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浣星的事你不要管。”他实在不喜欢有任何一个男人在她的身边,沈玉也不例外。
“那属下该做些什么?”
“我放你长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跟在我身边碍我的眼就行了。”双手搁在脑后当枕,容浩官随性地躺了下来,“我睡一下,她如果回来了就喊我一声,知道吗?”
沈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或许贝勒爷打死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对常浣星心动,但从种种迹象看来,或许这次鬼才得多弄个人进时光机里了……
或者,再多一个人……
天!他在想什么?还是练功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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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斯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走进。
“少爷,她醒了。”
路伊萨从书里抬起头来,点点头,“她的来历背景都查清楚了吗?”
点点头,阿普斯道:“她叫常浣星,二十四岁,法国艺术学院毕业,主修戏剧,华裔美国人,此次跟随名导演麦格拉来西西里拍片,是该片的制片助理。最喜欢吃的东西是意大利面,最喜欢的衣服颜色是黑色,不喜欢穿裙子……
“她在学校的成绩非常出色,麦格拉导演因此破例在他的电影中使用新人,在她刚毕业的那一年就让她跟在他的身边实习工作。”
路伊萨的眸光一闪,淡淡地点点头,“查出来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吗?除了导演跟制片助理的关系以外?”
“调查资料显示常浣星并没有男朋友,虽然父母皆亡故多年,生活却一向洁身自爱,独立自主。”
路伊萨一笑,“总之是个乖女孩就是了。”
“是这样子的没错,少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现在要去看她,我不希望任何人来吵我们。”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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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终于听到她的呼喊声了吗?竟然让她如此顺利地便进入了路伊萨的私人别墅,这简直是连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事。
此刻,他正朝着自己走来,高大英挺贵气得像尊神,压迫感十足,脸上却带着一抹笑。
“你醒了。”路伊萨在她的身边坐下来,温柔地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对于我的爱车吓坏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忍着想把手抽回的冲动,常浣星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且不自在,“没什么,只是脚上有点擦伤,更何况是我不对,是我没看红绿灯就冲了出去。”
“无论如何,我却很感激你的出现。”
“什么?”她讶异地看着他。
笑了笑,路伊萨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我对你一见钟情,亲爱的,希望我这么说不会吓坏了你。”
怎么可能不吓坏她呢?她的心此刻正跳动得厉害,像有千张鼓同时被敲动着,轰隆隆的。
她欣喜若狂得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星儿?你怎么了?”一只大手温柔地滑过她的脸庞,挑逗似的在她的脸颊颈部细细地游移着。
“我……没事。”天知道她被他高超的调情技巧弄得心慌意乱,笨拙非常,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根本对这一切不知所措。
不行!她不可以这样惊惶失措!
他对她一见钟情,这是多么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呵!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接近他,侵入他的宅第取得可能的证据,确定他与意大利黑手党的关系。接着,她可以顺利地完成任务,铲除西西里黑手党,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是的,报仇。
七年来,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一个人活下去,坚强而勇敢地活下去,不畏任何艰难地接受训练,成为情报局的中坚分子……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报仇。为了报仇,所有的牺牲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我可以吻你吗?”路伊萨在她的唇边低低地道,蛊惑似的看着她黑亮如星的眸子。
“不……”下意识地回绝,让常浣星后悔地咬住了唇。
她该答应他的,要当他的女人,势必一定得牺牲些什么……
似乎看清了她的犹疑不定,横扫情场多年的路伊萨淡然一笑,不再征询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第五章
“你们两个人在常姐姐的房门口干什么?”一大早,这两个人竟然睡在常浣星的房门口,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玉闷不作声,继续闭目调息,仿佛当作眼前的秦湘不存在似的。
容浩官微睁眼,瞧了一眼身旁的沈玉,见他装死,他只好开口跟她打声招呼:“你有没有看见常浣星?”
秦湘摇摇头,“你们在等她?她一夜没回来吗?”
见沈玉也在等候常浣星,说什么都让她心情非常不舒服,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都让她感到气闷不已,尤其……他现在竟然不理她?
“嗯。”容浩官再度眯起眼,“你看见她时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好啊,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们找常姐姐做什么?”秦湘跟着他们蹲在门边,若有似无地总是将眼神落在沈玉身上,对方却依然无动于衷。
“我昨天惹她生气了,所以想跟她赔罪。”
“那沈玉呢?他也惹常姐姐生气了?”
容浩官一笑,“没有。”
“那他为什么也在这里?”两个大男人蹲在女人的房门口等人,这成何体统呢?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叫他替我看着。”
“你是他的谁啊?他为什么好像很听你的话?”蹲累了,秦湘索性靠着墙坐下来说话。
“主子。”
“主子?”她笑着,疲倦地揉揉一夜未眠的眼睛,顺便打了个哈欠,“你的意思是他是你的仆人?”
“可以这么解释。”
“喔,你家一定财大业大,他在你家干什么职务?”她问着,又打了好几个哈欠,觉得这样的坐姿很好睡,人已经渐渐地快进入昏睡状态。
“保镖。”
“喔,那他的功夫一定比你棒,对不?”
“是啊。”容浩官一笑,随口答道。就算这不是事实也无所谓。
“我好累喔,跳了一个晚上的舞。”
“那就回房去睡觉——”话还没说完,容浩官突然觉得肩上传来沉沉的负担,眼一睁,竟发现秦湘似乎已经睡着了,正偎在他的肩上,“喂,你……”
“她睡着了。”沈玉终于睁开眼,看着睡梦中的秦湘。
她的脸好红,好像还喝了酒似的……看着看着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你干什么不理人家?”容浩官轻轻地想把偎在肩上的头给推开,秦湘却咕哝一声反手圈住了他的腰——“该死!沈玉,你快把她弄走!”
“让她睡一会吧,她似乎很累的样子。”虽然他希望她此刻靠着的是他的臂弯。
“是吗?你还真体贴大方。”容浩官冷哼,却陡地眸光一转,伸手将秦湘搂近一点,“我干脆先抱她到我房里睡好了。”
“容浩官!”沈玉厉声低喝。
“什么?”他带笑的眸子含着了然与嘲弄,对沈玉对他这个贝勒姓名的直言不讳一点也不生气。
沈玉接收到他的眼神,心虚地替自己方才的失礼解释道:“这里不是大清,贝勒爷不能随便把一个女人给带进房里……”
“我在大清时也不会随便把一个女人带进我的房里,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
他抬眼,“贝勒爷刚刚不是说——”
“我喜欢秦湘,难道不行?”容浩官迷死人地一笑。
沈玉的神情一僵,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嘿,就是要活活把这个冷面军师气到得内伤不可,谁叫他竟敢让他当起这个女人的人工枕头。
“贝勒爷是真心喜欢她?”问着,他有些失魂。
“……嗯。”
“那常浣星呢?”
挑挑眉,容浩官淡漠地道:“只是工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来着?”
“什么工作?”转角处,冷冷地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此刻,她的眸子看上去像极了一池冰潭。
“你终于回来了?”想也不想地起身,容浩官压根儿不管因他的举动而倒到地上的秦湘,大跨步地走向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还没来得及理会她的话,容浩官的双眸突然瞄见她身上穿着裸露胸口的黑色小礼服,不由得气得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该死的!你穿这是什么衣服?穿跟没穿没两样!”
被他这样大大咧咧地批评,常浣星的脸由红转绿,神色更加冷漠,“我穿什么关你何事?”
“你昨天究竟去了哪里?”竟穿成这副狐媚模样!该死、该死!真该死!容浩官不断地在心里低咒着。
“不必你操心。”
“不必我操心?你知不知道我坐在你房门口等了你一整夜?”他官贝勒何时需对任何人这样卑躬屈膝来着?
他等了她一整夜?常浣星有些儿动容,但很快地被刚刚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给取代。她看到的是他亲密地搂着秦湘,她听到的是他喜欢秦湘,至于她——常浣星,只是他的“工作”而已。
“那又如何?我需要为了你的一厢情愿而以身相许吗?”她冷冷地嘲弄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扯着她的手臂转身拉她进了他的房间,他狠狠地一把将门关上。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她转身想要拉开门,却在下一秒钟被容浩官压制在他与门板之间动弹不得。
她密密实实地贴在他热烫宽大的胸膛上,虽然他穿着衣服,依然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健硕的肌肉……
“你真的很可恶!”将常浣星抵得更近些,他粗重的呼吸热乎乎地吹在她的耳际颊畔。
轻易地便可撩拨他的感官与心思,她绝对是头一个人,而这让他有些微的懊恼。不,是很懊恼。他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一向奔放自在的心受制于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冷漠不已的女人。
“你才是个大坏蛋!”别开脸,以为就可以掩饰自己因他的靠近而张惶不已的羞涩,可是她似乎错了,感觉到他吹落在她颈项耳畔间的强烈气息所带给她的不安……此刻,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这么说,我们两个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自然而然的,他的唇轻咬上她的唇瓣。
“不要……”常浣星害怕地退缩着,却无处可退,反而让他深深的攫获她、吻住她……
情况似乎有点失控了。
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能是这样子的!他怎么可以口里说着他不爱她,却这样深深的、亲密地吻她……
“不要,你快放开我!”常浣星突然狠狠地推开他,狼狈不堪地将礼服给拉回肩上,转身要逃——
“为什么?”容浩官目光深锁地深深望住她,骄傲的自尊有一点点受伤。
他一向不拘小节,不争功不委过,对很多事都不在意,对自己的身份也不太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深受挫折了,有一股被拒绝的怒意与挫败感。
“你忘了你刚刚说过什么?你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她背对着他,冷冷地道出事实,“除非你能永远留在这里、这个年代,否则就不要来招惹我,我不是你一夜情的好对象。”
“我不以为我从哪里来会是个问题,我也没有要把你当成一夜情的对象,我只是——”
“只是什么?”冷然地流光一闪,她幽幽地瞪视着他,“情不自禁?别告诉我这种可笑又老掉牙的借口!”
他只是莫名其妙地关心她,在乎她,想要她……
看来她却把他当成只好女色的登徒子!
“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那不关你的事!”
他瞪视着她,她也瞪视着他,像是随时要一触即发的火药库,将要把这个世界炸得漫天火海。
“如果我要回去,我可以带你走。”话就这样不假思索地便脱口而出,连容浩官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收不回,也不打算收回,只是静静地直视着她的眸子。
“我却不会跟你走。”
“那我可以留在这里不回去。”这么说,她该软化了吧?
常浣星微微一愣,心,动了,却不想正视它。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开口,那会让人瞧不起你。”微闭上眼,她开始当起了逃兵、乌龟。
这个女人……存心想气死他!
他究竟是哪一条神经不对劲,才会对她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堂堂官贝勒要什么女人没有,竟要对一个刁女百般忍让退步?这样就算了,人家还姿态摆得高高的不领情!
她可以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把他的存在摒弃在她的生活之外。或者对她而言,他的存在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吧?而他必须承认这让他很失落,甚至比几个阿哥贝勒借了他最心爱的宝宝去骑还要失落几分……
“我可以走了吧?”她现在根本没资格去爱任何人,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报仇。
“你走吧。”容浩官放开了她。
常浣星忙不迭开门要走,踏出的脚步却突然缩回,她看了他一眼,“关于你所说的……我是你的工作这件事,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容浩官摸摸鼻子,微微一笑,“很抱歉,无可奉告。”
“容浩官——”
“你快走,小心我反悔把你吃了。”他故意朝她走近一步,看着她红着脸,慌乱地夺门而出。
“砰!”一声,是对面房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贝勒爷——”沈玉走进门,一脸忧心地看着他。
“没事,你回房休息吧。”懒洋洋的,容浩官转身一跃,将自己高大的身躯丢上了柔软的大床。
他得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他会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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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常姐姐?”刚刚,秦湘在门口把容浩官与常浣星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他们吼得太大声,而她就仅在外头而已。
闻声,沈玉低头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你醒了?”
“早醒了。”只是不想从他的怀中离开,所以始终屏住气、闭着眼。
“那你可以自己下来走了。”他将她放回地上,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扣着他的脖子不放。
“我喜欢让你抱着。”
他皱起眉,“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这太不成体统了,把你的手放开。”
“你不要对着我这样姑娘姑娘地猛叫,我们不是在拍古装戏,这里也不是古代,满街人都是搂搂抱抱的啊,我不觉得有什么难看,而且我喜欢你抱我。”秦湘说着,将他的颈项圈得更紧。
沈玉一僵,神色不太自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抱我。”虽然很厚脸皮,但是她不想再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他这块大木头,如果她不主动,她可能永远得不到他。
“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