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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的猎物 page 2 作者:席晴

  “香苹,有什么酒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她气馁地问道。

  “若是别人,我会劝他饮一杯天使之吻;若是你,恐怕无酒可解,因为,你太爱那个男人了。不过,我想你来香槟酒店找我,还是会不虚此行的。”那端传来温暖的声音。

  “谢谢你,香苹。”她决定去一趟由香苹主持的香槟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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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槟酒店在酒店林立的纽约,规模其实不是最大的,装潢也不是最优质的,更不是所谓的美女与帅哥如云的酒店,但它就是能吸引真正想偷得半日闲的懂酒人士。

  来这里的客人通常都具有相当的文化水准或财力,一般混混可不敢在这里闹事,因为他们听说这家酒店的美丽老板娘——香苹,被一个黑白两道都畏惧的有力分子——夜影罩着。

  但若有人亲自向老板娘求证,她总是四两拨千斤说,没这回事。

  霍湘开着她的BMW跑车,驶进香槟酒店的大门,代客停车的大员立即上前为她服务。

  她今天穿着一席合身的黑衣黑裤,将她匀称的身材充分地显露出来。

  她一走进香槟酒店,戴着眼罩的香苹立刻朝她挥了挥手。

  她快步地走近吧台,大方地坐在高脚椅上。

  “我想,我需要一杯忘忧酒。”她朝香苹露出迷人的笑容。

  若以花形容她们俩,香苹是黑夜的火鹤;霍湘则是纯情又带刺的白玫瑰,各自散发着她们独特的美丽。

  “小姐,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忘忧酒,而是忘情水。”香苹一语中的地说,并为她调了一杯彩虹酒。

  “谢谢你的忠告及这杯美丽的东西。”她执起杯子轻轻饮了一口。“你的调酒技术真是无人可比。”

  “谢了。”香苹重新将眼罩调整得更适中。

  “又用眼罩遮美了。”她知道香苹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美丽,或许身处在卖酒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你还不是一样,成天都是一成不变的套装。不过,今晚却美艳动人多了。你该多穿合身的衣服,这样会为你带来更多的机会。”

  “我不需要。”她断然拒绝。

  “别这么死心眼,他走了好多年,不是吗厂香苹也坐了下来。

  “他一直在这里。”霍湘指着自己胸口的红宝石坠子,这是郎立送她的定情之物。

  “它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过去式。”

  “他永远都不会过去!”

  “死心眼。”

  “我承认。”她不自觉地把玩起红宝石坠子,思绪陷入回忆中。

  这时,门口突然骚动了起来,静坐聊天的酒客全往人口处瞧去——

  一个颀高的东方男子与一群年轻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

  他之所以吸引人们的目光,和他那绝对东方却较西方人立体出色的五官,有很大的关系,当然,更吸引人的是那一份天生的冷漠与俊雅。

  香苹一眼睇见他,晶灿的乌眸登寸亮了起来,低声对着看不见他的霍湘说道:“有好东西上门,我替你引荐如何?”

  霍湘探着她的眼神,知道她口中的“好东西”是指“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她背对门扉,自然瞧不见他,不过,能够被香苹说是“好东西”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到哪里,但是她实在没有心,去认识一个不是郎立的男人。

  她又饮了一口彩虹酒,“留给你自己吧。”

  香苹对她的拒绝似乎充耳不闻,仍然站起身来,准备亲自招呼贵客了。

  “我不要。”霍湘慌了,连忙反过身子抓住香苹,却对上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脸——

  “是他!?”

  “你认识他?”香苹止住了脚步。

  “不——不认识。”她连忙转过身子,坐回高脚椅上。

  香苹也折回她的身边,“你是最不会说谎的女人,你刚才的表情已说明了一件事——你认识他。”

  “不——不——不认识。”

  这时,男子也看见惊惶失措的霍湘,于是和同伙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她们这里走来。

  “他朝我们这里走来了。”香苹低声暗示。

  “今天早上,他和——他的女朋友来我的店里,就这么回事。”她招了大半的事实,但最重要的却没说。

  “嗨,我们又见面了,身体不好是不该喝酒的。”郎夜君看着霍湘,又瞄了她面前的酒一眼。

  霍湘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

  香苹却大方地问道:“先生是第一次光临香槟酒店吧?不知如何称呼?”

  “郎夜君。”

  尽管她戴着面罩,但从她深刻的五官,仍可觑见她的美丽,可惜不对他的味。

  他的兴趣只在她身边那名低头不语,一度将他误认成别的男人的女人!

  他一向自信,女人只要见识过他的财富与权势,大多会向他一面倒,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对“她的前男人”,有多高的忠诚度!

  “来一杯什么酒?郎先生。”

  香苹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是纽约最有影响力的郎夜君!而她也看出他对霍湘的兴趣,开始有点担心这个名震纽约的钻石单身汉的出现,对于重感情的霍湘而言,可能不是件好事。

  原来打算引荐他认识霍湘的念头,马上打消。她必须保护霍湘!

  郎夜君已读出香苹过浓的保护欲,微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道:“和霍湘所饮的一样。”

  霍湘登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知道她的名字!?

  他却回她一记慵懒的笑容。这有什么困难,只要一个指令,不消十分钟,他那群能干的下属,就已经将他所要的答案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连忙低下头,又饮了一口彩虹酒。

  他却夺过她的杯子,一口将那剩余的酒汁全灌进自己的口中。

  酒尽,那双泛着邪焰的双眼就这么瞅着她,再次重复:“身体不好,就别喝酒。待会儿醉倒了,我相信香小姐是无法安顿你的。”

  “你——”她的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着,“你管太多了!”

  对于霍湘的冷言回应,一向霸气的郎夜君丝毫不动怒,反倒不以为意地再次轻柔的说道:“身体不好,少喝酒。”

  语毕,他转身就走,却不小心碰倒吧台前的一个木质装饰品。

  他飞快地接住它,摆正后,才发现这玩意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它似地,那么的熟悉!

  他倏地转过身子,“这个小木偶可愿割爱,香苹小姐?”

  香苹却笑着摇头,“不成,这是好友相赠的礼物,恕不割让;但如果你喜欢的话,也许我可以问问我的朋友,可有类似的东西可以卖给你。”

  “你的好友,该不会正好是霍湘小姐吧?”他又瞄了瞄那涨红的小脸,有种冲动,想捏一捏她那粉嫩的红颊。

  “哈——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您,郎先生。”

  他只是笑笑,目光仍落在霍湘的身上。

  霍湘却迅速滑下高脚椅,“香苹,我先走了。”

  “小心点。”其实,她也希望霍湘早点回去,毕竟现在的她,很难招架郎夜君的“出击”。

  郎夜君没有跟上,却执起刚才被他喝尽的酒杯,转了又转,忽而凑近杯缘闻了起来……

  他喜欢她的味道!仿佛很久以前就习惯这种味道……

  可是今天以前,他们明明从未见过面!

  香苹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如果郎先生只想玩玩,别找霍湘。”

  “你以什么立场这么‘建议’我?”他浑身傲气倏现。

  “我怎么敢建议你?只是‘哀求’你放她一马。”她的脸毫无惧色。

  “哈——”够胆量!但他想做的事,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能干预!

  “我和她的事,不需别人的‘建议’或‘哀求’。”原本邪魅的笑脸,一下子转换成清冽冷绝的表情。

  香苹心头一惊!好个厉害的角色。

  “对了,听说你和夜影关系匪浅?”他话锋一转。

  “是也不是,全看你信或不信。”香苹也不正面回应他。

  “如果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着:“我和他很熟,你相信吗?”

  话毕,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出香槟酒店。

  “很熟!?”香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看来这次她与霍湘”惹”上的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二章

  幽暗的斗室内,忽然传来压低的对话声——

  “教授,据我们的调查,失落的宝瓶很可能落人郎立的女友霍晓香的手中。”一脸邪哪凶庸Ь吹乇ǜ孀拧?p>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中年男子森冷地问道。

  “听说,郎立在埃及失踪后,她就前往英国留学,但一年前好像已经在美国纽约定居。”

  “听说!?立刻查清楚霍晓香及宝瓶的落脚处,否则——中年男子阴冷地笑道。

  “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话落,他立刻离开那阴暗的房间。

  而那个中年男子也重新伪装起和善面容,离开这个窄暗的地方。

  这里又恢复平静;门外却响起中东市集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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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夜君离开香槟酒店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对许多“外人”而言,他是个成功的商人,所经营的事业大都是继承父业,再加以发扬光大而至今天的局面。

  若说有什么人可以造成纽约华尔街的震荡不安,那就是他郎夜君了。

  可是——他并不快乐!

  父亲在世时,曾说他在就读研究所时遭到歹徒的袭击,所以丧失了部分记忆,照理说,他对父亲的话是不该存疑的;可是,他总觉得哪里遗漏了什么,而且深深觉得这遗漏的部分,很可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任他怎么努力,他就是记不得那部分的记忆!

  那几年,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做过什么事?可有心爱的女人?又有什么特殊的兴趣?

  他的父亲告诉他,他主修财经,也致力目前的工作,更热爱商场的厮杀,至于对待女人则从不专情,女友一个换过一个,床伴从没有缺过。

  若真是这样,为什么当他的企业蒸蒸日上,他却没半点喜乐?为什么女人在怀时,总觉得索然无味?为什么每一次听见或是看见与古国文明有关的资讯时,反倒兴趣盎然?

  父亲在他生前,一直都不允许他去那些“落后”的国家,直到他去世,他才如愿以偿地去了一趟埃及。

  在那里,他仿佛找到真正的生命,甚至感受到似乎有一个女人,用她的生命与爱在呼唤着他。

  但是,他却想不起这个“重要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他想找出那份遗失的记忆!真的很想!

  为此他大量收购有关埃及的古物,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法老王阿蒙尼赫特二世的遗物——宝瓶。

  据闻,这个宝瓶是通往该法老王的爱妃阿美西斯古墓的重要关键,甚至还可以借此探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宝藏。

  他对什么神秘宝藏没兴趣,只想看千看那古老的遗物——宝瓶。

  叩!叩!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什么人?”他旋即回神。

  “我是路得。”门外之人轻声应道。

  “进来。”他平静地回应。

  路得恭谨地走了进来,“总裁,已有宝瓶的消息。”

  “它在哪儿?”邪魅的眼登时一亮。

  “最后得到它的人,是一个叫郎立的人。但是听说他被埋在滚滚沙土中,同行者中有一名叫霍晓香的女人,宝瓶很可能是被她带出埃及。”

  霍晓香?也姓霍!?他的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那她人呢?”

  “应该已经回到美国。”路得大胆地推测。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找到这个女人。”他倏地站了起来。

  “是的。”路得知道现在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郎夜君从不废话,每句话都点到重点,他可没有兴趣和任何人闲话家常。

  “等一下。”就在路得走出办公室时,郎夜君突然喊住他。

  “是的。”路得再次折回郎夜君的身边。

  “我已经见过香槟酒店的老板娘,对于外界的传闻,不必澄清。没别的事了,下去吧。”他不冷不热地交代。这就当是给霍湘的朋友一点“好处”。

  “是的。”他虽然不明白郎夜君这么做的用意,却聪明的不多问。

  总裁的事业从“地上”到“地下”皆有,而他本人就是黑白两道所忌讳的“夜影”,举凡压榨夜间讨生活的黑道,或是擅拿“场子”红包的“白道”人士,对他都很头疼。

  因为在某些时候,夜影是在社会边缘求生存的人的“救世主”;同时也是披着正义袍服却行邪恶之事的人的克星。

  他跟在总裁身边已有五年,深知总裁这个人,当他似笑非笑的时候反而最该提早警觉。

  一些“该死”之人,常在违逆他正义的原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就像夜晚的影子,只见其影,不见其人,他的名声——“  夜影”,也就因此不陉而走,成了黑白两道头疼的人物。

  郎夜君在路得退出办公室后,到吧台前拿出威士忌及其他几瓶酒,依它们的比重,调起今晚在香槟酒店喝过的彩虹酒。

  三分钟后,色泽分明的彩虹酒调制完成。

  他不疾不徐地按下室内超大萤幕的电视,画面立即显现埃及金字塔的风光,不知为何,霍湘的身影竟在此时钻人他的脑海——

  香气之家那个失神且带有几分忧伤的她;香槟酒店那个酒后微怒、赌气的她……

  他的眼神旋即放柔,执起酒杯,意味深长地说:“敬霍湘。”接着一口将酒灌人腹中。

  霍湘,霍湘……他——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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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离开香槟酒店的霍湘,立刻奔回家中。

  从见到郎夜君到现在,她一直显得浑浑噩噩的。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郎夜君和郎立那张雷同的脸,她才会受到干扰!

  一定是这样的!

  沐浴过后,她拿出郎立生前交给她的宝瓶,不断地观看。

  它的造型就像西洋棋——皇后的造型,它泛着澄黄色的光芒,有如一尊因国王而尊贵的皇后雕像。

  就是这只不到十公分的小东西,害得她和郎立生离死别!.

  也因此,这些年她刻意避开和埃及、考古之类有关的资讯,以免触景伤情。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平静日子,已因郎夜君而有所改变。

  郎立“生前’特别将宝瓶交给她,并要她好好保护它,等他回来!

  可是,他没有回来,反而来了一个貌似他的人,同样也姓郎,但他与郎立的行事作风,却南辕北辙。

  郎立热情、诚恳;郎夜君忽冷忽热,行事诡谲;郎立对她呵护备至,生死相许;郎夜君视她……像只随时打算吞人腹中的“猎物”;郎立热爱埃及古文明;而他——仿佛只知初现代文化挂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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