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小姐您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这里都是油烟,您身子不好,别进来。”刘婆婆赶忙将手在身子上擦着,轻声赶着申落纭,不让她进灶房。
“婆婆,我没关系。”申落纭轻笑着,“我来帮忙,省得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说着,她拿起菜欲清洗。
“不用了!”刘婆婆想拿过她手中的菜, “我一人忙习惯了,没关系的。”她笑着,摇摇头。
“婆婆,就让人家帮忙嘛!”申落纭漾开笑脸,撒着娇。
“这……”没人可以对面前这一张笑脸说不的,刘婆婆也是,“好吧,那你离火远一点,小心被热着了。”没辙,她只得让一步。
“嗯。”申落纭笑着点头,乖乖洗着菜,“对了,婆婆你认识昊天多久啦?”她闲聊似的问着,眸中微闪着光。
“呵呵,我从小看他到大,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也很优秀,每个人都以他为荣。”想到过去,刘婆婆笑开了脸,眸里有着怀念。
“那他有没有双胞兄弟呀?”洗着青菜,申落纭佯装随意的问着。
“他有一个同胞大哥,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只是可怜了点,样样都被拿来与他比较,久了,心里积了怨,才会发生篡位的事。”想到此,她不禁叹了口气。
“那除了大哥外,他没其他的兄弟了?”敛下眸,申落纭再次问着。
“没了,怎么了吗?”刘婆婆不解的看着她。
“没,我只是好奇。”申落纭笑了笑,“那季雨蝶呢?她又是怎样的人?”她转了个话题,不让刘婆婆再深问。
几乎更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了,不过还不够,她还没找到问题的核心,以及真正的答案。
“季姑娘呀,她是殿下兄长的未婚妻,只是她真正喜爱的人却是殿下,唉,反正全是一团债,说也说不清呀!”摇摇头,刘婆婆不住叹息着。
“即使已嫁给昊天的大哥,她还是不死心呀?”她想着季雨蝶对翟昊天的占有欲,还有在牢里时的对话,那女的真爱翟昊天至此,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丈夫?
“那孩子一向死心眼,更何况,殿下比他的兄长优秀太多了,一看治国就可明白了,殿下的兄长将繁盛的金陵国统治得近乎亡国,还好殿下回来,接过皇位,短短半年就回复金陵国之美称,能力谁高谁低,一清二楚。”刘婆婆笑了笑。
“是吗?”申落纭不以为然, “要真为了一个人的能力而爱他,那假如哪一天,那个人没能力、没权势、没相貌了,就不爱了吗?这哪叫爱?”她哼了哼,嗤之以鼻。
听了她的话,刘婆婆呵呵笑出声,“想必您不了解北陵国的风俗吧?”
“风俗?”申落纭不解的扬起眉。
“是的,北陵国的姑娘只爱强者,所以每月就有一次抢妻大战,谁抢到那名姑娘,那姑娘就是谁的。”每到那时候,司热闹极了。
“耶?”申落纭不敢相信地瞪大眼,“那如果那姑娘不愿意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的金陵国竟这么野蛮。
“不会不愿意的。”刘婆婆笑道:“自己的丈夫能抢到自个儿,对姑娘本身可是个荣耀。”
“是喔?”申落纭轻应一声,万般庆幸还好她住南方。
“耶?那欲嫁皇族的姑娘也可以抢吗?”想到这个,申落纭好奇的问着。
“当然可以了。”刘婆婆点头,“当初季姑娘就一直要殿下抢她,可殿下就是不肯,还闹了好一阵子。”
“喔。”申落纭点头,乖乖拔掉菜上的叶子,“对了,你知道前北陵皇被关在天牢的事吗?”她转个话题,试探的问着。
“听过。”刘婆婆微顿了顿,“不过我想殿下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兄长的。”她肯定的笑笑。
“怎么说?”她不懂刘婆婆怎能这么肯定。
“呵,您一定不知道吧。”她转头看向申落纭,“殿下一向对皇位没兴趣,他唯一的乐趣就是游遍天下,最好身边能带个红粉知己,他总说,这样人生就满足了。
我想殿下所谓的红粉知己,一定就是小姐您了。”刘婆婆笑道,“难怪他会带您来见我们,一定是想让我们二个老的看看他的媳妇儿。”
“婆婆你别乱说。”申落纭红了脸,“我跟他是有事来这儿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赶忙解释着。
“我懂我懂,上次看您俩在庭园的举动我就懂了。”还记得殿下初来那天,老伴儿带她来见殿下,谁知一到庭园,就见他俩相拥相吻的,当场羞了他二老的眼。
“婆婆……”申落纭也想起那天在庭园的事,顿时脸儿更红,有如盛开的花般。
“你听我说……”她要开口解释。
“我懂我懂。”刘婆婆不住点头笑着,“对了,差点忘了跟您说,明天就是抢秦大会了,您得小心点,这几日我看见有人在注意着山庄,定是为了抢您。”她想起近日的盛况,赶忙说着。
“耶?”申落纭张大眼,不敢相信她听见的。
“不过没关系。”刘婆婆安抚着,“有殿下在,没人抢得走您的,您注定是殿下的媳妇儿。”想到此,她更笑开了嘴。
“耶?婆婆,你别又误会了,我跟他没啥关系的,真的……”申落纭跺着脚,不停解释着,此时她早巳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而刘婆婆则呵笑着回应。
她们都没注意到,另有一人站在灶房外,温柔的注视着申落纭,那注视的深眸好柔好柔,柔得好似滴得出水来……
第九章
又是一个月夜,昏黄的月光白天际洒落,凉淙的流水声是夜里仅有的声音,在月儿的映射下微闪着邻邻波光。
一抹黑影在月夜下快速闪过,直至一座山谷,才缓缓落下身影,足尖不染尘埃,飘落的衣裳悄然无声。
他轻巧的进入谷中,闪过巡逻的守卫,利眸扫过寂静的角落,确定无人后,才快速进人。
几番跳跃后,他来到一间房前,黑色的身影隐藏在柱子后,眸子探视着犹亮的房,人影在窗前走过,他微一沉吟,身影再一闪,柱后已无黑影。
不一会,他来至另一间房,快速的闪至房里,透过洒进的月光,黑眸迅速的扫过房间,手也不停的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要的东西。
他眸一敛,视线放在摆设的花瓶,唇微勾,他慢慢转动花瓶。
谁知,花瓶一动,数支利箭随即自暗阁射出,黑影一闪,迅速躲过利矢,就在这时,幽暗的房里也随之一亮。
“没想到堂堂的北陵皇竟也会有此育小行为。”低沉的嘲弄自角落传出,顾长的蓝色身影缓缓走出。
翟昊天看向来人,脸上依然自若, “我以为夏侯谷主人在书房。”拍拍衣袖,他自然的坐上椅子。
“有贵客来,身为主人岂能不迎接?”夏侯焰也坐上椅子,粗犷的面容称不上俊美,可自成的气势与翟昊天站在一起,却丝毫不逊色。
“你早知我会来?”敛下眸,翟昊天轻声道。
夏侯焰微笑不语,径自为二人各倒杯茶。
“银鹰会失踪,与夏侯谷主有关吧?”翟昊天直接切人重点,“或者该说是夏侯谷主你亲手杀了银鹰呢?”他直视夏侯焰,黑眸闪着精光。
“是又如何?”夏侯焰不以为然的一笑,端起香茗轻轻品尝。
“你不怕我杀了你?杀了银鹰可是死罪,罪连九族。”睨着他唇边的笑,翟昊天扬起眉,冷声道。
“呵,那又如何?”夏侯焰扬眸看着他,脸上无一丝惧意, “你费尽心力夺回皇位,不也是为了银鹰?因为只有北陵皇才能得到传唤银鹰的银哨,也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吗?”唇边浮上嘲弄的笑。
“没有银哨,你是如何寻到银鹰行踪的?”翟昊天不答反问。历年以来,只有北陵皇才能拥有银哨,也只有北陵皇才能知道银哨藏于何处,因为银鹰行踪飘忽不定,唯有听到哨音,才会循声而来。
“我自有方法,倒是你,寻银鹰的目的为何?”半掩下眸,指腹轻划着杯缘,夏侯焰沉声问着。
“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是银鹰,而不是那人人欲得的皇位?”翟昊天端起茶,移至唇边,浓浓的茶香扑鼻。
“凭你的能力,真要这皇位,不会花了整整十年才得到,早在当年你皇兄陷害你时,你就可以反击了。之所以任他毒害你,不就因为你对这皇位没兴趣吗?”凝着笑,夏侯焰说着。
翟昊天没有回话,只是静听着。
“你任他将你丢给人口贩子,即使被凌虐也丝毫不反抗,甘心如此,又为何会在这半年出现,并抢夺了皇位,而且还暗中调查银鹰的事?这不是太明显了?”笑看着他,夏侯焰不掩脸上的嘲讽。
“你监视我?”翟昊天不怒反笑。
“不,我只管北陵境内之事,一出北陵,你的生死就与我无关了。”放下杯子,“我想你是要银鹰体内的心丹吧?”
“你没用掉?”翟昊天看着他,眸光微转。
“要心丹可以,不过我有条件。”夏侯焰起身,从暗合拿出盒子跟一个卷轴。
“什么条件?”看到盒子,翟昊天眸微微一亮。
“找到这个人,心丹就是你的。”夏侯焰将卷轴丢给他。
接过卷轴,翟昊天缓缓打开,一看到轴中的人,他眸一闪,眉也敛了起来。
那是一名少年,身穿白衣,清秀的脸上最明显的,是额间殷红的朱砂。
翟昊天唇角微扬,眉微挑,眸里闪着淘气的光芒。
“你认识他?”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夏侯焰迅速来到他面前,手也忘形的抓住他的衣服。
看了他的手一眼,翟昊天抬头望向他,“你找他何事?”
“不用问,只要告诉我他人在哪就行。”放开手,夏侯焰冷下眼,寒声道。
“为什么要找画里之人?你又为何杀了银鹰?”翟昊天不答反问,黑眸直视夏侯焰,摆明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就休想他会告知他想得知的。
“银鹰的心丹可以救我妻子之命,谁知就在我拿到心丹时,这画中之人竟杀了我妻子。”说到此,恨意由眸里射出,直摄人心魂。
翟昊天愣了下,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这怎么可能?!
“我回答你的问题了,现在该你了。”暗下俊脸,夏侯焰沉声道。
翟昊天沉吟了会, “心丹拿来。”他接过盒子,“去寻欢阁,你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独留下夏侯焰一人在寂静的房里。
寻欢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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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炮竹声不绝于耳,挤满了众家汉子,个个摩拳擦掌的,脸上皆带着自信的笑,准备在今儿个夺个美娇娘。
尤其是兰陵山庄附近,更是挤满了众大汉,而在他们身后则放着一根大柱子,显然待会他们是打算用这根柱子撞开大门。
申落纭站在高楼上,睁着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山庄外的汉子们,当然也注意到那根大柱子。
“我说……他们待会不会是要用那根柱子来撞开门吧?”咽了咽口水,她厌恶地看到个个裸着上身的汉子们,身上的肉不停的抖着。好啄心喔!
“应该是吧!”翟昊天悠哉的啜口香茗,淡雅的茶香在嘴里缓缓化开,唇角微勾了抹笑。
“他们连北陵皇的行宫都敢闯吗?”应该没这么大胆吧?可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她又不敢确定。
“耶?我没告诉你吗?”翟昊天讶异的眨眼,只是眸中却隐闪着笑。
“什么?”申落纭也转头看向他,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兰陵山庄是私人山庄,除了皇宫里的人,没人知道这是属于北陵皇的。”他对她露出一抹笑,“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他耸肩,继续优闲的晶茗。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申落纭走上前,用力的拍下了桌子,也弄翻了桌上的茶水。
“啊,抢妻大会开始了。”听到空中传来哨声,翟昊天扬着笑,无视她脸上的怒气,向门口点了点头。
“什么?开始了?”申落纭转过头,却见刘伯把门打开了,“刘伯为什么把门打开了?”她惊吼。
“当然。”翟昊天看了她一眼,“门坏了谁赔呀!”他站起身来到楼台,“啧,人还真多。”他支着下颚,悠闲的看着冲进来的大汉。
“哇!这……”申落纭一时无言,只能看着闯进来的汉子们,而那些人显然也看见她了,正来势汹汹的朝她奔来,途中甚至还与其他奔来的汉子打起来。
一时人声鼎沸,争夺抡人的汉子推挤互殴,极欲抢到楼上的佳人。
“现……现在怎么办?”看着楼下的打斗,申落纭下意识的拉着翟昊天的衣服,整个人缩在他背后。
“放心,不会出人命的。”笑着看她拉着他的小手,“等抢到你的人将你抱到村中的高台,就不会有人来抢夺你了。”
“然后呢?”她抬头看向他。
“然后?”他扬眉,“然后你就是那人的妻子,注定要陪他过一辈子啰。”无谓的耸肩。
“你……你不救我吗?”申落纭紧揪着他的衣服,对他低吼着。
“怎么?你要我救你吗?”他低下头,笑睇着她。
“废话!”瞄了眼底下的人,打死她,她也不嫁给这些人,天呀,看到他们粗大的拳头、壮硕的身子,她吓都吓死了。
呜呜……怎么没有人提前告诉她,北陵国有这种习俗呀!
“那你是要我抢夺你做我的娘子啰?”他倾下身,唇边凝着暧昧的笑。
“什么?”她睁大眼,这家伙,摆明趁火打劫嘛!
“我可不勉强喔,”他再次耸肩,“反正本来就不关我的事。”转个身,他举步就要离开。
“等等。”申落纭唤住他,“如果我被人抢去做妻子了,那我们的游戏怎么办?难道你不想玩了?”她抬起脸,想以这点让他救她。
谁知他竟一脸无所谓,“那也只能遗憾的让这游戏结束啰,没办法,谁叫你被人抢走了呢?”他笑了笑,扬起的眉摆明告诉她,这招没有用。
这该死十万八千次的臭男人,申落纭在心里低骂着。
“没事了吧?”他笑问, “那就乖乖在这等你的如意郎君吧!”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别走。”她再次唤住他,真怕他就这么丢下她,却又不愿开口求他。
“又有什么事?”他旋过身,深眸睨着她。
申落纭没有说话,贝齿咬着粉唇,二手握着拳,脸上有着倔强。
无奈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拿她那可怜的模样没办法,缓步走向她,手指扣住她的下颚,轻抬起她的脸。
“要我救你吗?”低下头,他轻声问。
申落纭不回话,也不看着他,仅咬着下唇。
他伸出手指,抚开她的唇,不让她继续咬着,“你呀,怎么这么倔强呢?”额抵着她的,微热的气息拂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