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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2 作者:有容

  看他忽地抬眼看她,神情又是那该死的一派安然样,甚至带着戏谑的浅笑,她心知他又想玩花样了。

  她先下手为强的出口威胁他。「喂,我可警告你,别再说什么『你说呢』这种有说等于没说的屁话,要不然……」她绞着脑汁,想着他有什么弱点……

  「国王出现了。」

  她回过神来。他这次回答得太阿莎力了,一点也不像平常温温吞吞、天塌下来还当别人房子倒了的那个男人。

  「真的会出现?」第八次啊!不过会不会也来得太晚了一点?!

  「国王出现了。」他重复了一次,笑中别有深意。

  「咦?不对啊!罗晓芽等的不是王子吗?出现的怎么会是国王咧?」

  他看了她一眼,嗯哼!孺子可教也。

  霍馨的眉宇拢近,随即像想通了什么似的一放,笑开了,自言自语的说:「国王总有一天会死掉,王子当然就媳妇熬成婆喽!所以王子变国王是早晚的事,那也就是罗晓芽等王子等到出现了国王也不奇怪。」

  没错,一定是这样!

  听着她令人啼笑皆非的论调,香景幽在心里直叹气,有些人的悟性真是……太与众不同了!不过,她这样说严格说来也没错啦!

  是啊!等的既是王子,出现的怎么会是国王?

  那个国王真的是「升格」后的王子,抑或是……

  哎呀呀,好戏开锣了!

  第二章

  在一家会员制的PUB里,心情不佳的罗晓芽把昂贵的调酒当开水喝,那牛饮的粗鲁样看得坐在一旁的好友直皱眉头。

  「喂,你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少说喝了五种以上的调酒了。」她不知道这样杂七杂八的喝很容易醉吗?「你当这些酒是免费喝到吐的吗?」

  「气不过嘛!」她喝了一大口的调酒。「拜托!那些可恶的公司老不死!我老爸死后他们就越来越不尊重我,而且还一面倒向我那野心勃勃的表叔,他们先是建议我把公司的经营权交出,我不同意,他们竟然试图想掏空公司资产,要不是发现得快……」公司已有三分之一的资金给分散转出。「幸好崔秘书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资金外移现象,因此到会计部门查帐,这才发觉内神通外鬼的预谋掏空事件。」

  想到难过的事,她又猛灌了一大口酒。「那些人都是爸爸信得过的部属,也是我从小叫到大的叔叔们,如今他们竟然为了利益而背叛我?!」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还亏她为了感谢他们为公司的劳心劳力,主动的把他们的退休金加了一倍有余,平时的薪资也尽量做到分享公司利润。

  她承认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可是,她真的很努力的在为那些几乎一辈子的时间都花费在公司、劳心劳力的职员想。

  没想到她对人掏心掏肺的,别人却把那当腐心烂肺的忙丢弃,生怕丢慢了污了手似的。

  伤心、气愤、不平的负面情绪使得罗晓芽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人生最难过莫若你待人好,人家却不领情。

  「真可悲,偌大的公司我能相信的人却少到可怜。」她叹了口气,「幸好我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崔秘书。」这回的事要是没有他,公司早完了。

  那个崔秘书的能力是值得信任,可他年纪轻轻……想必那些老头儿要动公司资产也拉拢过他吧?毕竟他是晓芽身边最得她信任的人,要是得到他的帮忙,他们可就更好办事了。

  难道他对那些老头儿开出的条件不曾心动?

  吉祥摇摇头,「也别太信任依赖,凡事留一手总是好的,有时最信赖的人反而给的是最严重的致命伤。」

  晓芽的毛病就是太信任人,从以前就是这样。对于她这种傻瓜她也挺没辙的,可这却也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你现在看到的是人性最真实的一面,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一脸早参透世态炎凉的说。「没什么好怨的。」

  她在十年前也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女,不过不善经营的老实爸爸把祖父留下的近五十亿遗产给败光了。幸好只是败光,还有留下一间小医院,没欠下什么债务,而且老爸是医生,老妈是大学教授,生活还算过得不错。不过也因此,她比罗晓芽早一步知道一些人情世故。

  「喂,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

  「是你的朋友就得附和你的伤心、你的沮丧?然后两个人一起陷入痛苦泥沼?呿!那多没建设性,与其这样,那你还不如化悲愤为力量,回去以实力将那些不识好歹的死老头踢出公司大门。」

  实力?醉眼看着好友,这两个字即使是在她醉了,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觉得我有实力?」

  「没有。」真是朋友就不能骗她。

  「你这算哪门子的有建设性!」给她希望,又马上摧毁。罗晓芽狠狠的让杯底见天,召来侍者又要了一杯。「你觉得拿块豆……豆腐去砸石……石头结果会怎样?」她醉得连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豆腐迸裂飞溅四方,壮烈牺牲。」

  「没错,叫没啥实力的我去挑战那些身经百战的死老头,就像拿豆腐去砸石头一样,结果一定是豆腐壮……壮烈牺牲,石头完好无缺。」她张着一双蒙胧醉眼看好友,「你觉得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

  「痛快。」

  痛快?!

  「我撞得头破血流只是图痛快?那找一部拖拉库来撞会不会更痛快一点?」

  「你其实可以不必这样卖命的,只要拉拢些重量级人物就成了。只要找的后台够硬,你就能看着那些老人卷铺盖走路了。」

  「公司里的那些人早向我表叔靠拢了。」她有的只是一些能力不错的年轻部属,可那些人职位都不高,即使能力再好也没法子帮她什么。

  吉祥神秘一笑,「往内找不到,那就向外借才喽。」

  「别开玩笑了,内都靠不住,外更没保障。」头好晕!是因为喝太多的缘故,还是因为谈的话题的关系?

  「在外的人才只要关系不同,他不帮你都不成。」她笑看着她,「你不是快结婚了吗?你想这回那个命定情人会不会来抢婚?也许他会是化解你危机的人喔!你觉得呢?」

  罗晓芽脸色有些苍白的站了起来,她头好晕,唾液猛冒,好像喝太多想吐了!她匆匆的往化妆室方向走。

  吉祥对于她的仓皇有些不解。「怎么了?」

  她有些步履不稳的冲进化妆室,才停下来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地板好像在晃动,连天花板上的灯都好像在旋转……旋转……一回头……

  奇……奇怪,这里的马桶怎么都长在墙上?猛然的甩了甩头,她果然醉得神智不清了。找了个马桶坐了下来,她捣住嘴巴,闭上眼深呼吸。

  不能吐、不能吐……她这酒国英雌喝酒喝到吐会笑死人!猛冒上来的秽物恶气又给自己咽了回去……妈呀!好像在喝馊水!更……更想吐了!

  正在「人馊」交战之际,有人推门而入,她直觉睁开眼……

  男……男人!

  彼此怔了一秒,吓了一跳,她尖叫出声。「啊!色……色狼!这里是女厕,你来……来这里干啥?」她情急之下站了起来,很快的又因站都站不住的坐回去。

  对方怔了怔,高大的身影退了出去,在确认了门板上的烟斗图是男厕后,他再度推门而入。

  「你……你怎么又进来?!」罗晓芽草木皆兵的脱下高跟鞋,扔了过去。

  对方闪过,冷冷的开口,「这里是男厕。」

  「我在的地方会是男厕?我看……看起来像男人?」

  「你是女人,可这里是男厕。」他瞅着她看,女人的醉态真是丑死了!

  「我说这里是女厕就是女厕!没……没看到我坐……坐在马桶上吗?」

  「那是尿斗。」

  「是马桶!」

  「尿斗。」

  「你看过有尿斗可以坐的吗?」

  「至今只看过你坐在上面。」连尿斗和马桶都分不清,太离谱!「女人,你喝醉了。」

  「哈哈!一个人只有在自己醉的时候才会说别人醉了。男……男人,喝醉了的人是你。」她手一扇一扇的,笑得很醉态。「呵呵……早说呗!放心,你喝醉酒走错女厕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现在……」她手挥了挥,「出去、出去……」

  在她忙着赶这「误入」女厕,而且还尿斗马桶不分的臭男人时,外头传来男人们的对话声——

  「喂,霁袖那家伙不会是想尿遁了吧?」

  「才喝第二轮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走走走,我刚看到他往厕所方向来,一定躲在厕所了,去把他逮出来。」

  「霁袖兄,我们来啦!」

  两个醉汉在外头嚷嚷之际,风霁袖拉着罗晓芽闪入隔间的厕所中。

  「喂,你……」

  风霁袖连忙捣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开口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误入男厕吧?」

  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的缩回手之际,罗晓芽回嘴说:「你……你在女厕才怕别人知……知道吧!」这里好窄,两人中间还有一个马桶,真不舒服。「我……我要出去了!」

  她伸手要去旋动门把,他赶紧拉住她阻止……

  「霁袖兄,你在哪儿啊?」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张望四下找不到人,倒是看到一只躺在地上的女鞋。这里是男厕耶,哪来的女鞋?不重要……目前重要的是,风霁袖一定是躲在哪间反锁的厕所里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正要采取行动一间一间的查看时,忽然其中一间厕所传出女人的呻吟声。

  「啊……啊……痛痛痛痛……很痛哎!你就不能轻一点吗?」这男人怎么这样,要阻止人家开门就不能斯文一点吗?手抓得她痛死了!

  呃?外面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这女人的「控诉」实在……实在太暧昧了!

  偷偷的由门缝望进去,果然看到两双脚,其中一只脚还没穿鞋,可能是外头那只横躺女鞋的主人。至于另外一双脚,自然是某个尿遁男人的喽。

  女人的鞋就掉在外面,可见两人是干柴烈火的天雷勾动地火,等不及的在外头就动作了。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人称「企业教父」的风霁袖在这方面是那么随性的人。不是传言他是个冷血工作机器人,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全没兴趣吗?

  也许对谈感情没兴趣,可他又不是同性恋,且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在生理方面自然有需求。

  「轻一点……轻一点……要死了,就跟你说轻一点嘛!啊……痛……」

  喔……这女的够辣,怪不得连冰山都成沸水了!老天,光是在外头偷听,他们都觉得血脉膨胀,口干舌燥了。

  女人的声音要是够嗲,还真是能催情!怪不得0204正流行。

  「粗鲁得要死,一点都不温柔!」哎呀!这可恶的男人的手表还不小划伤了她。罗晓芽生气的开骂,「你看!流血了,你这人随身带刀刃等着捅人是不是?!」

  又是一句令人想入非非、面红耳赤的话。

  两个男人互看了一眼……看来那女的辣归辣,却还是在室的,而风霁袖的「那把刀」也够猛。

  闪人呗!这种暧昧的话听多了对身体不好。

  听到推门声,风霁袖知道外头的人出去了,他这才将厕所门打开。这地方还真是是非之地,原本只是想进来洗个手然后由后门离开,却没想到遇到这女酒鬼!

  之后为了避免她说出他的藏身处,才一并把她和自己关进厕所里。只是没想到——他很无奈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低估了喝醉的女人的大嗓门。

  他自己能安静的不让外头的人知道他就在里头,也能阻止她推门出去,可却不能阻止她说话。还有,进了厕所后他才发觉,那门缝还真不小,压低身子由外头往里看,就能看见他俩的脚,再加上这女人唯恐天下不乱的「独白」,这场景配上那席话,一传出去,只怕不知道会给传成什么样子了。

  要命!

  风霁袖的眉锁得死紧,这女酒鬼实在太不按牌理出牌,再不走天知道又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才迈开步伐,后头就传来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呕吐声,不必回头都知道是某个女人正掏心掏肺的吐得尽兴。

  不能喝还逞英雄,即使是丑态百出也是自找的。

  他来到门口,正要伸手推门之际,忽地又转身……两道眉像打了个死结似的,整张脸看起来又冷又臭。

  他来到已经吐得浑身软绵的趴在马桶坐垫上的罗晓芽身边,掏出手帕把她嘴角脸上的秽物擦干净。

  「你还好吗?」

  酒精在体内发酵,醉意排山倒海而来,她只觉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说什么她不知道,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有人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感觉今她怀念的想哭。

  「奶妈?」她把脸往温暖的怀中磨蹭。「王子会出现吗?」

  风霁袖抱起她往外走,怀里的女人偶尔会低语,含糊嘟哝的话他压根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醉意正浓,梦中奶妈的笑容仍是那么的慈祥。

  「奶妈,王子真的会出现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奶妈笑说着。

  风霁袖沉稳的步伐往前迈进,一步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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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饼干放了安佳的奶油、北海道的牛奶、鸡蛋、白砂糖……还有肉桂和玫瑰。」施薇仙仔细的品尝,用她异乎常人的味蕾剖析喜饼公司方才才送过来、未上市仍在试吃评估阶段的新产品。

  她闭上眼几秒后睁开眼睛。

  「噢!老天,我一定要告诉这家喜饼公司老板,这奶酥的奶油放得不够,只怕还偷掺了乳玛琳,奶香部份荒腔走板的!还有肉桂味道太重了,这样玫瑰的淡雅香气不但带不出来,两者和在一起成了四不像的怪味。」

  潘朵拉婚纱会馆内三不五时就传出女人或高分贝、或喃喃自语的声音,仔细一听内容,全是在批评食物,难得的才出现一两句赞许的话。

  每当听到有个女人三句不离吃,把食物成份分析得一清二楚,也许连蚂蚁不小心跌断遗落的腿都吃得出来,甚至连出处也能说出个所以然,连珠炮似的说话方式老让人跟不上。不必怀疑,她就是潘朵拉的「试吃名嘴」施薇仙。

  她这人除了吃之外,其他事都不太关心,天生粗线条加少根筋,标准的生活白痴。打个比方吧,她天天搭捷运上下班已有三年,可她却三不五时的可以跳上反方向列车「去上班」,更扯的一次是搭错了列车,结果三转四转又跳上反方向列车离去。

  写下了食物评语后,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剩下的饼干,在太快朵颐之际,容貌殊丽的美女设计师捧了一大把红玫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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