃饭这种事都可以忘,所以身上老是没长半点肉,瘦得跟根竹竿似的。
老三席簧苡静得可怕,她可以连续好几天都不开口说话,但是千万别认为她娴淑文静,其实她的观念就是,只要没有危及到她的事都跟她没关系。
冷眼旁观是她的习惯,见死不救则是她常做的事,在背地里嘲笑他人更是她的专长。
不过大多时候她的嘴巴仍闭得跟蚌壳一样紧,有时候她的父母一个不小心,还会把她这个女儿忘了。
老四席绿缘就和老三相反,那张嘴一天到晚动个不停,从小就是个聒噪精。
她的父母本以为她长大后会收敛一点,岂知她更变本加厉,要她闭上嘴简直是不可能,有时席水含和幕少玫会因为受不了她而躲到深山里小住半个月。
老五席蓝晴天生是个暴力狂,个性像男人一样大而化之,而且从小就对跆拳道有兴趣。
她练得一身好武艺,喜爱以拳头解决事情,三不五时打打小架说是锻炼身体、活动活动筋骨,进出警局也是小事。
最令席水含和幕少玫受不了的是,她的朋友全是男人,可每一个都对她又敬又畏的,还称呼她为“大哥”。
老六席靛青像个小孩子似的经常逗得席水含和幕少玫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但别以为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其实她可是标准的“月光族”,一个月近六万元的薪水不到半个月就可以被她花个精光。
席水含和幕少玫经常偷偷地帮她祷告,希望她交个有钱的男友、嫁个有钱的老公,这样他们就可以脱离被“压榨”的日子啦!
老七席紫夏可算是她们七姐妹中最正常的,不过那是就表面而言。
她应该可以说是她上头六个姐姐的综合体,她可以很文静、可以很粗暴,或许应该说她是个千面女郎。
她最擅长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聊没事时还会整整人,自娱娱人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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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水含和幕少玫认为虽然他们这七个女儿的缺点可以说是有一长串,但还是有令他们引以为傲之处啦!
看她们一个个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标致,对他们而言不也是一大安慰吗?
平时她们除了事业忙碌,放假时谈的也是工作上的问题,爱情早已不知被她们丢到何处。
席水含和幕少玫是很高兴看她们为了事业认真打拼,可内心却非常渴望她们能早早嫁人,起码交男朋友也好。
但是他们每次只要一提到这个问题,她们的态度总是没兴趣似的,甚至还大肆论起男人的不是。
有几次隔壁的邻居好心帮她们作媒,但她们不是把对方吓跑就是把对方骂哭,甚至还联合起来整人。
久而久之,只要对方一听是要和席家七姐妹见面,不是吓得直摇头就是直接拒绝。
难怪人家说小孩子小的时候要父母担心,长大之后更是令父母操心。
女儿们的婚姻大事成了他们最担心的问题,但或许是因为太了解她们,他们也不敢太强逼她们,只好逼自己看开一点儿,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第一章
夏日炎炎、热气逼人。
一辆公车紧急停下,跟在它后头的车都紧急煞车,随即喇叭声四起。
一个身着浅粉红色套装的女子猛然从公车上跳下来,险些撞上路肩的机车,随即又是一阵喇叭声。
“小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姐,你是不要嫁人啰!”
叫骂声从女子的身后响起,可她没时间道歉,急急忙忙地蹬着十寸高的细跟高跟鞋跑向前方的大楼。
今天有一场非常重要的简报会议,攸关她未来的前途,她能否升迁为部长就看今天了,怎样她都不能错过。
她决定等一下随便找个借口跟上司解释她为何迟到,然后花几分钟的时间到厕所补个妆,再信心满满地到会议室做简报。
席若红的脑海中立即浮现自己站在所有同事面前、听到如雷贯耳的掌声、她向大家鞠躬,而后总经理站到她身边,对大家宣布她升迁为企划部部长的画面。
嘿嘿——一切都太顺利了。
她自然地紧握手,顿时一愕。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不信邪地动了动。
怎么是空的?咦!她的简报呢?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由于昨天晚上她为了赶出今早做简报用的资料,彻夜奋斗好不容易搞定之后,眼见黎明将至才赶紧小睡片刻补充睡眠。
孰知,她睡过头了!出门前还将资料全放在鞋柜上,然后、然后就……出门了!
我的天啊!她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鞋柜上,而且还一路穷紧张、丝毫未发现自己手上是空的、又急又担心地赶来公司!
那她这一路这么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天早上十点这场重要的会议,可她却双手空空地来!
我的天啊!她在心底呐喊。
怎么会这样?青天霹雳、日月无光呀!她怎么会这么倒霉。
她赶紧冲到路边招揽计程车,可每辆计程车似是故意和她作对,不是上头坐了人就是行驶快车道,无法靠进来。
我的天啊!她又在心底呐喊了。
一想到她几乎彻夜未眠,就为了错失部长的职位吗?
她不甘心呀!
“计程车!”她大吼着。
可回应她的只有汽车的喇叭声。
突然,前方出现一辆车身是黄色的汽车,车体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会反光咧!
但是车身没有标明车行,更没有编号,车顶也没有“计程车”三个字样的小灯,不过车型很帅,是她梦寐以求的跑车型。
她现在没时间好好欣赏它了!怕它不停下来,席若红直接冲到马路中央、伸出手,整个人呈现大字形。“停车!”
吱!车子停了下来,车内的司机更是莫名其妙地瞪大眼。
席若红绕到车门边,用力地拍打着。“开门哪!”
这个司机肯定是菜鸟,不然不会客人都自己上门了还不开门迎客!她看一眼干净如新的车子,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喀的一声,司机打开中控锁。
她立刻坐了进去,急忙道:“长安东路三段,我赶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车窗外……
嗯,她怎么还在这里?车子根本没动嘛!“喂!司机先生,可以麻烦你快一点吗?我赶时间。”
“小姐,我想你误……”
“你不知道路没关系,你就往前开,到了该弯的地方我会告诉你。”
祈孟折抬眼,从后视镜睨着她。
难道她都没感觉不对劲吗?这辆车可是他花了一百多万元买的,她竟然把它当成计程车!
“先生,可以拜托你快一点吗?我真的赶时间。”她催促着,不时地低头看手表。
算了!这女人还挺好玩的。他唇角微微上扬,摆在煞车上的脚移到油门,轻轻一踩。
呼——车子终于动了!她调整着呼吸、身体往后靠上椅背。
神啊!你可要让我赶上会议呀!否则我这些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伸手在胸前画了一个非常大的十字架、眉头蹙得老紧,“粉”给他用力地祷告着。
过了好一会儿,又见她双手合十地朝着车窗外不停膜拜、喃喃自语着,那举止跟在庙宇拜拜无异。
她这个举动引起前座祈孟折的注意,他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了何事这么紧张兮兮的,不过看她这样子,他知道应该是满重要的事才对。
察觉到前座司机投射而来的目光,席若红迅速涨开眼睛,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近在咫尺的电线杆上头。“啊——”
一道尖叫声自她的嘴里发出,同时也唤回前座祈孟折的注意力。
他在回头的同时紧急踩下煞车。
就差一公分,他的爱车就要献出初吻给电线杆。
惊魂未定的两人像是傻住般,盯着电线杆动也不动。
席若红更是吓惨了,原本红透的粉脸如今变成死白色。
她应该要再祈祷,请求她能平安无事回到家才对。
“你没事吧?”祈孟折自己也吓一大跳,他开那么久的车,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而且还载着一位“客人”。
“我、我没事。”她深深地吁口气,可见刚才受到的惊吓不小。
又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她连忙撤过头看着窗外。
车子又缓缓地移动,回到马路上。
“小姐,长安东路三段到了,要在哪儿停?”
席若红看着熟悉的街景,“就在这里。”
吱!又是一道刺耳的煞车声。“要下车也不早点讲,你……”
没时间听他啰唆,席若红开了车门就下车,但不忘、丢下一句话:“等我一下,否则不给钱。”
说完,她便消失在前方的公寓。
祈孟折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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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孟折打量着席若红的住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原来她也住在这里。
他十三岁那年全家便移民美国,在台湾的房子也在那一年卖了,本已打算不再回来,但巧的是,上个月美国总公司临时决定在台湾设立分公司,他身为董事长本可以不插手此事,但或许是事业心太重,也或许是放不下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下属处理,他才临时决定接下这份重担。
由于在台湾没有房子,他买了一间公寓当临时住所,就在这地方。
他们还真是有缘。
他才想完,席若红的身影已出现在公寓前,手上拿着一只牛皮纸袋往这边奔来。
途中只见她的脚被约十寸高的高跟鞋绊了下,人随即往前仆倒,使她吓得尖叫出声。
而她身上的窄裙被这么一拉,往上提高几公分,微露出她的红豆色底裤,随即她又发出一道尖叫声。
祈孟折忍不住笑出声。
又见她忙不迭地爬起来,往他的车子这边奔来。
就在这时,她不知道绊到什么,整个人突地往前一仆,又尖叫了一声。
祈孟折笑得更夸张了,直认为这女人八成是“摔跤公主”转世的,竟可以连续跌倒两次。
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她随手拨拨头发,尚未来得及站稳便急急忙忙地迈开步伐,理所当然,又跌坐了下去。
看到这里,祈孟折笑得飙出眼泪,有点受不了。
这女人还真厉害,可以连续跌倒那么多次。
但当他见到她的膝盖些微红肿、渗着少许血液时,心莫名地揪痛了下,还有点不舍。
“司机,快一点,我赶时间。”她迅速坐稳,没空管伤势。
他已经懒得纠正她,直接问:“请问要到哪里?”
“回到我刚才上车的地方。”她努力调整呼吸,不忘把上提几公分高的裙子往下拉一些。
时间还够,一切还算顺利,大不了她待会儿被上司骂一顿,反正只要赶上会议就行了!
心定下来后,她这才有心情打量起这辆不像计程车的“计程车”。
首先,她注意到驾驶座旁没有放置驾驶人的名牌,眼睛再往下瞟,再来是发现没有计费表。
这真的是计程车吗?她不由得毛起来,她该不会把一般的车子当成计程车吧?
“司机先生,请问……车上怎么没有放你的名牌?”
祈孟折不语地挑挑眉,意外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车上也没有装订费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越来越心虚。
她好像真的招错车了。
车子慢慢地停下来,她往车窗外一看——正是公司门口!
顿时,她有一股想赶快跳车的冲动,但是她还没有给钱。
“请问、请问多少钱?”她硬着头皮怯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