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他很陌生,也很不习惯,豹子猎物时向来不懂仁慈,但头一遭,明明猎物都已经乖乖送到嘴边了,他却有些吞咽不下去。
一股全然陌生的情绪让他不得不停了手,他想要她,却不是在这里。
虽已决定罢手,但他的唇却仍嫌不够,在她的眉毛、脸颊、鼻尖、耳垂流连徘徊极尽宠聿,最后,留在她犹是紧闭着的眼帘上温存着。
好半天后,伊豹的邪笑声低低漾起。
“小莎同学,下一次,我要你睁开眼睛目睹一切……”
他坏笑的嗓音,终于勾回依莎贝尔遁逃已久的理智。
她一边惊惶失措的睁开眼睛,一边用力将佞笑中的他推远。
“不……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的声音怯懦而破碎,毫无说服力。
伊豹并未出声反驳,只是大笑,接着从怀里掏出手机,取消了对洛德先生一家人的骚扰令。
依莎贝尔一边懊恼悔恨,一边却又兴起了些许宽慰。
因为至少有人因着这个撒旦豹之吻,获得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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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豹很绅士的开车将她送到家门口,此时终于恢复力气的依莎贝尔,迫不及待的和他道晚安,然后仓皇失措的逃回自己的房里。
她将房门锁紧,连爸妈来探时,她都推说已经睡了,她在浴室里奋力洗刷,却洗不去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像只忏悔的海龟,温吞吞的爬上床去,整个人蜷缩在被底懊悔那原以为会很单纯的一个吻,并吊唁自己的初吻,已经死去。
但悔恨归悔恨,她的唇,却若有所失,它思念着今夜甫燃的炙火。
上帝!
依莎贝尔在被中将嫣红小脸埋得死紧,三天后她就要嫁人了,她的唇,却思念着别的男人?
夜更深了,自怨自艾的依莎贝尔终于睡着,但她不断作梦。
先是一头恶豹死缠不休,后来豹子竟化成一只大毒蝎,跳上她的床,尾刺扬高,眼看着就要往她颈上戳下……
由于梦境过于真实,依莎贝尔蓦地从床上惊醒坐起,但伴随着她坐起时所带出的尖叫声,却被裹进一只已然熟悉的大掌里。
“你不尖叫我就松开你!”
不但掌是熟悉的,就连那调侃嘲弄的声音都熟到不能再熟。
她蓝瞳微瞠,无法置信,直至他松开掌她都还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揉揉眼睛,再揉、再揉,偏偏那正曲膝半蹲在她床前的男子始终不想消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伊豹浅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我是你的保护人。”
“在夜里……”她下意识抓紧睡衣襟口,但一下子抓得太紧,有点呼吸不顺,“我不需要。”
“不需要是你说的,可事实是,小莎同学,”他索性一个跃身,跳上她柔软的天鹅绒大床,吓得她在床上退蹭骇缩,“你应该知道你的婚期将届。”
“所以?”
若非情况诡异,她真的会失声大笑的。
婚期将届?
亏他说得一本正经,这四个字是他在深夜潜到她房里,跳上她床的原因?这也太荒谬了吧!
“所以我们就要更小心了,以防三天之后,我们少了个快乐的新娘子。”
“而你现在正在做的努力……是要让我在三天后,可以当个‘快乐’的新娘子?”
依莎贝尔睐着他邪笑中的恶瞳,再度退了三步,眼看就要掉下床去了。
他笑了。
“事实上,快不快乐并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小莎同学,我所接到的指令是,要全力护妥你的生命,而任何可能危害到你性命的因素,我都要防备。”
“可我真的不需要!”她紧张得只能吞咽口水。
“话别说得太满,很多时候当事人是看不见自己处境险恶的,也许现在外面已满是瞪大眼睛想要你命的人了。要我说呢……凡事还是谨慎点好。”伊豹一边说话,一边顺势在大床上躺定。
“你……你……我……”她的舌头牙齿在打架,“你就算真要留在这里保护我,也不能睡我的床呀!”
“别这么小气嘛!小莎同学。”他浅浅打着呵欠,若无其事的伸着懒腰。“当保镳是很辛苦的,夜里如果没睡足,明天早上哪有对敌的精神?还有,你刚刚不是在作噩梦吗?如果睡在一起,你作恶梦时我才好立刻将你摇醒呀!好了,别说了,睡吧!”
“我不要!床让给你,我……”
依莎贝尔抱着枕头正要跳下床,却让后头一双螫爪似的大掌捉回去,她想要尖叫却得到了警告。
“你敢叫吗?小莎同学,你想让别人发现你的老同学或是未来表哥,正躺在你的床上?”
一个翻身,伊豹轻而易举便用双手双脚将她压制在身下,倾低下头,他恶笑着,纵容炙热的鼻息在她耳际搔痒,满意的见着她再度像只烫熟了的龙虾。
“原来你如我所料,不但容易脸红,连全身都能轻而易举被惹红,而且红得这么美丽……”他轻轻叹息。
“放开我!不要这样,豹……别玩了……”虽是挣扎却有所顾忌,她压低了声的抗议像只可怜的小猫咪。
“我的小猫咪,你怕豹子吗?”他继续用鼻息贪玩的搔她痒,惹出她无助的呜鸣,“说呀?小莎同学,你是不是真的怕我?”
“我才不怕你呢!”即使全身颤抖着,她依旧嘴硬。
“不怕我呵?很好,我喜欢不怕我的人,天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尝过不被人恐惧的滋味了……”话语中断,因为他已经低下头,深深的、疯狂的吮吻起她了。
老实说,之前这白痴天屎女虽是很诡异的勾起了他的兴趣,但他多半只是逗逗她而已,在树窝的那个吻之前,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毕竟去玷污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并非他所好,他喜欢的是同样经验老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但那个吻,改变了一切。
送她回家后,他竟然无法成眠,心浮气躁,他发了狂的想要尝尽她所有的甜蜜。
他向来霸狠慧黠,而且任性,但鲜少主动破坏自己既定的计画,和依莎贝尔的这段插曲,并不在他的计画之内。
在进到她房间之前,他遣定了负责窃听的属下,还拔光了那些窃听器。有他睡在她身边,谁还敢来找她麻烦?而他想在床上和她说的情语,又有哪个不想活的家伙敢偷听?
伊豹的唇才刚落下,依莎贝尔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下便屈眼了。
她的唇仿佛自有意识,早已候着他的大驾光临。
他们的舌紧紧缠绕,很快就沿烧起了那在公园里未能燃尽的热情。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窝处吮吻不休,压根没去思考明天之后,她该如何向人解释她身上一个深过一个的“草莓印”,在她的未婚夫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伊豹行事向来率性,此时的他,更是全然属于兽性的直觉,无法细思,更无法再悬崖勒马。
他一边辗转吮吻,一边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她被吻得忘情,原是伸手想去触摸他的,却意外触着了全然光裸的矫健背肌。
依莎贝尔低呼一声,脸颊通红,原是让他哄骗了半天才肯放到他身上的双手,改去捣眼睛,他像头猎豹似的一口咬开她的手。
“好痛!”她低呼抗议。是真的,她的小手上有他深烙而微渗出血的齿印,极兽类的齿印。
“谁让你闭上眼睛的!”伊豹在她耳畔发出豹似的威吓低语,“我说过了,这一次,我要你睁开眼睛目睹一切……”
“不要!你……你没穿衣服……”她仍是闭紧眼,绯红着脸儿左避右闪。
“哦!原来……”他低笑,“你在暗示着‘公平’?”
下一瞬,布帛撕裂声在夜里响起,在依莎贝尔意会到前,一个全然裸裎的雪白胴体已颤如秋叶的呈现在他身下,像极了个即将祭兽的祀品。
而那撕裂了她的睡缕及蕾丝底裤的凶手,是他白森森的利牙,是那极具兽性的掠夺白牙,随着强势撕裂的动作,他粗喘的鼻息和毫不掩饰被她胴体深深吸引的唾液腺体,加速分泌。
他的动作虽引燃了她的恐惧,却也引燃她体内一股从未经历的刺激陕感,很不可思议的快感。
“张开眼睛!”伊豹在她耳旁下命令。
依莎贝尔拚命摇头不肯服从,那么暧昧的画面她禁受不起,紧闭着眼睛还可以容她自我欺骗——这一切只是梦,都只是梦……
接下来她惨叫一声,因为那白森森的利牙正在啃噬着她陶前红嫩的坚挺,甚至还试图将整团软腻的丰盈,吸吮进那属于豹子的恶嘴里,这是只饿极了的野兽。
“张开眼睛!”
“不要!”
“张开!”
“不要!”
“听话!”
“不要!不要!不要!”
她抬高小腿想用力踹他,却只是让他逮着了空隙,一举将他精壮的躯干潜进她纤柔无助的双腿之间。
“要!不然我要开始咬其他地方了……”
依莎贝尔紧闭着眼,硬是不肯听话,因为这是她最后一个能保有自尊的抗争方式了。
她闭紧眼睛,她什么都不看。
或许就可以自欺欺人,说什么都不曾发生,什么都是假的,可她虽是闭着眼,身上所有感官却都清楚的知道,这头邪恶的豹子正在对她做些什么事情。
而他那些邪恶的爱她的方式,都远远超出她的想像!
伊豹啃咬吸吮过她全身,一寸一寸疯狂的蚕食鲸吞,连她无法想像的私密处,他都不肯轻饶。
这一夜,她从头到脚、彻彻底底成了真正的女人,一个臣属于豹子的女人。
在她即将举行婚礼的三天之前。
第七章
先知曾预言,别轻信撒旦,否则,准备万劫不复。
在远古的记载里,撒旦的作用是在引诱凡人犯罪,人们在万劫不复后为求涤罪,将更坚信上帝的存在,所以天堂与地狱,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存在。
虽然撒旦代表着沉沦及邪恶的力量,但亘古以来,强而有力的撒旦却总有着惊人的邪恶魅力,那种非凡的吸引力,有时即便是意志坚定的信徒,甚或天使,也要无力抗拒。
清晨的纱窗,透进了微绽的天光,屋里一对男女,因着彻夜缠绵而终于倦极了相拥入眠,虽是入眠,但那只黝黑的男人健臂,仍是霸气十足的搁在那被他啃咬了终夜的猎物纤腰上,不愿分离。
男人光裸的身子由少女身后毫无间隙的向前紧黏着,那是兽类的宣言,一种领地已据的野兽宣言!
海棠春睡,美丽的少女身上满是被爱了一夜的证明,一个个鲜明的吮痕透着齿印,在日光里倍显暧昧,床尾处,一滩鲜红而沭目惊心的血渍还未干透,明摆着处女领地已遭豹噬。
“小莎!小莎!小莎……”
唔!好困!
床上少女长长羽睫先是闪了闪,继之一阵嘟哝轻噫,倦意再度袭上,那原是颤动中的羽睫,再次沉寂下去。
门上先是优雅轻唤的拍打声,在始终得不到回应后,现下已变得非常尖锐了。
“小莎,醒醒!你今天还有一堆事要做,要去拜访妇女会、要去试妆、要去买送给杰森家长辈的礼物……你还不快点儿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要用钥匙开门了。”
拿钥匙开门?!
就算是收到拘命死神的传票,也不会比这个更要命!
依莎贝尔沭然惊醒,想从床上弹跳起身,但在此时,那原是懒洋洋搁在她腰际的健臂突然钳紧,硬是将她拉回他怀中原位,她惊惧回眸,睇进了一双若无其事,甚至还强忍着笑的邪恶黑瞳里。
“不准起来,陪我。”
“你疯了?!”
她压低嗓音,一脸焦急,同时还得分神应付他再度握紧她胸脯不放的邪肆坏掌。
“别玩了……豹……天亮了……”
“疯的人是你,屋里这个样子你还想去开门?你想让你妈咪吓到住进医院里?”伊豹由后方环紧她,在她耳畔烙吻。
“那我该怎么办?”
她实在是慌了,才会傻到去请教个撒旦。
“告诉她,别开门让你好好补个眠,就说你昨晚让那蝎子吓得一个晚上都没睡,请她去帮你推掉那些无谓的应酬。”
“她如果不肯……”
“莎,”他哺着沙哑情语,“别担心,你现在已经越来越会说谎话了。”
这就是与撒旦为伍的成果吗?
虽在心底自嘲,但依莎贝尔却真的仅用几句话,就成功骗走门外的母亲,获得了一日安宁。
“都是你,我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她语带哀怨。
“没关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还认得你就行了。”他一个坏笑将她转过身来尽情宠溺。
接着伊豹花了好长的时间和依莎贝尔在房里,不断温习着「加深认识”的课题。
是的,在他更加认识了她之后,她却反而不认识自己了。
那个在他怀中闭紧眼睛、娇喘轻吟;那个在他进出体内时狂喜激颤的女子,真的是她吗?
她明明知道这是不对的,是罪恶的,她却无力停止,她甚至被他哄骗着趁人不注意时,由窗台爬出了家门。
他带她来到London Dungeon(伦敦土牢)看法国断头台,看挂在Tyburn绞刑架上的犯人,听Anne Bolcyn被砍头前说了什么,此外,还有开膛手杰克和他五名肚破肠流的受害人……
依莎贝尔看得低声尖叫、双手捣面,他却看得兴味盎然。
“很有趣!”
这是伊豹在游览上牢时最常发出的赞语,他甚至会好奇的去摸摸那些刑具,想像那些被砍断了的头颅,在当时是如何的血流满地。
在他身旁,依莎贝尔见识到了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伦敦。
以往和杰森在一起,她们的休闲活动地点若非歌剧院便是皇家音乐厅,激烈一点的则是打壁球、网球及高尔夫球。
游览土牢?她真是从未想过。
而若非她坚持,他甚至还想夜访举世闻名闹鬼最凶的Tower of London(伦敦塔),及银铛监狱博物馆。
她在他身旁总要提心吊胆,不全因他“怪异”的癖好,还有他总爱出奇不意的偷吻她。
在断头台上、在出了土牢的“必胜客”前、在人来人往的商店橱窗旁,他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全然不考虑别人的目光,也幸好他带她去的地方都是她认识的人不会去的,否则,将有上百个谎言等着她去编。
午夜时分,他送她回家,一样沿用爬窗户的老路,在依莎贝尔惊讶的目光下,伊豹先将屋里的窃听器及防卫系统归位,并向她索了个晚安吻后,才挥挥手笑眯咪俐落的翻下阳台,恣意离去。
她倚在窗台边,直到他整个人在她眼前消失。
窗台边有夜莺轻啼,她竟荒谬的想到了“罗密欧与茱莉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