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蓝靖 > 春色恼上心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春色恼上心目录  下一页


春色恼上心 page 11 作者:蓝靖

  「你把我的案子转给小张了。」

  透过机器传出,关彤的声音仍旧甜美可人,但此时她的口气却隐含著暴风雨前的宁静。

  「看来你知道了。」江毅的嘴角勾引一抹笑,若非听到声音,那温柔的表情真会让人错以为他正和人谈情说爱。

  「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依旧维持著平静的语气。「我做得不够好?还是……因为你想踢开我?」

  「随你怎么猜,总之这案子你不用管了。」

  江毅含笑的眼中透著无情与不在乎,令人心碎的淡漠。

  「我想你更希望我放长假吧!

  「如果你想,我无所谓。」

  「真慷慨,啊!我忘了,我们江总裁大人对床伴一向大方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客气呢!」

  她眼中有著决然,「放心,我懂得进退,不让你为难。」

  抬头看一眼江毅冷峻的脸,没有心疼,没有慰留,一咬牙,她转身离去。

  从摄影机的角度,关彤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滑落脸庞,她的悲伤与心痛,一览无遗的收进监视器中。

  男子缓缓拿下耳机,嘴边的冷笑有著邪恶的因子。

  他拿起电话,通知对方行动,眼光仍盯著萤光幕中那英挺而冷峻的侧睑。

  江毅若无其事的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公事,刚刚发生的插曲似是不曾发生般,无波无纹的消失。

  良久,他才起身收拾东西离开,没人知道他是多么痛苦。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台风来了。关彤望向压低的云层,感受风面强劲袭来。

  这还真是符合她此刻的心境啊!

  但她相信自己会再站起来,重新过活,可是不是现在,在痛楚仍那么深刻而清楚的现在。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心想大概是小语又忘了带钥匙。

  她赶紧跑去开门,免得没耐心的小语把门铃当电玩按著玩。

  但门一开,哪有半个人影?关彤狐疑的四下瞧瞧,才发现门口地上有一封未署名的信,一股不安催促她打开信封——

  速至育幼院土地一趟,江毅有危险。

  褚天华

  望著简短却骇人的字条,一股寒冷自她背脊窜上,让原就苍白的脸色更惨白。

  怎么会?!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下子关彤的心乱了,江毅有危险的讯息像火烙似的印在她脑中,令她难以置信,却也乱了方寸。

  强迫自己冷静,再细看一次信的内容,怀疑慢慢爬上她心头。

  这不是褚天华写的。

  若是他,他不会只留下纸条而不见踪影。

  盯著手上的字条,另一股寒意狂烈的席卷全身。

  虽明知有问题,但她仍火速的冲进房间换衣服,不到五分钟,她即匆忙的夺门而出。

  让她有另一股骇意的是,她认得这字迹——是冯景弘的。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划破黑暗而寂静的旷地,关彤惊惶的下车,任凭狂风肆虐,她依旧努力寻找江毅的身影。

  台风已经登陆了,由刚刚收音机的广播,她知道这个台风比气象台预计的更强,而且更迅速,目前已发布海上的台风警报,再过不久大雨即将来袭。

  若不及时找到江毅而赶快离开,恐怕……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只是更卖力的寻找黑暗中他的身影。

  只是如此空旷、寂黑的工地,她上哪去找?再加上随暴风袭面而来的飞砂走石,使得寻找更加困难。

  「江毅!」

  关彤不放弃的放声大喊,无奈声音被强风吹得破碎而难辨,令人更觉得无力而慌乱。

  过了许久,她有些後悔方才出门时,没先打电话确定一下江毅的行踪,也许冯景弘只是唬唬她,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引她入计。

  她怎么这么冲动?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夜色如墨,想掉头回去也找不到原来停车的地方了。

  一个踉跄,她重重的撞上一部车的後车厢,她静待痛楚褪去,才费力的举起仅有的小手电简,看了老半天才认出那是江毅的车。

  他一定在这。这对关彤来说,无疑是个莫大的鼓舞。

  她毫不犹豫的往前迈去,更嘶声高喊江毅的名字。

  终於,她找到尚未拆除的旧校舍,心想他也许在里面,於是便毫不迟疑的走进漆黑的校舍。

  关彤小心的避开躺在地上的旧桌椅,她扯开喉咙喊,「江毅,你在里面吗?江毅——」

  静黑的校舍里没有任何回音,恐惧虽让她开始胡思乱想,却仍不气馁的继续高喊,期望能有一丝回应。

  突然左侧传来一声巨响,将她吓得钉在地上不敢乱动,不到两秒,轰隆声由远逼近,地板震动得令她站不住脚,直觉告诉她这栋校舍正在倒塌。

  她吓得忘记逃命,只能破声大叫江毅的名字,黑暗中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拖起她,没有踌躇的往前跑。

  「快跑。」

  短短两个字让关彤知道,抓著她的正是她担忧挂心的江毅。

  「江毅!」她喜出望外的喊。

  「傻瓜,跑快一点。」他回首催促她不够快的脚步。

  她回头看一眼逼近的崩势,随即奋力的随他往前跑,一路上不断有小落石、飞砂刮疼她的脸也模糊她的视线,她根本看不清方向,而全力奔跑更榨乾她胸腔里的氧气,她觉得自己的胸腔快爆炸了。

  终於,一个跨跃,他们越过小水沟,跌扑在湿地上,江毅将她护在身下,不让落石打在她身上。

  静待几秒後,轰隆声终渐停止,关彤惊魂未有的抬头回望那烟尘漫天的塌落石块,不禁打个冷颤,只差两步,他们就要被活埋了。

  还来不及庆幸,她便发现江毅仍压在她身上,而且用最危险的目光瞪著她,莫名的她不但不感畏惧,反而有股兴奋在体内流窜。

  此刻,他压著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雀跃。

  「你该死的跑到这来做什么?」他愤怒的低喊。

  「我……」她望著他丰厚的唇,有些惭愧的发现自己竟疯狂的想吻他,即使他现在有如发怒的撒旦。

  仿佛窥知她的思绪,他猛力的堵上她的唇。

  她满足的叹息,不在乎他近乎啃啮的吻,像是过了一世纪般那么久,他才缓缓抬头,俯视她被彻底亲过的芳唇。

  他们就这么两眼相视,浑然忘了周遭天地,默默的在眼中传递彼此的情意。

  直到江毅俐落的爬起,她才赫然发现雨正豆大洒落,她沉默而安心的任他牵著手往石堆旁走去。

  江毅有些气愤的瞪著那露在石堆外面的车屁股。看来他的车是彻底的毁了!暗咒一声,他脱下那已破烂不堪的西装外套替她遮雨。

  关彤为他的举动感动不已,纵使雨仍从破洞中滴入浸湿她的脸、她的发。

  他带她转身往右手边的工寮奔去,那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

  潮湿和阴暗,仍不足以形容这面积狭小的工寮,而一阵阵霉臭,刺激著关彤不断发疼的头。

  江毅藉著她带来的小手电筒,快速的环视这称不上房子的小屋,但至少它有屋顶、有墙壁,还有一张椅子,他嘲讽的自我安慰。

  他将搁在地上已发出恶臭的垃圾丢出,还有那吊在墙上似乎已有百年的雨衣拿走,虽没有完全消除臭味,但已令人稍可忍受。

  她全身发抖的看他扶起椅子,也不顾上头的灰尘,就一屁股坐上去,双眼阴鸷的看著她。

  「现在你可以好好的告诉我,你为什么到这来了吧?」

  他冷淡的口气和先前的热情截然不同,令她不知如何开口,忆起他前几天伤人的表情,她开始後悔自己干么那么冲动,何必在乎他的死活?

  但在他强烈胁迫的目光下,她只好幸悻然说道:「有人通知我,你有危险。」

  他眯起双眼,怒火在他眼中燃烧,「该死,冯景弘这混球。」

  她惊疑的望著他,不但为他的怒气,更惊讶他为何知情,怀疑的重新思考这整件事的始末。

  从琳琳离奇的意外,再到江毅急切的摆脱她,甚至巴不得她消失在他身旁,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令她的心跳加速,再想到今夜奇怪的字条,她心里已有些底,但仍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是冯景弘?」

  见他不回答,她语气急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是不是冯景弘约你来的?他为什么要置你於死地?」

  「不是我,是我们。」江毅奇异的露出一抹微笑,伸出手,「过来。」

  正要发怒的关彤看到他的笑和伸出的手,开始变得挣扎,最後她还是顺从心中的渴望,向他走去。

  她发觉自己变得愈来愈懦弱,对於他的抛弃,她应该就此和他划清界线,但在听到他遇到危险的消息,却忧心仲忡、不顾一切的跑来,这也就算了,她还一看到人家,就像超级色女的想「一亲芳泽」。现在,人家三言两语就把她收服,全忘了之前的教训。

  他握住她的手,顺势一带,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温热的嘴寻找到她颈边细致的肌肤。

  他们同时为这亲昵的举动而叹息。

  他疲累的将头靠在她肩上,完全的放松自己。外面的风雨更强了,强势的雨似乎成了一道帘幕,将他们隔绝在这小小的一隅,与世隔绝。

  此刻温柔而恬静的气氛,把先前的不快消融,关彤甚至希望时间就这么永远停止住。

  「我来此的确是应了冯景弘之约,至於他为什么欲置我们於死地,可能是因为他没能得到我们的招标合约,对冯记的影响很大,再加上周梅梅昨日解除了婚约,使得冯记几项工程案失去周家的资助而停工,今天冯记的股票跌到了谷底,不但重挫了冯记的元气,还连带影响建筑业的股指数,这次就算是大罗神仙,都难以挽回了。」

  对他平静的叙述,她感到讶异,因为冯记毕竟是老字号,不可能说倒就倒,她楞楞的看著他,眼中慢慢泛著质疑。

  「没错,是我搞的。」他没有愧色,反而有一丝幸灾乐祸。「早在一个月前,我就策画好了。」

  「为什么?」

  看了她一眼,他抬手轻抚她的颊,「因为他欺负了我最深爱的女人。」

  他的回答让她既惊且喜,旋即又神色一黯,「你不必说这种话来安慰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我早把它忘了。」

  「是吗?那你为何一接到消息就不顾危险的跑来?」

  江毅展露笑容,令她心一紧,瞥见他眼里兴味的促狭,她生气的挣离他,欲夺门而出。

  早预料她会如此,他缩紧双臂,将她箝困在臂弯中。

  「别走,我好想你。」他再也禁锢不住自己的心,情不自禁低呼,「我爱你。」

  如珍珠般的泪,随著他的告白而倾泄,「不,别再这么说了,你好残忍,你这存心是在折磨我。」

  「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天可明监,我说过的每一句伤你心的话,都先深深的砍伤我的心,但若不这么做,我无法保护冲动的你。」

  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俏脸,眼中的诚恳让她说不出反驳之词,却又无法一时之间就全然相信。

  「保护我就非得伤害我,把我推得远远的?」

  望著她,他一脸悲痛,「但我还是差点就失去你了,幸好,是她而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关彤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变得脆弱的江毅,对他的话感到茫然。「谁不是我?她又是谁?」

  「琳琳。」

  「你的意思是,那件意件不是意外,而是……」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逃过一劫让她觉得不是庆幸,而是惊恐及难过。

  「我的天!」她不自禁的想苦,要不是那天琳琳开她的车,恐怕……她虚软的靠在他的胸怀,泛流的泪浸湿他的衣衫。

  「没事,都过去了。」他轻声安抚。

  「为什么……哦,可怜的琳琳,我都忘了去看她了,她没事吧?她……」

  江毅以唇堵住她伤心的低呼,以舌轻抚她的嘴,犹如低诉他的安慰。

  「别担心,我已安排她做最好的治疗,她会没事的。」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令她稍微解宽心,「早知冯景弘如此丧心病狂,我就不该莽撞的在招标会上和他作对。」

  「嘘!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你的责任,你的正义感不允许自己循私苟且,所以别怪自己。」

  她再一次为他如此了解自己而讶异,更难得的是他包容她,毫无保留的接受,而非一味的想改变她。

  他知道她冲动、火爆,虽曾气得跳脚,却不曾要求她改变,只是更宽容的保护她,不被自己的冲动害死。

  一股心恸涌上眼眶,她激动的拥抱他,「别离开我,求求你。」

  此刻的她再也不顾什么自尊、对错,她只想任性的拥有他,不想失去他。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请你听我解释,我……我……」

  江毅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柔情。骄傲如她,竟为了他而承担不属於她的错误,他甘拜下风了,早为她倾倒的心,如今只是更加死心场地。

  「不,你想让我的罪恶感更深吗?这一切并非你的错,只是太想保护你的我,想出来的烂计谋而已,而它竟该死的伤你如此之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於是他细诉会议开始时,他即想在会议上藉机和她争执,好让她远离自己,避开接下来一连串计画的是是非非,没想到她竟在会议上说出八反建设的幕後主使人——八反宗一郎,於是他藉故大发脾气将她逼走。

  「只是我没想到冯景弘这么快就有行动,险些失去你的感觉,让我加快了计画的脚步。」

  「於是你把我的案子交给小张,让我难堪的离开公司,就只为了你那愚蠢的担心。」她明了他的用力良苦,却也气恼他的蛮横,还有把她当智障般的保护。

  面对她不服气的白眼,他只能回以苦笑。

  「奇怪,」她不理他无辜的眼,沉吟道:「冯景弘再怎么坏,也不可能有如此通天的本领,可以做出这些完美而残忍的意外,莫非……」

  「没错,」他毫不迟疑的接口,「他委托了东南亚最神秘的杀手集团鬼面。」

  「鬼面?」她狐疑的望著他,以为他在开玩笑。这只有在小说中听闻的桥段,竟会搬到现实生活中来。

  「我不是在说书,更不是开玩笑;传闻鬼面是个极度神秘又极度残忍的杀手组织,组织的成员不多,约只有三十人,个个身怀绝技,招招置人於死地。凡是被鬼面盯上的,就如同在阎罗王的生死簿上除名,难逃一死。」

  「你确定你说的是传闻?」她知道他不会夸大,更明白若照他所说,那自己的命就危在旦夕,但现在让她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把这么个神秘又危险的杀手组织的背景说得像在背族谱似的,鬼面该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对她淘气的嘲讽,他只是心喜又心疼的抚著她的发。没有她陪伴的这些天,他麻痹自己完全投入丑陋的计画,只有在不得不停下来的喘息中,才得以放任自己想像她伴在身旁的浅笑燕语。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