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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阿衡,帮我找找杨星。)卓浪花在电话那头着急地恳求。
“杨星怎么了?”
(杨星失踪半个多月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全不见踪影。)
“她父亲那里呢?”
(问过了,他也没她的消息。怎么办,我可急死了。)卓浪花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先别慌,她以前也常闹失踪的,或许这次她只是想吓吓你,和你开个玩笑。”司徒衡不想徒增她的担心。
(不可能,杨星跟我住在一起时一向很乖的,她知道我胆子小,不会用这种方式吓我,而且成年以后她就再也不曾玩失踪的游戏了。)
“你报警了吗?”
(还没,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赶快报警。”挂上卓浪花的电话后,司徒衡立即拨了齐赛白的行动电话,两人约在金陵绣坊碰面。
没多久,司徒衡和齐赛白便已到了金陵绣坊。
“杨星在台湾没什么熟朋友,应该不会跑到朋友家才是。”卓浪花很肯定地说。
“她失踪前,你们之间有过争执吗?”齐赛白问。
卓浪花说:“失踪之前是没有,但她刚来台湾时曾经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那应该与她的失踪没有直接的关系。”齐赛白简单的下了一个结论。“你翻过她的行李箱了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纪录或是人名、地点的?”
“我找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连护照都遗留在酒店里,这也是最担心的,她要跟我呕气离开,说什么也会把护照带在身上的。”
“这表示杨星还留在台湾,那么谁是最后一个看到杨星的酒店服务生?”司徒衡问。
“她是晚上离开的,泊车小弟说杨星告诉他,她要出去散散心,几天才会回来,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连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也没有。”
“只要带一张信用卡和一本地图,天涯海角她都有可能会去。”齐赛白分析道:“我用我的人脉替你找找看。”
“谢谢你们,尤其是阿衡,在杨星那样对待你之后你还能为她做这么多事。”
“我不是为杨星做的,我是为你做的,你一直是我很好的朋友,有一个人常常在我面前歌颂你的无私。”
卓浪花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魏醒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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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星这个人就好像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卓浪花为了这个女儿哭成泪人儿,也为了这个女儿与女儿的生父在睽违十七年后首度在台北重相逢。
物换星移之下,人事竟已全非。
杨燕冀,杨星的生父,卓浪花的初恋情人,至今未婚。虽然才不过五十岁的年纪,已是个满头银发的人,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对坐在金陵锈坊的餐厅里。
“对不起!我把女儿搞丢了。”卓浪花见到生命中曾经最熟悉的男人,忍了好久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星儿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你可以看得住的,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见得对她有影响力。”杨燕冀安慰着眼前他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深爱过的女人。
“都怪我。”卓浪花又开始自责了。
“不!该怪的人是我,我没有给星儿一个完整的家,她不是缺乏父亲的爱,就是缺乏母亲的爱。”
杨燕冀换了个位置,轻揽着卓浪花的肩膀,让她依偎在他的怀里。
“是我倔强不愿意跟你到阿拉伯的,是我好强不愿意妥协的,我才是那个大错特错的人。”卓浪花哀伤的承认。
“如果当年我不要那么好胜、好面子,如果我能放下身段求你嫁给我,今天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多悔恨了。”
要两个一心想主宰对方的人认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爱的两人,曾经用过最高的姿态来伤害对方的自尊心,而今夜为了心爱的女儿,才打开心窗;虽然已不见青春,不过,只要有个开始,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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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有的时候很喜欢捉弄人,它给了你一个幸
福,相对地也会夺走你另一个拥有的幸福。
发生在杨燕冀和卓浪花身上的故事也难逃这个
定律。
他们的女儿找到了,不过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个
体,而是一具面目全非的浮尸,甚至必须依靠DNA才
能辨认出她的身份。
大哭一场后,众人仍旧不能接受这么突然的结果。尤其是杨星的父母。
一家团圆对他们来说竟然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
的梦。
杨燕冀特地远从阿拉伯赶来,找回了心爱的女人,永远失去了心爱的女儿,这是一个很难平衡的天平。
“警方目前已经掌握了几个可疑的线索,应该很快就会破案。”司徒衡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们。
本来,司徒衡也被列为可疑人物之一,因为他有杀人的动机,但因为司徒衡提出不在场的证明,所以暂时排除在外。
法医验尸后提及杨星生前有吸食毒品的习惯。这对杨星的父母及众人而言,又是一项意外的错愕。
警方根据杨星银行往来的帐户,追查出小曾于三天前兑现了八万元台币。
找来小曾问话,对案情帮助仍然有限。陷入胶着的案情让司徒衡决定私下调查,并不打算完全依靠警方。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那八万元是我向杨星借的,不是不用还,借钱也犯法啊?不会吧!全世界没有这条法律呀!”小曾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将所有的可疑之处合理化,不但让警方头疼,也让司徒衡失去耐性。
“是借的吗?总有张借据吧!”
“哪有什么借据,我和杨星熟得很,一句话就是诚信,没有借据啦!”
“你说你和杨星很熟,怎么从来没听杨星提起过你?”司徒衡打量着小曾,杨星是什么时候认识这种痞子的?两人看起来不像会有任何的交集。
“你和杨星是什么关系?她有必要凡事都向你报备吗?而且,杨星一向很重隐私。”小曾仍然冷静的回答。
“你最好对我说实话,人如果不是你杀的,你就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随便找人出气,如果你知道内情而不愿帮助我们找到凶手,最后吃闷亏的人可能会是你。”司徒衡娓娓相劝。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太多秘密了,通常只有死人才会真正保密,你想岂有不杀你灭口的道理,到时连有人想要替你报仇都可能因为找不到真凶而爱莫能助。”
小曾的脸色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这表示他应该已把司徒衡的话听了进去,而且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你出来道上混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这些腥风血雨,你应该也看多了,不会不明白个中厉害的关系。”司徒衡想进一步说服他,递了支卡地亚烟给小曾,抽了烟之后的心防比较容易突破。
就在两人云吐雾之际,小曾缓缓地问:“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司徒衡点点头。
“万一我真的死了,你真的会在我死了之后为我报仇吗?”
司徒衡再度点点头。“何况你也不一定会死。”
小曾露出一抹苦笑。“告诉你,依目前的情势看来,我很可能活不过明天。”
“没有这么悲观。”
小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的,凡是得罪过或是妨碍到强尼叔叔利益的人,命都不长。”
“等一下,你说谁?强尼叔叔厂司徒衡倏地瞪大双眼。
“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你的强尼叔叔是纽约华尔街专门帮人打官司的强尼·萧吗?”司徒衡皱着眉,他想过几百个可能性,从没一个比这个结果更骇人的。
“如假包换。你也认识他吗?”这次换小曾睁大眼。
“还好,我有许多朋友跟他满熟的。”
“强尼叔叔是我父亲的好友,杨星是我引荐和叔叔认识的,不过他们见不到两次面。”小曾仍在挣扎,考虑是不是要全盘托出。
“你可以信任我,我的身份很明确,我只想让这个事件水落石出,让死者安息。”司徒衡看出小曾的犹豫,给他更明确的保证。
“我也不知道强尼叔叔为什么要置杨星于死地,前些日子杨星一直想要见强尼叔叔一面,要我代为安排,代价就是那八万元,你们知道的。”
“然后呢?他们见面了吗?就我所知杨星并没有离开台湾。”
“强尼叔叔上个月来台湾,我乘机安排了杨星到叔叔位于阳明山的别墅见面,其实他们的会面也没什么,只是谈些合作事宜。”小曾又开始欲言又止了。
“哪方面?你描述的愈完整,对你愈有利。”司徒衡耐心十足地劝道。
“就是……毒品方面的事情,杨星吸食毒品……这你应该知道的,但她总认为现有的货源一直无法满足她,所以她想,干脆成为强尼叔叔网线上的盘商,自己拿货也方便。他们谈完后,杨星告诉我强尼叔叔并不同意,所以等于是谈判破裂。”
“谈判破裂也不足以杀了杨星啊!”这太扯了吧!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再怎么说杨星也是一个多金的消费者,有她撑着,也是一条不小的财源,而且她很会介绍客户,强尼叔叔真的没有理由杀她。”
“OK!就你所知的范围里,你有没有忘了告诉我的?”
小曾想了想?“目前没有。”
“我安排你到阿拉斯加躲一躲如何?”
小曾眼睛一亮。“可以吗?我真的能活命吗?你真的肯帮我吗?”
司徒衡点点头。“答应你的事我会尽量做到。”
小曾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第九章
小曾在司徒衡及齐赛白精心策画之下离开了台湾,但由原先的阿拉斯加改为澳洲,给了他一个新的身分和新的生活,完全脱离台湾的一切。
小曾心甘情愿,而且乐在其中。
另一方面,司徒衡本来打算不要打草惊蛇,与齐赛白低调进行擒凶计划,但是纸包不住火,让聪明的魏醒柔给知道了。
“看来你是非要知道不可是吗?”
魏醒柔双手放在腰际。“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最讨厌的女人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我还是要弄个水落石出。”
司徒衡双手作投降状。“算我怕了你,女人。”
“让我知道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免得到时有事后诸葛之叹。”她早就感觉这个事件充满了不合逻辑之处。
“好吧!你最好心脏够坚强,能承受我现在要告诉你的真相。”
司徒衡言简意赅地将由小曾那里听来,以及他和赛白后续所调查的内容描述丁一遍。
魏醒柔听得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事件竟是如此的戏剧化,她和哥哥信任了几乎二十年的强尼叔叔,居然为富不仁,是个道道地地的伪君子,比她所认识的人都还邪恶一百倍。
“不成,我得尽快告诉哥哥。”
“你哥哥也与强尼·萧有牵扯吗?’,
“强尼叔叔是我和哥哥的恩人,当年他花了一大笔钱将我父亲救出来,这些年来,我和哥哥……尤其是哥哥所背负的庞大债务就是来自于强尼叔叔的恩情。如果强尼叔叔被证明有问题,那么,我和哥哥有理由重新评估他在迎救父亲这件事上有多真心。因为,我和哥哥只在强尼叔叔救出父亲后,匆匆与父亲见了一面,从此我们便被告知示不能与父亲有任何接触。”
“为什么?”
“依强尼叔叔的说法是,父亲的罪属死罪,但叔叔买通了上上下下关卡的人,谎称他诈死。也就是说当年死去的囚犯不是我父亲,而是冒名顶替的可怜人。当然,那人的家属,我们也做了善后。
而哥哥这几年——直运用私人的关系想要找到父亲,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父亲好像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强尼叔叔的神通广大。”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你父亲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再不然就是你父亲根本是无罪的,只是遭人陷害,而这个人就是强尼·萧呢?”司徒衡侦探的神经系统又开始活跃,当然他会小心求证。
魏醒柔的脸色霎时刷白。“假使真是如此,那么这二十年来我们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一场可笑的骗局?而强尼叔叔就是那个将我们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下棋者!”
司徒衡先是点点头然后耸耸肩。“可能!但要求证。”
就在这个时候,魏醒柔家的电铃声突然响起。她
跑去开了门,没想到竟是哥哥风尘仆仆地由纽约来到
台北。
“老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霍正岚看了看屋内的司徒衡,正色地打量着他,
后者亦凛然地回视他。
两人之间短暂地交流了激赏对方的电波。
“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魏醒柔拉着哥哥的手。
霍正岚笑了笑。“不用了,我知道他,司徒衡是
吧!”
“哥哥认识他啊?”她偏着头问。
“听水灵强力推荐过,这些天不知道在我耳边说了多少他的好话。”
司徒衡笑了笑。没错!他是运用了一些人际关系“关照”了一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魏醒柔朝他白了一眼。
“怎么!你们不像水灵说的那么要好吗?我以为我这趟来台湾可以顺道主持婚礼当主婚人的。”霍正岚打趣道。
“哪有什么婚礼,我才不要结婚咧!“魏醒柔嘟哝着。
有哥哥在,她安心多了,好像天塌下来也会有哥哥顶着,从小就如此。
“奇怪了!司徒先生,我妹妹一向是高智商的聪明人,怎么认识你之后就被传染了弱智症吗?”霍正岚朝司徒衡开玩笑地眨眨眼。
“哥哥!你别乱讲,智商与遗传有关,哪会传染啊!”她忍不住抱怨。
“既然你还是以前那个聪明人,那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对象愿意委屈娶你,你还不快点头?”
“大哥!”她快气爆了!“我怀疑你们早就见过面,早就认识了对不对?居然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两个大男人有点得意的哈哈大笑。
强尼·萧,也不是省油的灯,以他在社会上经历的大风大浪岂会白白让几个年轻人所摆布?
他是一个非常有心机的人,你甚至可以形容他是只攻于心计的老狐狸。
心狠手辣不是他唯一的专利,世界上每天都有人上演这个伎俩,所以他一直觉得心安理得。
“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他们活逮!”强尼·萧下了这道命令。
“干脆制造意外车祸让他们同归于尽算了。”强尼·萧的头号爪牙道。
“你懂个屁!制造假车祸容易,但是要让他们全死在一块谈何容易?总不能要我为他们每个人量身订作个死法吧!你也太高估他们的价值了。”强尼·萧老神在在地喝着马丁尼,抽着古巴雪茄。“来一根吧!昨天刚到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