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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桃花男 page 4 作者:方蝶心

  不多理会侯竞语的哀嚎,范景涓把注意力挪回面前的工作。

  桌上电话闪着红灯,她食指利落一按,“喂?”

  “总经理,早上与鸿远的会议要取消了。”她秘书的声音传来。

  “理由呢?”

  “鸿远的罗先生说他们总经理还在国外视察,临时回不了国,所以今天的会议必须先取消。”

  “我知道了。”范景涓冷漠的结束通话,但是已有很多假设、很多情绪在她脑中心头闪过无数回。

  果然生变了,一定是有其他人介入这个案子,想捷足先登。

  嗯,会是莲娜——那个无缘的大嫂在扯她后腿吗?她是风声中最有可能的敌手。

  不无可能,当初也是她参一脚让大哥离开她,顺便摆脱莲娜父亲在海棠企业所有的影响力。

  如果真是她,那还真有趣了!唇畔是一闪而逝的笑,她眸光闪着商人最熟稔的算计。 

  侯竞语偷偷觑着她脸上的瞬息万变,重点是那眸光、那抹笑,他可没错过。

  这女人非得这样工于心计不可吗?

  真不可爱,若是对于爱情她也这样全力以赴,那才好玩,至于工作,不懂她干么一副倾其所有的样子!

  “会打网球吗?”她忽地问。

  “啥?”

  “会还是不会?”她耐性欠佳。

  “废话。”他的耐性也不大好,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待会的会议取消了,你跟我去打场球如何?”

  “唉,钟点费照样算吗?”按那合约他们事务所是亏定了,能捞多少回来,可是要看负责的律师有没有能耐喽!

  “当然。”

  “那可以。”不从这女人身上挖点钱弥补一下,她还真以为侯氏律师事务所没人可以宰制她了ㄌㄟ。

  “走。”

  第三章

  火红的跑车飞驰着,侯竞语不敢多看那方向盘下的时速表一眼,免得时速表还没破,他心脏先静止。

  抓紧门把,他怯怯的说: “唉,范总经理,你都是这样开车的啊?”他一张脸面无血色。

  不是畏惧那速度,而是他真害怕坐女人的车,说白一点,他是不信任女人的开车技术,当然速度就更甭说了。

  “有意见?”范景涓冷冷的说。

  “没,不敢,只是想建议说,那油门踩太紧对车子性能有不好影响……”他讲得够婉转吧?

  “你甭担心,不管你有没有保险,本小姐可没想过跟你一起死,所以你的安全无虞。”她扯出一抹极阴冷的笑容。

  她在生气,因为她讨厌工作没按着计划走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期待有变卦的工作所将带来的挑战。

  多矛盾的心态,然而她就是这样子,死性子改不了了,等她借速度宣泄完部分的郁闷,她又会活跃的迎接下一个挑战。

  嘎——

  一个甩尾,车子堪称利落的停在方格中,范景涓优雅下车,但是侯竞语还黏在位子上浑身皮皮挫。

  “下车啊!”这男人干吗抓着手把死都不放,该不会是要吐了吧?“唉,你要吐就下车吐,千万不要吐在我车里,否则……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她冷言冷语的瞅着他,不敢相信这家伙竟这么弱。

  “没啦、没啦!”侯竞语赶紧打开车门,只差没滚着下车。

  瞧她那双阴狠歹毒的眼睛,天知道万一弄脏她的车,他要用多少个美好人生来赔偿?

  他的人生不知被谁下了诅咒,这才会遭遇一连串的倒霉事,既然都够惨的了,没必要再赔上所剩无几的美好日子。

  “五分钟后外面的那个球场见。”她随手指着前方山头边,那座阳光照得异常灿烂的球场。

  “唉,你不怕晒黑喔?”他对着远去的背影喊着。

  奇女子,她是发疯了喔,这种阳光,有点保养概念的女人都会挑室内球场,谁会像她偏偏挑在室外场地。女人心真难捉摸,尤其要数范景涓的心意更难情测。

  见她无视于他的追问,侯竞语气得在原处跳脚,那球场有点小远效,这女人真是超级变态!

  “好,你这高傲无礼的死丫头,就当心不要栽在我侯竞语的手上,要不有你讨饶的,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好好削你一顿,把这阵子的新仇旧恨一并奉送给你,让你永生难忘。”

  发现他没跟上来,范景涓转身一喊:“快点——”她讨厌浪费时间,尤其讨厌人家浪费她的时间,这男人非得这样拖拖拉拉的不可吗?

  “来了啦!”他虚应一声。

  这死妖婆,年纪轻轻就一副阴沉鬼样,当心嫁不出去。

  十五分钟后,两人换好衣服后在阳光耀眼的球场碰面,当然侯竞语免不了又被范景涓训示一顿,因为迟到。 

  “赌个输赢吧,这样比较有挑战性。”范景涓说。

  “你行不行啊?再怎么说我是男人,体力会比你好很多,跟你比,我可是占了很大的优势。”口头逞能是他的拿手绝活。

  “废话少说,运动不是靠蛮力,还要靠脑力,我看你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不要想太多,先打了再说。”

  “死丫头口气真大。”

  “侯竞语,警告你别在我面前叫我死丫头,否则有你好看的。”她将手中的网球拍顶在他胸前。

  “恰北北,要赌啥输赢?”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的人要帮赢的人跑腿。”她漾起鲜少露出的漂亮笑容。

  天啊,连他都要沦陷了……“好,就冲着你这个甜美的笑容。”

  两人准备着开始比赛,侯竞语又嚷,“唉,女人就要这样笑才会得人疼,懂不懂?”

  “少罗嗦——”分不清是气恼还是害羞,范景涓用力的开了球。

  全力以赴是她的宗旨,即便是打球,她也不会有松懈的时候,因为根本不允许。

  范景涓漂亮的接下每一颗球,然后用最强劲的攻势让侯竞语诧异得手忙脚乱。

  瞧不出这千金女的球技还不赖嘛,跟她一样,盛气凌人。

  “靠,热死了,这女人一定有病,非得这样自虐才爽。”侯竞语仗势着范景涓听不见他的话,口中喃喃批评。

  忽地闪神,他又漏接了球。

  “你专心一点。”她训他一句,她讨厌不堪一击的对手。

  “罗嗦的老太婆。”

  范景涓牙一咬,连番发动快狠准的球速攻击,而那态度散漫的侯竞语果然是落败的下场。

  范景涓缓步而来,“唉,你输了。”

  “是,我眼没瞎,你不会是要叫我裸奔吧?”赢了也不需要这样跩得不见天日吧!

  “满脑子淫秽思想。”她啐他一句。

  “你网球打得不赖嘛!”撇开她机车性情不说,地球技真的不错。

  “可是你的球技很差。”她说得毫不修饰。

  “你这女人真不可爱。”不能称赞的女人。

  “谁规定女人就要可爱?迂腐。”仰头喝了一口水,她给他一记轻蔑的眼神。

  就是有这种八股思想,才害她老是得辛苦的扭转别人对女性的看法。

  “唉,我球技差没啥大不了,反正我练网球只有一个实际的目的。”

  “啥目的?”真是新鲜喽!这家伙做事也会有目的喔,还以为他是凑合凑合着玩呢!

  “看穿着网球服的漂亮美眉啊!”

  果然是色胚一个!范景涓想也不想的将球拍往他脸上拍去,然后不屑的走向围网,眯起眼睛看着下方的高尔夫球场。

  “唉,你可不可以不要袭击我的脸,我这张脸可是宝贝得很呢!”他不满的对着她呱啦呱啦的喊。

  “你安静。”她命令的一喝。

  侯竞语顺着她专注的视线而去,看见三三两两在高尔夫球场上挥杆的人,不懂她为何看得如此专注。

  她合抿的唇微微开启,轻吐出声,“果然被我料中,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屡试不爽啊!”

  “啥?你说啥?”他不懂她为啥这样说。

  “回去吧,鸿远的案子有变化了。”

  “范景涓,你讲话讲清楚一点。”

  青葱食指往球场上围聚的人一指,“那个鸿远企业据说滞留国外考察的头头,正在下面跟人打高尔夫球呢!你说,这案子有没有问题?”

  睨了侯竞语一眼,她快步走向更衣间。

  “那怎么办?我昨天熬夜,今天大清早的努力都白费了喔。”这种白工做起来真不爽。

  “你觉得我会放弃吗?”范景涓回过头看着他问。

  “是不像,你这势利眼,断不会叫自己白忙一场的。”

  “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他们得到。”

  “你这种心态不好吧?”这女人竟是蛇蝎心肠,以后她要不到的男人该不会也不让其他女人得到吧?

  “没啥不好,我得不到的合作案子,当然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我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联合威胁我海棠企业的未来。”

  “唉,我说范总经理,公司对你而言这样重要啊,不惜拼死拼活的。”这些人对工作的狂热真让人难以想象,“你以为是黑道在占地盘啊!逞凶斗狠的。”

  “当然,海棠企业在我手里只能更好,不能退步。”

  这年头的女人都是工作狂吗?

  侯竞语不免摇头叹息,跟着她的脚步缓声问:“你知道现在积极与鸿远接洽的人是谁吗?”

  “知道,又是一个冤家路窄的家伙。”她冷笑,速度依旧。莲娜他们父女果然跟海棠铆上了。

  “唉,你年纪轻轻仇人很多喔,到处跟人家结下冤仇,当心你哪天被人狙击暗杀。”他早想掐死这丫头了,走这么远,她不累,他都喘了。

  球场竟有半座小山头远耶,这女人真会挑地方。

  “我若丧命,我的全额保险够让大家有信心帮我抓出歹徒的,你甭操心。”她仍一径的高傲。

  “最好是。”瞧她骄傲得不可一世,真令人受不了。

  今天又见识到这女人恐怖的一面,比她哥哥还要让人受不了,平常安安静静的还好,一开始有动作就让人联想到毒蜘蛛之最——黑寡妇,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蜘蛛精,只是她明显缺乏蜘蛛精那该有的旖旎风情。

  但是,她那身网球服下的美腿……

  还真是叫人垂涎三尺呢!

  “你在干吗?”范景涓忽地转身面对他那色老头的嘴脸。

  “没啊,怕人看干吗穿成这样?”有人欣赏还拿乔,哪天没人欣赏你就知道惨。

  “再乱看当心我挖出你眼珠子。”她笑容可掬下是包藏祸心的威胁。

  撂下恐吓,她宛若骄傲的天鹅,即便是大太阳下登上漫长阶梯,她依然走得优雅从容,然而身后的侯竞语可就惨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与她逐渐拉开距离,果然是老化的前兆。

  翁  翁  镣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这白天喧哗的办公室,新式的玻璃帷幕大楼,只剩下黑暗,透露着它的孤寂。

  十三楼的私人办公室里,那仅剩的光芒,仿佛是大楼心窝惟一的温暖,那样单薄。

  范景涓松开长发,戴上眼镜,那一贯专注在屏幕、键盘的眼睛与双手忙碌着,尽管夜已深沉,她依然孤军奋斗着。

  曾经她这小丫头在商场上轻而易举的扳倒莲娜的父亲,如今他们有备而来,积极的阻挠海棠企业,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不会让自己处于挨打的位置,她要更谨慎小心的迎战,让莲娜与她的父亲永远不敢小觑她的存在。

  嗟、嚏、喷……办公室里传真机努力的工作着,美国公司的资料固定的在这时间传来,等候她取阅。

  当助理与秘书都下班后,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来,范景涓起身走向传真机,撕下那已然坠落地面的长串资料,转过身,她在玻璃帷幕上看见孤单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无助,双肩垮下,步伐缓缓的走向前去。

  资料被她搁在桌上,她人伫立在玻璃帷幕前,望着底下的车水马龙,孤单是她成功的代价,她不后悔,但是,她也渴望爱情的滋养。

  羡慕着大哥那执着不渝的感情,她渴望有个人能在她疲惫之后给一个倚靠的肩膀,不需要任何的呵护,只是让她短暂休憩的一靠,就足够她心满意足了。

  忽地,玻璃帷幕上竟依稀出现一张不庄重的笑脸,让人想挥掌而去的笑脸。

  是侯竞语!

  范景涓吃惊的倒抽一口气,她怎会莫名其妙的想到这张老是令人气恼的脸呢?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不要认识这家伙。

  一个男人活到一把岁数,却还是这样浪荡不羁的,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大猴子,成天老是跟她过不去,想想从他们认识开始,哪一次是心平气和的对话的,哪一次不是弄到剑拔弩张的叫嚣场面。

  不过……撇开他那有瑕疵的个性不说,他这人至少不会作奸犯科,至少在她需要他的专业的时候还派得上用场,虽然嘴巴会碎碎念的抱怨,还算有点用处。

  忽地,她笑了,因为想到侯竞语那天在网球场的蠢样。

  但随即她敛起了笑容,她是怎么了?竟会想起那个家伙,糊涂!真是糊涂!

  发现自己的心有了些微的波荡,范景涓仓皇的收拾着桌上的凌乱文件,关上电脑跟十三楼最后一盏灯,她有些狠狠的离开办公室。

  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她一定是太累,才会这样胡思乱想,还是早点回家上床睡觉,刚刚的思绪就好好打包,别再想起了。

  让工作沁入感情,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翁  需  需

  那天被那死丫头抓到网球场修理一顿,到现在还腰酸背疼,害他现在一想到都还余悸犹存,幸亏她这几天也安分许多,没又三更牛夜的丢工作给他,也没七早八早的叫他去开会,真是祖上积德喔!

  “竞语,干吗老是垂头丧气的?”侯父坐在餐桌上威严的问。

  “没啊,只是四肢有点酸疼。”他稍稍坐正身体。

  “你又去哪玩?”侯父直觉的问。

  威严的双眸投射给对面的大儿子,心里纳闷,竞琰不是说只要把海棠这客户交给竞语,这小子就会安分的没时间去玩,怎么事情看来似乎有出入?

  “爸,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个纨绔子弟,我也是知道努力工作的耶,要不怎么会弄来这一身酸痛。”

  “工作跟酸痛没多大关联吧?你又不是水泥工,少在那里装可怜。”刚刚进门的别恩渲马上打了一枪给正唉声叹气的侯竞语。

  那家伙脑子在打啥歪主意她会不知道?她好歹认识他十多年了,他有几分能耐,爱耍啥诡计她都了若指掌。

  “妈,我帮你把衣服拿回来了,待会吃过饭试穿看看。”

  “好,你快来吃饭,才在想你怎么还没到呢!”

  侯母唤。

  “爸、大哥,”别恩渲亲切的唤着,目光对上侯竞语,却只是轻蔑的一笑,“小猴子啊!呵呵……”

  那日辗转听景涓的秘书说,景涓给他取了个猴子的绰号,她就巴不得亲自到侯家来称呼称呼他。

  “妖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来干吗?”

  侯竞语回她一句。

  别恩渲才要开骂,侯竞琰连忙问:“恩渲,怎么这么晚!”岔开话题好阻止这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就要来上一回的唇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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