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突生一计,决定要把柳玉痕捉来当护身符,否则今日他恐怕难逃出宫内。他趁他平日训练有素的护卫暂时牵制住韩幢、卫青等高手时捉住了柳玉痕。
“住手!你们统统退后并放下武器,否则我立刻杀了她!”屠森终于褥到了一张护身符,因为他明白韩幄在乎这个女人。
韩惶愣住了,原以为今天一定可以制伏这个逆贼,然而现在这突发的意外,却让他束手无策。
“退后,放下刀剑!”屠森再次警告。“别考验我的耐力。”
“你们……先退后。”韩幄无可奈何地命令着。
“将军,不能放他走!”卫青无情地道:“请以大局为重,女人再找就有。”
“住口!她是我的妻子。”他对卫青暴喝。“我韩幄今生不会再找第二个女人。”
“将军……”卫青了解主人在乎她,但这个奸贼若不除,国家将永无宁日。他很想冒死进谏,伹车人那痛苦的神情却教他为难。
“放他走!”晋王知道柳玉痕是韩幄的妻子,进他没有不插手的道理。“韩将军是今日的第一功臣,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们谁敢不从?”
晋王一出声,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哈哈哈……你们还是奈何不了我!”屠森得意地狂笑着。
“放下她,否则你别想活着出去。”韩幄愤怒地警告着。
“可以,但必须让我安全离开宫内。”他提出条件。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屠森挟持柳玉痕一步一步地往宫外移动。
屠森的手下早已备好马,显然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万一失败,他们随时都可以逃走。
“放下她——”韩幄再次发出警告。他看到屠森人已到宫外,却似乎还没有放人的意思。
屠森警觉到韩幄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于是他架在柳玉痕颈项上的剑收得更紧。“谁敢再往前一步,我立刻要她人头落地。”
“别管……我了……”柳玉痕困难地吐出这句话,因她的脖子已沁出些微血丝。她好懊恼,这下子竟为了她而白白的放走已经快要上钩的大鱼,只怪她多事不听韩幄的话,早知如此,她就先回将军府等他。
韩幄了解屠森为人凶狠,若不是顾忌到妻子的安危,他早就杀了他。大军在前,却只能无奈的受他一人摆布。
屠森在众人放人的期待下,猛然以惊人的速度将柳玉痕架上马背,他拉着缰绳对韩幄喊话:“要她活命,有种就单枪匹马来救她。”
急促的马蹄声随即响起,尘沙飞扬。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韩幄立即招来他的爱马,急如星火地跨上马背,毫不迟疑地追上去。
卫青原本要带着士兵一起跟上,无奈韩幄发现后立刻严厉地阻止:“谁敢跟上,让将军夫人丧命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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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森带着柳玉痕和数十名手下逃到太阴山,原来那里也是他的贼窝之一。韩幄则一路紧跟着,不管此次前来是否危险,他誓必要救出心爱的妻子。
为防柳玉痕作怪,屠森在半路就把她弄昏了。他预料韩幄定会追来,这也是他所期待的结果。原本似锦的前程都毁在他的手上,今日这般狼狈样也是他造成的,这股怨气他誓必要向他讨回。
屠森那帮人才刚到达太阴山,韩幄马上尾随而至。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原是合作的伙伴,如今却是见面眼红的敌人,屠森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千刀万剐。
他费尽心力努力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相国之位,如今却栽在韩幄的手上,他心里当然万般不甘!
想他鬓已成霜,梦寐以求的王位即将得手,不料一时失算,竟轻易毁在韩幄的手里,这不是一大讽刺吗?凭历练他都不及他啊!
“我人已来了,快放她走!”柳玉痕被屠森挟持后,韩幄便再也无法镇静。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吗?做梦,”屠森立刻要人把柳玉痕绑起来,故意为难他。“你害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你付出代价!”
“你——”韩幄急了。“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关她的事,你不该迁怒别人。”他压抑胸中怒气。
“没有她,我怎么请得到你?”屠森尖酸地道:“没有她,或许今日我还走不出晋宫呢!”
“我人已来了,你究竟要如何?”他快捺不住性子了。
两人正在争锋相对,此时柳玉痕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她猜测他一定是一人前来。
“是来救你的。”看到她,韩幄的语气又变得柔和。
“他是故意引你来的,你真傻!”柳玉痕忧心着,
“如果我早听你的话回将军府,今日也不会害你……”
这回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密函虽送到,但大鱼却逃了,连带也害他陷入险境,都怪她多事误了大事,她……好恨哪!
“你也是好意留下来要帮晋王,不能怪你。”他平和地道。
“不怪我,难道怪你啊!”柳玉痕没好气地说。他越包容她,她就越觉惭愧。“不,应该怪这只老狐狸。她指着屠森。
她话刚落,屠森立刻给她一记耳光,韩幄见状发火了,立即和他动起武来。
事实上,屠森根本不是韩;幄的对手,两人才交手不久,他就渐趋下风,他的护卫马上加入战局,而屠森则退出战局观看,他要等他筋疲力尽时再对付他。
“你快逃、快逃!别管我!”柳玉痕情急地呼喊着。“晋王需要你,你不能因我而牺牲,不能陷我于不义。”她想说服他逃走。
“你别吵,安静一点!”听到她的声音,韩幄的心更乱;原本他可以轻松的应付这些人,但现在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明白了,原来是三天前他中了魏承英那一刀,至今伤口还没完全复元,又加上在宫内已消耗不少体力,目前要赢过他们确实是相;当吃力。
此刻他才觉悟,单枪匹马跟过来似乎是不智之举,他忘了自己仍有伤在身;可每当面对她,他就乱了分寸。他不该一时冲动反而坏了大事,而今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今日恐怕救不了妻子了。
屠森看出韩幄是在苦撑,他得意于自己培养出来的几名护卫,他们都是顶尖高手,相信不久他们就可以制伏他。
时间缓缓流逝,情势并没有如屠森所预料的那般,他低估韩幄了。眼看他的护卫个个被他击败受伤,他情急之下马上改变计谋。
也许是护卫佳人的坚定意志,让韩幄发挥了无限潜能,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败他们的,只知道他们一个个倒了下去。而当他跨出沉重的步伐想去救柳玉痕时,屠森猛然一掌从他背后袭击,令他当场吐血,立即昏倒在地。
“韩幄——”柳玉痕看着眼前这一幕,戚然地惊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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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幄醒来时发觉自己已被绑在山洞里的地牢,看样子这里是屠森专门对付敌人动用私刑的地方;而他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柳玉痕的安危和去向。她究竟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
“你终于醒来了。”屠森狞笑着走进地牢。
“她呢?你的目标是我,不该波及无辜。”韩幄情急地问。
“你真有能耐,想不到我手下的高手都被你撂倒了。不过别得意:你和你的女人巳落在我的手中了,哈哈哈……”他得意自己目前所占的优势。
“你竟敢不放她走!”韩幄暴怒道。
“她活该是你的心上人,所以她当然无法置身事外。”屠森阴狠地道。“我要让你们尝尝心碎的滋味,让你的心上人看着你痛苦受罪,让她为你伤心流泪,让你因她的眼泪而心疼,这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你这个皓首匹夫!”他一步错步步错,难道这是天意吗?为了护卫晋国,这次举事却连累了妻子。他这个顽固的妻子不该不听他的话,他费尽心思旨开她,就是要她避开危险,谁知她最终也卷进这场风暴来。
“等我把你折磨死了,我再好好厚待你的妻子……”语意暗藏嗳昧,屠森淫笑着。“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他愤怒指责。
“我不是背叛你,是你自己背叛了正义,才会成为众人挞伐的对象,而我只是为了维护正义。”韩幄坚持正义的立场。
“哼,别说大话了。”在这生死关头,屠森不相信他的骨子还能有多硬,他立即把柳玉痕带进来绑在他面前,要让他看个清楚。
“好好看着你心爱的人慢慢地死去吧!”他对着柳玉痕道。
“你……你要做什么?”柳玉痕紧张地问道。
“他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从他身上一寸一寸地要回来……”话完,屠森立即拿起马鞭对着韩幄狠狠地抽打。
韩幄咬牙撑着,自始至终不愿吭一声。柳玉痕看得心惊胆战,他胸前的刀伤尚未痊愈,怎么经得起这般毒打?屠森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他一定会把韩幄打死的。
“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她软弱无助地对层森哀求着。他身上血流不止,肯定是原来的伤又雪上加霜,再打下去他会死掉的。
“别求……他……”韩幄看她悲伤又自责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我死得……坦荡荡的,而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都是我害你的……”她觉得体内有千万把刀在搅动,肝肠似乎被寸寸切断。她恨不得上前把屠森杀掉,偏偏她无能为力。
“别哭了,我韩幄的妻子不是弱者!”他用激将法要柳玉痕坚强。
“哈,两人倒是情深意重啊!”屠森暂时停手,满意地看着两人痛苦。
在他的心里,其实挺欣赏韩幄的才能和傲骨的,只可惜他是明珠暗投,心不在他这里。只要是他的敌人就必须歼灭,否则那对他东山再起是一大阻碍。
“你这个疯老头,有种打我啊!”柳玉痕故意激怒屠森,要他转移方向对付她。
“你也活得不耐烦了?”屠森看向她。“不过你还年轻美丽,让你死实在太可惜了,等我解决他之后,再来好好享用你,等哪天厌倦了你,再杀你也不迟。”他故意大声说给韩幄听,要让他死后也不能安心。
“像你这般小人行径,难怪得不到人心,也注定要失败。”再不骂他,韩幄难消心头之恨。
“真是硬骨头,死到临头还嘴硬,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经共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屠森是爱才之人,偏偏得不到他的忠心,而他得不到的人才,别人也休想得到。“若你还有一丝悔意想跟我帮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走你妻子。”人才难觅,看他对妻子的重视,他想再试看看能否挽回合作关系。
柳玉痕闻言欣喜万分,因为这是一个缓冲的好机会,韩幄可以先假装答应他,他们再找机会逃走。她使眼色要韩幄先与他妥协,但韩幄说出的话却让她气馁。
“晋王都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没有理由再为虎作伥。”若不是为了搜他的罪证,他不必这么辛苦的戴假面具,这有违他的本性。
屠森表面上说得这么好听,可一旦再和他合作,他一定会拿玉痕牵制他,到时他更是非得替他做事了,与其再造孽,他宁愿一死。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屠森似乎是恼羞成怒,他甩掉手上的马鞭,准备对他动用烙刑。然当他扯掉韩幄上身的衣物时,却登时愣住了。
他胸前的那块血玉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惊心动魄的映人眼帘,那是一段刻铭心的记忆……还有他;肩上的胎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为何有这块玉?”
“不关你的事!”韩幄不屑对他说明。
“如果你不说,我乌上杀了她。”他威胁道。
“你快说吧!”柳玉痕催促他,拍他再这么强硬生命定然不保,因为他还在流血。
“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这次的妥协是为了妻子。
“你……你娘叫什么名字?”屠森的脸色惨白,他已没有先前的高张气焰了。
韩幄不想回答,但屠森立刻问道:“是不是叫韩映雪?”
“你怎么知道?这又关你什么事?”他的惊讶不亚于屠森。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一向阴狠时屠森,如今难得表现一副慈容,他颤巍巍地指着韩幄道:“你……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韩幄冷笑着,他怎么可能有这种父亲?一定又是他在耍诡计。
“你左肩的胎记我在你年幼时就看得一清二楚,还有这块血玉是我送给你娘的定情之物,她把它戴在你身上,一定是为了当作我们父子相认的信物。”
现在他已不是阴狠的屠森,而是一位令人动容的慈父,他的神情充满着歉意和期待。想不到一生为了权位和名利费尽心机的孤独老人,最终还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儿子。难怪他和他特别有缘,这大概是天生的血缘关系吧!
“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韩幄痛苦地呐喊着。他辜负了母亲,也让他从小诚了孤儿,而备受同龄小孩的欺凌。
“怎么会这样?”这突然的大转变,让柳玉痕更觉不可思议。
不过她仍感到庆幸,如此一来韩幄的生命将不再受到威胁。因为虎毒不食子,不管屠森多可恶,只要能保住韩幄,他们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
但一向以廉洁自持、刚正不阿的韩幄,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打击,他宁愿一死也不愿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已呈死白,如今又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他再也撑不住了,他的心比自己的伤口还痛……
“韩幄!”柳玉痕看到他垂下头,发觉事情不妙,她立刻对失神的屠森喊叫:“喂,他昏过去了,赶快救他呀!”
屠森立即醒悟,马上松绑他和柳玉痕,两人合力把韩幄抬到石床上。他们此刻皆只想着要马上为他止血。
屠森亲自为他包扎伤口,此刻他悔恨交加,恨自已差点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竟不知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在欢喜之余,也忧心他的伤。
是老天在惩罚他吧!若说有罪也是他屠森一人的罪过,不该让他儿子来承受苦难。思及此,他不禁老泪纵横!
原本对他很不齿的柳玉痕,得知他是韩幄的父亲,又见眼前真心忏悔的他,她的态度完全转变了,现在他是一个令人同情的老人。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难过!”现在她只能安慰这位落寞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