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浩苦笑看著凯翔,“你还是先揍你老婆吧,不过,我看你根本舍不得揍她。”
凯翔把烟熄掉,松开脖子上的领带,“男人是不打女人的。”
志浩听了大叫:“那你还叫我揍她?”
凯翔大笑,“我故意耍你的,谁教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我们兄弟俩干一杯。”
“好!干杯,纪念那两个不要我们的女人。”
“对!敬无情的女人。”
第九章
诗织看著埋首在报纸中的凯翔,决定今天一定要跟凯翔摊牌,现在不说,以后她更加狠不下心。她在凯翔身边坐下,用冷静的口气告诉他:“我们离婚吧。”
从诗织坐在他身旁,他就知道她有目的,只是没想到她是要提出离婚。
他放下报纸看著她,“为什么?”
诗织紧张的扭绞双手,最后,她鼓起勇气,“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离婚对大家都好,你可以继续过你以往逍遥的日子,而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凯翔用询问的眼光看著诗织,“你想做什么?”
诗织低下头,她想做什么?她只想和凯翔共度一生。她昂起头忍住泪水,“我想嫁给别人。”
凯翔心中一震,她想嫁给别人?!多年的感情就这样付诸流水,为什么?“他是谁?”
诗织的眼光看向窗外,“你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
门铃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凯翔起身去开门。
“找谁?”一把枪抵住他的额头,原来是方之介!想到在屋裹的诗织,即使要离婚了,他还是不能让她受伤。他大喊:“诗织!快走。”
诗织听见凯翔的话连忙起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凯翔不会对她大吼,即使她想离婚,但她的心还是属于他的。她奔向凯翔,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
“把那个女人也捉起来!我们总不能只抓老公,而不抓老婆。”方之介露出邪恶的笑容,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十五年。
“之介,你要的是我,请不要为难诗织,让她走吧。”凯翔试著与方之介沟通,方之介看来已失去平日的冷静。
诗织虽然被人架住,心中很害怕,但凯翔所说的话句句印在她脑海中,“不!凯翔,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你老婆,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方之介大笑,“哈!哈!好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我就让你们如愿。把他们绑起来,不必蒙上眼睛!”
凯翔看出事情不对劲,看来方之介不打算让他们活命,不行!就算死也要让诗织得救。他奋力抵抗,拚命与那群匪徒博斗,无奈寡不敌众,很快他又被架住。
方之介一拳打中凯翔的肚子,他满意的看著凯翔痛苦的表情,“你现在落在我手中还想救你老婆,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方之介为了今天可计画了十五年,你别想逃走。至于你老婆,我会成全你们,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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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翔醒来时,发现他被关在一间像是监牢的密闭房子内。他全身酸痛,挣扎著想站起来,但力不从心。一路上方之介一直揍他,直到他昏过去才肯罢手。他呻吟出声,希望诗织没有事。
诗织被关在凯翔隔壁的监牢里,方之介故意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却又让他们中间隔一道铁栏杆。她看著受伤的凯翔心痛不已,一听见他的呻吟声,立刻叫他:“凯翔!凯翔!你有没有事?”
凯翔勉强爬到铁栏杆旁,“诗诗,我没……事!”
诗织蹲下来,双手紧握著铁栏杆,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看来他伤得很重,否则不会连说话都那么痛苦,“你不要紧吧?方之介太可恶了!居然把你打成这样……”
凯翔自嘲的笑笑,这一笑牵动伤口,令他痛得龇牙咧嘴。“诗诗,别哭!你再哭就变成名副其实的水娃了。笑一个给我看。”现在只希望志浩会发现他们失踪了。
诗织试著止住眼泪。她轻轻摸著凯翔脸上的伤口,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每次都是你让我哭,其实我不是这么爱哭的,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去世,我几乎很少哭……”她试著轻松的说:“一遇到你,把以前没哭的全哭回来了。”
凯翔无力的靠在铁栏杆上,握住诗织的手,轻声说:“原谅我!我不是个好丈夫,我没有给你笑容,只有给你悲哀,现在还害你被关在这裹……”
诗织露出安慰的笑容,“我们是夫妻,如果今天是我害你被关在这裹,你也一定不会怪我的。你一直是个好丈夫,但我不是个好妻子。”
凯翔深情的看著诗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好的。”
有凯翔这句话就够了,她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
“你知道吗?我以前的家在中部,它很漂亮,有一座美丽的花园,种满了铃兰。小时候,我们全家四人都好喜欢那座花园。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我家有四个人,而不是三个。很少人知道我还有个双胞胎姊姊,她一生下来就双目失明,所以很少到外面。她好漂亮,是我心中的天使。她叫诗轩,我们都叫她轩儿。后来她跟爸妈因车祸而去世。好奇怪!我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她了,现在居然会想起她。你若是看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她跟我完全不一样,她温柔,我调皮;她文静,我活泼。反正她正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型。”
原来她的心还是那么的不安,凯翔自嘲的笑笑,都怪他以前的花边新闻实在太多了,让没有她安全感。
凯翔捏捏诗织的手,“我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为了得到我爸,不择手段害死了我爸的初恋情人,虽然她最后得到了我爸的人,但他的心一直放在初恋情人的身上,他痛恨我妈的卑鄙,所以始终对她不屑一顾。我妈整天坐在阳台上发呆,久而久之,她开始痛恨所有的人,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而我爸成天就是工作,他忘了我妈的存在,也忘了他还有个儿子。我不知道我妈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有一天她从阳台上跌下来,死了。我爸只是匆匆赶回来参加她的葬礼,葬礼结束后又匆匆离去。我家没有爱,只有仇恨。如果我同时遇到你和你姊姊,我相信我的选择还是你,并不是因为你姊姊双目失明,而是你天生就需要我来照顾,没有了我,你又会到处惹麻烦。”
诗织对凯翔嫣然一笑,还有许多的事他不知道,她会让秘密永远埋在心底。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以前我曾幻想自己是费雯丽?学生时代的我疯狂的迷上电影,许多剧中的女主角都是我崇拜的对象,我时常强迫正刚扮演剧中的男主角。他每次都好生气,又舍不得骂我,只好硬著头皮披著被单、窗帘配合我的要求,摆动他的手脚。有一次,伯母偷偷拍下照片,结果被我拿到学校去登在校刊上。他好生我的气,打我十下屁股;那时我也好气,整整一个月不和他说话,且变本加厉把跳蚤放在他的床上。结果伯父、伯母训了我一顿,我故意假哭,他们只好依了我,转而责备正刚不陪我玩。我这么顽皮,你会不会很惊讶?”
凯翔摇摇头,“我有个好朋友,你还没见过?他叫王志浩,你惹再多的麻烦也不用怕,因为他是律师,可以帮你打官司。他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常常跟别人打架,是地方上的小霸王。我们两个人都很会玩,常常结伴出游。在遇到你之前,他搬到西雅图去了。那一次我到西雅图出差,顺道去拜访他,叫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谁知道让他白跑一趟,到现在我还觉得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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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映雪一直觉得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搞的,不是打翻茶杯就是拿错材料,大概是那天听了诗织的话,一直替她烦恼才会这样。
“唉!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然明天又没有心情做生意。”
“老板娘,你要回家去了?我看你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倒不如去看电影。你不是很喜欢看电影吗?而且每天直嚷著没时间看,正好趁今天把全部的影片都看完,也可以放松心情,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店中的工读生淑卿提议。
映雪胡乱的点头,“你认为破镜重圆的夫妻会一天到晚不说话吗?”
她沉思了一会儿,“别傻了!除非他们一整天都在……要不然就是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爱。既然没有了爱又何必在一起,分手不是更好。”
映雪又点头又摇头,“不!不对!她告诉我她很爱她老公,而且你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爱得很深,只不过他们两人是同床异梦。”
“那……是她老公不爱她了?”
“也不对,听她说话的语气,她老公也是爱她的,但是他们之间存在著很严重的问题,而她不敢告诉她老公事实。”
“真阿达!如果她不说,她老公怎么会知道;:难怪她老公不和她说话,连她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要怎样恩爱!像我和我男朋友是有什么话就说,我管他喜不喜欢听,我照说不误。像你朋友这种个性迟早要吃亏。对了,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找你,他叫你雪儿吔,他是谁?”
映雪的脸立刻沉下来,“我要去看‘修女也疯狂’ ,打烊了,你也下班了。”
“你老是一副冷冰冰的德行,难怪他不敢来找你,光是长得漂亮也没有用,有时候要露一点媚功,才能赢得男人的心。”
映雪瞪著她,“你有完没完啊!本姑娘要关门了!你也赶快回家,小心你的男朋友跑掉。”
“才不会,我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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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一回到公寓马上放录影带,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萤光幕上,然而思绪如跑马灯般转个不停,最后她不得不宣布放弃。
走到酒柜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看来她的确需要狂欢一下。把酒喝光,换上酒红色的连身长窄裙,化上浓浓的妆,开车到PCB,寻找短暂的心灵寄托。
她走进PUB时,引起一阵口哨声。
“小姐,你好漂亮哦!”
她不理会众人的眼光,迳自走到吧台,“给我一杯马了尼。”
“梅小姐,你又心情不好了?酒别喝太多,会伤身体的。”酒保好心劝道。
映雪对酒保嫣然一笑,每次她心情不好,酒保就会找话题让她开心。看到酒保对她使眼色,她知道又有一大堆男人围过来。反正这不是她第一次遇到,所以她不怕。“我知道喝酒伤身,但不喝伤心。下次到我店里,我请你喝茶,我泡的茶保证甘甜不涩。一
一名穿得很花俏的年轻人靠过来,手上拿根烟,“小姐,你寂寞吗?我可以陪你,保证不再寂寞。”
映雪对他露齿一笑,“小弟弟,不必了,姊姊我喜欢待在这裹。”
众人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那名年轻人红著脸快步离开。
映雪轻啜一口马丁尼,目光被一个男人吸引住。那男人的身材很好,适合当模特儿。映雪发现他和一个人很像,她的心跳加速。终于,映雪看到了他的眼睛,不禁痛苦的闭上眼睛,是他!真的是他!她睁开眼睛,拿起皮包便往外街,一直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呆呆的坐在路边。
“大姊,你没事吧?”
映雪看向刚刚和她搭讪的小伙子。“小弟,我没事,只是想休息一下。”
他三曰不发的坐在映雪旁边
“你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
他耸耸肩,“我怕你想不开跑到快车道去撞车,所以坐在你旁边,防范未然。”
映雪第一次仔细看他,“你不气我刚才不给你面子?”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往上抛,“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我今天刚失恋,想随便找个人聊聊,没想到会踢到铁板。”
映雪也捡起小石子丢到马路上,“我刚才遇到老情人,我不想让他见到我,所以落荒而逃,很好笑吧?”
他把石子用力抛出去,“不会!因为我们是同病相怜。”
映雪笑著牵起他的手,“走!我们去跳河。”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展开笑容,“好!我们死给他们看。”
两人站在桥上,“小弟,我想我是失恋了。”映雪喃喃。
“为什么说你想你失恋了?”
映雪耸耸肩,“因为我觉得他不够爱我,所以我离开了他。我看我还是跳河死了算了!”
他低头观看,“大姊,我觉得这不是河,是水沟,我们跳下去一定会很臭。”
映雪哈哈大笑,“对啊!明天报纸就会刊登有两个失恋的傻瓜跳臭水沟。”
他愈看她愈觉得不对,心想,还是回PUB告诉酒保,免得她出事了。“大姊,我有东西忘了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那是我女朋友送我的,很重要,我一定要带著它才能跳河,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他快步奔回PUB。
酒保看著眼前喝闷酒的客人,今天可真是奇怪,先是梅映雪跑出去,现在又来个喝闷酒的客人,他无奈的摇摇头。
“喂!”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靠在吧台上,“酒保,大姊说她要自杀,你快去阻止她!”
酒保赶忙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她在哪襄?你快带我去。”
“好!我们得快点,她失恋了,我好怕她会跑到快车道……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他和酒保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映雪左等右等始终没看见小弟回来,“臭小孩!骗我说要回去拿东西,根本就是跑了,算了,我自己……”
“大姊,你不要跳啊!”他情急的跳过去抱住映雪,结果两个人都掉进水沟。
映雪一看到小弟冲过来,连忙退后,谁知竟会和他一起掉进臭水沟。两人满身污泥的爬起来。
“你想死也不要拖我下水嘛!你看!我的衣服报销了,全都是你害的。”映雪忘了自己先前所说的话,怒气升腾,指著小弟的鼻子骂道。
酒保脱下背心给映雪,但被她甩开了,“真是气死我了,以后我不喝酒了,遇到你们这两个疯子。”她忿忿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临走前还不忘怒视他们,“你们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还有,不要跟著我。”
小弟和酒保相视而笑,“原来她骗我,她根本就不想跳河,害我全身湿淋淋的……我看她根本就没有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