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至耳根,心跳不规律的急速跳动。
“你怎么进来的?看来你有房子的钥匙。”
“我……”她被问傻了,还有机会解释吗?
“唉,我也记不住你当初到底有没有把钥匙拿给我了。”
美眸二度发亮,一反平时冷静急著脱口:“喔……我的确没把钥匙拿给你,我就是用你那把开门进来找衣服……”
“那还真奇怪,我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他一手趁她慌恐,搂住她的腰,一手往裤袋一掏,惊叹一声,“呵呵,突然想到原来钥匙在我身上。”
她吓得苍白了脸,好想哭。
“这里没有我说的带子,更没有什么摄影机,只有一堆某个女人胡乱放的女性衣物。”
“不是我!”强辩,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我说你了吗?”
不,强辩是目前死的最快的方法。
“嗯,让我想想,床头柜里多了几件新内衣裤,浴室藏了一件白色蕾丝胸罩,抽屉多了一包大号的保险套——”
“保险套不是我放的!”
“喔——”了解,其他都是她放的。
她顿悟,几番惊吓,快站不住脚。
“糟,我记错了,原来抽屉没有保险套。”
连环轰炸,她几近崩溃。
李大爷……求您大发慈悲,别再玩了,此时此刻,真觉得一头撞死都好过被他这样逗弄。
“你是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一一替你说?”
好可怕的选择,两条都是死路,她现在僵在这也好不到哪去,她快窒息了。
她深吸气,决定下地狱。“钥匙是我偷偷打一副的。”
“然后呢?”他听了,没特别反应。
“这里的衣物……的确是我放的……”好心虚、好难为情。
“再然后呢?”他点头,也没对她投射责备神情。
“那是因为,我想让其他女人看到这些东西……她们就不会再跟你有所牵扯……”
“你确定其他女人看得到?”他狐疑地挑起浓眉。
“除了我之外,当然会有其他女人进来这间房子。”
“除了你之外,绝对没有其他女人进过这间房子。”
啊?她眨眼,以为这是梦话,但他的表情却是那样肃穆的不容许她再作疑问。
“我明明听吕苑铃说……她有你的钥匙。”
“见她进来了吗?”
“没有……”
噘嘴无辜的模样惹人怜悯,刺激著已雄壮到亟欲出动的男性骄傲。
“很多女人都妄想自己得到这栋房子的钥匙,但我可以保证,只有你拿过、开过、住过。”他抬手,抚摸她的脸、她的颈项,滚烫的呼吸贴近,暧昧地吹著敏感的小耳朵。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嘴上堵气咕哝,但心里头她却好高兴、好得意、好——
“呃……嗯……”好嗳昧的声音哪!
他的舌头竟然在她耳朵游玩,引她不禁发颤,快意嘤咛。
“不然我怎么确定进来的一定是你?你现在被我逮著了,还有胆子驳回我的解释?”
“嗯……”她想说话啊,可他只顾著发问,手又顺著探进她衣服里,害得她难耐的唉唉叫,根本没空闲去整理他到底问了什么。
男人都来这一招,实在是太狡猾了。
“觉不觉得该为自己的愚昧猜疑受点惩罚?”
“那你会不会拿皮鞭?”
“不会。”
他往上一扯,脱去她的衣衫,再快速褪去自己的衬衫。
“那会不会拿铁链……”她问的没有丝毫恐惧,现在,根本无力挣扎了。
“也不会。”
……
第十章
早晨,崔道红醒过来,身体一如往常有著被宠爱后的疲惫与无力,但翻身却依偎不到熟悉的宽大胸怀。
看著那空荡的位子,她沉默好久。
他去哪,不知道,等了半个小时,穿好衣服,到浴室彻底梳洗,出了门,还是不见他人影。
跟著回到自家换上平时上班所穿的白色套装,她开车到了公司,还是得不到他的联系。
他今早没有任何重要约会或会议,她记得清清楚楚,但他却消失的让她这秘书毫无头绪。
愈想愈是教她不安,他从没这样的不是吗?上回生了小病,一早上没他消息,她就觉得心头空荡荡,这回刚从激情过后的大床醒来不见他人,除了不踏实,还有股被遗弃的恐慌,他该不会真的对她只是……
算了算了,别胡思乱想的好,之前没头没脑的乱猜疑,害自己做了糗事,再来没事找事做,或许他就真的有理由甩了这老不信任他的女人!
进入电梯后,崔道红保持一贯的冷静。
“那女明星一定气疯了。”
“哪会不气,整篮鸡蛋东南西北丢过去,报纸上说她大吼大叫,就知她气炸了。”
这几个男人在说哪个女明星?
崔道红侧头打破沉默,好奇发问:“你们在说谁?”
“就那个女明星天娜啊。”
“前天她跑来公司亲我们总经理,被人看到了,结果昨天下午她走出家门时,几百颗鸡蛋四面八方丢过去,砸的她全身是鸡蛋!哪些人干的还用得著猜吗?不就是我们公司那些爱死总经理的女同胞。哇——哈哈哈……”
崔道红不语,心里直发毛。
万一被人知道她跟李辰杰做爱好几次,那岂不是几百支刀剑四面八方射过来,射的她全身是刀剑。哪些人杀的还用得著猜吗?不还是他们公司那群爱死李辰杰的女同胞。哇——呜呜呜……
一会儿,男职员礼貌性的一个接一个跟她打招呼、走出电梯,留下她一人直达高层办公区。
四方空间里愈是静谧无声,她就愈冷,刚才的叙述,仍教她心存畏惧。
厚实的电梯门随著铃声自动开启,她刚大步走了出去,就被一个大声哭嚎的女职员撞的差点站不住脚。
“圆圆,怎么了?”崔道红热心肠的问泣不成声、身材矮墩墩的圆圆。
圆圆抽噎几下,“我刚刚要拿东西放到你桌上,想……想说请你再帮忙拿给总经理,可是金先生……他走过来,竟然叫我以后都不要送东西给总经理了……”
“为什么?”
“他说总经理要结婚了——哇——啊——”圆圆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崔道红花了半晌呆愕,霍地,转身朝李辰杰的办公室奔去。
“辰杰!”她破例鲁莽地撞了进来。
“不在啦。”金达风悠悠哉哉地将好有型的长腿挂在办公桌上。
“金先生……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喔。”金达风放下双脚,“这次知道了,一大早去找几位搞服装设计的朋友,然后又联络婚礼上的事,总之,很忙。”
“你的意思是……他准备结婚?”
“你不知道吗?他没告诉你?那你自己去问他比较好,我懒得讲。”
他要结婚了?她才刚从他床上爬下来,居然不知道他要结婚了?
一股凉意由脚底窜上头顶,别跟她开这种玩笑,她承受不起!
“对了,崔小姐,表哥要我转告你。”
“转、转告什么事?”即将熄灭的希望腊烛,再度燃烧起炯炯烛火。
“你被开除了。”
随即,头顶一阵惊人雷鸣,下雷雨了,火熄了,不断幻想幸福的脑袋还挨了一记凶猛的雷极,残酷地击碎她的一切……
突然咚一声,娇小身子无力瘫坐在地,思绪空白了几秒,随即,跟圆圆一样,眼泪一滴一滴地流淌下来,起身就往外头跑。
金达风打呵欠,大伸懒腰,“见鬼,怎么每个女人反应都一样,拜托来点新鲜的好不好……”
喜欢你,你什么都接收到,我却傻到最后才去开心放鞭炮……
我爱你,你什么都看透彻,我却笨到连著初夜再给你一次……
要结婚,你什么都安排好,我却蠢到现在才知新娘不是我……
天大的震撼轰然摧毁她的愚昧与天真。
他即将要结婚,娶了别人,开除了她,等著抱著心爱的人,趁早踢开她这个累赘。
李辰杰,你了不起,够毒辣、够狠心,吃光了我这清粥小菜,抹抹嘴巴用喜帖告诉我,你准备摆喜酒吃满汉全席!
女人失魂落魄的走出电梯,再也管不著谁谁谁怎么看她这副哭哭啼啼的可怜样。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顾得了尊严吗?她的自 尊早已被李辰杰嫌恶的践踏,然后再恶毒的踢到九霄云外去!
当她绝望的不顾形象地哭著走到公司一楼广场时,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瞧见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怎么还好意思站在她面前?是不是想过来讽刺她天真的恋情已经告一段落?
不,李辰杰,你别过来,我现在很恨你,也找不到更可笑的理由去说服自己原谅你的无情!
“道红?”
“不要叫我!”她一开口就是怨怒哭喊。
稀奇的大叫,引来大广场里全数职员的目光,跟著见这嘶喊与哭泣的女子,竟是平时形象冷静的崔道红,而另一个则是全公司女性们天天爱慕讨论、男性们日日恐惧敬畏的总经理李辰杰,呵,这下人们不为之驻足而视都难了。
“你要去哪里?”
“走,走的愈远愈好,你开除了我不是吗?那我还待在这做什么?”
“我是开除了你,但我没要你走,达风没把喜帖给你?”
刚到广场的金达风反应神速的躲到人群后面,将也正在看戏的阿泰抓过来问:“你有给我喜帖吗?”
“有哇,我早上送瓜子给你吃的时候,一起放在袋子里面了啊!”
金达风突然沉默。见鬼,他没注意,直接把一张恶心巴拉的红纸拿来装瓜子壳,跟著就丢到垃圾桶。
没关系,死也死李辰杰的命,与他无关,明年的今天他会记得去坟前给他上炷香当赔不是,这种悲哀事,他金达风很懂得节哀顺变。
“把喜帖给我?”崔道红情绪失控到不知自己是要哭还是要笑,“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有,这个戒指,我想我戴著也没用!”
他快速阻止她抽拔的举动,“不能拿下来,这是祖传的东西。”
角落的阿泰纳闷看著金达风,“少爷,祖传?”
金达风点点头,“山庄一枝花不就有一个,那都是预备给准媳妇戴的。”
“山庄一枝花?”
“我老妈,你老夫人,李春花,小花花。”
阿泰吞吞口水,好无奈,继续看戏比较好。
崔道红死命的拔,它却反而愈箍愈紧,仿佛这戒指认定她的手指似的,可她心里却觉得凄凉,祖传重要吗?他娶的是谁才重要吧?
“没关系,我回去一定想法子拔下来!到时寄还给你!”
“道红。”李辰杰叹道,这女人脑子打结了,真该狠狠敲她一记。
“我走了,再见。”
“你不能走。”大手抓住她的手臂。
“你都要结婚了,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新娘子跑了我找谁结去?”
她冷笑,“你活该!那是你的风流所造成的,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家一个对自己不忠的男人。”
“我对你不忠了吗?”
众人大发惊叹之声,两人几句对话,就能清楚的听出李辰杰指的新娘子是谁,惟独崔道红这个准新娘——还在拼命大骂她未来的丈夫!
“你最浑球、最花心、最该死!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本!”她暴吼。
噢,总经理夫人,您真了不起,继续诅咒,寡妇你就当定了。
“我要是浑球,以前就不会认真的在那家餐厅等你等了三个小时。我要是真的花心,就不会时常跟踪你,看你安全到家我才放心。”最后一件事,他咆哮了,“我要是下地狱你嫁谁!”
喧天咆哮震慑全场,惊的小女人呆若木鸡。
李辰杰无奈地重重叹气。他的小女人,欠骂,干脆拿出两张名片递给她,“这你拿去。”
崔道红短时间内还整顿不了他给的震惊,小手呆呆接过两张名片,看也没多看就拿出尊严反驳:“工作我自己会找。”
“谁要你找工作!把这两张名片上的地址给我看仔细!”他平时真是对她太好了,等结婚后,一定照三餐兼宵夜用力毒打。
“你拿两张一模一样的名片给我做什么?”总经理夫人她还老大不爽的瞪丈夫一眼,冷声质问。
“没有一样,你看看两边的地址。”
她垂眼一看,张大眼睛。
“餐厅有两间,吃惊吗?”李辰杰神情诡异。
她确认几次,惊呼一声。
“觉得自己很抱歉吗?”李辰杰语气轻柔,却令人畏惧。
她愧疚抬头,气势颓丧。
俊脸上的笑容让人大起寒颤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火山爆发了——
“我在东区等,你这白痴居然跑到西区去!等不到人,每天响起就诅咒我下十八层地狱!中场休息又免费赠我名言冷血无情杀千刀,下午打卡再拿我杂志封面当死人遗像乱射镖!你活腻了是不是!”
她跟众人一样惊愕,又吓傻了一次。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激动吼叫,从来没有,而刚刚一连串的斥责,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听的耳朵嗡嗡作响,可脑子似乎已整理出之前的对话。
记得他好像说,他要是下地狱……那她嫁谁?难道,他要结婚的物件,是自己?
“辰杰……我……”
“你不是很喜欢叫我总经理!”
她咬了咬下唇,开始的理直气壮全然消失。
见女人眼眶湿濡的样子,他翻了白眼,很是心疼,跟著大开双臂拥她入怀。
女职员见此亲呢状,一个接一个哀嚎,美梦一个接一个破碎,绝望的看著广场中最美丽的真实幸福,含恨落泪啊。
“对不起……能不能问一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问什么?”他不耐烦了,女人真多疑。
“你到底要娶谁?”
大伙快昏倒。
他受不了,再吼:“你,崔道红!”
崔道红无辜的瘪嘴,“不用这么凶,我是有听到……只是不敢相信……”
“有什么好不敢相信的?!”
“因为……你把我开除了……”
“结了婚你的职业就是当李太太,不开除你开除谁?”
“可是你以前老对那些女职员那么好,对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何时对其他女人好过?”他大感冤枉。
“那些女职员时常送你的东西,你不都收了……”她刻意压低音量,惟恐那些可怕的女性同胞们听见。
“我向来都叫阿泰丢了,但他要怎么处理,我可不管。”
“是吗?”小姑娘听了开心的眉飞色舞,毫不掩饰。
“阿泰可以替我作证。”
她难掩娇羞的努努嘴,正要露出甜蜜的笑容时,某个女人的样貌突然浮现脑海中,使得刚获得释放的幸福又躲回心头去,“那你和吕苑铃的关系呢?”
“上次不是才跟你解释过?”
“我只是不想你跟她牵扯不断……”她揪著他的衣服,不安地咕哝。
“相信我,她再也不会来了,你绝对可以安心做我李辰杰的妻子。”
人群中的阿泰猛点头。
“猴子,人家开空头支票,你点什么头?”金达风斜睨阿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