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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难缠 page 7 作者:岳盈

  「青黛才不像梦依那麽不理智呢!」

  「那倒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失去楚大哥会是你最大的损失。再说,以你的条件,就非得有这麽好的人来匹配你。难道你想嫁个都没人要的鲁男子吗?」

  「当然不是,只是……」疏影吞吞吐吐地说,「我真的不想这麽早就决定终生……」

  「这件婚事是外婆答应的。再说,你上回亲了楚大哥,你要他怎麽想?他是很保守的,当然想尽快将你娶回家。」

  「我是一时冲动嘛!」疏影粉顿晕红。「谁教他这麽好看,我忍不住便……」

  「你都忍不住了,楚大哥又怎麽忍得住?」新晴忍著笑,嘲弄地斜睨了一眼疏影眼中的茫然。「你以为楚大哥不想亲你吗?」

  「他也想亲我?」疏影瞠目结舌。

  「嗯。」新晴红著脸点头。「可是你知道他是个守礼的君子,不想逾越了未婚男女的分际,所以才想早点娶你进门。」

  「你是说要成亲以後,他才能亲我?」疏影狐疑地问:「可是你跟玉笙也没成亲,还不是照亲不误?」

  「我们只是……」这下轮到新晴无话可说了。「反正玉笙是要娶我的,况且其他更亲密的事,我们并没有做啊。」

  「还有更亲密的事?」疏影搔播头,百思不解。

  「就是让人生孩子的事……」新晴羞得声如蚊蚋。

  「喔……」疏影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还在想著到底是什麽事。

  「反正你嫁给楚大哥总没错,除非你不喜欢他。」新晴抬起那双灿若明星的眼眸,探究著疏影的心意。

  「我?」想起这个问题,疏影又心乱如麻了。「喜欢是喜欢,但到底有没有到非嫁给他不可的地步,我还无法确定。我只知道今天楚奶奶问我首饰上的事情时,我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坦率拒绝。看了行云的眼神,心里所有的反对声浪全都平息了,我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他,心中轻飘飘的,如踏上幸福的天堂……」

  「那就是了。」新晴拉著她的手欣慰地道。「你已经受上楚大哥了。」

  「那便是爱吗?」疏影困惑不解。

  「如果那不是爱,什麽才是爱呢?」新晴甜蜜地笑道,心里想著玉笙。「如果他眼中的光芒便能让你感到幸福,那他对你的爱怜疼惜,又会带给你怎样的极乐呢?」

  「可是他的爱让我有负担。」疏影叹息著,「想到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再想到我许久已没想起的唐潋,我便觉得心里苦涩难安。」

  「疏影,别再庸人自扰了。先说你对唐潋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人家说不定只把你当小妹妹看,你却为他对楚大哥三心两意;而那些喜欢楚大哥的女子,也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你总不能叫楚大哥为了不辜负她们,每个都娶进门吧?」

  「当然不行!」疏影气恼地嘟起嘴,想到楚行云娶别的女人,便有一口问气堵在胸部。「他敢!」

  「唉唷!刚才还扯了一堆呢,谁晓得一提起楚大哥另娶他人,你就酸成这样!」新晴搔了搔疏影的脸颊取笑。

  「讨厌啦!」疏影窝在妹妹怀里,磨蹭地不依。

  「好了,别口是心非了。」

  「我不是口是心非啦。」疏影倒在床上,「只是受不了梦依对我的态度,心情烦乱而已。我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好好思考,整理我对楚行云的感觉。」

  「还不清楚吗?」新晴摇头叹息。

  「我不知道。」疏影合上眼睑陷入沉思,许久之後才张开眼对妹妹道:「新晴,我们明天就出发前往杭州。」

  「这麽快?」她讶异地问。

  「我没办法在梦依的怨恨下,继续待在这里了。」

  「那楚大哥怎麽办?」

  「明天请姊夫捎个信告诉他。他刚回苏州,总不能又跟著我们到杭州去吧?再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随你吧。」新晴无奈地说,温柔地拾起疏影的手,怜惜地望著她那张沾染些许轻愁的丽颜。

  第五章

  来到杭州後,疏影整天被埋在绫罗绸缎之中,差点就无法呼吸。

  杜老夫人似乎决意要弥补十六年的祖孙之情,替疏影裁制了可供她未来十六年穿的衣裳。只见裁缝和布商穿梭在红叶山庄大门,疏影不是在挑拣布料,就是被人拿著布比来比去,搞得她快要抓狂了。

  她要疯了!

  每天都拖著苟延残喘的疲累身躯进房,几乎是一沾枕便进人梦乡,而梦里却全是楚行云那家伙在捣蛋,害她白天里受尽外婆的慈爱所荼毒的身躯无法得到足够的睡眠,没过几天,她便整个人消瘦下来。

  这怎麽得了?

  杜老夫人看了心疼,连忙命人炖补名贵药品,疏影赶紧摇头拒绝。

  「外婆,我没事的。」她抗议道。

  「都瘦了一圈,怎麽还说没事?」杜老夫人宠溺地哄著她。

  「可是我不需要吃那麽补的东西,我写几道药膳,麻烦厨房照著做就是。」

  「那有用吗?」杜老夫人狐疑道,疏影求助地望向妹妹。

  新晴也不忍见姊姊去吃那种苦得要命的补药,连忙插嘴道:「外婆,姊姊早承袭了义父天凤公子的衣钵,医术精湛,开的药方自然没问题。」

  「真的呀,没想到疏影这麽能干。」杜老夫人夸赞道。

  「再说,姊姊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心里又寄挂著……」新晴的水眸中闪过一抹顽皮的笑容,「……楚大哥!」

  「我才没有呢!」疏影粉顿生红晕,美眸羞恼地垂低。

  「真的呀?」杜老夫人笑眯了眼。「原来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我还「衣带渐宽终不悔」呢!

  疏影心里嘀咕,红通通的小脸埋在杜老夫人怀里不敢看人,小嘴仍逞强地辩道:「才没有哩!外婆,您别听新晴胡说。」

  「我可没胡说喔。」新晴银铃般的笑声还是响个不停,害得疏影根本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番话也让疏影获得几天的清闲,杜老夫人没再找她做衣服,只命令下人好好服侍她。

  疏影因此得了空和舅舅商议去四川的行程,只是忙完这件事後,她却闲得没事可做了。

  手里没事,脑子就有事了。楚行云的影子不定时地跑出来打扰她,害她书也看不下,琴也没心情弹,整天浑浑噩噩、病恹恹地。

  得找个什麽事做,把他忘掉才行。

  虽然这麽想,但疏影总提不起劲去做别的事。

  好不容易摆了张画纸,提笔画下的却是行云充满柔情的俊美脸蛋;想写几个字嘛,谁晓得才临摹了一会儿《兰亭序》,便满纸写著楚行云三个字,搞得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连忙毁尸灭迹,升起一盆火将证据全烧了。

  然而,宇、画可以烧,满脑子的相思却烧不掉,害得她像无病呻吟的闺阁千金,成日长吁短叹,快把她自己给烦死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痛苦地决定再用一天来想楚行云,然後便要筹画复仇大计,暂时把他抛到九霄云外去。

  所以呢,她一个人来到莲园里的「芙蓉水榭」,坐在鹅颈靠椅上观赏夹岸的桃红柳绿,任著春风从水面吹向她,想像楚行云的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想像他温润的唇俯向她……

  她羞红了脸,双手掩在胸口上,想要制止狂跳不已的心,但心跳却不肯停下它们顽皮的舞步,仍激烈地手舞足蹈。

  她口乾舌燥地将发烫的小脸埋在手掌上,闭上眼急促地喘气,过了良久,才稍稍平复下来。

  「疏影……」

  她倒抽了一口气,为耳边突然听到的温柔嗓音而心悸不已。

  看来,她这场相思病害得不轻,连行云的声音都幻听到了。

  「疏影……」另一声更温柔的呼唤传进她耳中,地颤抖著,心情狐疑不定,然後便感应到有股温暖的气息接近她,坐近她身边。

  「疏影……」行云探向她掩住的脸,纳闷她是否睡著了。

  「你!」她突然放开手,圆睁睁的眼眸直视他俊逸的脸庞,呼吸急促。

  「我?」行云莫名其妙地看她,眨著黑睫毛,眼中充满关怀。「疏影,你没事吧?」

  「你你你……你是真的?」她伸手摸向他,掌下温润的触觉,确定了他真实的存在。

  「我当然是真的。」行云莞尔,眼光饱含兴味地停留在她惊喜交加的美眸上。

  「真的。」美丽的菱唇扬起,一抹惹人心怜的柔笑缓缓绽开,像水面上的荷花一般,为即将吹来的温暖夏风而醺然开怀。

  「真的。」行云勉强忍住她的纤指从脸颊移向他的嘴唇时所引起的悸动。他的眼睛因欲望而变得黝黑起来,深情而喑哑的音调,泄露出他心中潜藏的激情。

  「你在这里。」疏影终於确定了,然後她便发觉到自己在做什麽,她居然在对行云非礼!

  她羞得慌乱抽回手,行云却在半路上将她藕白的纤手拦截住,握在手中,紧紧合起。

  「别这样。」她害羞地转开脸。

  「我好想你。」他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温暖的呼吸渗入她皮肤下的知觉,带起一阵酥麻。

  疏影无措地瞪他。

  「对不起。」他误将她眼中的慌乱当作不悦,连忙轻轻放开她的手,疏影感到一阵失落。

  「我没生气。」她将手藏在袖中,脸颊红通通的。

  「真的?」行云喜出望外,疏影只羞涩地点了点头。

  「你怎麽会来?」她轻扬起睫羽问道。

  行云没有立即回答,先是低低笑了一声,眼光贪婪地梭巡在她娇美的红颜,看得疏影心更慌,连忙把头又垂了下去。

  她那种娇羞难耐的俏模样,令行云更加心动,几乎按捺不住满腔的热情,想将她揽入怀中恣意怜爱。

  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

  「我想你到杭州有半个月了,应该准备返回扬州了,所以来接你一起回去。」

  「你家又不在扬州。」疏影顽皮地扬起唇角。

  「可是我说过要陪你去四川的。」行云著急了起来,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捉著她的袖子说。

  「人家又没有说要让你去。」

  「疏影,你也没说不让我去啊。」

  「如果我现在叫你不要去呢?」她试探地问。

  「那我还是要去。」他固执地回答。

  「赖皮!」她娇嗔地抗议,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暗藏忧虑。

  「疏影,不管你怎麽说,反正这趟我是非跟不可。」他深情款款地凝视她。

  疏影幽幽叹了口气。

  「此行凶吉难卜,为什麽还要跟我去?」

  「就因为这麽危险,我更放心不下让你独自去涉险。」行云隔著袖子握住她的小手,手心感触到的柔软,更加激发了在他心底深处激荡的情意。

  「你是楚家的独子,万一有个损伤,我如何跟楚奶奶交代?」

  「别忘了你也是绿柳山庄的传人。」

  「郁家还有新晴和我大姊可以传承。」

  「楚家也有我妹妹青黛可以传承。」

  「那不一样!」疏影蹙了蹙眉,神情苦恼。「我们郁家是因为没有男丁,才必须由我们姊妹挑起。而楚家既然有你,岂能让青黛负起传承子嗣的责任。再说郁家跟唐门的恩怨,终究与你无关。我是为了郁家的百年大业非去不可,你却不必……」

  「胡说,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而且如果你出了事,你忍心要我为你伤心而死吗?」

  「不!」她著急地以手掩住他的口,「你千万别这麽说,我不值得你这样……」

  「你当然值得……」他抵住她的掌心轻声呢喃,眼底的情意迸射而出,疏影的心一震、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於是连忙将脸别开。

  「你不要这样对我。」她颤抖地说,行云的情太深太痴,令她难以承受。

  「我……情不自禁……」他苦涩地吐出心意,将她的柔荑压在心口。疏影可以感触到他猛烈、急促的心跳,而自己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急地呼应著他。激荡的情意在她心头翻搅,她不由自主地靠进他温暖的怀抱。

  「傻瓜……」她问著他男性的体味娇嗔地埋怨。「为什麽这麽傻呢?」

  「一遇上你,我想不傻也不行了。」他满足地拥著她,靠在她的鬓边低诉情意。

  「你知道此行虽有义父和舅舅陪伴,可是我仍没把握应付唐门。姊夫说,唐谦不过是唐门的三当家,不可能有那麽大的权势下令袭击绿柳山庄,所以我将面对的不是一个唐谦,而是整个唐门。」

  「这件事我也想过。依照我去年造访唐门时的观察,唐门实际的掌权人并不是唐家三兄弟,而是唐门的老夫人。据说她这个人精明强悍,唐门前门主过世时,她以铁腕作风逼使长子迎娶当时川北最有势力的铁剑门门主的女儿,再利用铁剑门的势力铲除异己,让长子唐言登上门主之位。」

  「她现在还掌权?」疏影无法想像一个老太太还有这麽大的精力。

  「嗯,我在唐门见过她一次。虽是七十馀岁了,身体仍十分硬朗,眼光瞿铄有神,连声音都称得上铿锵有力。」

  「听起来好像很难对付的样子。」疏影陷入沉思。「姊夫说,唐家目前掌管财政的人是二房的唐诤。」

  「没错。唐诤称得上是商业奇才,他为人淡泊名利,目前呈半退休状态,把事业都交给长子唐浦负责。」

  「那唐言的儿子呢?」

  「唐淩自出生後,一直缠绵病榻,十天中倒有九天下不了床。不过他有个儿子才五岁,深得唐老夫人宠爱。」

  「那唐谦在唐门又扮演什麽角色?」疏影纳闷著。

  「他也主管一部分生意,但主要还是负责唐门弟子的操练,和各种暗器手法、毒药的研究。」

  「看来唐谦在唐门也颇受器重,而身为唐门之主的唐言……」

  「事实上,唐门主不大管事。他是个慈蔼和气的长辈,但有时候会显得落落寡欢。我听唐浦说,唐门主近几年来为儿子唐淩的病大为伤神,自从妻子死後,他几乎将所有的精神都花在替唐淩治病。」

  「听你这麽一说,唐言和唐诤都不像会下令袭击郁家的人,那下令者是——」

  「唐老夫人。」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疏影自行云怀中起身,眸中愁云笼罩,深沉地看向莲池中亭亭的荷叶。

  「疏影,你到底有什麽打算?」行云见她闷声不吭,关心地问。

  「楚大哥,我本想以双凤佩钓出唐谦,了结两家恩怨,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只怕唐老夫人不肯罢手。如果我要对付她和唐谦,那不啻是对唐门宣战。我们孤身入四川,虽有义父相助,但强龙难压地头蛇,吃亏的还是我们。」

  「唐门也未必真会如此不讲理,郁家的血案算得上是武林大事,若证实是他们所为,唐家应该负责。」

  「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啊!」疏影苦笑,「我原本是想使出诈术,假称天魔宫主白玉奴已供出实情,但就怕唐家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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