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女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他淡淡泛起一丝邪笑,深邃的眸睥睨她。
“少拿我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相提并论。”她嗤之以鼻。
“看来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他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态度依旧慵懒,但口气已明显不悦!
“我也这么认为!我们法庭上见!”宋雅颀猛然起身,拿起公事包,跨步离开这令她作呕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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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略微晦涩的阳光照耀在宋雅颀脸上,她暗沉的脸庞飘起一丝笑颜,一扫几日来的阴霾。
今早她到疗养院看过母亲,虽然母亲瘦弱的身影令她不舍,但病情已明显好转了许多,还吃了她细心炖熬的稀饭;若不是因为平日工作太过忙碌无法亲自照顾,她一定不会让从小相依为命的母亲离开身边,住进疗养院。
宋雅颀缓缓伸手轻抚过母亲斑白的头发——
张翡玲无生息的眼眸,依旧闪着一丝丝对女儿的温柔关怀。
她伸手紧紧拉住雅颀纤细的手,她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安慰。
“小颀……工作还顺利……吗?”张翡玲撑大无神的双眸,极度吃力地握着女儿的手。“别……累坏……身子!”她勉强说完话,随即连连咳嗽。
宋雅颀连忙扶着她躺下。
“嗯,很顺利!”她不让母亲为她担心,但思绪却回想起昨日那张该死的脸孔,与令她不悦的会谈。
“我……没事,你赶快……回事务所,免得小……季担……心……”张翡玲气弱地催促着。
“妈,这几天比较冷,如果会冷,要多加件被子!”
宋雅颀依旧细心地为母亲拉好棉被,久久后才提起置放在一旁的公事包,小声地对母亲说: “妈你睡会儿,晚一点下班我再来陪你!”并转身再次交代看护小姐。
看着母亲缓缓地阖上眼眸,她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第二章
宋雅颀快步迈人事务所,迎接她的依旧是小季那张清纯亮丽的笑靥。
“小颀姊,你总算回来了!”她松了口气,将一张写满密密麻麻的便条交到宋雅颀手中。
“刚刚叶小姐来过电话,好像有急事,她要你一回采就回电!”小季滔滔不绝,迅速地说完整个上午所有大小应办的事情,不愧是她的好助理。
宋雅颀回到办公室,拿起话筒熟稔地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采叶眉细柔娇嫩的声音。“我……是叶眉——”微柔的声音略微轻颤。
“叶眉,我是宋律师!”宋雅颀感到气氛不对劲。
“宋律师……是你,太好了,我……我好怕!”她开始微微地啜泣。“刚……刚……杜总来电……”叶眉声音已明显地哽咽。
“他威胁你?”宋雅颀气急败坏,想来卑劣的人果然尽使些卑鄙手段。
“别怕,我会让他不敢再骚扰你!”不等叶眉说完,宋雅颀大力地挂断电话,迅速地再拨另一串号码。
当电话接通后,传来总机小姐甜腻的声音:“宏宇你好!”
“我找杜正元!”宋雅颀简洁冷漠道。
“你稍等一下!”总机小姐为这直呼总裁名讳,且态度不太友善的采电,当然是将电话转接给总裁的秘书——刘少奇,请他代为把关。
“叫杜正元听电话!”在等了一会儿,电话转接通后,宋雅颀随即不悦地冷声道。
“请问你是?”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刘少奇的声音。
“告诉他,我姓宋!”极度的气愤,令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你稍等一下!”刘少奇隔窗望向杜正元,后者投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将电话转入。
“你找我吗?”杜正元已知来电是她,一张俊脸玩味地挂满笑容。
“杜正元,如果你再骚扰我的当事人,你就擦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广宋雅颀愤怒地一口气将所有的话说完。
“我忘了告诉你,我不是被吓大的!”他态度依旧慵懒,缓缓地开口道。
“不过,对于这个让我周周成为八卦新闻焦点的诉讼案件,我已经非常厌烦!如果你还想和解,今晚八点我们晶华酒店宴会厅见!”他态度好得让宋雅颀不禁怀疑,他为什么又要和解,会不会又想耍什么把戏?!
“记得带和解书。”他淡淡地轻笑出声后,随即挂断电话,留下另一端望着话筒、一脸错愕的宋雅颀。
这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恐吓叶眉,难道终究针对的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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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台北天空又飘起丝丝细雨,宋雅颀单手撑伞,踏在挂满霓虹灯的街道上。
她抬起手瞄了一眼腕上的表,低下头更加快了脚步。
当她站定在晶华酒店门口时,不觉已气喘吁吁,微微地深吸口气后,她举步往内走。
当电梯停定在六楼宴会厅门口,她即怀疑自己又被他耍了。
因为整个大厅内满是衣裳华丽、穿戴正式的人群,这样的场合让她不禁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寒酸的打扮——一袭灰色的长裤套装,让她与这场合明显地有不协调感。
转身她欲离开,背后却传来了令她厌恶的男性声音。
“既然来了,干嘛急着走!”杜正元身着正式的西装,朝她迈步走来。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我们谈正事!”宋雅颀敛起心中的那抹自卑感。“如果你不介意,我建议我们换个地方!”她一贯的冷漠口吻,这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我没说要在这里谈和解的事!”杜正元态度轻松,黝黑的眸无理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又耍我,我保证你不会有第三次机会!”宋雅颀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炬,紧瞪着他那该死且玩世不恭的表情,她多么希望能一掌打烂眼前的这张俊脸。
“喷……”杜正元频摇头邪气地笑。
“我说不在这里谈,并不表示我们今天不谈!”他眸光一凛,神情转为严谨。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宋雅颀冒火地叫道。
“谈不谈随你!”杜正元冷哼一声
“想谈,你就得等我!”语毕,他随即转身走人人群,搂着等在远处的一位娇柔女子,并滑入舞池翩翩起舞。
宋雅颀无奈地移动脚步来到宴会厅外,她一向讨厌吵杂,而且也不喜欢里面那些珠光宝气、莺莺燕燕的交谈声。
她疲惫地取下眼镜、伸手揉揉双眼,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取出另一份资料,将精神完全专注其中。
半晌,她微抬头,回眸之际,与前方一位头发略为灰白的男子四目交接。
霎时,她脸上血色渐失,猛然低头将手中资料放人公事包中,转身急欲离去。
“小颀……真的是你!”宋庆同快步来到她身边,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真倒霉,居然会遇见你!”宋雅颀眸光转为怨怼,高高地昂起头,拾回她一贯犀利的口气。“看你还挺健壮的,真是老天无眼——”她哼然出声。
“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宋庆同暗沉下脸,双眸紧盯着宋雅颀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哈……原谅,你凭什么要求我原谅?”她情绪更显激动!
“我……”他默然!
“这辈子,你休想我会原谅你!我会等着看你有什么下场!”她脸上尽是冰霜,愤怒地提起公事包转身欲离开,顿时宋庆同伸手拉住她的臂——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他脆弱地望着她,苍老的脸上充满哀伤。
“你听清楚!就算你死了,也该带着罪恶下地狱去!”她咬牙切齿地将话一吐而尽。
宋庆同茫然地后退了两步,放开了紧握宋雅颀的手。
“住口!”两人身后传来尖细的女声。“你凭什么这样对爸爸说话!”宋妍苹伸手扶着脚步已略为不稳的宋庆同,怒目瞪视宋雅颀。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宋大小姐!”宋雅颀一脸嘲讽地望着宋妍苹。
“姐,上一代的事,不是你我所能衡断的!”宋妍苹转而柔声地说。
“笑话!谁是你姐姐?我可不记得有个像你这么好命的妹妹!”她痛恨宋妍苹的存在,就是她的母亲破坏了她原拥有的幸福,令自己从小就失去父爱,任人取笑!
“就算妈原谅你,这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她转身面对宋庆同,一字字咬牙切齿地说出。“我说过你加诸在我和妈身上的痛苦,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她抬眸再次恶狠狠地瞪视宋庆同,随即转身离去。
一旁刚与宋妍苹跳完舞的杜正元,正玩味地盯着眼前的这幕情景,不觉露出邪邪的笑容。
“杜大哥,对不起!”宋妍苹将眸光转回杜正元身上,眼底满含倾慕之意。
“爸……这位是杜正元、杜大哥!”宋妍苹羞涩地为父亲与杜正元作介绍。
“您好,我是杜正元!”他主动伸出手与宋庆同攀谈。
宋庆同却仅简略地寒暄几句,目光依旧落在宋雅颀远离的背影上,他深锁已略微泛白的眉头,随即也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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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颀坐在nm里径自喝着酒,并缓缓燃起一根烟,不断低声诅咒,真是倒霉的一天,和解没谈成,还撞见最不想见到的人。
现在她还淋得一身湿答答地,有什么比今天还倒霉,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再给我一杯伏特加!”她缓缓地开口。
“你真不像是个好律师!”她身后传来杜正元一贯的嘲讽声。
“现在我不想谈和解!”她缓缓转过身,抬眼懒懒地望向他。
脸上泛起一丝不悦的神情,今晚她真是受够了,连现在都还要遇见令她作呕的男人,老天爷还真待她不薄呀!
“啧……你坏习惯还真多!既抽烟又喝酒!”他略抬高语调,故意调侃她。
“关你屁事,你别惹我,今晚我已经受够了!”她开始发怒地咆哮,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即转身付过帐,迈着跌跌撞撞、已然不稳的步伐离开PUB。
“我送你吧!”杜正元开着他的BMW跑车紧跟在她身后。
宋雅颀依旧充耳不闻地漠然走着。
天空依然飘着丝丝细雨,雨点落在她身上,沾湿了她的长发、脸庞,和原已半湿的衣衫,泪水由她的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隐藏在心里多年的伤口,早已愈合。
任由雨点打在自己身上,她让湿冷的寒意包围着,一步步地漫步在台北街头。
倏地,她被人由背后悬空抱起,又湿又冷的她早已无力反抗。
杜正元将她置于座车上,随即脱下西装裹住她;心里燃起一丝不舍——
“你会冻坏!”这是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感到不舍,他为心里的感觉着实吃惊。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微弱地开口,情绪失控地低低啜泣;寒气与醉意令她脑筋困顿,很难再睁开眼皮。
“睡吧,你累了!”他的声音低沉如黑夜中的魔咒,宋雅颀疲惫的眼皮渐渐不听使唤地闽上,随着呼吸缓缓地沉人梦乡——
梦中她总是寒冷孤寂,她蜷缩起身子;倏地,一个温暖的怀抱令她流连,她偎紧地靠在他怀中。
停定车子后,杜正元望着怀中的人儿,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生起一丝怜惜。
回到天母住处,他抱起宋雅颀快步地走入电梯,进到这大伙公认最有价值单身汉的窝。
他将她置于大床上,轻轻地为她换下早巳湿透的衣衫。
在衣衫褪尽时,他倒吸口气,在她刻意隐藏的外表下竟有着如此美丽的胴体;不知觉中下腹传来一股胀痛感令他心烦意乱。
伸手取下她厚重的眼镜,也不觉泛开一丝笑容,随即拉丁她发上的发簪,刹时一头微卷青丝如瀑布般轻泻而下。
杜正元欣赏着床上的可人儿,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一个女人,弯细的柳眉、玲珑剔透的黑眸、高挺小巧的鼻子、性感的朱唇,天呀,她是这么的美!
难怪司法界给她美艳杀手的称号!
但,为何她刻意隐藏自己的美貌?
在刻意隐藏的外表下又是一颗怎样的心?
杜正元不禁好奇了——
他迷惑且不知为何自己会对她燃起怜惜,这跟原订的计划不同!
望着她,他轻柔地为她盖上薄被,转身离开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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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冰冷的气温让宋雅颀蜷缩起身子,胃部阵阵的痉挛,逼使她侧过身,本能地蹙紧一双柳眉,灼热疼痛的感觉催促着她睁开双眼。
她勉强地张开双眸,却为周遭陌生的气息绷起了每根神经,顿时她脸上血色渐失,胃部阵阵的痉挛使她感到晕眩。
“你醒了!”卧室内落地窗前沙发上,传来杜正元低沉嗓音。
他缓缓移动着脚步,来到宋雅颀身旁,探出手轻抚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他温柔低嗄地道,令她感到无措。
“我怎么会在这儿?”宋雅颀推开他抵在额头上的手急欲起身,顿时,被褥下清凉的感觉引起了她胃部另一波痉挛、晕眩。
“你……我的衣服……”她惊讶地张开双唇,愤怒地举起手,甩给他一巴掌。
但终因胃部阵阵的抽痛,而让杜正元轻易地制止了动作,反将她的手死紧地扣抵在雪白的床单上。
“胃痛吗?”他望着她一手压住胃部,略微蹙紧眉头的表情。
“无耻……你趁人之危!”她强忍着由胃部传来的阵阵抽搐——
“趁人之危?”他黝黑的双眸紧盯着她,一手忽地掐紧她的下颗。
“我杜正元要女人,还不需要在这种情况下——”
他是在告诉她,他身旁多的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美女!
“不过我倒真后悔,我什么都没做!”他恢复一贯无所谓的神情,双眸紧盯着薄被下那曲线玲珑有致的胴体,暗沉的黑眸渐渐灰浊——
似看出他眸中些微的变化,一息危险的讯号闪过她的大脑,她已顾不得胃部阵阵的痉挛,迅速地拉紧被单,将身子蜷缩在大床上的另一角,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般。
看她这突兀的动作,杜正元轻笑出声,微微摇头,眯起眼,笑得更夸张了。
“白天那个大胆的宋律师到哪去了?”他故意调侃她,随即转身去帮她拿胃药和白开水。
在杜正元离开的片刻,宋雅颀环顾房内四周,就是遍寻不着衣衫。
她不甘心还要继续便宜那只大色狼,但更无奈于自己被下的一丝不挂。
“不用找了,你那一身的湿衣服,我已经让洗衣店的人收走了!”他随手丢给她一件衬衫,并催促着她快将胃药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