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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桃花男 page 11 作者:方蝶心

  说完,他抓起公事包跟外套,神采奕奕的出门洽公去,那神速的动作再次让别恩渲、侯竞琰见识到他的反常行径。

  “哥,我看他不只是反常,分明是换了个人,这不是我认识的侯竞语……”手掌不断的击上光亮的前额,她不敢想象那总爱跟她作对的幼稚男人终于有点长进了。

  “我可以理解。”侯竞琰拍肩要她释怀,“恩渲,我出去一下,你要不要等我,待会一起去吃午餐?”

  “好吧!现在只有大吃一顿可以安慰我受到打击的心,我等你喔,大哥。”说完,她便把大受刺激的脑袋搁向侯竞琰整齐的桌面。

  “顺便帮我顾家吧,大家都出去忙了,总机今天请假,会计出去了,有电话帮我接一下。”

  “嗯。”事务所里的律师通通不在家,一定削爆了,早知道她就不干啥鬼教授,钱少还得被一群猪头气得半死。

  过了约莫五分钟,有人敲门了,别恩渲想也不想的说:“饿死了,细胞严重受到刺激,哥,中午我得嗑下一只大鸡腿才能弥补受到的创伤。”

  “对不起,请问侯竞语在吗?”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不是预期的回答,别恩渲霍然转身,是一个未曾谋面的女人,手边还牵着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你是……”

  “请问侯竞语在吗?”女子再次问。

  “侯律师去拜访客户了,请问你哪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他好了。”表情严肃的女子不愿多说,牵着安静的小男孩转身离去。

  “小姐,请留下你的大名,我让他晚点跟你联络。”别恩渲追出去喊。

  “不用了,我会再来的。”说完,她便消失在楼梯间。

  别恩渲愣看着那陌生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说:“好凝重的表情,一副要把人吃了似的,该不会是侯竞语那家伙在外拈花惹草埋下祸根,人家带着小孩上门来认爹了吧?”

  “干吗站在外面自言自语?”侯竞琰不明就里的跟着发呆的别恩渲瞎看一通。

  “啊!”被侯竞琰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住,别恩渲转身拍拍胸口说:“哥,你干么吓我!”

  “没啊!看你不知怎的,在这里自言自语,里面有冷气不吹,干吗出来,不热吗?”

  “喔,还好啊!”她还在猜那女人是谁,而她身旁的孩子,更是俊秀得没话说。

  “别发呆了,先去吃午餐吧!”

  “喔,好。”

  翁  翁  龉

  一反多日来的转变,侯竞语今天显得有些烦躁,地板都快被他踩坏了。

  “竞语,你在干吗?”一个早上就见他猛抓自己的头发,就算仗恃自己没有雄性秃的烦恼,但再这样拉扯下去,难保他不会变成大秃子。

  “喔,没事……”

  没事?没事才怪!

  只见他烦躁的拨着手机,显然是没人应答,他懊恼的将手机仍在桌上,接着又抓起旁边的电话,死命的按着号码。

  “喂,我是侯竞语,请接范总。”

  范总?果然是跟范景涓有关,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吧?侯竞琰隔着桌上的厚重资料,小心的偷觑着。

  不知对方跟他说了什么,只见他紧张的说:“我现在过去等。”

  侯竞琰还来不及问,弟弟已经抓着钥匙,“哥,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摆平你的感情,恢复你工作狂的样子吧!要不那么多案子怎么消化得了!

  侯竞玫摇摇头,认分的继续手边的工作,一方面又忍不住笑起这傻子弟弟,“又是一个为爱情傻乎乎的呆子。”

  外出的侯竞语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外冲去,差点在转角处撞上一个牵着小男孩的少妇,但他无暇停驻,只匆匆说声抱歉,便驾车扬长而去。

  张子翎牵着外甥,冷眼的看着她来台的目标离开,她不疾不徐的跨了几步,再次确认那男人就是十多年前,遭她摆了一道的家伙。

  不急的,她就是要慢慢的来,慢慢的进行,然后在最佳的时刻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一旁的孩子拉拉她的手,“姨,你在看什么?那个跟小飞侠一样会飞的人是爸爸吗?”

  张子翎疼惜的摸摸孩子的头,笑答:“不要心急,阿姨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一定会,而且也一定要,她姐姐所受的委屈,她会向侯家人索回来的。

  “好棒,那妈咪的病就会好起来对不对?”

  那双天真无瑕的眼睛让人不忍拒绝,只是,孩子何其无辜,她的姐姐又犯了什么错误?只能说,是上天残忍乐见人间的折磨。

  “阿姨,你怎么都不说话?”

  张子翎蹲下身面对这年仅十岁的外甥,“廷峻乖,答应阿姨一个要求好不好?”

  “什么要求,阿姨会帮我找到爸爸,我什么都会答应阿姨的。”

  “从现在开始,你叫阿姨妈咪好不好?我们偷偷给爸爸一个惊喜,你要跟着保密喔!”她的笑有些险恶,但是她是怨啊!

  孩子不懂人世险恶的心计,只是相信这亲如母亲的阿姨会帮他的,“好啊!我们一起吓吓爸爸。”

  天真的拉起张子翎的手,小指勾勾,他看见的是美好的未来,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她所要引起的风波。

  忿  窃  梧

  侯竞语直接上了海棠企业的十三楼。

  “我找范总。”

  “侯律师,范总还没进办公室。”秘书引领他入座等候。

  “是出去跟客户开会还是怎么了?她不舒服有去看医生吗?”他追问着秘书。

  这两三天打电话给她,她的手机都关机,打到公司,秘书总说不在,要不就是说开会去了。侯竞语不懂,有啥事可以忙得连电话都找不到人,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使只说她在忙,他也就会心安的!

  要不是刚刚听见秘书的揣测,说景涓这两三天都很晚才进办公室,看起来身体不大舒服,他会以为她存心躲他。

  他出乎自己意料的依赖起她来,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会让他一天都振奋工作,她消失,他浑身的精力就会像是被抽走似的,软趴趴的无法专心。

  “我刚刚打给特助,他们正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侯律师,你稍等一下。”

  “谢谢!”

  医院?好啊!这女人身体不舒服就只会躲,非不得已自己偷偷上医院了事,难道就没有想过告诉他一声,让他为她担点心,出点力吗?

  这女人答应要对他负责的!耍赖……

  侯竞语垮着脸,像个要不到糖吃、得不到关爱的孩子,闷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脸哀怨,口中喃喃自语:“坏女人,欺骗我的感情,害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你真是一个超级坏女人。”

  “谁是坏女人?”一道女声对着那呆头愣恼膳骂的家伙问。

  范景涓一回公司就看见秘书暧昧的猛对她笑,要不是身体不适,她会问她高兴啥。进到办公室后,她总算懂秘书的笑是所为何来。

  “你回来了。”侯竞语有点哀怨又万分想念的走了过去。

  “嗯。”

  今天的她穿着打扮不一样,平常都是干练简洁的套装,而今天上身则穿了白线衫,肩上披了条宽板长围巾,下身穿着淡黄滚金葱直线条的及膝裙,足下。老蹬着的高跟鞋也换成了白色平底鞋,她看来有些虚弱,却又很淡雅美丽,让人想靠近拥抱她。

  范景涓坐上办公桌前的椅子,尾随在后的侯竞语跟着蹲下身,双手将她围住,“怎么了?为什么病了不打电话跟我说。”

  “没事,看看医生就好了。”平常带爪的骄傲母猫,现在倒像失了利爪的温驯小病猫了。

  “还说没事,你三天没打电话给我了。”他像小媳妇似的埋怨。

  “没打电话给你,代表你可以休息啊!你那么喜欢我半夜打给你说要开会讨论工作啊!”每次打给他,他不是哀怨的投诉她扰人清梦,就是耍赖不起床,非得等他心甘情愿了,才愿意谈工作。

  “可是你手机也关机了!”他控诉她阻断他疏通想念的管道。

  也不知为啥,在这骄傲的女人面前,他就会自动变成小男人,虽然偶尔还是会因争吵而对峙,但是他就是在她面前矮了一截,谁叫她就像女王似的,尊贵骄傲得不得了。

  “医生怎么说?”他想知道她哪不舒服。

  “竞语……”她摸摸他老骗上一串女人的脸。

  “嗯?”他抱着她偷香。

  “你到底喜欢我啥?你不老说我孤僻又骄傲,而且工于心计城府深,脾气又坏,只有这张脸长得还算好看,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不知是不是通病,女人怀孕时,似乎心思特别脆弱而且烦人。

  是的,她怀孕了,一切依照她所安排的计划,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娃儿住在里头了。

  “是啊,你长得很漂亮,我喜欢漂亮的女人。”

  拉着她,他亲亲她的手。

  “就喜欢我的容貌?这理由也太浅薄了吧!”她嗤笑。

  她是好看,但还不达天下无双的境界,若是容貌,多得是美艳非凡,清纯可人的女子,真不知他的审美眼光到底合不合格。

  “就喜欢你这样容貌的女人,不行吗?”罗嗦,说喜欢也不好,不喜欢也不行,真难伺候,可是他就瞎眼爱上她。

  “唉,你只喜欢我美丽的皮囊,万一我年老色衰,这该怎么办好呢?”似笑非笑,她有点感慨却又故作潇洒的说。

  “你一定病得不轻,”他摸摸她的额头,“要不你不会这样说的。”

  她这女人向来只想到自己该怎么做,哪管别人多说啥,顶多礼貌性听听,参不参考决定权还是在她,像她这样骄傲又自负的女人,绝对不说这样委屈自己的话。

  因为她的自尊胜过一切啦!

  “要不我该怎么说?”

  “骄傲、骄傲、还是骄傲。”傲得让人心折,傲得让人倾心。

  她摇头失笑,原来她范景涓在他眼中就是骄傲的化身。

  “你这坏女人,就算是老了,也会是全天下最美丽的欧巴桑,就连大名鼎鼎的陈美凤都比不过你。”

  他好声的说,然后顺便在她唇上偷抹香,“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服装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情,平时的套装是她打仗的模样,今天的她,比较适合躺在他怀里,当他的小女人,不适合到公司来工作。

  “我怀孕了。”她极其平静的说。

  “啥?”侯竞语还有点意会不过来。

  “你面前的这女人是个孕妇,怀孕十个月后,会有个奶娃从她肚子里跑出来,这样你懂了吗?”

  他愣了半晌,突然感动万分的笑说:“我知道,那个娃儿会喊我爸爸,喊你妈妈。”他紧紧的抱住她,一副铭感五内的模样,差点,她就以为他要激动的大哭了。

  “你在做什么?”真好笑唉,这男人,斗嘴的时候像没风度的老男人,撒娇的时候像个大无赖,现在呢,像个孩子似的。

  “我想跟我的娃儿亲近一下。”他真的很感动。

  “好吧,但是我得工作了,所以只有五分钟好吗?”她讨价还价的说。

  “涓,那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不会想带球跑吧?这样犯规喔!而且我都达阵了,你要嫁给我啦!”

  “不急!时间到了就嫁给你,我只是把孩子提前生,免得将来太忙没时间。”

  “什么时候才时间到?”

  有他陪着说话,害喜的情况好像减缓不少,范景涓眼珠子转了一圈,笑说:“比如海棠营收成长百分之三十,或者有人想跟我的娃儿抢爸爸,或者海棠倒了,又或者我懒了不想工作。”

  “你这坏女人——”真是令人发指的女人,老把他的心当成驴肝肺,他可是纯情的男人唉,顶多喜欢上PUB调侃一下漂亮女生而已。

  不管,改天非把她拐到家里去,让爸爸妈妈看看她这准媳妇,至于嫁不嫁?总会有法子的,孩子他也有分,她再鸭霸也不可独占,把她对付客户那套拿去公司打仗,不要拿来剥夺他跟孩子的相聚。

  “奶娃唉……”他窃笑,真是赞叹自己的功力。

  侯竞语一高兴,浑然忘记他在许多年前,对着临盆的别恩渲,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只会鸡猫子鬼叫的丢脸事迹。

  特  殊  翁

  鲁了整整一个礼拜,范景涓总算答应到侯家去吃饭。

  纯吃饭喔,不是要嫁了!

  打从知道有孕开始,她改变服装,越是轻便典雅的服装,就越让她垂青,鞋子的高度也骤降,原来,脚底贴着地面走路的感觉这样好,真的是“脚踏实地”!

  “今天还吐吗?”侯竞语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今日情况。

  “好多了,只是偶尔会恶心。”

  “加油喔,小娃儿会跟你一样加油的,当然我也会。”趁着红灯,他又偷亲她一口。

  有时候,范景涓都要被这男人的甜言蜜语喂养得巴不得马上嫁给他,但是理智又告诉她缓缓。

  事情按照当初所计划这样走,她却还是不够满足,是因为彼此的爱情还不够感动她吗?还是因为她的占有欲使然,生怕日后有一丁点的不顺她的原则。

  她怕她会在这样的消磨下崩溃的,因为她是那样自私的女人,只希望专有,就如同她在商场上,非要垄断不可,因为她无法容许有其他企业威胁到海棠,所以也无法容忍有其他不可知的因素,威胁她的婚姻。

  “不要担心,我爸妈人都很好的,这个你看恩渲跟你大哥就知道,不要担心好吗?”

  “嗯。”她给了他一抹释怀的笑,不过内心却有另一种担忧,是女人的第六感吧!那是她一直仰赖的直觉。

  车子在侯家车库里安安的停放,侯竞语搂着范景涓往屋内走去。

  “爸、妈、大哥,看我带谁来了。”虽然早先预告过了,不过侯竞语一进玄关,还是压抑不住高兴的心情,大声嚷嚷着。

  安静无声……

  纳闷了,下午还打过电话跟妈说的不是吗?脱了鞋走进屋内,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一家子的哑巴。

  是哑巴嘛,要不怎么应都不应——声?!

  老爸、老妈脸色凝重的端坐着,老哥虽脸色温和,但是却又欲言又止的……懊恼吧?

  咦?这长沙发上的女人跟小孩是谁?

  “有客人啊,正好,我也带了景涓来我们家吃饭。”侯竞语说着。

  范景涓有礼的打起招呼:“伯父、伯母,侯律师你们好。”至于那一女一童的,她不知如何称呼,侧过脸用眼神询问侯竞语。

  耸耸肩,他也一脸莫宰羊的表情。

  侯竞语心里盘算着,怎么啦,大家的脸色比化粪池里的某物还糟糕,有什么地方不对吗?还有这女人跟小孩到底是谁啊?

  “妈。”他唤了声。

  侯母起身,说不出是啥滋味的表情,“你好,饿了吧?我看菜都要凉了,大家先过来吃个饭,有话待会再说。”圆场是这样难的事情,这对她这个单纯的家庭主妇而言,真是为难啊!

  餐桌上,每一个人正襟危坐的,气氛凝重得比两极还冷,侯竞语看着家人,却没有人想先趟浑水的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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