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你是去当供人使唤的女佣吧?”立原邦彦尖酸的讥笑她。
“你!”她瞪着他,气得想狠狠踩他一脚。
就在他们争执不休的时候,佣人进来了。
“夫人,”佣人恭敬地一欠,“里绿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立原伊势子脸孔一板,十分难看。
“还能做什么?”立原亚弓冷哼一声,“一定是来借钱的。”
立原伊势子皱皱眉心,“叫她进来吧。”
“是。”佣人应声,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一名衣着朴素、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她的年纪跟立原亚弓相当,模样还有几分的相像。不过她不似立原亚弓美艳,眉宇之间还带了点轻愁。
她是千叶里绿,也是立原大助情妇所生的女儿,说白点,就是立原大助的私生女。
立原的情妇千叶恭子替他生了一男一女,立原生前还能照顾他们母子三人,但在千叶恭子及立原大助相继过世后,里绿及弟弟正秀就被立原家一脚踢开。
也因此,里绿大学才念了一年就被迫休学,并开始赚钱养家。
虽然跟立原亚弓一样是二十三岁,她却有着成熟又内敛的灵魂。
“夫人,邦彦哥,亚弓……”她有礼地弯腰一欠。
立原伊势子斜睇着她,一脸高傲地说:“你要借钱?”
她一脸尴尬,“是……是的。”
“上次的刚还完,你又来借?”立原亚弓在一旁帮腔,“你以为不用利息就借个痛快够本,是吗?”
“是正秀的学费……”她的脸越压越低,“不够十万块,所以……”
十万块用来买亚弓的一双鞋都不够,但一旦要借给里绿,立原伊势子就显得小气。
“你不是兼了几份差吗?还不够养家啊?”立原伊势子语气刻薄地说。
里绿咬咬唇,“这个月有点吃紧,所以……”每次来借钱,她总要被狠狠的损一顿。
虽是预料中的事,但还是挺难受。
以前父亲在时,还会偷偷塞钱给她,但现在他过世了,没有人可以帮她。
她是个个性倔强,不愿意接受别人资助的人,但为了生活,为了栽培弟弟,她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我会尽快还钱的,拜托。”她抬起头,恳求着。
“再快也要半年吧?”立原亚弓嫌弃地睨着她,“看你那穷酸样,真是……”
立原邦彦不耐她们母女俩的叨絮,说道:“好了,把钱给她吧。”
立原伊势子挑挑眉,要佣人把她的皮包拿来。
佣人将皮包拿给她,她从里面点数了十张纸钞,“拿去吧。”
“谢谢您,夫人。”里绿一脸感激地趋前。
“慢着。”突然,立原亚弓拉住了她母亲的手,然后一脸高深地睇着错愕的里绿。
“亚弓,你做什么?”立原伊势子疑惑地看着她。
立原亚弓打量着里绿,撇唇一笑,“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立原伊势子脑筋一转,立刻会意。“你该不是要她代替你去……”
“正是。”她一笑。“哥不是说不能失信于天川家吗?那就让她顶替我去。”
“什……”听见她荒谬的想法,立原邦彦惊急地说,“人家会发现的。”
“不会啦。”她斜瞥着一脸困惑的里绿,“她样于是土了点,但打扮起来应该与我有六、七分相像,反正对方只看过相片,不会起疑的。”
“你……”立原邦彦简直不敢相信她会有那么荒唐的念头,急着向母亲告状,“妈,您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立原伊势子向来宠爱女儿,此时当然也跟女儿站在同一阵线。
“亚弓的方法不错,行得通……”她附和着。
“妈,怎么连您也……”立原邦彦急了。
“难道你有更好的方法吗?”立原亚弓得意地睇着他,“要不,你去跟天川家赔不是啊!”
“你……”嘴巴没她厉害,他只能气得干瞪眼。
立原伊势子撤唇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吧。”说罢,她转而看着里绿,神情又是一凝。
“这十万块你可以不用还,不过要替我办件事。”她说。
里绿一怔,更是疑惑了。
“明天七点,你到王子饭店的海洋厅替我赴一个约会。”立原亚弓说。
里绿微顿。王子饭店?那可是个高级的地方。要她帮忙赴约,什么约呢?
“是什么的?”里绿不安地问。
“相亲,只是一个普通的相亲罢了。”她说。
里绿一震,“帮你相亲?”
“只是吃顿饭,十万块就可以不用还,你还犹豫什么?”立原亚弓眉心一皱,“怎么?你家正秀不用缴学费啦?”
说到正要上大学的正秀,里绿的心一紧。
是的,她犹豫什么?为了栽培正秀,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都应该去做啊!
想到此,她毫不迟疑地一口答应,就怕她们母女俩又临时反悔。
“好,我去。”
立原亚弓撤唇一笑,“白痴才不答应呢。”说罢,她转身往楼上走,“上来吧。”
里绿一怔,愣愣地杵在原地。
立原亚弓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我拿套衣服借你,你是代表我去相亲,别丢了我的脸。”
里绿有点不服气,但没多说什么。事实上,她确实是没什么像样的衣服。
忖着,她尾随着立原亚弓上楼——
第二章
坐在海洋厅中预订好的位置上,里绿局促不安地搓弄着手。
她的手心一直在冒汗,只觉得一秒钟都待不住,因为……不时有人对她投以好奇的眼光。
亚弓说她没有像样的衣服,可是她借她的衣物实在也不像样极了。
虽说这是一套ChristianDior的名牌服饰,但是非常性感花俏,根本不该穿出来相亲。
桃红色细肩带合身低胸上衣,白色鱼尾斜边长裙还露出一大截的腿,那双该死的白色高跟鞋更害她走得战战兢兢。
她不时注意着胸口,就怕一个不小心走光。
不过,让她穿成这样来相亲,应该也是亚弓的本意吧。
她不想来相亲,还付钱叫她来,可见她相当排斥这次的相亲。
她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呢?亚弓喜欢“放浪型”的帅哥,也许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既呆板又难看的大少爷吧!
正想得出神,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走向她——
“请问是立原小姐吗?”
看着眼前高瘦斯文,鼻粱上还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的男子,她怔了怔。
他不丑啊,怎么亚弓不愿来呢?她忖着。
“我是,语问你是天川先生吗?”她问。
她只知道亚弓的相亲对象名叫天川真矢,其他的则是一无所知。
他温文一笑,“不,敝姓工藤,是天川先生的助理秘书,天川先生在楼上的客房等你呢。”
他是工藤,也是真矢十分信任的助手。
每次真矢相亲时,他负责支开陪同前来的对方父母及介绍人,然后将相亲的对象接到房间去。
不过,他陪真矢相亲了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相亲时穿得如此花俏,然后单枪匹马前来的。
也好,他倒是省力不少。
“立原小姐,这边请。”他有礼地说。
里绿仓皇起身,不安地问:“不是在这里吗?”
“天川先生行事一向很低调,这里是公众场所,他不喜欢。”他说。
“噢……”里绿没有多想,有钱人的怪癣本来就比较多。
不过,如果这位斯文先生不是相亲的对象,那……天川真矢本人又是什么模样呢?老天,她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了——
来到总统套房的门口,工藤轻声敲门。“天川先生,立原小姐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冷冷的、低沉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通常有这种声音的男人应该都不差。当然,难免也有意外。
推开门,工藤往旁边一让。“立原小姐,请进。”
“谢谢。”里绿向他点头致谢,不安又小心的蹬着高级鞋走了进去。
就在她看见窗边站了一个高大男人的同时,工藤已经退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他是天川真矢?就在她想开口发问时,他已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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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非常高大强壮的男人,大约三十岁上下,理着小平头,穿着白色的衬衫、西装裤。
他没有系领带,衬衫前襟略开,隐约的露出他的胸肌线条,相当性感且充满雄性的魅力。
再往颈子上瞧,她发现他有一张帅气英挺的脸。他的浓眉很有个性的斜飞着,而他的黑眸锐利如鹰,直盯着她瞧。
她明明穿着衣服,却觉得他的目光已经剥光了她身上原本就不多的布料。
她的心在狂震着,而且背脊一阵发麻。
对男人,她从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她根本不认识他,他甚至是亚弓的相亲对象啊!
“你是立原亚弓小姐?”神情轻松,姿态潇潇的真矢,睁着眼前衣着性感的年轻女子。
说真的,他根本没看文件夹里的她的照片,但正如他大妈所说,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她有一张白净丰润的脸庞,两道秀眉如月眉般弯着,而在眉下,是一对澄澈幽静的眸子。
她脸上并没有太复杂的彩妆,但身上的衣服却性感花俏得令人咋舌。
她的美及气质既内敛又沉静,跟身上的衣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想,她若不是穿错了衣服,就是她天生性格矛盾。
总之,包裹在那袭性感衣裙底下的年轻胴体,让他的心有点浮动——
这是第一次,过去他从不曾对相亲的对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是天川真矢。”他缓缓地步向她。
“你好,幸……幸会。”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听出她声线微发抖,他有点讶异。
从她的衣着判断,她应该是个爱玩、会玩、敢玩且能玩的女孩,怎么一迎上他的目光,却颤抖了?
哼,穿成这样来相亲,总不会是什么乖乖牌吧?
当他对她做“那件事”时,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是迎合他?还是哭着逃掉?
尽管她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但因为她是父亲挑中的人选,他还是叛逆地想捉弄她。
“幸会。”伸出手,他示好地一笑。
望着他伸出来的大手,里绿没想太多,直接就伸出手握住——
当她的手碰触到他的时,整个人便突然被往前拉去。她惊叫一声,整个人跌进了他怀里,触及他结实的胸肌……
她的脸刷地一热,心跳也跟着骤狂。
抬起头来,她惊疑地望着他,而他的脸却忽然地欺近、再欺近——
她的脑袋有几秒钟的空白,等她回过神时,她发现他竟然正亲吻着她,而且热情得几乎是粗暴地探入舌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离开了她的唇,而她面红耳赤,神情呆滞地望着他。
她是真傻了,因为……这是她的初吻,还是舌吻。
第一次相亲见面就舌吻?有没有搞错?!
“你!”她羞愤地瞪着他。
这就是他向父亲的威权提出抗议的“恶作剧”——欺负相亲对象。
“何必浪费时间?”他打断了她,冷傲一笑。
她一怔,“什……什么?”什么浪费时间?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他单手扣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身上一按,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啊?”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
他的另一只手往她露出裙外的一截大腿一摸,然后往上一撩。
“啊!”她尖叫起来。该死的东西,居然敢这么对她?谁相亲是这样相的啊!?
真矢低头一看,她的胸口挤在他胸前,饱满而丰盈,诱人又性感。
突然间,他感觉到腰下的躁动。该死,他还真的有反应了!?
这……也是第一次。
她两只眼睛气愤而激动地瞪着他,像只即将伸出利爪的小猫。
他将手自她腰上、腿上离开,转而搭在她肩上。
“我这么做,你应该不反对吧?”说罢,他的手指勾住她上衣的肩带,往下一拉。
“啊!”里绿在尖叫的同时,双手没有遮掩胸前,反倒抬起手采,狠狠的呼了他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真矢怔住。
挨耳光,又是第一次。今天晚上,这个叫作立原亚弓的女孩,已经破了他多项记录。
他该动怒,但意外的竟没有。
“下流!”她气愤地骂道,然后转身冲到门口。
此时她的心里除了羞恼、愤怒,还有浓浓的不安及惶恐。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真发生什么事情,可没人会同情怜悯她。
抓住门把,一拉,门开了。
她急着想夺门而逃,可,突然,脚下一绊,脚踝一扭,疼得她几乎要掉下眼泪。
穿不习惯的高跟鞋从她脚上脱落,来不及捡,她就光着一只脚丫,仓皇失措地跑掉。
脸上还热呼呼地,真矢就走到门口,看着像从虎口逃脱的羚羊般逃走的里绿。一低头,睇见她遗落在地上的白色高跟鞋,他撇唇一笑——
有趣极了,这是他头一回碰到的类型。
过去他遇过的类型只有两种。一种是勾着他的脖子,巴住他不放;另一种则是吓得哇哇大哭,夺门而出。
她是夺门而出,但她没有哭,而且还在离开前呼了他一耳光。
弯下腰,他抬起了她的高跟鞋,喃喃地道:“灰姑娘,我们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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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的走在路上,里绿又气又难过。
那家伙是什么怪胎?哪有人会对相亲对象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呢?他是什么凶星转世啊?难怪亚弓不愿意跟他相亲,可能她早就风闻他的恶名……
想起亚弓,她也跟着想起那只遗落的高跟鞋。“这回真是死定了……”
亚弓的行头都是名牌,这双鞋一定也不便宜,搞不好那十万块都不够赔呢。
该怎么办呢?难道说正秀的学费就这么飞了?
“该死……”她无力地往路旁的椅子上一坐。
“怎么会这样……”她沮丧地叹,天川真矢的脸突然地钻进她脑海里。
只那么一瞬,她的身体热了起来。她的唇、她的肩膀,她的腿……被他触摸过的地方顿时烧灼起来。
她的胸口一阵抽紧,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感到羞愤、恼恨,而且激动。
那份激动很奇怪……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胸口有一把火在烧,烧得她浑身难受,觉得快不能呼吸。
缩起身子,她微喘着——
“嘿,漂亮的小姐……”突然,耳边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
她抬起脸来,发现不知何时,她的周围已出现了两名染着金发,穿着很“街头”的年轻男子。
直觉告诉她,他们不安什么好心。
她蓦地起身,急欲离去。
“喂,别走那么快嘛。”一名男子忽地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想甩开他,却惊觉自己的手臂巳让他牢牢攫住。
“你好像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带你去看医生?”另一名男子挨上来,笑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