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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焰恋佳人 page 17 作者:李馨

  烈宵忽然感觉伏在他肩上的妻子战栗阵阵:“织雪你怎么了?”

  “好……冷,好热,在好冷又好热,好痛!”

  糟了,噬情阴蛊!

  他一看她神色为之大骇,但见她素净娇好的容颜呈现两种颜色,双颊滚烫,天庭眉心却盘踞青色,这景象岂不是烈阳之气与阴冽之毒相抗之象吗?

  织雪自何处得来的烈阳之气?

  “辛寇!”

  他紊乱的心绪又搅进他最不愿想见的变数,抓住神智已近昏迷的织雪,他匆匆吐言:“忍着点,密室在哪里?我需要它替你解毒,织雪,醒醒!”

  “密室在……”织雪知道丈夫的想法,但她的身子却是不听使唤的颤抖,交集着钻入心骨的冷、热,伴随而来的痛,折磨得她冷汗涔涔牙关紧咬,“房内后铺的……密室,我……我熬药,我释放醉月……迷,昏睡……”

  听到这,他马上将妻子背起,掠身冲往别院,没有浪费时间,织雪此时体内寒热交集,若一个时辰之内不逼出二股相峙之气,她将经脉爆裂而亡。

  忽的,他停下疾驰步伐,察觉异样:“这是怎么回事?“

  火,浓烈大火四下肆虐,自大厅直朝他逼来,极目一望,烈宵的心沉进谷底,爹娘的房间已成火海,他一抖燎天,火生剑上,跟着他左右交划的劲风,竟生出极烈赤火,开出一条路通行。

  他发运内力将浓烟恶气拒于周身之外,其实他不惧凡火。只是背上织雪情危,不得不多番顾虑。一脚踹去,门应声而倒,房内也是烈火片片,难辨原状,烈宵分秒必争,迅速来到床铺,不见显目机关,火势越来越大,真气罩身也抵抗不住高温,织雪没有丝毫内力,受不起太久煎熬,一个皱眉,他已做出决定。

  双掌握剑,他凝聚力量朝墙一击,凝神大喝:“燎天破——”

  轰隆之声,灰飞湮灭,砖墙受不住如斯重手,倾踏而下。密道赫然呈现,烈宵快步进入密室,除了另一条隐约透光的密道之外,已无人迹,爹娘他们失踪了!

  不待细想,他便自那条新密道,脱身而出,留下这一室萧寂于熊熊大火礼赞。

  ※※※

  是谁放了火?到底是谁放的火?

  背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寒士里心头狂燃怒火,疾奔在小镇上,仔仔细细的回想事端始末。记得他与妻子偕同陆伯正为织雪每月一次的熬澡而忙碌着,不知怎么的却闻到一抹清香……背闷热和浓烟给呛醒时,密室外早成了一片火海,妻子与陆伯仍被迷香牵制,不得已,他开另一条密道先遁出家宅,将陆伯安置在安全处,如果放火之人是为了江湖恩怨而来,因不会非难陆伯。没命的奔逃至此,他仍想不处其中关联。

  他确定那味道是醉月迷,他教过织雪怎么提炼,能借空气释放迷香的也只有织雪,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道理啊!

  织雪的毒症若未及时压制便会发作,她知道后果的,为何他一醒来便发现家已是火窟。

  希望烈宵在他那鲁莽女儿身边!

  “不管织雪在做什么傻事,阻止他,烈宵,并替我保护她!”他无奈地低语,妻子几天前要他小心点的灾殃已降临,这次能否否极泰来他自己也没把握。

  “想上哪去?”

  林边窜出一群彪形大汉,个个提刀带剑,为首之脸上一道疤自左眼延至唇边,仅余的右眼凶芒毕露。

  “任天遥,二十一年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毒蝎毛启?”士里微凛,看来今夜难以善了了,“你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老朋友?”

  “想要你死啊!”毛启狞笑,“昔年你毁我左眼,逼我放弃长江口的大好生意,此仇此恨我二十一年来不曾稍忘,幸好你贵人不忘事,还记得我这笔帐,这会儿动起手来就不嫌生疏了,你说是不?”

  寒士里骤雷剑在手,冷凝自然:“怎么,二十多年前逼良为娼的恶事没做成,这下当起拦路匪了啦?”

  毛启看那从容不迫的神态,不由得怒火中生:“当年你没杀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总有一天你要后悔,今天就是你偿还这笔债的时候,上!”

  恶徒一喏,蜂拥而上,寒士里背上有人,碍难施展,但剑下凌厉的功夫仍把群寇逼得节节败退,毛启在一旁观战,恨得独眼怒赤。突然间他嘿嘿奸笑,扬声高叫:“朝他背上女人下手!”

  士里心头一寒,手上压力顿减,他暗叫不好,正想挡下窜往背后的恶汉,背上妻子已闷哼一声,蓦地叱喝提气跳上旁边巨树,不必细看便能轻易看见夏蕙琴的肩头血濡了一大片。

  “你们这些畜生!”士里怒吼,朝下举着闪闪火把照明的仇家扑下,骤雷剑引来雷鸣呼啸声,“骤雷七式!”

  毛启眼睛光一闪:“就等你的骤雷七式。”

  愤怒的寒士里持剑入阵如虎进羊群,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正当他察觉不对时,情况已出变化。

  “哈哈……任天遥,你是不是觉得手脚发软真气涣散?告诉你吧!这些死士在之前就吞下了毒药,血中毒性足已渗皮透骨,你沾的血越多,毒性就发作的越快。”

  难怪他并未下重手,他们却一个个倒下。

  “毛启,你好狠,居然为了报仇残害这么多人!”

  “不狠怎么在江湖上生存?”毛启仰天狂笑,“是你退隐多年心肠变软了!”

  纵上巨树,他啧啧有声地审视着夏蕙琴:“怪不得你情愿退隐江湖,原来就是娶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娇妻啊!”

  “毛启,你敢碰我妻子,我就要你的命!”闪神之际腹部又遭一剑,血流如注。

  “任天遥,你连自己都顾不了了,没资格说这种大话。”

  “是吗?那我够不够格?”

  峻冷的嗓音乍传,毛启就看见了一双令他动弹不得的冷眸,待他瞧清来人面貌,心胆俱裂。

  “血……血魂教主……”

  辛寇轻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小的不敢……”毛启吓得连翻身下树的力气都没有了。血魂教主的传说他听过太多,辛寇的残忍他更是目睹过一次,至今仍不时做噩梦,天!他怎会惹上这大魔头?“不……不知教主有何指教?”

  “你刚说的那句话我相当欣赏,的确,不狠怎么在江湖上生存?”他似子言又似自问,“现在,证明你的话给我看,只要你狠得过我,能将我杀了,血魂教主就是你。”

  “小的……怎能何教主比拟?”毛启独眼一转已有了计划,“教主圣威无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

  “伪言谄媚的小人。”

  辛寇轻描淡写地伸手握住毛启突然刺来的匕首:“不错,厚颜无耻攻人不备,这些你都学得不错,可惜对我无效。”

  扣腕一折,喀啦一声脆响伴着毛启的惨嚎,辛寇看也不看他折断的手,继续说他的:“在武林谋生虽然有时得用些手段,但如果连基本的原则都没了,那和禽兽有何两样呢?毛启,你说是不是?”

  毛启已痛得神智几乎昏丧,哪还能开口?辛寇见他那副倒人胃口的模样,轻蔑已极。

  “这点痛就受不住,还想在江湖上立足?我和仇烈霄在争夺燎天血魂时,玄天九焰焚身七七四十九日都没喊过疼,凭你也配说狠?哼!”

  哼声出口,他便朝毛启心口一拍!倒飞出去的毛启正好落在树下战局中央,震得局势略滞,寒士里勉强睁眼看着毛启的尸体,心窝已焦,禁不住倒抽一口气,再抬眼,就看那俊美男子飘身而下,朗笑中左转右旋各朝剩余党羽落下轻掌。不一会儿场中便已寂然无声。

  寒士里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硬撑着一口气不倒下去,当辛寇来到他面前,他只看到一抹笑。

  “总算中原也有好汉。”

  伸指点中黑甜穴,寒士里便被昏厥给征服,不省人事,而辛寇眺望着远处那场火光,眼神也不自觉地渺茫……

  ※※※

  深夜的火焰,诡魅奇艳在此神秘的天幕下烧出凡尘的喧扰。

  “快救火,排成两列传送溪水,动作快点!”

  “村长,火势那么大,我们没办法进去救人啊!”

  “不管啦,爹,你一定要把仇壮士救出来,他救过我们全镇的人,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火影、人声,熙熙攘攘地交织成惊心动魄的祝融肆虐图。

  薛羿出神地盯着冲天火舌不知作何言,耳边来来去去的尽是镇民焦灼不解的私语。

  “奇怪,碧落镇已有数十年不曾失火,怎么寒府一夕之间成了火屋?真实不幸哟!”

  “就是啊,希望寒老爷子一家何仇壮士及时逃出来,不然这么大的火被困在里面,外面的人又救不着,恐怕生机渺小,可怜啊!”

  肆无忌惮的火焰在漆黑的夜空中斑斓狂舞,烧尽有声,燃尽无语,狠狠地灼伤薛羿犹然不敢置信的心。

  薛玉,你怎能这么做?你怎能这么残酷?

  风中悄悄送来几丝微响,恍如薛玉那已经偏激的笑,在这方乱了方寸的阔宇内扬奏。

  ※※※

  “啊!爹,娘!”

  惊醒神智,冷飕飕的阴影霸占着不明慌乱,紧接着而来的拉扯周身知觉的痛楚,酷热与凄寒,怎么了?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人怎么可能在同时产生三种极化感觉?

  硬生生地打着冷颤,她分不清是哪一种意念使然,思绪被那抹不祥的阴影遮着,怎么回事?她在哪里?大个儿呢?

  “我在这!”

  双手落入他温热厚实的大掌中,她看见他那双似有魔力的棕眸,隐隐有忧却强悍不屈的眸光,告诉她别担心。

  “我……很不舒服。”她艰难地开口,却被他温柔的手握住所有心意。

  “我知道。”烈宵将她圈在怀里。把所有体温都传给她,“做恶梦了?”

  “不,不是恶梦。”她极肯定那是预感,倦乏的偎在丈夫胸前,她显得平静,“告诉我……爹娘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他们利用密道逃出去了,只是宅邸被烧了。”他垂首,审视她得知巨变的神情。

  “别为我皱眉。”她伸手抚去他的眉结,“我相信爹娘和陆伯没事,他们都会比我长命,我既然没事,他们就不会有事。”

  这是种坚定却不可言喻的预感,奇妙而深奥。

  “这里是我临时发现的一座山洞,碧落镇的山孕有许多天然洞窟,我们暂时很安全,等你好了之后我再带你去找爹娘他们。”

  “我好得了吗?”织雪急喘,将他的臂抓得破皮淤血,冷热双方又在体内交战,仿佛要把她拉锯成千万块碎片般。

  “相信我!”他轻柔将她拉近,耳鬓厮磨细语,“我的妻子会活得比谁都好、都久。”

  织雪自肩后看去,隐约见到一片火光:“那是什么?”

  “我用燎天引燃火幕封住洞口,不会有人打搅我们,会冷吗?”

  织雪摇头,磨蹭着他单薄的衣裳,便闻到永远像天空般清新、澄净的味道:“天还没亮吗?”

  今晚,好长好长,相依的时刻却好短好短。

  “娘前两天久要我有心理准备,说可能会有离散之殃,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若非你当时情况危急,我能把火扑灭的……”

  “不要紧,宅邸再建就有,我们不在意那些东西,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我们早就不拘泥家的形式,重要的物品我们都会随时带着,像这个……”伸手解开暗袋,她捧出一柄折扇,将之摊开,两字跃然纸上。

  相思。

  “这扇是你爷爷灵魂的象征,也是你送我的定情物,我希望扇上的情能一代代延续下去,像爷爷所说的,肉体会灭,此情却长存于天地。如果世上没有争夺事端,和祥而平静的共处,我想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遗憾了。”织雪轻轻作言,“大个儿,对不起,我没想到辛寇他……”

  “道什么歉?”仇烈霄淡然摇头,“如果不是你,我永远都听不见他心底的话,我以为他不甘放弃的只是族长的名位,是我粗心,从没主意他究竟作何感想,假如我早知道他心结这么深,我就不会罔顾他的煎熬离开赤煞。”

  扯扯他的衣角,她犹疑的思虑:“有些事我不知道对不对……我觉得他很痛苦。”

  “痛苦?”他事事要强好胜的兄弟辛寇?“他的痛苦大概就是无法胜过我吧!”

  “不!他的痛苦绝非来自虚名自尊,而是他对你的手足之情,他尊敬你,崇拜你,相对的他厌恶自己的无能愚庸,他觉得自己永远只能跟在你背后,只能受你的指导、听你的教诲,你是他远远崇尚、不容冒犯的信仰,他相信你能替赤煞族闯出空前绝后的朝代,但你却执意归隐山林不涉及武林尔虞我诈,他的梦想破灭,跟随的目标不再是他心中雄心万丈的英豪,他在种种失望、愤怒的情绪逼迫下才变得偏激而难以理喻。”织雪想起他充满疑问、不甘、挣扎、痛楚的眼神,也不禁为他叹息,“所以我道出他下不了手杀你时,他才会失控嘶喊讲出心结。他认为只要胜过你,甚至只要杀了你,代你创出赤煞王朝,解去赤煞诅咒,他就能摆脱阴影,超越你,活出他自己……”

  说到此,她安然了:“他很苦的。”

  辛寇,你何必如此?你何苦?

  “难怪血魂控制得了他……”

  一个心中有疑无法坦荡之人一旦持有血魂,必被血魂邪剑所操纵,心性大变。

  烈宵紧闭着眼,忍着那份锥心,脑海浮现的是他们成长的点点滴滴,击败挑战者时的谈笑风生,合作练武时的心契默知,咏诗赞词时的豪情壮志……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他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冲突痛苦啊!

  织雪审视丈夫的脸庞,心头有丝后悔,他知道若将感觉到的内情说出,他必定因辛寇的痛苦而痛苦,可是不说又无法坐视他们兄弟彼此误解猜测。唉!反正说都说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大个儿,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她把自己缩得更紧,“你难过我也跟着你难过……”

  仇烈霄恍然张眼,见织雪面上的青光更盛,不由得暗责自己大意忘了时辰:“织雪,冷吗?”

  “恩!我好冷……好难受!”她恨不得拿把火来取暖,“大个儿,你可不可以点些火?我真的冷得好难过。”

  烈宵心知那时噬情阴蛊内窜的现象,所以没提醒她山洞内已燃起两排火廊。只见她面色青紫,双臂却通红似火,明白最后关头已至,迟疑了一下,他问:“织雪,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说什么傻话?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呀!”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添几个小宝宝?”

  “有啊!”被两股强力拉扯得近乎昏迷的织雪努力集中心神,“我希望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这样我们就不会寂寞了,可惜……我不能生育……你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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