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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钱女丈夫 page 7 作者:子桑

  反正他就是不要去想那个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的紫藤君。

  但愈是不愿去想,紫藤君一身白衣,悠然走出紫贝壳、破兰而出的飘逸风采,就愈是挥之不去。

  每当夜幕低垂,就仿佛有一股来自于黑暗的魔

  力,一直要将他往那家同性恋酒吧吸去。

  他努力抗拒着这股邪恶的欲望。

  努力、努力地抗拒着。

  相反地,何欢对于现在的新角色,却扮演得愈来愈得心应手,“紫藤君”在她的诠释下,成为一朵奇葩。

  才登台十二天,紫藤君的“人妖秀”,已成为这家同性恋酒吧的特色,慕名而来的人愈来愈多,酒吧里坐无虚席。

  女人像女人,没什么了不起,但男人像女人,甚至比女人更女人,就充满了吸引,诱发想像与好奇。

  俊俏得十分有个性的紫藤君,在台上千娇百媚,在台下永远是一身白衣,潇洒飘然,有点冷冷的、有点酷酷的,对谁都保持着距离,也就保持了神秘感。

  的,我搞不好也会喷鼻血,你当男的,实在太迷人了。

  你如果肯让我安排,陪陪那些有钱的老玻璃(同性恋者的一种通称),五百万早就赚到了,也不必辛苦卖唱,你看,怎么样?”奎子老爱逗何欢。

  “死奎子,你如果敢乱来,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何欢气唬唬的。

  不过,奎子只是开玩笑罢了。

  为了保护何欢免受不必要的骚扰,他不仅以紫藤君的经纪人身分出现,要扮演着紫藤君的伴侣,让不知情的同性恋者羡慕不已。

  “明天就开学了,我这个模样去学校,万一被认出来,不就糟了?”何欢接过奎子去帮她抄回来的课表,忧心地说。

  “安啦,我早就有准备。”奎子得意地给了何欢一顶假发。

  原来奎子早就预订了一顶清汤挂面式的假发,拿回来后,稍加处理,让何欢戴在头上,换回平日惯穿的那些简单的T恤、长裤,何欢就又是昔日那个一头乱发、外表像个男人婆的何欢了。

  “但之毕竟是戴着假发,不是长在头上的,体育课的时候,跑跑跳跳的,可不能动作太夸张,万一假发掉下来,你就糗大了,记得哦!”奎子提醒她。

  “知道啦!”何欢唉声叹气的。

  认了吧,有一得必有一失,要生性好动、酷爱运动的她,动作斯文小心,真是要她的命,但是为了远大的目标,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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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开始,何欢已经是专五。

  于是何欢白天上课,夜里就假扮紫藤君到酒吧卖唱。

  现在,赚钱的门路,已经有眉目,何欢应该可能喘口气了。

  但是她钱性坚强,一遇到任何可能赚钱的机会即使累得像条狗,还是会精神抖擞,不赚就很难过的。

  “何欢,笔记能不能借我看一下?老师刚刚讲的,我有一些没听清楚。”有位男同学打躬作揖的。

  “行!看一次,二十元。”何欢一手拿着笔记,一手举起要钱。

  “只是看一下、抄几行,就还你啦!”

  “我已经算你不到半价了,你还要怎么样,想赖皮啊?哼!”何欢一把抢回笔记。

  那男同学只好摸摸鼻子掏钱,免得到时候,何欢只肯借他影印,就亏更多了。

  何欢的笔记向来以清晰翔实闻名,而且很乐意借人影印,不过,一次收费五十元,如果有人胆敢影印后再借给别人影印,被她发现,她照样还是要去收五十元,不给,就吵得你天翻地覆,并且下回永不续借。

  提起何欢的坚吝,简直无人能望其项背,大家摇头叹息归摇摇头叹息,但反正五十元也不是大数目,宁可花钱了事,况且,下回要拜托何欢的机会还多得很呢。

  下课时,何欢走到教室告墙的某个座位边,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末座的女同学,眨眨眼睛。

  那女同学连忙偷偷地塞给何欢五百元。

  那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一份“国父思想”研究报告,明天就要交的作业。

  假使有人交不出报告,找何欢准没错,她就是有办法,针对老师出的同一道题目,写出笔法、角度各自不同的多份报告,一份报告的基本价格五百元,分三个等级,每跃一级,内容写得更好更丰富,酌加三百元。

  “何欢,那我的呢——”一位女同学悄悄扯了一下何欢的衣袖,低声说。

  “安啦,后天一定会给你的。”何欢也压低声音。

  那女同学指的是后天要交的作业。

  至于代写作业,更是何欢的拿手好戏,每个科目,代为一次作业三百元,临时定货,又比先行预约贵五十元。她甚至还有几个固定的长期客户,整学年的作业都委由她代打。

  当然,这些都是私相授受,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谁都不愿意秘密曝光,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掩饰得很好。

  因此,何欢必须维持一流的功课水准,好成绩,就是最好的招牌。

  当别的同学忙于社团活动、舞会、恋爱时,何欢最重要的活动,则是泡在图书馆里。

  她拥有无数大小图书馆的借书证,反正免费嘛,办了,要用时,就不愁没有。

  要她花钱买卖?嘿,除非必要,就到旧书摊里去找,不绝对必要的,就用借的,同一本书,反正可以一再续借,借到不能再借,就换一家图书馆借,用它整个学不必卖。

  总之啊,何欢是一个钱打两百四十个结,一入了口袋,很难再叫她掏出来;赚钱则赚得滴水不漏,一把无形算盘随时背在心里,算得可精呢!

  “何欢,你男朋友来接你喽!”有人嚷嚷。

  正在收拾书本的何欢朝窗外望了望。

  原来是奎子,她朝他眨眨眼。

  “后来,你一定要记得哦——”那女同学还不放心地交代。

  “啧啧,怀疑我的信誉?安啦!”何欢拍拍那女同学的肩,背起书袋,冲出教室。

  奎子和何欢并肩走出学校。

  “还在操贱业啊你?”奎子笑着调她。

  “有钱不赚,非君子,你懂个屁!”

  何欢不理他,笑咪咪地算今天总共赚了多少钱。

  “哇!才开学几天,就这么生意兴隆哇?”

  奎子瞪大眼睛,瞧何欢将一又叠钞票存入银行。

  “嘿嘿,多亏同学照顾,可惜你已经休学,否则我一定打你对折。”

  “何欢咧嘴微笑,完全不当一回事。

  “你还是少赚这种不义之财啦你,害同学都不好好念书,心存侥幸,投机取巧。”

  “什么不义之财?少乱吹,谁叫他们不好好用功,才需要求助于我,如果同学都好好用功,我再有天大本领,这门生意也做不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怪我?”何欢歪理一大堆。

  “反正哪,夜路走多了,小心碰到鬼,哪天被老师发现,剥你的皮。”奎子提醒她。

  “嘿,你以前也是共犯之一,现在改邪归正啦?”何欢笑笑地,挞了奎子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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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奎子送何欢到酒吧。

  慕名来看紫藤君人妖秀的愈来愈多,酒吧生意兴隆。

  紫藤君坚持原则,绝不兼当坐台公子。

  那些有钱的豪客,为了博取紫藤君的好感,竞争相以红包比赛,谁喊的价高,紫藤君就演唱谁的歌。

  何欢心里都快乐歪了,因为红包不在三七拆帐之列,不必分给奎子,可以尽入自己的荷包。

  但要维持紫藤君那对一切满不在乎的淡漠姿态,她忍着得意,只露出难得的浅笑。

  但那已够叫对紫藤君垂涎不已的豪客们为之痴狂了。

  既然人家争着给红包点她唱歌,何欢恨不得每首都接受点唱算了,还生活上得费心准备每夜的节目。

  “你别呆了,人家是来看秀的,你还是很难维持表演的风格和水准,别太快就把好运用完,否则,等观

  众的好奇心淡了,好运也跟着完了,眼光放远一点,好不好?”奎子却坚决反对。

  “是我唱,又不是你唱,要你管!”

  “你以为点唱那么容易啊?自己准备的内容,自己要控制容易得很,你不想想,你总共才会多少条歌?每回上台之前,还得恶补,猛背词曲,整场都接受点唱,三两下你就泄气了,可别说我事先没警告你。”

  “哼,你该不会是眼红吧,休想我把红包再分你三成!”

  “臭男人婆,你以为我很轻松啊?每天绞尽脑汁,帮你想新的点子,让紫藤君的人妖秀永远推陈出新,你别不知好歹!”奎子气得想一把掐死她。

  “死奎子,凶什么凶?”

  何欢嘟囔着,但她也知道奎子说得没错,奎子那三成的红利,拿得一点不过分,他虽没有好歌喉和表演天分,但对于表演内容的企划,还有一套的,精于造型的他,使紫藤君在舞台上,像个千面女郎般,永远有崭新的媚姿,呈现给观众。

  那千百种的造型,都是奎子内心深处的渴盼,他从小就盼望自己是这样一个千变万化的美女,迷倒所有的男性,而紫藤君代替他完成了无法企及的梦幻。

  这是他们这对拍档,第一次小小的争执。

  幸好争执归争执,钱还是万分迷人的,何欢看着不断累积的存款薄金额,喜不自胜;奎子也因口袋丰裕而充满希望,等阿普旅游归来,将能给予他足够的物质享受,就能留住他了。

  看在钱的分上,彼此都退了一步。

  于是紫藤君平常仍维持只在周一、三、五接受一曲点歌,而假日破例增加为两首。

  这夜,何欢最后一曲唱完客人的歌,到后台时,玻里正等在那儿。

  “今晚你无论如何,要出去谢谢特别捧场的客人,人家特别又包了个大红包呢!”玻里笑眯眯地。

  哇噻!刚才点歌一万,现在出手又是一万,等于是三场演唱的价码。

  何欢眼睛都亮了。

  “又不是要你陪客,藉口不会喝酒,沾一下,你也没损失,我也好做人。奎兄该不会嫉妒啦,哦。”

  玻里当真把奎子视为藤君的恋人了。

  人家都说到这样,再不给面子,也太拿翘了!

  于是紫藤君首度来到台下,每个人都朝他举杯,他微微颔首致意。

  那个出手大方的豪客瘦皮猴,据说是个黑社会老大,性好此道,但总是偷偷摸摸的,不是很常来,更不敢让黑道的弟兄晓得,每回来,都只带着两个贴身保护,但他的恶形恶状,即使在酒吧里也毫不收敛,许多同性恋者都受过他的欺凌,敢怒而不敢言。

  但对于紫藤君,他倒是不留难,还假装绅士地,在

  紫藤君手上轻轻一吻,就放他离开。

  对那恶心的一吻,何欢差点没吐出来,赶紧要溜进后台厕所洗个干净。

  但何欢闷头快走,却被另一个朝他举杯的人挡在眼前。

  何欢惊得心脏差点进出来!

  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肚里可以撑船的女孩,敬你!”李靖华盯着一身白衣飘然的紫藤君,觉得心里一紧,嘴里就故意吐出损入的话。

  “啊?”何欢以为身分被识破了,一个没站稳,踉跄一下,杯里的酒不小心向前洒去——

  竟泼了李靖华一脸。

  李靖华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怎么他就活该倒楣,屡次栽在这个惹人爱怜的“小魔妖”手上吗?他应该生气的,但他一点也气不出来。

  他折磨自己十二天,终于按捺不住,还是又来了。

  “对,对不,起,我——”何欢呐呐地红了脸。

  “能让你紧张得连酒都泼出来,是我的福气吧?”

  李靖华自我解嘲,想扳回一点自尊。“没想到你是个男的,我完全被你骗了!”

  “嘎?”何欢脑袋飞快转着,原来他根本没有识破,反倒是被蒙了。

  这一转念,反应极快的何欢,定下心了。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曾经骗过你吗?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呀!”又是紫藤君惯有的淡漠表情,英气的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些微纯真的疑惑。

  李靖华愣了愣,他又认错人?

  但天下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吗?

  李靖华被搞糊涂了。

  大饭店里楚楚动人的长发女孩,××大学门口毫无修饰的叛逆女孩,台上妖娆多姿的紫藤君,台下俊俏无邪的白衣青年,乍然一见,真的好像好像,但仔细回忆,却又似乎各有特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们真的见过吗?”紫藤君表情认真,丝毫不容怀疑。

  “哎!我大概又认错人了。”李靖华无力地说。

  “没关系。”紫藤君悠然一笑,微微点头,“原谅”

  了李靖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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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后台,何欢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内衣都湿了。

  何欢把经过告诉奎子。“我不要再唱下去了,我迟早会被揭穿的,我不要再唱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赚钱……”何欢还惊魂未定。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你既然已经骗过他,让他以为是他自己搞混,他就不会再来了。”奎子自信满满地安慰何欢。

  但是他错了。

  李靖华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他向来自许脑筋清晰,记忆力比电脑还好,怎能忍受一再认错人的奇耻大辱?他一定要搞清楚,尤其要搞清楚自己内心百般翻腾的情绪。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这样魂萦梦系——不!或者该说是一个男孩,该死!他竞为了一个男孩子心烦意乱?

  这是多么滑天下之大稽的怪事?

  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李靖华竟喜欢一个男孩

  子?这话传出去岂不被笑掉大牙家里的人、师长、朋

  友……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

  天哪!他甚至才见过紫藤君“两眼”,一次是第一回他首度登台试唱,一次是他按捺不住又到酒吧去,想借机与他打招呼——不不不,他究竟是见过“他”或“她”几次呢?

  李靖华真是混淆了,但他一定要搞清楚一些事。

  他几乎每天去酒吧报到,而且只在紫藤君上台的时间之前五分钟左右进来,看完紫藤茕的表演后,付了钱就走。

  专程来捧紫藤君场的人不在少数,但像他这样不多逗留的,而且总是孤独来、孤独走的,却只有一个。

  因此来的次数多了,就很受到注意。

  通常这类独自到酒吧来的客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会要坐台公子陪酒的。

  虽然酒吧本身并不兼营色情仲介,但若客人和台公子彼此有意,经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到酒吧,对于场外交易,总是视而不见。

  而这也正是坐台公子们最大的收入来源,否则单靠坐台,一个月买不了几件好一点的名牌衣服。

  但李靖华却不要任何坐台公子,连自动坐过来聊聊的,都不受欢迎地被赶走。

  由于李靖华高大帅挺、气质好、年纪轻、体格又棒,以同性恋圈里的标准,条件算是不错的,因此有些同性恋者都会找机会上前搭讪,但都会被他狠狠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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