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还来不及问出口,连咏雯的动作就回答了他,就见她拿出钞票,狠狠的往他的身上砸。
「妳干么?」一叠钞票正中他的额头,让他震惊。
她没有回答,继续丢着,一张嘴还不停的说道:「要不是银行小姐拜托我说,她们银行真的没有那么多一块钱,不然我就换一亿元的硬币活活的把你砸死。」还好她有空手道的底子,虽吃力,但还扛得动。
「妳怎么回事?」他忙着躲过了她不停丢过来的「钱雨」,着急的开口询问。
「这是你的钱,」她丢着,怒不可遏的说:「一亿,不多也不少,你给我算清楚,然后滚出我家,我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
「妳到底哪根筋不对?!」她莫名其妙的反应令他也生气了,「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挑婚纱不顺利吗?」
「挑婚纱很顺利,不顺利的是我到今天才发现我瞎了眼,」她瞪着他,眼底有着屈辱的泪水,「我告诉你,夏先生,没有你,我饿不死!就算没有婚友社,我也还有算命馆,就算发不了大财,但至少日子还过得下去,所以别以为你有很多钱,我就会巴着你不放。」
「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但你的心底却是这么想。」她眼神指控着看着他,手中拿着钞票,气愤的用力丢回行李袋,「不然你给我这么多钱是做什么?在内心深处,你认为我是个可以用钱买的女人对吗?」
夏泽一楞,「这是谁告诉妳的?」
「不要别人告诉我,」她的声音有着微微的哽咽,「别忘了,我有洞悉人心的能力。」
「没错,妳有。」他不顾她挣扎的握住她的手,「但妳真能洞悉我的心吗?」
她不能!而她也因此感到沮丧!因为她真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难道真是个拜金主义者?
她一向觉得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是件十分丢人的事,但此刻她竟然忍不住的哭了。
「咏雯?!」看到她的模样,他有些手足无措,这个一向高傲又倔强的女强人竟然哭了?!
她的哭泣声,扯痛了他的心,他一把将她给抱住,安抚着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他轻笑揉着她的头,「因为我爱妳啊!」
「可是你认为我爱的是你的钱。」她再次激动了起来。
他不由得摇头失笑,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大动肝火了。他轻声的安抚着她,「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妳很希望自己成为有钱人,但我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妳不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的感情。」
「你怎么可以那么肯定?」
「那还不简单吗?」夏泽吻了吻她泪湿的脸颊,「若妳真的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话,妳的婚友社早就倒了。」
她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认识妳很多年,我也一直观察着妳,妳用心的去替每一个会员寻找妳认为最适合的对象,记得柳初秋和小永吗?」
连咏雯点头,她当然记得,柳初秋是个单亲妈妈,在认识她之前,独自带着小永工作。
「她是妳的会员,妳替小永找到了他的爸爸,但在此之前,我知道妳私底下帮了她不少忙,不管是精神上或物质上。若妳真是个爱钱的女人,根本不会想到要付出,妳只要想着要怎样从他们身上拿到钱,他们幸不幸福,妳根本不会管,但是妳却用心的去帮助每一个人,虽然妳口口声声说瞧不起这问算命馆,其实最后妳还是会回来接手,纵使赚不了大钱也一样,因为妳有妳的荣誉和使命感。
「帮助柳初秋只是妳做的众多事情中的其中一件,所以我很肯定妳不是为了钱而嫁给我,更何况,在妳同意嫁给我的时候,妳又不晓得我有多少钱,妳一直找我麻烦,只是因为气我没有好好的跟妳求婚罢了!其实就算我是个穷光蛋,最后妳还是会嫁给我,不是吗?」
他的话使她的心滑过一丝温暖,虽然她从没说出口对他的感情,但他竟然真的了解,她现在怀疑有洞悉人心能力的人是他。
「可是--为什么要琳娜来找我?」
夏泽乍听这个名字眼底浮现惊讶。
「想让我知道你不是没有女人要吗?」
她指责的语气令他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琳娜--拜托!他也不过偶尔回美国时因为拗不过她会跟她吃个饭,碰个头罢了。
她是很喜欢他,但他对她避之唯恐不及,连他在台湾这件事,他都交代家人不准对琳娜透露任何口风。
「干么不说话?」她一把推开了他。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泽觉得无奈,「妳在哪里见到她的?」
「挑完婚纱之后,我跟颖宜她们去吃饭,在餐厅遇到她的。」连咏雯据实以告,「她的话实在令我震撼。」
她出现带给他的震撼也不小。
他垂下眼睑,他大致可以猜出现在情况为什么会如此了。这霍腾雅就叫他不要插手了,还硬是来凑一脚,真是该死。
他不顾她的挣扎,又将她给搂回怀里。
「别理会琳娜,她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可是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她的语气有着酸意。
看到她吃醋的样子,他觉得男性自尊得到了满足,「我无法阻止她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但我只爱妳一个。」
他的话令她得到了小小的快乐与骄傲。
「那妳呢?」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双眼。
「什么?」
「妳爱我吗?」他专注的看着她问。
她有些不自在,要她讲出那些情情爱爱的感觉好奇怪。
「你知道就好了嘛!」她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对你没感觉的话,干么跟你上床、跟你结婚。」
「说一句我爱你,会要妳的命吗?」
「拜托!这很丢脸。」
他对天一翻白眼,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不过现在他不逼她,毕竟才解决了一件事,他不想再制造事端。
「这些钱怎么办?」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纸钞,他问。
「存回银行。」她紧抱着他,享受着被拥抱的感觉。
「我的户头吗?」他带笑的问。
「当然是我的户头。」她反应激烈的推开他,「这是我的钱。」
语毕,像是怕他会抢似的,她立刻蹲下来,将钱给捡起来,塞回行李袋里,既然将话给讲明白了,这些钱当然也没有「物归原主」的道理。
夏泽一把将她给拉起来。
「我要捡钱。」
「等下再捡,反正也不会不见。」
她抬起头正想反驳,但一看到他专注的黑眸,她不由得一笑,主动的拉下他的头,吻上他性感的双唇。
钱当然不会不见,现在她只想好好跟他温存一番。
所以相较之下,她果然爱的是人,只不过有钱更好罢了。
尾声
「真是没天良!」霍腾雅一脸不了快的坐在教堂里。
「你开心点。」范品歆瞄了丈夫一眼,「今天是夏泽和咏雯结婚的日子。」
「可是我明天就要去非洲了。」他一想就一肚子火,他突然被父亲派去探勘石油。
拜托,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工作,偏偏他很坚持要他前往,最后他只好忍痛准备跟自己的妻女分离三个月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她咕哝着。
「妳说什么?」
她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其实霍腾雅被这么安排,夏泽已经事先知会过她,而一得知自己丈夫自以为是的差点坏了咏雯的姻缘,她当然也赞成给他一点教训。
连咏雯不顾警告冲出了新娘休息室,找到了正站在教堂外的夏泽,她很不淑女的一把跳上去。
「老公,我告诉你。」
夏泽被她吓了一大眺,赶紧反手抱紧她,不然两人就等着在众宾客面前出丑。
「看妳开心的样子,」他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的准新娘,宠爱的问:「怎么了?」
「刚才娜娜跟我说了一件事。」她紧搂着他的颈项,一脸的眉飞色舞。
「什么?」他也很好奇母亲跟她说了什么,让她那么开心。
「她说,只要我生个孩子,她就作主把夏家在德州的一座油田取名为我的名字,然后送给我。」
「真的吗?」他爽朗一笑,「娜娜挺大手笔的。」
「对啊!」她热切的点着头,「所以啊!你要努力一点。」
她的话让他傻眼,「老婆,妳的意思该不会说,妳为了油田所以想在最快的时间内生个孩子吧?」
「当然不是,不过呢,若快点生孩子,顺便可以赚点钱,那也挺好的啊!」这种好康的事,她连咏雯当然不会放过。况且生孩子,好象不是件很困难的事,至少她是这么以为的。
看她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夏泽对天翻了翻白眼。「老婆!」
「干么?」连咏雯只顾着抱着他,想着将来的油田,一点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有异。
「若我是妳,我会赶快走。」
「为什么?」她窝在他的怀里,一点都没有下去的打算。
「因为妳妈妈来了。」
她身体一僵,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一个转身,果然就看到一身珠光宝气的邱宝珠怒气冲冲的走来。
「哇靠!我妈的样子像是想宰了我!」撩起裙襬,她连忙逃命去了。
「妳这个死丫头,不要跑!」邱宝珠踩着高跟鞋,吃力的想要追上她。「妳这丫头,真是一点女人家的样子都没有,这么多人,还往夏泽的身上跳,你们要怎么样,回家关起门来再做不行吗?今天我的脸都被妳给丢光了!」
她对母亲吐了吐舌头,「奇怪,我抱我老公天经地义,谁敢说我不对?」
「妳再说!」邱宝珠瞪着她。
连咏雯闭上嘴,飞快的冲进了新娘休息室。
邱宝珠也立刻杀了进去,里头立刻传来两个女人妳来我往的叫嚣声。
「亲家公,咏雯跟亲家母的感情真好。」夏风对着连湛清说道。
连湛清的笑容有点尴尬,真不知道这对母女为什么不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收敛一点呢?她们两个在里头吵得热闹,在外头受「注目礼」的可是他啊!
「你看吧!」田娜娜不由得发嗔的推了自己的丈夫一把,「还是生女儿好吧!你看咱们儿子,死气沉沉的,一点乐趣都没有。」
夏风闻言,与连湛清相视苦笑。
开玩笑,对夏风而言,家里有一个田娜娜就很多了,若再来个女儿,他这辈子耳根子不用想清静。
不过娶进了连咏雯这个媳妇,看来夏家以后还是会挺热闹的。夏风在心里叹了口气,要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妳若喜欢,以后常来台湾就好了。」他安抚着妻子,「反正常来看看儿子、媳妇也不错。」
不会吧!连湛清意外的看着夏风。果然生意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单看田娜娜就知道她也是跟邱宝珠同一号人物,若她常来台湾,他家不就闹得鸡飞狗跳了吗?
「其实我会叫夏泽带着咏雯和咏雯的妈常去美国玩的。」他忙不迭的要阻止。
「不用那么麻烦,叫娜娜一个人来台湾就好--」
「不、不、不,一点都不麻烦……」
两个亲家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停的想把麻烦推到别人家去。
今天的天气很好,夏泽和连咏雯这对欢喜冤家在神的祝福下,走向红毯的另一端,一切都很顺利,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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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两人选择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度过。
缠绵过后,连咏雯眼睛累得几乎睁不开。
夏泽撑着头,侧着身体的看着她,手眷恋的抚着她的身体,「我想给妳一样东西。」
听到他要给她东西,她的眼睛一亮,瞌睡虫也跑掉了。
看到她的样子,他忍俊不已。
「什么?」
他起身,从西装外套的口袋拿出一个红色天鹅绒布的小珠宝盒交到她的手上。
「是戒指吗?」她好奇的问。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她将之打开,里头是个小玉佩,一尊小小的弥勒佛。
「这个是--」
「还给妳。」他轻柔的说。
「还给我?!」她低头打量着这个弥勒佛,这个小玉佩看来是很眼熟,但是属于她的东西吗?
「妳十岁那年差点溺死,在医院急救的时候,妳的项链掉了,我收了起来,原本打算还给妳,但又舍不得,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留有属于妳的东西。」
他的话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了,佛像这种东西,男戴观音女戴佛,小时候,她爸妈千挑万选的替她买了这尊弥勒佛趋吉避凶,可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原来是……
「我在医院急救的时候,你在那边?」
他点头。
「为什么?」
他柔柔一笑,「妳应该猜得到的不是吗?」
她一楞,然后生气的瞪着他,「你就是差点害死我的那个外国小混蛋?!」
他实在觉得她的称呼令人不敢恭维,但他差点害死她却是事实,所以他微点了下头。
令夏泽意外的,她一脚踹了过来。
他没有躲过,狠狠的被她给喘下了床。
「天啊!新婚之夜,妳就要谋杀亲夫啊!」
「死人头,你完了。」她怒不可遏的翻身下床,「我要跟你离婚,我竟然会嫁给一个杀人未遂的家伙!」
这样说实在太严重了。
「老婆,那是小时候不懂事。」也顾不得浑身赤裸,他紧搂着她,阻止她的动作。
「放开我啦!」这样抱在一起谈话很不伦不类,「我要跟你离婚,如果我爸妈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一定也会赞成。」
「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使她一楞,「什么?」
「我早就告诉他们了。」
「他们知道还要我嫁给你?!」她现在真的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当然。」他得意的笑了,「我很令他们满意。」
她实在很想吐他口水。
「你放开我,我要跟妳离婚!」
「老婆,开玩笑也要有限度。」
「我不是在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狠狠的吻住,直到她觉得自己快断气了,他才放开了她。
她气喘吁吁的瞪着他。这个小人。
「在妳心目中,到底是我比较重要,还是以前发生的事比较重要?」
他的问题让她一楞。当然是他比较重要。
「干么不说话?」
她火大的踢了他一脚,然后跳回床上去,恨恨的躺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兜了一圈,竟然嫁给差点害死她的人。
他也跟着躺在她的身旁,紧搂她入怀。
「别生气了,我可是为了以前的错误内疚至今。」
「你是为了内疚才娶我的?」
「当然不是。」夏泽连忙澄清,「我还没有伟大到会为了内疚而以身相许。」他的拇指轻抚着她的红唇,「原谅我好吗?」
「不原谅你可以吗?」她没好气的说:「我们都结婚了。」
他一笑,「妳爱不爱我?」他顺口问道,一点都不认为会从她的口中得到什么响应,不过这次他却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