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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首领装深情 page 12 作者:容蓉

  “而是什么?”辽景帝盯著他追问。

  耶律翰云实在说不出口,他并不想把继母代嫁的事情昭告天下。

  辽景帝看了眼面带窘色的耶律翰云,而后说道:“好了!朕相信你,知道你不会说这种没根据的话。不如这样吧,奚飞泉在苦岛受了十年罪也够了,从此撤销他的海捕公文,只要他不闹事,朕就当他死了,大辽境内从未过有他这个人……唉!想他父亲也曾是我们契丹的栋梁,从前还教过朕兵法,没想到却死得这么惨……”

  见辽景帝将话题转到奚飞泉的父亲身上,耶律翰云只好识趣地退了出来。

  虽然圣上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但在这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能够答应撇下海捕公文,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与他不同的是,叶小葳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

  是她不满意这个结果,还是这些日子沦落她了?或者……是有关他和贺娟儿即将成婚的消息令她烦恼?

  看著面带忧切的叶小葳,耶律翰云没有多问,只是加倍宠著她,用诚挚和耐心说明一切。

  “别担心,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耶律翰云留给她的只有这句话,许多事情在没成之前,他不想说得太多。

  叶小葳当然知道耶律翰云对自己的情意,可一想到他即将成为别人的新郎,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

  为此,她常常独自在厢房中饮泣,有妤几次她甚至想对他大吼——不要对我那么好!

  但她没有,因为她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以及只有他才能带给她的种种心悸的感觉。

  她没有问过耶律翰云有关婚礼的任何事,因为她害怕而不敢面对它。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很勇敢,能支撑著她从大宋走到大辽,但在感情上,她却懦弱得可以——知道情势对自己百般不利,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只是抱著有一天过一天的态度,在患得患失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眼看耶律翰云和贺娟儿的婚期愈来愈近,终于有一天,心中倍受煎熬的她受不了了。

  不,就算她以后真的嫁给耶律翰云做妾,她也不能眼睁睁看著耶律翰云娶妻,很多人或许不在意,但对她来说,这实在太残忍了。

  心念既定,她整理了简单的行装,找到了察月柔。

  这些天府里一片忙碌,所有人都在为王府即将来到的婚礼做准备,大家看她穿成这样,都十分好奇,叶小葳却一心想著自己的事,没注意周围异样的目光。

  “小葳,你这是怎么了?”正在刺绣的察月柔见到她,立刻遣走围在身边的丫鬟,关切地问。

  “姨娘,我……我要走了。”她说话的时候,努力盯著地面,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哭出来。

  “你要走?”察月柔很意外。“你要去哪里?”

  “我……”叶小葳哽咽著说不下去了,隔了半晌才道:“我想去察月族看看我娘的坟……”

  察月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时候你出去散散心也好,翰云知道你要走的事吗?”

  “不知道。”叶小葳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察月柔捏紧手中绣了一半的锦缎,不吭声了。这事实在也不能怪翰云,娶了贺娟儿就等于有了左丞相与整个贺族的全力支援,谁又会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呢?

  “那……姨娘多派几个护卫陪你一起去吧?”察月柔想了想又道。

  “不用了。”叶小葳撇过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这怎么可以?!”察月柔惊呼。“姨娘怎么能放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

  “有什么不行?从大宋到大辽我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了?”叶小葳倔强的反问著。“再说,如果有人问起你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你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我是你的外甥女吧?”

  察月柔被叶小葳问住了,但让叶小葳单独上路又实在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她又拿出一块黄澄澄的南院大王府腰牌。

  “这个你收好,各州官府见到它如同见到南院大王本人,万一有什么事,你就拿著它去找他们……”

  接过腰牌,叶小葳跨出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她的心很急,仿佛火烧一般,但在前往察月族的路上,她却走得很慢。

  也许在心底深处,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她仍不自觉期盼、等他追来……

  越往北走,大地越见空旷,草原越见辽阔。

  带著满身的落寞,叶小葳骑在马上,天地间苍茫一片,她仿佛是一粒不起眼的沙尘……

  只有不时吹过的旷野之风,偶尔让她收紧衣领,为她带来些许生命迹象。

  离开上京已经几天了?

  她忘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耶律翰云并没有追来……相识才短短几个月,她又能奢求他什么呢?

  说到底,他一直在尽心尽力帮她,并未亏欠她什么……

  大风吹过,草原上的草儿都弯下了腰,她抬起头,眼前似乎浮现出上京城巍峨的城墙,城墙上站著一个挺拔的身影。

  若是翰云在身边,他们此刻会做些什么呢?

  在草原上放声高歌,互相嬉戏追逐,一个默契的眼神,一个会心的微笑……不论什么,都能填满她寂寞的心,只可惜,他此时陪伴的却是别人!

  远处有牧铃声传来,惊醒她的沉思,她咒骂自己怎么又想起了耶律翰云。她下过决心的,要让一切随风而逝,为什么他的身影总是缠绕著她,挥之不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叶小葳找到母亲墓地的时候,正好是耶律翰云和贺娟儿成婚的那一天。

  “娘,不孝女儿叶小葳来看您了!”

  叶小葳跪在刚刚修缮一新的墓碑前,点起一柱香。

  姨娘说,娘亲死后大舅舅深有悔意,叫她有空去看看他,但叶小葳到了察月族的领地后却没有去。

  不是她不原谅大舅舅,而是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轻轻浅浅的窸率声传来,有人踏过草地停在她的身后。

  是谁?谁这么巧也来给娘亲上坟?

  叶小葳心中奇怪,回过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立在身后,他一身粗布衣衫,脚上穿的也是芒草鞋,可不知为什么,眉宇间却带著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

  奚飞泉!

  看到他的瞬间,叶小葳便知道是他!

  “你是察月恭的女儿?”来人审视著她,炯然的目光最后落到叶小葳颈间的项链上。

  “呃……是的。”叶小葳被他迫人的语气弄得有些胆怯。虽然知道奚飞泉不是坏人,但听多了他的故事,对他未免心生敬畏。

  “我是奚飞泉,路过这儿,向你娘赔罪的。”

  奚飞泉简短地说著,跪到叶小葳身边,也点起了一柱香,为自己那日鲁莽惊动察月恭的亡灵而请罪。

  叶小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我姨娘……”她舔著干涩的嘴唇说。

  奚飞泉扭过头,过于冷硬的面孔几乎让叶小葳说不出话。

  “你……你误会我姨娘了,她那天不是想毒死你,而是想和你一起死!”叶小葳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大声叫了出来。

  奚飞泉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知道?知道还让姨娘那么难过?叶小葳被他的话弄糊涂了,困惑地瞪大眼睛瞅著他。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怒哀乐毫不隐藏……我这辈子已经下地狱了,她有丈夫、有孩子,我又何必拖累她、拖著她的家人一起下地狱……”说这话时,奚飞泉语气平静,脸上的表情也不见半点波澜。

  “你是故意的!”叶小葳一声惊呼。“你那天是故意骂她,故意不给她机会解释,好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奚飞泉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回墓前磕了几个头,而后站起转身要走。

  “奚……奚大叔,你要去哪里?”叶小葳爬起来,忐忑地问。

  奚飞泉顿下脚步。

  “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他头一仰,桀骛的气势让人感到莫名压力。

  “朝廷已经撤销了你的海捕公文,你自由了,你知道吗?”生怕他不知道,叶小葳好心地说。

  “自由……”

  奚飞泉的目光落回眼前的野草上,野草连天,无边无际。

  看著奚飞泉高大而孤独的身影在天地间消失,不知怎么的,叶小葳的心情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跪回到母亲的坟前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为自己的娘亲,也为奚飞泉祝福。

  不知跪了多久,叶小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想站起,猛一抬头,却发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赫然站在眼前。

  耶律翰云?!

  他今天不是新郎么,怎么会在这里?

  思念多日的人就在一臂之外,她的身子却像被钉住一样不能动弹。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耶律翰云踏前一步,离她更近,声音却平平,听不出情绪。

  “高兴,当然高兴!”叶小葳说著说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上天终究待她不薄,终于让耶律翰云重新站在她面前!

  看见她脸上的泪花,耶律翰云的神情温和了些,出口的声音却透著严厉。“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叶小葳心中一甜。

  “那你干嘛不早点来找我?”她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负责任?”耶律翰云没好气瞪她一眼。

  这下换叶小葳说不出话。落跑也就算了,搞得自己好像在故意摆架子一样,翰云肯定认为她很幼稚,其实……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要跑?”见她不出声,耶律翰云以为她知道自己错了,语调平和了不少。

  “我才不是要跑……”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她连忙改口。“我只是突然想起该给娘上上坟,就跑来了!”

  “急得连告诉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他有些恼怒地看著她。

  “好麻,好嘛,对不起嘛。”感觉到他的怒气,她赶紧道歉。“其实我是不想在那儿眼睁睁看著你和贺娟儿成亲……”

  几朵蒲公英不知从哪儿吹了过来,零零落落黏在叶小葳的头上,耶律翰云伸手替她拿下,目光在接触到她的脸蛋时,变得比平时更加深幽。

  “除了你,我谁都不娶。”他说,就在她耳边。

  叶小葳恍若遭雷击,又惊又喜又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那……贺娟儿呢?”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她?”耶律翰云将目光拉向前方。“过了今天,她就是我的嫂子,你还提她做什么,想喝她的喜酒?”

  “你的……嫂子?”叶小葳一时间没回过神,怔愣地问。

  “我是绝对不会娶她的,两家的亲事又已经宣布出去,不可能改变,我大哥娶了她不是正好?”

  “你大哥?”叶小葳还在恍惚中。

  “我大哥一直很喜欢贺娟儿,这次更是为了她不惜以身试法,我这个做弟弟的再不争气,也不敢抢他的心上人,更何况我喜欢的人是你。”

  “以身试法?试什么法?”叶小葳听得如身在云里,他大哥喜欢贺娟儿怎会扯到以身试法?

  “这件事是我的猜测,本来不该说的,你既然问了,告诉你也无妨,也可以减少你对我的怀疑。”

  “我对你的怀疑?”叶小葳更糊涂了。

  耶律翰云看她一眼,出其不意地问。“贺娟儿被绑架那天,你看见我在小庙里用手抹掉石砖上的字迹了吧?”

  叶小葳立刻将记忆拉回到那天早上。

  “是啊。”她点头,很认真地看著他。

  “我涂掉的是四个字——冒充者死!”

  “冒充者死?”叶小葳好惊讶。“冒充谁啊?”

  “你难道忘了,你姨娘曾经说过,奚飞泉进小庙时,刚好碰见有人冒充他绑架贺娟儿,一怒之下就把冒充他的人给杀了?”

  “是有这么回事。”叶小葳想起来了。

  “那四个字就是奚飞泉杀人后在地砖上留下的。我本来就觉得不是奚飞泉绑架贺娟儿的,进小庙后看见这四个字,又见那人的脸被划得面目全非,我心中就更怀疑了。

  于是我搜了那人的身,在他的小衣口袋里找到一个贴身放的平安符,平安符本身没有问题,坏就坏在它上面有我们南院大王府的官印。

  你知道,我们契丹有个习俗,在平安符上求个达官显贵的印章,以富贵显耀之气,驱邪避凶。我一看到这个平安符,就明白这次的绑架跟南院大王府绝对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才会把地上的那些字给毁掉了。”

  怪不得翰云那天怪怪的,叶小葳总算明白。

  “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大哥指使人绑架贺娟儿啰?”她问。

  “在我看来,府里只有我大哥嫌疑最大。”耶律翰云没有正面回答。

  叶小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实在不明白,只好再问。“为什么?”

  “因为动机啊,除了我大哥,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绑架贺娟儿的动机。”

  “什么动机?”叶小葳好奇地问。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我大哥一直很喜欢贺娟儿,这几年贺娟儿却越来越喜欢缠著我,他知道贺娟儿崇拜英雄,大概想借助这次绑架,重新夺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搞了半天是这么回事,你那天怎么不跟我明说,害我怀疑你好久!”叶小葳不满地大叫。

  “那时我才第二次见到你,对你的身分都不能确认,怎么可能跟你说呢?”耶律翰云笑著反问。

  叶小葳听著也有理,点头正想赞同,忽然记起那天书房的事,又不高兴地噘起嘴。“那天在书房里,我姨娘正好说起这事,你干嘛不说清楚,还把话岔开?”她没好气的问。

  “那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相你说说也就算了,当著我继母的面,我怎能乱讲?”

  叶小葳咬著嘴唇不吭声了,歪著脑袋想了好半天,又问:“那……绑架贺小姐的那个人,他脸上的伤也是你划的啰?”

  “那不是我干的。”耶律翰云摇头。“我进入小庙时那人脸上已经被划了。”

  “啊!不是你,难不成是奚大叔?”

  “也不会是奚飞泉,他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那会是谁?”叶小葳有些糊涂了。“难不成是你大哥?”

  “我想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耶律翰云轻轻叹了口气。“实不相瞒,那天我之所以在马厩里发现你,是因为看见他的院子里有夜行人的缘故。那时的情景很奇怪,地上有雪,但在他的院子里,除了屋顶上有几个零星脚印外,并没有别的可疑之处。”

  “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我从小庙回来后,又仔细查了他住的个思居,就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什么奥妙?”见耶律翰云忽然停下,听得正起劲的叶小葳连忙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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