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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桃花男 page 7 作者:方蝶心

  “吃饭?不会是相亲吧?!”突然想到母亲有时一鲁,还真让人吃不消,现在势利的母亲跟生性搞怪的大嫂沆瀣一气,看来倒霉的不是大哥就是她了。

  抬  骀  抬

  什么时候他也得出席这种闷死人的酒会?真不知道老爸跟大哥到底是安啥心眼,存心把娱乐他当做生活乐趣吗?

  侯竞语僵着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孔,一方面还得斟酌自己的言谈措词,免得一时不察,亵渎了在场的绅士贵妇。

  “侯律师,今天怎么不见你父亲跟大哥?”

  “喔,家父与兄长因有要事在身,不克前来,所以特地要我代表出席,还请世怕你多多包涵,日后家父必会亲自拜访。”侯竞语谦恭有礼的和主办人客套虚应一番。

  咬文嚼字的,他那擅长哈拉打屁的舌头都要扭伤了,不该一时妇人之仁贸然答应大哥的。

  端起侍者托盘上的威士忌,赶紧喝下一大口,好暖暖冰凉僵硬的舌头,然后趁大家不察,像老鼠似的,他偷偷的窜往角落去藏匿。

  反正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朋友,说的也都是风马牛不相干的浑话,想泡马子还得挂念侯家的脸面问题,绑手绑脚的那还不如安稳的待在角落,静候适当时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基本上,这整个酒会,还真没一样值得他带走的东西。

  才偷得短暂安宁,匿身在雪白雕像后的侯竞语不经意听见有人争执的声音。

  “陈董,什么事情非得到这里说?”

  “这种事情当然要低调一点。”夹杂狎笑的话一落下,中年男人抓住对方柔软的手腕。

  “放手——”女子一惊,冷眼斥责。

  “不要故作清高,范景涓,大家玩乐一晚,或许日后我也可以在商场上给予你协助。”

  “协助?陈董,有件事情你可能还没搞清楚,别自大了,‘国亦’这样的公司,海棠向来不放在眼底。”

  是范景涓!这女人也来了,不过她怎么跟每个人都是吵架?

  “伶牙俐嘴的女人不讨人喜欢,你何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可亵玩的女神形象,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事情早被渲染得很离谱了吗?”

  “什么事?”范景涓黑白分明的眼睛酝酿着火气,“说——”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在商场上跟人家争胜,以前你大哥在海棠主事,成绩还可以,后来交到你手上,大家都在传说,你是个到处暗睡、陪吃饭的总经理,要不怎么确保海棠在商场上的名声,我说女人还是找张饭票安稳待在家里吧!别妄想跟男人争强斗胜的。”

  说完,脑满肠肥的陈董凭恃酒力,硬想欺身一亲芳泽,或卡点小油水也不错。

  一番谣言切中范景涓的心头,被漠视、轻蔑一直是她最无力的事。

  为什么一个女人要在商场上立足就得忍受这样的污辱,这些人渣能力都在她之下,为什么却轻而易举的得到该有的尊重,难道只因为他们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吗?

  不公平,不公平!

  当累积的酸楚爆发,怒火难耐的她双瞳射出极端愤怒的光芒,挣着被钳制的双手,发现眼前的衣冠禽兽想对她做出偷香的行为,一时气愤难平,挥手便是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你这刁蛮的女人!”捂着脸颊,陈董错愕得不敢置信她竟会出手打他,不甘心偷香没偷着,还挨了巴掌,这回去可怎么跟母夜叉老婆解释?当下他扬起手,想回报不识好歹的女人。

  “哎呀,这酒喝多了,开始玩起互抡巴掌的游戏啦!”侯竞语从雕像后走出,让陈董缩回高举的手。

  “侯竞语!”范景涓没料到会遇见他。

  “你、你是谁?躲在这边做什么?”

  “躲!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躲了,我是在这里欣赏星空品酒作乐,是你打扰了我的心情。”

  “胡说——”他语调已见心虚,“那……你刚刚听见啥了?”

  “你说呢,讲话那么大声,该听见的我都听见了。”现在才知道担心,刚刚讲话不会收敛一点。

  侯竞语揽过范景涓的腰,将她护到身后。他不是怕她被怎样,而是担心这女人会发火砍人闹出命案。

  最毒妇人心,没吃过女人的亏也知道避避女人的当,惹毛女人百害而无一利。

  “你想怎样?”陈董防备的问。

  “我能怎样?是我该问你,你想怎样吧?我侯竞语的女朋友你也敢妄想,不想我跟你家太座夫人禀告一声,看是谁会怎样!”

  老男人,不举还爱偷吃,开口闭口就只会怎样来怎样去,白痴!谁不知道他家有个威严十足又爱吃醋的老婆,哪天去告他一状,看他有几条命活。

  “反正是她先诱惑我的,不关我的事。”匆匆抛下一句勉强让自己有台阶下的浑话,陈董飞也似的逃开,活像是落水狗似的狼狈。

  亏他说得出来这种笑掉人家大牙的话,真是丢尽男人的脸!侯竞语转身面对始终不发一语的范景涓,“唉,你还好吧?”

  不吭一声,范景涓夺过侯竞语手中那仅剩半杯的威士忌,一仰而尽,气愤的背身闭上眼睛,不让他瞧见她受伤的心情。

  为什么没有人看见她的努力,为了让自己在商场上有一席之地,她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心血,以前他们只看见她优秀的大哥,现在他们质疑她的成功手段,谁说女人只能出卖肉体换取成功!

  她敢说,今天在场的男人,没几个脑袋比得上她范景涓,但是他们却轻易的得到基本的尊重。

  厌恶,极其厌恶这样的污蔑,范景涓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反扑,她绝对不要处于挨打的局面,她会更努力,努力把这些不堪一击的混账永远踩在她的脚下,让他们知道她才是胜利者。

  “唉,范总,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夺回早已空罄的杯子,这女人非得喝酒喝得这么猛吗?

  “不要你管——”她断然拒绝侯竞语的好意。

  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你这女人干吗这样不识好歹,嫌你吃的亏还不够啊!”

  一晚上的闷气已经够叫人火大了,偏偏还遇上这冥顽不灵的死丫头,侯竞语耐性全失,巴不得一刀剖开她的脑袋跟心肠,好瞧瞧她的脑袋是不是灌了水泥,还是她的心脏是铁打的?!

  “跟我走——”拽住她的手,他非把她带离这里不可。

  “不要,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范景涓从不示弱,她倨傲的挣扎,“又是拉我去陪睡吗?”

  锵——

  一记清脆的声音响在这黑夜中,侯竞语把手上的玻璃杯狠狠的甩向一旁的雕像底台,细碎的玻璃在角落发出哭泣的余光。

  “你这女人为什么就不能收敛一点,非得顶着这身傲骨对抗每个人吗?若真要陪睡,你这副臭脾气有谁在你身边睡得着?”从没有为谁这么生气过,即便过往被别恩渲那魔女惹得爆毛,他都不曾这么生气的咆哮。

  “不关你的事。”仰起下颌,她迎上他的目光。

  骄傲就是属于她范景涓,接受也好看不惯也好,她都是这般骄傲不可一世,绝不会让人看见她有脆弱的时候。

  侯竞语静默的看着她半晌,然后以轻蔑的语气说:“你实在太骄傲了,范总经理,但是你也真是可悲啊!一天二十四小时,你几乎有二十小时在公司忙碌,不过全公司里的员工都避着你,连电梯都不敢与你一同搭乘,你一出现大家是鸦雀无声的卑微,你难道真以为他们是在尊敬你吗?错,人家是排斥你,因为你是这样孤僻、自负的人,总是骄傲得不多看旁人一眼!”他的手指深陷在她的手腕,一句句的指责着她的罪行。

  他讨厌她这个模样,一副心怀戒备的样子,成天像是筑长城似的在她与每个人之间堆起砖块,然后把自己放在那自以为牢不可破的鬼地方,事实上,却是如此不堪一击。

  “我讨厌你这鬼样子——”他坦率的说。

  瞪大一双水灵的眼睛,是不敢置信这家伙竟对她这样说,他懂什么!

  “还有,还记得第一天正式见面吗?你是我看过最爱摆架子的‘大’老板,跟我约好九点在办公室见,你这大老板姗姗来迟,还冷言相待,晚上我设宴款待,你架子大到餐厅要关门了才出现,喝了一口酒虚应一番就离开,你实在是目中无人!怎么,别人合该都是欠你的?”老早就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感冒了,不识好歹的女人。

  范景涓眼神一黯。

  岂会不知道大家对她是避如蛇蝎,但是这也不是她愿意的,曾经试过跟大家打成一片,但是人家一知道她是董事长的千金,一知道是新总经理,谁不把她自动归为异类?被孤立并不好受。

  谁说她姗姗来迟,每天早上九点前,她都不知道开了几个会议,拜会过多少企业领导者了;下了班,大家欢欣回家休息,除了加班,她还得周旋于多少个应酬中,有时连安稳的吃顿饭都是奢想,他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什么都不懂,凭什么编派她的不是?她讨厌她的努力被指责,讨厌!

  她的目标是领导海棠持续往前迈进,如果大家非把她归在特殊的族群,那就由他们吧!她也可以不在意的。

  “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即便是我有人格瑕疵,也都与你侯大律师无关,你只要依照合约执行你的法律顾问工作,其他的你都无权过问——”她想走,只想一个人独处,再狼狈都总会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那就是孤单的自己。

  孤单的自己不会刨她的伤口,不会漠视她的心血,不会罗织她的罪名……

  气愤让她的双眸像是要沁出泪水好洗刷眼前的一切,但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瞧见这样的范景涓。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像个巨大的独裁者,侯竞语弯身看着这纤细的女人。

  “你放手——”给她一点独处的空间也不行吗?

  情绪濒临脱序,范景涓不顾一切的挥了他一巴掌。

  没有闪躲,那巴掌震住僵持的两人。

  她的反击并没有换得手腕的自由,反倒是把他隐于玩世不恭表象下的脾气给激发出来。

  被拽住的手益发的疼,像是要断成两截似的,范景涓踉跄的步伐是试图阻止的结果,“侯竞语,你放开我的手……”蹙起眉,她一路的挣扎,气得另一只手再高高扬起。

  预料的巴掌声并未响起,反倒落入他另一只手中。

  侯竞语扬得老高的浓眉下,是阴鸷的目光,“除了呼人巴掌,你大小姐还会什么?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你想我还会白白挨第二次巴掌吗?”说完,他愤恨的甩开她的双手。

  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在发烫、发麻,范景涓颓丧得双腿几乎要承载不住她的体重,勉强转身往后蹒跚的奔逃三两步后,身体突然的凌空。

  “啊——”她备受惊吓的发出喊叫。

  侯竞语根本没打算放过她,她别以为把他激怒了就可以这样转身离去。

  将那骄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甩上肩,避开前院热络的酒会现场,他快步的往停车处走去,就不信真没人可以整治这女人。

  “侯竞语,你快放我下来——”没料想自己会这样狼狈的被甩上男人的肩,她的双手捶打着他的背,双脚踢踢踹踹的挣扎,却依然被他紧抓住,丝毫没有撼动他半分。

  来到座车旁,打开后车门,她被重重的甩在座位上,一阵七荤八素的昏眩袭来,随即他也跟着入座。

  车门一带,他们困在这密闭的空间,争执的愤怒余火还在燃烧。

  “你凭什么这样做!滚开,我要出去……”挣扎的坐起身,范景涓不甘示弱的扑上前捶打这无礼的家伙。

  短暂的顺从难道对她是那样困难的事吗?侯竞语的两道眉沉重的纠结。

  凭恃着男人的优越,他一个翻转,便将弱小却又嚣张的女人压制在椅座上,那胆敢在他身前肆虐的双手,这下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被定在她肩上两侧,做困兽之斗。

  “闭上你的嘴巴——”他一吼。

  “偏不——”她挑衅回道。

  眉一皱,侯竞语松开她的手,转而扣在她白净的颈项,他不假思索的,随即低头封住那张伶俐的嘴巴。

  范景涓先是愣了半秒,眼睛瞪视着近在咫尺的俊容,错愕得不敢相信他竟……

  她别过脸试图闪躲,脖子上的手却霸道的掐扣住她,他的气息和温度透过唇舌传递到她口中,吞没了她的抗议。

  早想让她安静了,他可以忍受女人的脾气,但是忍耐还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他百般退让的时候,这女人固执得有如臭水沟里的石头,既然如此,他就不需要跟她讲什么礼仪尊重的屁话!

  她的挣扎对他而言只是小儿科,他牢牢的压制住她,却不会将她弄伤,他发现自己竟享受这种征服的感觉,在唇舌的交错碰触中,他异常的沉溺。

  忽而离开须臾,那半晌是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在范景涓以为一切中止的时候,他又再度低下头去,以着更霸气凛然的态势,攻占了她的唇。

  他的吻、他的气息就要歼灭她的勇气,“停……

  止……”她的命令薄弱。

  在挣扎抵抗的过程中,她不慎咬伤了他的唇,沁出的血珠在彼此口中留下腥甜,然而这并未阻止他,反而加剧他的掠夺。

  布料的撕裂声,让范景涓心头一颤,那是一种无助的情绪,随即是他激烈的啃吻袭上她的胸口,她不敢看,却难掩心伤的呜咽。

  那呜咽声唤回侯竞语的理智,身下的俘虏双手被扭得通红,嫣红的唇上那抹血是他的,而原该是白净无瑕的脖子已布满他掠夺的红痕,至于细肩带的水钻黑色洋装,早已堪不住他的拉扯,左肩带断落无力的披垂在胸前……

  范景涓揪着凌乱的衣服难堪的背过身去,掩面低泣。

  侯竞语双手死握着拳头,看着她轻颤的肩头,想安慰又怕自己再次吓到她,一脸的懊恼。

  为什么她连哭都这样压抑,伤心的时候仍得伪装自己无坚不璀,人生这样岂不是太累?

  看不惯她一再的自虐,侯竞语忍不住低吼:“要哭就大声哭出来,干吗像个小媳妇一样偷偷摸摸的哭——”

  别恩渲那女人在哭的时候可是惊天动地,活像是发生啥天灾人祸似的,为什么同样是女人的她,就不会善待自己,好好哭一场?

  想扳过她身子,却又怕碰上她裸露的肩膀,他索性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将她牢牢密实的包裹住,然后手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紧紧拥住。

  “对不起,想哭就哭吧,没必要这样压抑自己的情绪。”侯竞语呆呆的说着道歉的话,一方面又心急自己的词不达意。

  范景涓垂着头,原本抵在彼此之间的手,此时却紧紧揪住他的衬衫,哀切的哭泣。

  因为是始作俑者,他只能耐心的等待她哭声平歇,一方面也是因为手足无措,哄女人真是天大的任务,没两把刷子不要贸然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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