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魂正色的警告方凌云:“你说什么?原来你刚才说有一些事要办,是故意找借口离开?那可不行,你是我娘替我找来的丈夫,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
“魂魂,你弄错了,你娘显灵所说的丈夫不是凌云。”东方傲情拉过她面向自己,不许她纠缠著徒弟。
“什么?我娘说的不是他!那么是谁?”魂魂杲望住他。
“你娘显灵将你的手绢吹上树上,其实暗示的那人,是刚好接住你的那人的尊长。”
方凌云急忙附和:“不错,一定是这样。手绢是被风吹到了树上,而我刚好就在那时来到树下,可见你娘指的那人是站在树下的人的尊长。”他总算有些明白师父的心意了。但师父竟然会看上这女子,也真是奇怪!这女子若没毁容前,想必也是挺美的,但此刻她脸上的那道疤,减损了她的美,实在说不上是个美人。
“呃,那么那人是谁?谁是他的尊长?”魂魂望了方凌云一眼不解的问。
东方傲情瞥了方凌云一眼,方凌云立即会意的赶紧道:“我的尊长就是我的师父,而我的师父就是目前站在你面前的这位。”
“他!”魂魂瞅著东方傲情一眼,不信的道:“不可能是他的!我娘生前就不准我嫁给他,我娘说的绝不会是他。”
东方傲情敏锐的听到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揪著眉心瞥视了林子一眼。
“魂魂,既然你包袱都收拾好了,也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走吧!我们就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不管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由林子出口离开?!不可以的,娘说我不可以由那里出去的。”
“谁说不可以?”他箍住她的手,不理会她的抗议,强拉著她往林外走。
“师父,怎么我们今天就要走了吗?”方凌云跟随在后问道。
“我们身分被识破了,不走还留在这干嘛?”
“什么?他们知道我们的身分了?”方凌云微讶异的道。
他才说完,他们就撞上了匆匆而来的何香妮及李绽荷,还有李继志及他的几名弟子、随从。
魂魂在见到李继志他们后,发怔的停止了挣扎,呆呆的瞪著他们看。
“真是你!”在见到东方傲情时,何香妮娇艳的面容掠过几抹难懂的情愫。
“四年不见,香妮,你比四年前又增艳了几分。”他淡淡的扫她一眼,不带任何情感的道。
“不知东方门主大驾光临,款待不周之处请见谅。”李继志走到何香妮前,对东方傲情拱手道。不久前香妮拿著画像来告诉他,方情就是东方傲情时,本来他还尚有一分怀疑,这看似一介文弱书生、谈吐颇和气的人,真会是人称妙手邪圣的东方傲情吗?
经过几日的观察,李继志是个急公好义、爽朗之人,所以对他,东方傲情维持了几分的客气道:“少庄主,客气了,我原是无意惊动少庄主的。既然你们知道我的身分,我也不多留了,告辞。”他箍著魂魂的手,迳自越过他们要离开。
“东方门主请留步。”李继志出声唤道。瞥见东方傲情钳制住的那女子,他注意到那女子脸上的那道疤,记起了她是谁。
“少庄主还有事要指教吗?”东方傲情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
虽然对李继志还不算讨厌,但在扮了这么久的笑脸后,他可没兴趣再继续佯装和善。
“东方门主,此处林子是家父严令的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东方门主来者是客,自是不知敝庄有此规定,所以,我自也不好追究东方门主擅入禁地之罪,不过,还请东方门主留下此女,她是我们山庄的人。”李继志不愠下火的道。
“若我决意要带她走呢?”他不以为意的冶声回他。
“家有家规,请东方门主不要强人所难。”他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若他真要强人所难,那么他也只有不客气了。
“说的好,家有家规,那么我要带走我妻子,这应是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吧!”
东方傲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时惊呆了,这名女子是他的妻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李继志有些愠恼的道:“东方门主,你这话是在戏弄我们吗?她是本庄的人,何时竟成为了你的妻子?”
“我有必要拿我自己的终生大事来戏弄你们吗?她,”他觑了魂魂一眼,执起她的手腕,露出他给她的手链道:“这就是我给她的成婚信物,前夜我为她戴上这条链子时,她就已是我的妻子了。少庄主,算来你是魂魂的舅舅,我称呼你一声舅老爷也是应该的。”东方傲情狂傲的斜睇李继志,冷然的出声:“舅老爷,我此刻可以带走我的妻子了吗?”
“这……”李继志惊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他原来是当真的。
何香妮不愿置信的颤声惊问:“你真的要她当你的妻子?!”
“不错,这种事情我能拿来当笑话说吗?”东方傲情没什么表情的瞥了何香妮一眼,道:“香妮,若你不健忘的话,我们之间似乎有一笔帐要算。”
“什么帐?”惊闻此言,何香妮心虚的不敢直视他,她将目光阴冷的投注在魂魂身上。这女人有哪一点胜过她,他为什么会……
“别给我装蒜,不过,今天我没时间跟你算蚀骨摧心散的事,改日我会跟你算那笔帐的。”东方傲情冷漠的瞅了她一眼,将目光瞥向李继志道:“舅老爷,告辞了。”
“东方门主……婚姻大事要有媒灼之言、父母之命,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李继志出言想拦住他。
“我们怎会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风和雨为我们的大媒,而我岳父虽然目前下落不知所踪,但是我岳母已在黄泉之下为我们做了福证;舅老爷,你还有什么意见吗?莫非你是想向我索讨聘礼,啊!我真是太大意了,虽然你们从来不曾善待我的妻子,只给她粗衣粗食,甚至还划伤了她的脸,不准她走出这林子一步,但是,看在你们毕竟还是供养她到十六岁,这聘礼我还是会命人送来的,你们就等著收吧!”东方傲情虽然和气的笑说,但话里所透出的寒意,却令人胆寒。“凌云,我们走。”
“东方门主,请不要强人所难,她是本庄的人,我不能让你带走,否则我无法对家父交代。”虽然对他有些疑惧,但就这么让他带人走,不等于他们寄枫山庄向他示弱吗?
“你的意思是要动手?那倒也好。凌云,你就陪少庄主玩几招,让他能对老庄主有所交代。”东方傲情轻描淡写的道。
“是,师父。”方凌云神色自若的站出来拱手道:“少庄主,请。”
见心上人要与父亲动手,李绽荷紧张的注视著他们,一手揪在心口上。
两人倏然交手,各自展露出各自的绝学,数十招过后,在轻微一嗤声下,已分出了胜负。
李继志面色惨然的瞪著自己左臂被利剑划出的剑痕,委实难以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么个仅及弱冠的小子手中。徒弟武功都如此精湛绝妙,他不得不相信东方傲情的武功应更臻炉火纯青。
“少庄主,现在你可以向老庄主交代了吧?”东方傲情面色冷漠的瞥了李继志一眼,冷冷的道:“那我们告辞了。”
李继志没敢再拦住他、也无力拦住他,只能任他们在他眼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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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个是我的舅舅吗?”魂魂由震惊中回神,呆呆的问东方傲情。
小二送来了满桌子的菜肴,东方傲情喂了魂魂一口菜。“你说的是李继志?不错,他是你舅舅,不过这种舅舅,有或没有并没有任何差别,你就当他不在了就是。”与她相处的第二日,他就已经查清楚了她的身世,知道魂魂与寄枫山庄的关系。“快吃,吃饱了我们还得赶路。”
“那其他的人也是我的亲人吗?”魂魂问。一直是孤孤单单长大,如今突然看到了亲人,心头五味杂陈,又是震惊又是惊喜。
“血缘上算是吧!不过他们可一点都没把你当成是亲人,你不用一厢情愿的开心。”东方傲情冷冷地浇熄她的欣喜。既然人家没当她是亲人,她又何需在意他们,她有他已经十分足够了。
“我……”魂魂难过的低垂下头。
“别想了,那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们费神,快吃饭,我们待会还要赶路。”夹了满满的菜到她碗里,东方傲情半命令的道。
“师父,我们待会要去哪?我们是不是要赶到阴平县去和大师兄他们会合?”方凌云总算自师父“娶”了师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如若照师父的说法,那样子就叫“娶”的话。
“嗯,不过,我们要先尽快离开这里,这还在寄枫山庄的势力范围,若是他们有什么突袭,可就麻烦了。’他倒不是怕寄枫山庄的人来突袭,而是不想才刚下山的魂魂惊吓到,“凌云,你去找来两匹马,我们待会就动身。”
“是。”方凌云随即离去。
“我要去鹿鸣山,我不跟你们去别的地方。”魂魂出声抗议。
“你别心急,我们会去鹿鸣山的,不过,我们先要到别的地方办点事,再到鹿鸣山。快吃,你现在不吃饱,我们赶路之后,就要到明天才有城镇可以休息。”
魂魂默默的瞅东方傲情一眼,没再说话,埋首在饭碗中。突然发觉这些食物十分的美味,比她以前在山上吃的不知好吃多少倍,不再想其他的事,她用心的享用这些美味食物。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东方傲情温柔一笑,命小二打包几份干粮带著上路。
见她吃饱了,睁著一双好奇的眸子怯怯的看著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他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魂魂,外面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以后我会带你吃遍人间所有的美味、看遍所有的美景。”
他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有时又会对她很好,除了娘之外,他是第二个会关心她的人,一股暖流荡过心头,她痴然的望住他,忽然觉得有他陪在她身边,让她顿觉好踏实、好温暖,好像天塌下来她都可以不怕。
望到她微濡湿的眼,东方傲情调笑道:“怎么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对你太好,你感动得想哭是吗?”
魂魂挥开他的手,敛起感动的神色,瞪著他道:“你不要一直自称是我的丈夫,我娘会生气的。别以为那时在林子里我看不出来,是你逼你徒弟,不准他当我的丈夫,还瞎编出那套话来,你以为骗得了我吗?”
“你才是莫名其妙,凭一条手绢飞到树上,就胡乱指凌云是你的丈夫,你羞不羞呀?竟然乱认丈夫!”这丫头似乎一时不惹他生气,她就不舒服。
魂魂不服的道:“我哪有乱认丈夫!那是娘显灵告诉我的,否则怎会这么巧,我才正在问娘谁是我的丈夫,就突然吹来一阵风,把我的手绢吹到了树上,而就在我要跌下时,他就那么巧刚好接住我,这不是娘在告诉我,他正是我的丈夫吗?”
“那只是巧合。你最好认清楚,我才是你的丈夫,一女不能配二夫。”东方傲情严正警告。
“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可没答应。”见他望她的眼神愈趋严厉,她的嗓音愈说愈小声。
东方傲情最后声明道:“不管你答不答应,总之,你已经是我的妻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你除了接受外,别无选择。”
他决定的事不容许人置疑。瞥见方凌云上二楼来,他拉起她,下楼乘马急驰而去。
第六章
下了两天的雨,阻止了他们前行的路,只能窝在客栈里,魂魂无聊的由房中探出手玩著雨水。这几日来,她见到了以前从不曾见到的一些好玩的东西、好吃的食物,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外面的世界此地以前在林中所幻想的要大很多很多,有很多的事情是她以前想都想不到的,这次若非是跟他一起,她想她可能会饿死吧!在外面有很多东西都要花银子买的,娘也真是太糊涂了,临死前拿出了一些碎银给她,要地当作将来到鹿鸣山的盘缠。路途遥远,就只这么一些碎银,要她怎么能到得了鹿鸣山呢?恐怕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她就已盘缠用尽,饿死在半路上了。
“雨都飘进屋来了,别玩雨水了,淋湿了可会染风寒的。”东方傲清将魂魂拉离挨著窗边,找来一块布,为她拭干湿淋的手,再拿斗篷为她披上,拉她一起坐下。
“为什么你不喜欢雨?”魂魂不解的问。她发现他真的很讨厌雨,其实本来前日雨势下得并不大,但他一见天空开始飘雨,就不再走了,投进了这家客栈。
东方傲情忽地黯沉下俊脸,静默半晌才道:“我爹和我娘是在一个下著倾盆大雨的日子里死的,从那日起,我就很讨厌雨。”
“你爹和你娘一定很疼你吧?”魂魂见他突然异于往常深沉的神色,有些惊讶。
东方傲情匆地笑著摇头,语出惊人:“不,我娘很疼我,但是我爹并不疼我,甚至可以说我爹是恨我的。”
“为什么你爹会恨你?”魂魂吃惊的问,忽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听话、顽皮,所以你爹才不疼你。”
“不是。”东方傲情摇头。“我爹恨我,是因为他认为都是我害我娘受了许多的苦的,我想如果可以,他希望没生我这个儿子。”
魂魂下明白的间:“这是为什么?”
东方傲情的眸光幽然的飘向远方,许久才道:
“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结果虽然保住了一命,但自从生了我之后,她的身体变得很虚弱,无论用了多少的灵丹妙药,仍是无法使我娘身体痊愈,甚至有几次危急,都是我爹用他的真气强输进我娘体内,才让我娘暂时保住一命。所以我爹一直怪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出世,我娘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虚弱。记得我七岁时,我爹不知由哪听来说喝了虎奶可以令人身子健壮,于是我爹就带著我上山去。”
“他要带你上山抓老虎?”
“不错,不过,他之所以带我上山,最主要的原因是想以我当饵,引来老虎。我爹说我娘怀胎十月,几经辛苦的才生下我,我当饵引来老虎也是应该的。”
“啊!这怎么可以!你会被老虎吃掉的。”听到这,魂魂忍不住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