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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爱到牙疼 page 6 作者:陶陶

  曹建辉开玩笑地说:“你这个大野狼可别把小红帽吃了。”

  “少胡扯。”雷澈抱著她走出PUB。

  “她到底是谁?”王颖问。

  “我爸朋友的女儿。”茵茵回答。

  “挺可爱的。”王颖抽口烟。“很纯真。” 

  “她笨笨呆呆的,什麽事都拿她那些哥哥们的话做准则,有时真是令人想发火。”茵茵喝口酒。

  “不会啊!我觉得她很可爱。”曹建辉回答。

  “你干嘛!被爱神的箭射中了。”茵茵取笑他。“今天晚上老替她说话。”

  “她和我们不一样。”江新义颇有深意的说。

  “好了啦!干嘛老谈雨浓。”茵茵扯开话题,“最近有什麽有趣的事?”

  於是一群人开始闲话家常的东拉西扯,就和往常一样,笑声迅速淹没了他们。

  第四章

  窗外洒进的阳光轻泄在雨浓身上,渐渐唤醒了她,雨浓眨眨双眼,抬手揉揉眼睛,不经意地看了手表一眼,九点了。

  她诧异地又看了一次,真的九点了,天啊!怎麽这麽晚了,她一向六点就会醒的,怎麽今天……她立刻坐起来,惨叫声,“天啊!” 

  她咬牙,抓紧床单,她的头要爆炸了,怎麽会这样?她不停地深呼吸,瞧见身上仍穿著连身裙,对了,她昨天晚上去PUB,然後喝了酒,难道这就是宿醉?可是她才喝两杯,怎麽可能?不是都要喝好几瓶才会醉的吗?

  雨浓像个老妪般,慢慢地下了床,走到浴室,她每走一步,就觉得好像有人拿铁槌敲她的头,她实在很想躺著不动,可是她十点有课要上,而且全组的作业在她这儿,她不能不去。

  可怕的是,她身上还有烟味呢!连头发都有,她嫌恶地皱下眉头,好臭,她一定要洗个澡。她脱下身上的衣服,尽可能不要牵动到头的部分,但是洗头要如何不动到头呢?这根本不可能。

  当她沐浴後,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里,在床沿坐下,看了床头的闹钟一眼——九点五十分,怎麽会?

  她大惊失色,赶紧再看手表确定时间,果然是九点五十,完了,她要迟到了,她竟然花了五十分钟沐浴!不过依她刚才像死人一般慢条斯理的速度,会花去这麽多时间,她不应该讶异的。

  她立刻站起来准备上学,却呻吟出声,“我要死了。”她按住太阳穴,那里好像有人在打鼓。

  这时她瞥见闹钟下压了一张纸,是雷澈写的,他说早上醒来若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他,雨浓只迟疑了三秒就拿起电话,虽然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但她现在实在无计可施,方才她去浴室时,瞧见茵茵的房间空无一人,所以她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喂,雷大哥吗?”雨浓虚弱的说。“我快死了。”

  雷澈笑出声。“我马上上去。”他也刚起床不久,正想打电话给她,没想到她就打来了。

  “谢谢。”雨浓挂上电话,她走到书桌前,拿起要交的广播作业,她打算将录音带交给老师就回来休息,她今天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上课。

  当她蹒跚地走出房间时,雷澈正好开门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杯饮料和牛皮纸袋。

  她的脸又青又白,头发湿湿地垂在肩後,仍穿著连身长裙,她看起好像刚从地狱走回来。 

  “把这个喝下去。”雷澈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我喝不下去,我想吐。”她有气无力的说。

  “这是解酒用的,等一会儿你就会舒服多了。”他把杯子移到她唇边。

  雨浓尝试性喝了一口棕色饮料,差点没吐出来。“好难喝。”她整个脸揪在一起,那饮料喝起来好像泥水似的。

  他捏住她的鼻子。“一口气喝下去,否则你会难过一整天。”他强迫地灌入她的嘴里。

  雨浓停止呼吸,闭起双眼,一副要殉难的模样,但她只喝了三口就推开饮料。“我要吐了。”她开始乾呕。

  他叹口气,将剩馀的一半放在桌上。“以後别再喝酒了,你根本没酒量。”

  “为什麽我会这麽难受,不是要喝一打才会宿醉吗?”她按住太阳穴。“有人在我的脑袋里面钉东西。”

  他轻声笑道:“是一个人敲还是一群人?”

  “我想有两个。”她痛苦地呻吟。

  “那还好,有一次我喝醉,差不多有一打人在那里盖房子,而且还是高楼大厦。” 

  雨浓笑出声,但随即闭上嘴巴,连笑都好难受。 

  “你还是回去躺著。”他预备扶她回房间。

  “不行,我要先到学校交作业,这是我们这一组的。”她拿起手中的录音带。

  “广播节目?” 

  “嗯,综艺节目,我们已经做好了,今天一定要交。”她还在揉著额头。

  “我送你去学校。”他扶著她走出屋子。

  “谢谢。”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跟著他。

  当她终於坐上他的车後,她觉得自已面如死灰。“我再也不喝酒了。”她气若游丝地靠著椅背。

  雷澈从车上拿出一条乾净的毛巾递给她。“头发擦一擦。”她的发尾仍湿湿地渗出水珠。

  “我不要,刚才洗头就好难受。”她闭上双眼。

  “真是没办法。”他挑眉地看她一眼,只好自己动手。“你实在叫人担心。”他摊开毛巾缠住她的发尾,至少这样能吸乾多馀的水。

  雨浓睁开眼。“谢谢。” 

  “不用谢我,好好照顾自己才是真的。”他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如果想让家人放心,就必须好好努力。”

  “我知道,幸好昨晚爸爸没打电话来,如果他们晓得我喝醉了,一定会很生气。”

  “我想他们有打来,昨晚我送你回来的时候,电话响个不停。”不过他并没有接电话,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想陈家人不会乐於听到他的声音,更何况那时雨浓已醉得不省人事。

  “完了,他们一定很担心。”雨浓坐直身子,她觉得头好像没有方才那麽痛,一定是方才的“泥水”发生作用了。“我得打电话给他们。”

  雷澈在红灯前停下。“你打算怎麽说?”

  “我不知道。”她蹙起眉头。“我应该说实话吗?”她问他。 

  他轻笑道:“我可不能教你说谎。” 

  “那我还是说实话好了,不过不说我喝醉了。”她觉得这样比较好一点。“好像飘雨了。”车窗上有著一丝一丝的雨水痕迹,她贴著玻璃往外看,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了。

  “小时候我常趴在窗边往外面瞧,幻想我是古堡里的公主。” 

  “为什麽?”他开动车子,往左驶去。

  “因为我不能出去。”她落寞地叹口气。“妈妈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她告诉我每个小孩都是天使的化身,而天使会投胎到人间为父母带来欢欣,可是我因为不小心从天上摔了下来,翅膀折断了,所以需要好好休养。”她转头告诉他,“小时候我都一直这麽相信,所以我喜欢待在高的地方,想像我是一个天使;你曾经这麽想过吗?”

  “没有,我是一个缺乏想像力的人。”他微笑。

  “我不觉得。其实音乐就是充满想像的东西,这是大哥说的,大哥如果不学医,一定会是个音乐家。”她再次叹气。

  雷澈深思地瞧了雨浓一眼。“我想你大哥并不会因此觉得遗憾,有时候兴趣不一定要发展成职业,但是仍可以尽情地沉醉在其中。” 

  “如果是你,你会因为某些事或某些人牺牲某些你很喜欢的东西吗?例如:作曲。”她问。

  他摇头。“有许多事情是不需要放弃而能并存的,牺牲这两个字太严重了,充满大多的愤慨;如果是不得已而割舍某些事情,也并不一定会因此而陷入绝望或不快乐,每件事都是一体两面,单看你怎麽去看待,就像你大哥没有成为音乐家就不一定代表他现在有多懊悔,人有时盲目地去追求某些目标,只是因为它仍未被实现,而不是他真的想要,如果他仍念念不忘,总有一天他会去完成的。” 

  他想陈学圣之所以没有走上音乐的路而去学医,一定是为了体弱多病的妹妹,雨浓深深明白这点,因此而觉得亏欠他。

  雷澈在校门口停下车。“你在车上等我,我把录音带送过去。”

  “不用了,我的头疼已经好多了。”雨浓拉开毛巾就要下车。

  他扣住她的手腕。“现在在下雨,你的头发还没乾,小心感冒,不要跟我争辩,你在哪栋教室上课?” 

  “可是——” 

  “雨浓,这并不麻烦,快点。”他不悦地皱下眉头。

  她见他生气了,只好把录音带给他。“谢谢。”她向他指出他们在哪间大楼上课。

  雷澈离开後,雨丝愈下愈大,雨浓在车上寻找有无雨伞,可是却都没有发现,於是她拿了钥匙下车,打开後车厢。

  “还是没有。”她压下车厢盖,豆大的雨珠不停落下,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立刻走到警卫室。 

  “伯伯,不知道你有没有雨伞,我等一下就还你。”

  “我这里爱心伞很多,尽管拿没关系。”老伯抽了一把绿伞给她。“小心,别感冒了。”

  “谢谢。”她露出笑容,随即跑进学校,往教室快步走去,远远地瞧见雷澈正走出大楼,她撑著伞跑向他,雨也愈下愈急。

  雷澈讶异地瞧见她向他跑来,雨浓喘著气在他面前停下,雨伞高高地举起,将两人圈在雨伞下,她绽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好在你还没淋湿。”他的头发只是微微湿透,衣服也只沾了些水珠。

  “我不是叫你在车上等我。”他接过伞。

  “雨愈下愈大,我担心你走回来时变成落汤鸡,台北的酸雨可是很严重的,小心变成秃头。”她俏皮地回答。

  他笑著摇头。“真拿你没办法,怎麽会有伞?”

  “我向警卫伯伯借的。”

  他一边走一边问道:“头还疼吗?”

  “好多了,虽然那个东西很难喝,可是满有效的。”她听著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说道:“妈妈说我是在雨天出生的,所以取名为雨浓,後来我发现我遇到雨天的机率很大喔!虽然台南真的很少下雨。” 

  “你喜欢雨天?”他低头看著她。

  “嗯。”她笑望著他。“有雨的声音比较不会寂寞。”她好玩地踏著积水。“这是我第一次跷课,有一点罪恶感,不过也有些兴奋。你以前跷过课吗?”

  “当然。” 

  “那你都是为了什麽跷课?”

  他轻咳一声,看了她一眼。“睡迟了。”

  “为什麽?”她又问。

  “因为作曲作的太晚,这是大部分原因。”他立刻换个话题。“等会儿我先送你回去。” 

  “你呢?”

  “我要去唱片公司一趟。”昨晚他赶出了一首曲子得拿去公司。 

  “噢!”雨浓低下头,没有说什麽。

  他瞄了她一眼。“想去吗?”

  她猝然抬头。“我可以去吗?”她的双眼充满期待,满怀著希望。

  “如果你想去的话。”

  “我想去,真的。”她激动地抓著他的手臂,感激地注视他。“谢谢。”如果她一个人在家,她会觉得好寂寞。

  “那就一起去吧!”他微笑地说。

  雨浓回以灿烂的笑靥,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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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唱片公司,雨浓便好奇地东张西望,但她没想到大家对她也很好奇,问了一些好奇怪的问题。

  “雷澈,怎麽不介绍一下,这可爱的小女生是谁?该不会是你的新欢吧!没想到你挑这麽幼齿的!”

  “小妹妹,可别被大情圣给骗了。”

  “你读几年级,妹妹?”

  雷澈挑眉地看了周遭“有为”的青年一眼。“别挡路。”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在耳边不停嗡嗡直叫,真让人受不了。

  “介绍一下嘛!”其中一个人喊道。

  雷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立刻有人拿打火机帮他点火,大家都晓得他三天丢一支打火机的。 

  “还不走开。”雷澈瞪他们一眼。“你们是来工作,还是来打屁的?小心被老板瞧见。”

  雨浓见雷澈没有介绍她的意思,只好自己说:“我是陈雨浓,你们好。”她向他们点个头。

  立刻有人开始报上自己的名字。“我也姓陈,真巧,我叫陈功,名字不错吧!要不要跟我去喝咖啡?”他留著“江口洋介”式的发型,瘦瘦高高的。 

  雨浓被他的大胆吓一跳,他们都还不认识,他就要请她喝咖啡? 

  “小心她的家人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雷澈又道:“她有四个哥哥,家里是开武道馆,你最好先去订一副盔甲再来追她。” 

  所有人哄堂大笑,雨浓也笑个不停。雷澈轻搭著她的肩,通过狭长的走道,进入录音室。

  “雷澈,你怎麽来了?”江新义一脸讶异。

  雨浓瞧见录音室里有个漂亮的女生正在唱歌,她穿著紧身皮衣皮裤,削著俐落的短发,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可以说是面无表情,但她的声音好有磁性,听了好舒服,尤其是她的低音,在午夜时定能触及人的心灵。

  “我把曲子谱好了。”雷澈将牛皮纸袋递给江新义。“一首是苏梅君的,一首是娜娜的。” 

  娜娜,这名字好耳熟,雨浓思索著,对了,昨天晚上在PUB要演唱的人,可是她怎麽没印象听她唱过歌?

  “谢天谢地,你终於写好了。”江新义松口气,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雨浓。“你也来啦!今天早上还好吧?” 

  “好难受,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雨浓微笑地回答。

  江新义呵笑著说:“以後还是少喝酒的好。”

  “我已经不敢喝了。”雨浓说,她新奇地瞧著录音室各个不同的音轨。“她唱歌真好听。”

  “这可是我发觉的。”江新义一副骄傲的模样。

  “昨晚我有听她的歌吗?为什麽我记不起来?”雨浓问。

  “她还没开始唱歌,你就睡著了,是雷澈送你回去的。”江新义一边说,一面动手调了几个音轨。

  雨浓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小声问雷澈:“我喝醉时没有做出奇怪的事吧?”她的脸微微泛红,不晓得她的睡相是不是很可怕?

  “譬如?”雷澈笑问,他将香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雨浓涨红脸。“有些人喝醉时会大声讲话,喋喋不休,我希望我没做出这麽失礼的事。”

  “你喝醉的时候很有趣。”江新义插了句话,想到昨晚的情形不由得笑出声。

  “怎样有趣?”她该不会跳脱衣舞吧?雨浓更紧张了。

  “别这麽忧心,你只是说话比平常直接而已。”雷澈拍拍她的肩。

  这又是什麽意思?难道她说“黄色笑话”?可是这不可能,因为她根本不会说黄色笑话。

  “嗨!你们也来了。”曹建辉推开录音室的门,他手上提了一袋饮料。

  雨浓记得他,他好像叫阿辉,因为他红棕色的头发实在太明显了。 

  “你好。”雨浓有礼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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