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泛出了担忧,“你有心事吗?潘。”
“没事。”婕舒依卓越背向他,闷声道。
他确定她有事,而且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事,否则以她的个性,不早把问题丢给他解决才怪哩!但,竟为了何事?
“说出来会好过些。”
“早跟你说没事了,还说什么?”
佐藤不喜欢被她排拒的感觉,猝然叫道:“又说没事!你若真的没事的话,为什么不敢回头面对我?你说呀!为什么?为什么?”
他冲动的扳过她的肩膀,迫使她不得不面对他,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转柔,“告诉我。”
婕舒缓缓将焦距调至与他的目光交缠,顿时,四周的空气充满了带电的离子,电光火石在他们交织的视线中兹兹作响,然后她做了一件她与佐藤都不敢相信的事。
她拉下佐藤的劲手,顺势献上她的吻,她生涩的接吻方式并未使佐藤有任何的迟疑,他反而将她整个人揉入自己的怀中,加深这个吻。
他像只饥渴的野兽,有舌尖迫使她分开双唇,进而品尝她口中的甜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不舍的离开她诱人双唇。
就在彼此的激烈的喘息中,婕舒倏然推开佐藤,倒退数步,并疯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佐藤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捉弄了,正欲发火之际,他的耳朵却不经意的捕捉到一阵抖音,他吃惊的想,她害怕!
没有丝毫考虑,他跨大步到她跟前,握住她的双臂,大喝道:“够了,别笑了!不准笑了。”
然后他将她一把拥进自己的怀里,喃喃低语:“不要怕,不要怕,我会守着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别怕,好乖,别怕……”
被佐藤拥在怀里的婕舒果然停住了疯狂的笑声,静静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倾听他有力的心跳,感受他身上传来浓烈的男子气息。婕舒的心呈现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好像航行已久的船只找到可以停泊的港湾。
婕舒再次推开他,不过已没有前次的突兀。“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大笑,对吗?”
“你不想说,没关系的。”他摊摊手。
她定定的凝视他投射而来的关怀目光一会儿,然后才彷若无力的说道:“你让我害怕。”
他很震惊,也有许多疑问,但他并未接口,仍听她继续说下去。
“从小我就是别人眼中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女孩,怛是我不是,从来就不是。因为我学会了用大笑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和害怕,笑会使我的敌人感到害怕、生气,而察觉不出我内心真正的感受。这件事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没有别人知道,你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他真诚道。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会无故大笑了吧。”
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怕我。我很可怕吗?”
婕舒像遇难题似的轻蹙黛眉,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你,就如同我不知道为何会神经到主动吻你一样。也许你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如何?”
她的回答比没回答还要糟糕,佐藤无奈的想着,恐怕也只有婕舒才会将别人给她的问题当作答案送还人家。也罢,她有她的过墙术,我当然也有我的穿云梯。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略带三分邪气,“不如我们一起找出答案,如何?也许我们可以再……”
婕舒一见他那三分邪气的模样,不待他说完,早已一溜烟的从他眼前逃开,直奔屋内。开玩笑,刚才她吻他是因为脑袋突然“秀逗”的缘故,现在他想亲她,你梦!
被遗留在后院的佐藤,凝神注视着婕舒逃之夭夭的背影独着发笑,虽然这回他没有得到任何具本的答案,但是他相信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她终究会向他坦诚她对他的情感。
只是如此一来,他将必须永远留在这个空间了。她值得他放弃三百年后庞大的事业及亲人,与她相守一辈子吗?值得吗?他的疑虑很快有了答案——她当然值得。
一生真爱自然值得他一世执着。可是,相对的,他值得她投注任何情感吗?他配吗?在三百年后,他不只是一名受人敬仰的将军,更是一位家缠万贯的大亨;然而在这里,他什么也不是,他不只没有能力养活她,甚至没有身分证,这样的他拿什么来爱好呢?不,这样的他是没有资格“爱”的。他静默了。
看来,他必须先打好基础再向她告白,对!就这么办。打定主意后,佐藤显得轻松多了,吹着口哨,踩着愉快的步伐走回屋内。
一进到屋内,佐藤只见林爷爷一人独坐藤椅上看报纸,不见其他人。
“林爷爷,小舒和林奶奶呢?”他找了张矮凳子,坐到林爷爷身边问道。
林爷爷用手轻抬一下老花眼镜,望向佐藤。“啊!是阿浩啊!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佐藤不厌其烦再问一次,“怎么不见小舒和林奶奶呢?”
林爷爷这回总算听清楚了。“哦,你说她们呀!小舒在浴室洗脸刷牙,你林奶奶在厨房准备早餐,我看你也去洗洗手,准备吃早餐了。”
“好呀!”说完,他起身上二楼浴室。
婕舒将整张脸浸入水中,心里正想着佐藤不知道在做什么时,一抬起头望进镜内,居然是他!吓得她连退两步,暗惊道,难道她中毒已深?她再次望向镜子,天哪!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仍在镜内,还探头倚在门边盯着她看!等等,倚在门边?她若有所觉的回头望向他。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口气不悦的问。
他仍是那副似笑非的表情,耸耸肩道:“做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是吗?”她挑挑眉尖,“我正在洗脸,可是我不觉得你也在洗脸啊!我想吓人的成分恐怕大些吧!”
抓他语病!看来她又恢复原有的伶牙俐齿了,这样最好,他不希望她为了刚才的事而深受困扰,终日烦躁,一切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反正来日方长嘛!
她想挑起战火,他奉陪到底。
“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他诚恳的说,眼底却没有一丝歉意,“不过呢,平时如果不做亏心事,就是夜半敲门也不惊呀!更何况现在是光天化日,你……”边说边瞄着她,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她亏心事做多了,才会被他吓到。
婕舒岂是省油的灯,马上还以颜色,“我刚才有说我被吓到吗?”
“这……”佐藤面露犹疑之色,心下却暗自替她喝彩……好!反应真快。
“没有嘛!”她忍不住一脸的得意,又故作同情状,“唉,可怜哪!年纪轻轻就有重听,真可怜,我看你还是快去找医生替你装个助听器吧!听不见,多悲惨!”
言毕,她以胜利者的姿态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浴室。
佐藤摇头微笑目送她离去,不禁好笑地想着,天底下也只有她才会让他哭也不成,笑也不对,还得呆呆的站着接受她的“同情。”。唉,她真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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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餐后,他们便向两老辞行,婉拒他们的挽留,再度坐上破车,骑着它回家。
由于早过了上班时间,路上并没有很多的车辆,而一向聒噪的婕舒,此时却沉默得不像她。
佐藤察觉到她的异常,开口问她:“怎么了?”
她将车速放慢,落落寡欢的回答:“没什么,只是有点失落的感觉。”
“失落?为什么?”
“你不觉得人在快乐过后,总会觉得好像失落了什么吗?”
佐藤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也许吧!我没有那神经验,无从说起。”
“你是说你从未觉得快乐过吗?”她诧异的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觉得快乐过,只是这种快乐是最近才产生的,而且未曾消失过:自然也没:有你所说的失落感了。”
“最近才产生的,是什么?说来让我也快乐一下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我说出来之后,你会更不快乐。”
“不会吧!难不成你的快乐是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否则我怎么会不快乐呢?”
这教他如何回答?他是很想告诉她,便是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如果现在开口对她说他就是他的快乐之源,难保他俩不会摔到路边喂水沟。其实喂水沟不是他最害怕的,池最怕是的她会逃避,在林家时已经让他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当时他不敢逼她,现在他更不可能对她坦白一切,而招致她的逃避。
“阿浩!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呢?”她久久未闻他的回答,便主动问他。
“我在想如何回答你的问题。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答不出你的问的问题。”他避重就轻的回答。
“答不出?是不想答吧!”言语中少了往日的尖锐,只是平板的问话,一夜失眠令她疲惫。
“很可能。”他听出她的疲惫,柔声同她,“我们换手好吗?”
“怎么,想试试你的记忆力吗?”
他顺着她回答,“是呀!你敢让我试试吗?”
“有何不敢!”她求之不得。
婕舒把车一停,乐得与他交换位子。
当机车再度上路后,她的手不自觉的环住他的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睡着了。
在她陷入沉睡之际,她咕哝的对他说声,“谢谢你。”
佐藤闻言莞尔一笑,听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的心变得坚定而温暖,生平第一次,他发现原来满足也可以是唾手可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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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舒缓缓张开双眼,意识仍未清醒的望着四周,好一会儿讯息才传达至大脑。
这是她的房间!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她真的是睡死了,居然连被人抱上楼也没有知觉,更离谱的是,她竟然没从机车后座摔下来,奇迹!太神奇了!不经这一镒,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睡功”竟如此了得,她一定要去问阿浩,看看她如何办到的。
心念一成,她立即跳下床,将绉巴巴的上衣换掉,顺便把紧闭的窗帘拉开,让昏黄夕照泄满整个房间,然后她一蹦一跳的下楼找他。
她到楼下客厅看不到他的踪影,却听见厨房传来一阵阵忙碌的声音,她转往厨房查看,只见他俐落的身影在厨房里来回快速的移支着。
她本想开口喊他,却发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倒挺有趣的,也就不忙着叫他,反倒在餐桌边坐了下来。心想,可以看见他在厨房……
她在想什么?她暗骂自己有毛病,她的将来跟他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怎么老想到他呢?她愈想愈生气,气自己无端想到他,也气他没事老让她想到。于是,无辜的佐藤又遭受到无妄之灾。
“阿浩!”她气呼呼的喊一声,打算对他做无情的炮轰,以消心头的无名火。
熟知,佐藤转过身来时,脸上挂着一抹魅力十足的笑容,眼神则有那种“天地虽大,我只为你一人”的专注,宠溺的语调轻吐着:“睡得好吗?”
刹那间,天地变色,婕舒胸中的无名火顿消,木然的与他相望。她想起了那个吻,脑海中也闪过无数他们相处的情节,就在好像抓到点什么时,一声电话钤响,打破他俩之间的魔咒,也惊醒了婕舒的冥想。
她忙不迭的冲到客厅,接起电话,“喂,找准?”
“找你啦!”电话那头传来女性的声音。
“老咪!”她开心的叫道,顺势跳到沙发上坐下。
老咪是她的老同事兼好友,五年前她们一起进;抖公司后,便成为无活不谈的好友。老咪的本名叫贺嘉敏,不过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真名,坚持别人一定得叫她的绰号才行。她与婕舒还真是臭味相投,个性独特,难怪会物以类聚的成为好友。
“叫我叫得这么兴奋,是不是开始想念我啦?”老咪打趣的问道。
“是哟!我好久没听你那聒噪的不休的声音,是有些想念。”
“你找死呀!三八!想念就说想念,非得提起我那‘世界级美妙’的声音不可吗?”老咪啐骂道。
闻言,婕舒失声笑道:“你这张美妙的声音?你是在说我吗?”
“不跟你闹了,电话费很贵的,先谈正事要紧。”
老咪的声音由嬉笑转为正经,但正经中又有几分的兴奋,“我们的机会来了。”
“什么?”婕舒不解。
“小潘,你先别插嘴,让我说完。我想:‘文峰’你应该不会陌生吧!他们的负责人来找我谈过了,他想挖我们两人过去他的公司。你听好,他打算用我们现在薪水的三倍价格挖我们过去,但这还不算最好的,最棒的是,将来我们的作品都可以打上我们自己的名字也!”
“你答应了?”婕舒的口气不冷不热,不知她心里真正的意向。
“没有。”
婕舒淡淡一笑,明显吁了口气,她原以为将失去一名好友呢!“为什么没答应?好机会呀!”
电话那头的老咪长叹道:“唉,谁教我害怕恶势力,我怕被您老大追杀,不敢答应呀!”
“算了吧你!害怕?我看这两个字怎么写,你都还不知道哩!”婕舒笑骂道。
她们彼此闹一会儿之后,婕舒才又导回正题,“对了,那个老色狼发现我的杰作了吗?”
老咪初闻不明白她指的是何事,但在想过之事,立即爆出大笑。“老天!原来……原来那支CF下是你搞的鬼,你真毒!不过毒得真是大快人心,你没看到老色狼拿那支CF在跟客户做报告时,脸色跟猪肝没多大的差别。”
“真的?那老色狼跟来呢?”她兴奋的追问。
“听同事说他两天前被调走了,至于调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听说?你离职了吗?”她急切问道。
老咪轻描淡写的说:“觉得没意思,不想待了,所以就走人啦!”
沉静片刻,婕舒难过的问:“是……为了我?”
“老天!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才辞职的,那家公司没前途、没福利、没良心,总之要什么没什么,所以我才走的。”
婕舒知道老咪讲这番话的用心,她是不想她难过。她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开口,“老咪,我……”
“好啦!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你考虑一下‘文峰’的事。我知道上回老色狼冤枉你偷偷泄漏广告内容给‘文峰’一事,让你清白受损,你对‘文峰’起反感,也是人之常情,怛是这是难得的机会,一个我们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考虑清楚。还有,我不要你现在就作决定,因为你现在作的任何决定都未经大脑思考,只是一种的感动、冲动之下的产物,这绝非我想要的。考虑清楚再给我电话,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