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纤指一触及行云的肌肤,那触电般的感觉,把他所有的酒意都赶跑了。男性的知觉复苏,情欲在血液里沸腾,望向她粉嫩娇艳的眼光不自觉地贪婪汲取她的美丽。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鼻端若有似无的女性体香,芬芳地撩拨著他下腹部的一把火。
「疏影……」他忍不住沙哑地呻吟起来,随著冰凉的柔荑滑过他精瘦的胸膛所带来的一阵阵灼热感,无力地抵抗体内泛滥的欲潮。
「嗯……」处於精神亢奋的疏影,不在意地抬起有著雾般水气氤氲的美眸,然而一接触到他炽热的眼光,温柔的笑容立刻冻结在唇边,眼睛里的水气也因为太惊愕而完全消失。
「疏影……」这次他的声音坚定了许多,虎掌移向纤细的柳腰,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往他胸膛压下来。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柔嫩的脸颊枕在他温暖而有弹性的胸膛上。她听到他狂猛的心跳声,而自己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随之加快了起来。有别於在唐潋怀里所感受到的安全平静,行云的怀抱让她情迷意乱,口乾舌燥。
她突然觉得好热,吐出来的呼吸短促而灼烧。
「我爱你,好爱你……」行云带著绝望的热情轻握住她柔嫩的下巴,疏影眼中的茫然触动了他最柔软的心,他放柔眼光,无限眷宠地游移在她精致秀丽的脸蛋。
「你真美……」他赞叹著,拇指轻抚著地凝脂般的雪顿,俊挺的鼻翼微张,轻嗅著她脸上的淡淡幽香。
「行云……」她不自禁地呻吟出声,被他似水柔情的眼光给催眠了,娇眼困酣,仰著芙蓉面等待著他的临幸。
终於,他端丽的嘴唇吻上她柔嫩的脸颊,似在熟悉细致肤上的凝脂,一再流连。他以唇描画她的绝色,每一笔都有著他数月来的相思渴望。她的黛眉、水眸、瑶鼻,还有她似牡丹娇艳的芳唇。
当相爱的四片唇贴合,如电光石火的欲望袭遍他们全身。这最真最美的一触,带给这对爱人无限的激情与感动。行云逸出一声赞叹,包容住她的粉嫩唇瓣,像蝴蝶逗惹春花般,哄诱著她的蜜汁。
她喘息地嘤咛出声,行云却趁著她的唇瓣微张时,长驱直人,探索她的甜美。
原来亲嘴是这麽美妙的事。疏影迷述糊糊地想著,怪不得她的义父、义母会热中这种事。
她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强烈地感受到行云的存在。他的唇舌纠缠著她,胸膛服贴住她,强健的手臂紧揽著,而他的虎掌……要命,那沿著她纤腰往上攀爬到胸脯的是什麽?
天啊,她从没想过行云会这麽大胆!
她想抗议,但她得先调匀呼吸。
行云的唇暂时抽离她的唇,从她珍珠颗粒般的耳垂吮吸向白嫩的雪颈,配合著他轻解罗衫的大手。
「行云……」她慌乱地推拒著他无礼的毛手。
「疏影,我喜欢你,喜欢你……」
「不可以的,你不可以脱我的衣服……」她低声叫了起来,他正抓著她胸前的柔嫩部位。
行云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麽。天啊,他怎麽可以这麽放肆?
他慌张地移开手,双颊涨得通红。
「对不起,疏影。我不是有意的,我……」他羞愧难当,为自己毫不君子地逾越了礼仪而感到难堪。他怎麽可以这麽不知羞耻地侵犯疏影?
「我也有错。」疏影将脸埋在他的裸胸上,小手无意识地爱抚他。「我应该早点阻止你。」
「疏影……」
「嗯?」
「你……你这麽摸我,我没办法……」他一方面心里很乐,一方面却血气沸腾,直想侵犯她,所以还是得开口阻止她甜美的折磨。
疏影突然发现到自己做的好事,双顿飞红,然後很快地离开行云的怀抱,恨不得找个地洞先藏起来。
可是她一起身,立刻被行云给抓回来。
「不要离开我……」他热烈地恳求。
「喔,好。」她乖乖坐回床沿,害羞地低著头。
「疏影……」他觉得她离他太远,握住她的纤手,将她拉回怀里。「我是这麽喜欢你……」
「我知道。」她娇羞地回答。
「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受不了……」
「我没有离开你呀。」
「你有!」他悲痛地垂下眼睑,早上的那一幕仍深深刺痛著他的心。「我看见了。」
「看见什麽?」疏影困惑地问。
「你……你和唐潋……抱在一起。」
「哦?」她仍然不太明白,直到发现行云脸上痛苦的抽搐。她心疼地安抚他的脸颊,平息他体内狂烧的妒火。
「吃醋了?」她试探地问。
行云痛苦地点苦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看见。」
这算什麽解释嘛!行云好生气,愤怒地瞪著地。
「别生气嘛。」她朝他甜蜜地笑著,「我只是想最後一次抱唐大哥。」
「最复一次?」他的心里闪过一抹希望,但还是根介意。
「是啊。唐大哥要出家为僧了,我想以後再去抱个和尚实在不好看,所以便趁他还没出家前,再抱一下。」
「你……你抱他干嘛?」虽然他对唐潋要出家的事略觉得松了口气,但对於疏影还念著旧情人、舍不得唐潋的行为非常气愤。
疏影哪里晓得他会为这种「小事」生气,还天真无邪地眨著眼。「因为唐大哥不生气我的移情别恋,还要我好好把握你。而且唐大哥的胸膛每次都带给我安全平静的感觉,所以嘛……」
「我也可以啊!」他不服气地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上,「以後你想要安全平静,可以枕这里。」
「不一样的。」
「有什麽不一样?」他恼怒地问。
「唉呀,人家靠在这里,反而会心慌意乱。人家会胡思乱想、口乾舌燥……」说著说著她那双小手又不安分了,还顽皮地捏著他的乳头玩。
行云乾咽下逸出喉中的呻吟,明白疏影在说什麽。
到今天,他才能深刻体会到好友飞白之所以难抗拒疏影同父异母的美丽姊姊无情,在成亲前便因为贪溺於鱼水之欢而蓝田种玉的苦衷。疏影这麽纯真热情,让他也忍不住想品尝那种欢愉。
「我……知道了。」他苦笑著,拨开在他裸胸上肆虐的小手。
她白了他一眼,好像在骂他小气。
「你刚才说你移情别恋……」他清了清喉咙,勾人魂魄的柔情眼光定定地锁住她,语气轻柔地问:「是因为我吗?」
「嗯。」她呢喃著,纤手爬上他的俊容,爱不释手地抚摸。
「为什麽?」他握住她柔细的纤掌,放在唇边亲吻。「为什麽选择了我?」
「我不知道。」她也觉得满困惑的。「情不自禁吧。你长得那麽英俊,让我好难抗拒,总忍不住想看你、摸你,甚至亲你。」
行云心里有点难过,他不希望疏影是因为他长得比唐潋英俊而倾心於他。「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万一他变老变丑了,疏影会不会不再喜欢他了?
「『人生非寒松,年貌岂长在。』疏影,如果我不再年轻俊秀,你便不喜欢我了吗?」他拧眉愀然地问。
「当然不是啦。」她莞尔一笑,有些讶异行云的缺乏自信。「你的容貌只是我喜欢你的其中一项优点而已。我同时也喜欢你时时投向我的眷恋目光,还有你的智慧、品德、才学……等等数不清的优点。」
「真的?」他眼发异采,整张脸焕然起来。
「是啊,还有你对朋友的义气。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你对我的痴情啦。」她调皮地揶揄道。「新晴告诉我,你如何在岷山上对我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又不眠不休地寻找我,经过数月後仍不能忘情。我想不出到哪里能找到像你这样的傻瓜,这麽痴又这麽真地一心对我。」
「疏影……」他的俊脸涨得通红,盈满柔情的眼光仿佛在向她恳求更进一步的怜惜。
「当然啦,还有如果我不嫁给你,哪有脸见江南父老?你这个最最可恶的人,早以眼神向他们宣告,非我郁疏影不娶。若是我胆敢负了你,一定会被人剥皮的。」
「疏影……」她的话令他哭笑不得,只能不满地蹙眉抗议。
「我不喜欢你皱眉。」她爱怜地抚平他的眉头。「我不要再让你为我心烦,把我所有的任性都忘记,只想著我将回报给你的最深切、最温柔的情意。行云,我爱你,我会用一辈子的柔情来回报你对我的眷宠。」
「疏影……」他心中涨满欢欣,热情地俯下唇深吻著她。良久後,他微笑地望著疏影那张略带羞涩的嫣然笑容,漆黑的眸中有著无限的眷恋宠爱。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好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事而已。你知道在那短暂的一瞬间,我的心如何为你颤动、痴狂?当你骑著大鸟消失後,我的心也被你带走了。我再也不是那个萧洒自在的楚行云,而只是个为情疯狂的男人。」
「我知道。」虽然早知道这项事实,但听见行云亲口说出,疏影心里的感动又更加真切。
「你知道便是那一眼,改变了我和飞白的一生吗?」他若有所悟地笑道。「在见到你之前,我和飞白已决定到杭州去看新晴。如果没遇上你,我、飞白和玉笙,一定会为了新晴争得很辛苦。」
「是吗?」她醋意十足地嘟起嘴。她那位冠绝江南、温柔又贤淑的孪生妹妹。唉,她从来没嫉妒过她,怎麽现在却……?
「可是命运之神却是这麽巧妙安排。」他赞叹著,「让我在岷山上见到这麽水灵、活泼的你,我为你的绝色容貌和焕发神采所倾倒,难以自拔,在岷山上搜索著你的踪影。飞白为了陪我,待了十天,最後在我的要求下,先行离去,没想到竟然因而遇见无情。这样的巧妙姻缘,谁也料想不到。」
「可是你後来见到新晴时,为什麽没爱上她呢?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像一朵温柔的解语花。这样的江南闺秀,才配得上名满江湖的玉剑公子吧?」
「吃醋了吗?」行云笑看著她嘟起嘴的可爱表情。「我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一模一样的人儿,我何以不为新晴倾心?後来……」
「怎样?」她眼巴巴地瞪著他。
「後来……」他温柔地以鼻尖磨蹭著她的雪颊,真诚地告白著:「我发现我之所以对你一见锺情,并不只是因为你的绝色容貌,还有你卓然不尔的神采。我固然欣喜你娇艳妩媚的一面,但同样欣赏你英气逼人的一面。你时而天真无邪,时而精明算计,又时而慧黠灵敏。你善良又勇敢,心胸宽大,理智清明。在岷山陶冶而成的自然率真性情,再加上天凤前辈刻意栽培的自主个性,使得你和寻常的闺阁千金见识不同。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园林花卉,而是天池里自在开放的红莲。我便爱你这气质,便是为了这样文质洵美的你而倾倒。」
「行云……」疏影听得心里乐陶陶,行云的甜言蜜话真讨人欢心,不过他说的都是真话,她自满地想著。「能嫁给这麽了解我的丈夫,我一定会好幸福的。」
行云莞尔。「等我们一回江南,我立刻禀明父母,正式向杜世伯求亲。」
「嗯。」她羞涩地点头,满足地倚在他的怀里。这麽健硕、温暖的胸膛将专属於她,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孔也是她的。啊,从今以後,她可以明正言顺地摸他、亲他了。一想到这里,她便乐不可支。嫁得文质彬彬的美丈夫,这世间还有比她更幸运的女人吗?
☆ ☆ ☆
隔一天的比试,有些出乎疏影的意外。
她想不到她要面对的第一个敌手会是唐诤。
她以为唐言或唐谦会出手的,但万万没将唐诤算计在内。
其实这一点,连唐门的人也很讶异,完全不呀白唐老夫人在打什麽主意。
她在打什麽主意?
唐老夫人心中的愤懑,不曾泄露一丝在脸上。
她原先也指定要唐言、唐谦出手。
唐言无论是暗器手法,或是从岳家铁剑门习来的剑术,都堪称是四川第一,就是放眼江湖,也可跻身於前十大高手。
可是唐言,自从那日听了疏影那番话後,神情萎顿,无论他母亲说什麽,就是不回应。最後烦不过了,只简单撂下一句话:「如果你想要的话。」
什麽意思?从他厌恶的眼神中,唐老夫人心冷地领悟到儿子的意思。
如果你想输,就派我去吧!
这便是唐言的意思,他——根本不想嬴。
而三子唐谦,又是什麽态度?
夜夜沉醉於酒乡,跟她说话时还一身酒气,醉眼惺忪,站立时颠颠倒倒,口里还直嚷著:「我对不起菱花,我对不起郁家,我该死,杀了我……」之类的话。枉费三个儿子中,她最疼他,没想到他却令她这麽失望!
他可是唐门毒术中最精湛的一位,现在却成了个醉鬼。唐老夫人担心这个儿子一上场,搞不好会先将毒药当作酒灌人自己的口中。
所以她只好把主意打在唐诤上。
唐诤,众人只知道他长袖善舞,精於生意门路,却不晓得他是个内家高手。他和峨嵋派掌门知性大师是至交,早年便窥得佛门内功心法,浸淫数十年,内力不逊於各派掌门。
唐老夫人知道太白山的产业,是唐诤筹画购建的。对那块土地,他早有一套计画,绝不愿意将自己的心血拱手让人。她就是利用这点,说服了次子。
唉,辛苦了大半天,总算有个儿子肯听她的话了。
事实上,唐诤之所以答应,是考虑到他的拒绝会迫使母亲走上极端。所以宁愿以武术和疏影公平较技,也不愿母亲以不当手法,伤害了疏影。
只是在面对眼前稚嫩的少女,唐诤也不由惭愧地认为此举有些胜之不武,倒愿意对手换成杜飞蓬。
「疏影,还是让舅舅来吧。」杜飞蓬忧虑地说。
「舅舅放心,疏影应付得了。」郁疏影坚定地道,她并不是看轻唐诤,从他那双目光矍亮的眼眸中,她看出他的内力十分精湛。可是她郁疏影好歹也是吃千年灵芝长大的。再说,她又不想以内力胜他。
「唐二伯,疏影自忖剑术方面略有成就,想以此向您请益。」
「郁姑娘,请出招。」
「可是唐二怕不使用任何武器,只以内掌应付疏影的三尺青锋,令疏影心中有愧。不如这样好了,疏影折一枝桃枝,和二伯对招。我们点到为止。」她说完後,立刻纵身飞向练武场旁边的一株桃树,信手折来一枝开满白色桃蕊的花枝。
「唐二伯,请。」疏影恭谨地向唐诤行礼,唐诤心里一动,仍为她曼妙的轻功而暗自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