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不理会妳的好意了,妳却执意要帮那小子!」这他就不懂了,家庆那小子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认识吗?」
「不,不认识。」钟秀头摇得可急了,她不想让别人嗅出她跟乌家庆不寻常的关系。
「我想也是。」从这几天家庆跟她的互动看来,他也不觉得家庆认识宝贝。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帮家庆?而且还不许跟家庆说?「妳该不会是喜欢上家庆?!」豪哥猜。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我就不能只是单纯的想帮他?」
「妳单纯的想帮一个人,总是一口气就拿这么多钱来帮吗?」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丫头未免也太有钱了一点。
「这里有多少?」豪哥甩着那一叠钱。
「十万块,你数数。」
「不用数了。」他相信她。「只是家庆他没欠我这么多。」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日后他若还是欠你钱,请你别逼他,也别叫他用工作来抵。」
「妳是说摄影?」
「是的。」钟秀点点头。
「说到底,原来妳不喜欢的是他从事我们这一行。」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懂了,就小女生的暗恋心情嘛!
因为她暗恋着家庆,所以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看别的女人的身体,这种心情,他老婆也有。好吧!那他就成全她。
「这十万块我收下了,我承诺妳我不会主动去找家庆来拍片,但要是他自己来,那我可阻止不了。」
「这我知道、我知道。」钟秀频频点头表示她了解,而看豪哥要走了,她还连忙站起来要送他。
「对了,」豪哥想到某件事而折回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丢给钟秀。「接着。」
钟秀一向不太会接球,眼见有东西朝她飞过来,手忙脚乱忙成一团,最后才把东西接在手里。
这是什么?她摊开掌心一看。
是钥匙!
豪哥为什么给她钥匙?钟秀不懂地昂脸看着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
「家庆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男人,要是没人看着,他便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妳要是有空,就去帮他张罗一下三餐吧!」
「啊?」钟秀不懂,她为什么得那么做?
「还有,他那间屋子自从我租给他之后,就没看过他整理过,妳要是有空,就过去帮忙一下;男人懒也得有个样子,像他那样的乱法,就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妳想让他对妳有好印象吧?」
「不……」不是这样的!
钟秀才想要反驳,豪哥却一副他什么都懂的模样打断她。「女人只要用柔情攻势,男人十个里面有八个会吃这一套,妳试试看,很有用的。」
「我不要。」她为什么要替乌家庆做牛做马?
她只是觉得把他欺负得这么惨,以至于害他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她心里有些小内疚而已,钟秀不懂,为了那小内疚,她有必要把自己变成乌家庆的专属女佣吗?
她才不干呢!
她干嘛那么委屈?
钟秀急急的想把钥匙还给豪哥,但豪哥却要她别客气。
她没跟他客气呀!
「豪哥……豪哥……」哎呀!豪哥怎么把钥匙丢了就走,这样她拿这钥匙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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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看了那钥匙一个晚上了。
她知道为了一支钥匙而失眠,这显得有些蠢,但她一想到自己握有乌家庆家里的钥匙,她就是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的。
「妳睡不着啊?」有个声音问她,而钟秀被那钥匙弄得心里极烦,一时之间也不疑有他,点头就说:「嗯~~」
「为了那支钥匙是吗?」
「嗯~~」又点头。
「那是谁的钥匙啊?」
「是乌家--」等等,钟秀猛然回神,这是她的睡房耶!理应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刚刚是谁在跟她讲话?
她猛然回过神来,定神一看。
她吓了一跳。「你在干嘛?这么晚了还鬼鬼祟祟的,你是想吓死我是不是?」
钟秀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瞪着她继父,而这个死男人,臭男人,被骂了还不知道羞耻,还敢厚着脸皮跳上她的床,叫她一声心肝宝贝。
「来,告诉把拔,那是哪个狐狸精的钥匙?」是哪个不要脸的男人企图勾引他的宝贝女儿,还大胆无耻地把钥匙给了他纯洁可爱的小天使!
「不要说自己是把拔!」钟秀气死了,一个脚提起来就把郝珍贵给踹下床。
「你以为你几岁了?还敢装可爱,真是恶心死了、恶心死了。」她是倒了八辈子楣才有这样的继父。
「还有,你为什么进来我房里?」这个死人!再踹他一脚。「你进来不用通报的呀?要是我在换衣服怎么办?你这个变态!」
气得拿起枕头狠狠的甩了郝珍贵两记。
郝珍贵好可怜,被女儿追着打,又不能还手,谁教宝贝是他最珍爱的女儿呢!所以他只能抱头鼠窜再忙着解释,「我有敲门,是妳没听见。」
「我没听见,你就可以随便闯进来啊?」
「可是妳门没锁……」
「没锁是因为相信你,没想到你是只披着羊皮的狼,说!你三更半夜跑到我的房间里来做什么?」钟秀将继父一脚踩趴在地上,一手拿着皮鞭,打算他要是敢说谎话,随便唬弄她,那他就等着瞧吧!
「没啦~~女儿大人,我是因为煮了一锅妳爱吃的绿豆汤:心想还热着,所以想来问妳要不要喝一碗?」
「绿豆汤?!」
「是。」
「你为什么不早说。」她最喜欢喝绿豆汤了,因为那有母亲的味道,偏偏在日本没人会煮给她吃,她一想就想了七、八年,而这变态老头,他今天是哪根筋开窍,突然煮起了绿豆汤?
钟秀跳起来,飞奔到外头去,客厅的小茶几上果然放着两碗还微微冒着烟的绿豆汤,她笑容甜甜地端起来尝了一口。
呵--好好喝喔!钟秀的表情有着无比的满足。
郝珍贵跟了上来,他不急着喝甜汤,倒是先催钟秀多喝一碗。
「喝完了要是还想喝,炉子上还有,我去帮妳盛。」郝珍贵对钟秀就像是在对待女王一样,只要钟秀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为女儿摘下来,更何况是小小的一锅汤。
「你别乱陶醉,以为一锅甜汤就可以收拢人心,我劝你最好把你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思想丢在一旁,我永远都不可能喊你爹地的。」所以他死了这条心吧!
啊~~不喊他爹地,「要不,叫我一声把拔也行。」郝珍贵求她。
「你想都别想。」什么把拔!乱恶心的,他给她搞清楚点,她肯开口叫他一声爸,这已经是老天爷给他的恩宠了,他别得寸进尺。
「还有,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没……没有啊!」郝珍贵悄悄的把手藏到后头去。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还我。」钟秀伸出手掌跟他要。
郝珍贵不给。
「你不给,那我就扁你哟~~」
「那妳就扁吧!」郝珍贵把头伸了过去,为了女儿的清白着想,他就算是被女儿海扁一顿,也绝不把钥匙交出去。
钟秀看到继父那张坚持的脸,她这才想到,对喔!他根本不怕她扁,他最怕她不理他、不跟他说话。
钟秀立刻沉下了脸。
她那样看得郝珍贵好害怕。「秀秀……」
他叫女儿,钟秀不应他。
「宝贝……」再换个称呼,钟秀依旧不鸟他。
郝珍贵这下真的吓得直发抖。「乖女儿,妳别这样啦~~把拔是为妳着想,所以才拿妳钥匙的,妳都这么大了,该体谅把拔为人父、为人母的心……」
哎呀!他讲话都已经变成这副三八兮兮的模样了,秀秀还是不理他,连瞪他一眼都嫌懒,秀秀该不会真的吃了秤铉铁了心,真打算永远都不跟他讲话吧?
想到这里,郝珍贵就害怕。
「好啦、好啦!钥匙还妳啦~~」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钥匙交出来。
钟秀拿了就往房里走。
「秀!妳不要再喝一碗啊?」郝珍贵捧着他那一碗,他还没吃过,没他的口水,所以宝贝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不要。」
「为什么?」她才喝两碗耶!
「因为已经很晚了,我再喝下去会变得跟头猪一样。」她才不要变肥、变胖,那多难看啊!
「不会啦,妳变得胖胖的,那也很可爱啊--」郝珍贵捧着甜汤追了上去。
但钟秀却不领他的情,当着继父的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落了锁,而郝珍贵听见了。
哦!心痛~~女儿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那天晚上,郝珍贵在老伴的面前哭了一整夜,说女儿不爱他了,爱别的男人了……
他的哭声像诵经似的,那番话钟秀从小到大听了千百遍,她已经会背了。
那臭老爸,懒得理他。
钟秀把被子拉过头,将整个人全包住,她耳不听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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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钟秀还是拿着那把钥匙到乌家庆的住处,地址当然是那天豪哥硬塞给她的;而她不懂,自己干嘛这么蠢,人家叫她来,她就来?
她也不想这样啊!但脚就是不由自主走到这来了,她有什么办法?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到了目的地,钟秀拿着豪哥给她的钥匙将门扭开来。
她探头进去。里头黑抹抹的,没有一丝光线。
进了屋,把灯切开来。这才看到--
天哪!这屋子怎么这么小、这么乱!
这里连扇窗子都没有,难怪他屋子见不到天日;还有这里的空气怎么那么糟呀?钟秀一进屋就直打喷嚏。
哈啾,哈啾--揉揉鼻子,她过敏,一下子鼻子就红通通的。
她朋友常说她生下来就是要来当千金大小姐的,因为有过敏性鼻炎,所以她受不了花粉、受不了灰尘,于是先天就是不能打扫的体质。
幸好她家境还不错,从小到大,不管国内还是到国外,总是有个贴身管家跟随着,纵使那阵子她在日本,她每天早上一起床,管家就先送来一杯现打的果汁,而曾几何时,她竟沦落到当别人的女佣,还帮人家打扫哩?
钟秀真不懂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但抱怨归抱怨,最后她仍戴起了口罩开始着手打扫工作。
幸好他这地方地坪不大,她想,这应该花不了她多少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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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怎么会这样?
当钟秀花了四个小时打扫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怎么这地方比之前还要乱啊?
天哪!她捧着头,差点晕倒;但现在没时间晕倒,乌家庆快回来了,她再不走就要被他逮个正着。
她可不希望让他知道她发神经,跑来他家帮他收拾屋子;她不敢想象要是让他知道了,那他会怎么想?
跟豪哥一样,以为她暗恋他吗?
哎哟~~想到就打哆嗦。
钟秀是拎着包包,像逃难似的拔腿就跑;就在她走后半个小时,乌家庆回来。
他进屋,觉得屋子怪怪的,他退回屋外,再看一次门牌号码,的确是他住的地方,但,怎么感觉怪怪的?
但哪里怪呢?
他杵在门边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算了,当作他发神经,没这一回事吧!
他脱了鞋,进到屋里去,倒头就睡,连澡也没洗、连饭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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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教我煮饭吧!」钟秀最后没辙了,只好找上继父,因为继父是她生活圈里唯一会煮饭,会打扫的。
「什么?妳要学煮饭!为什么?妳不知道妳是什么体质吗?妳有过敏性鼻炎,妳不能闻油烟、不能闻洗洁剂的味道、不能闻花香、不能接触到灰尘。」总之他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是要让人捧在手掌心的,而现在他的宝贝、他的秀秀,竟然说她要学煮饭!为什么?
喝!他知道了!「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
「哪个男人啊?」
「就是昨天妳拿在手里看了一整个晚上的钥匙的那个男人。」
乌家庆!
拜托,搞什么啊?怎么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全要把她跟乌家庆兜在一块,烦死了。
「不是。」
「那妳干嘛学做菜?」
「我想学不行吗?」
「妳干嘛学?妳生来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妳想吃什么,我会煮给妳吃。」
「你能煮一辈子吗?」
「呃--」他哭,女儿现在是在咒他死吗?
「我是说……」哎哟~~他好烦,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说哭就哭啊?钟秀就受不了她继父这一点。
行啦、行啦!她安慰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妳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是说我终有一天得嫁人,你总不能陪我嫁过去吧?」
「我不能吗?为什么!」他一直想陪嫁过去耶!哦~~不对,刚刚秀秀说什么来着?嫁人!
天哪!是嫁人!
「妳有对象了?妳想嫁人了?是那个男的对不对?就是那个妳昨天拿在手里看了一整个晚上钥匙的那个男人对不对?!」她继父又唠叨了起来。
钟秀觉得他烦死了。
真讨厌,不想理他了。再见,钟秀跑回自己的房里,用力把门甩上,以示她的忿忿不平,因为……
他要是不想要她嫁人,那干嘛还一天到晚把她的电话号码、身家资料跟那些陌生人讲?讲得所有认识她的男人都以为她是花痴,想嫁却又嫁不掉。
那个臭老头,她讨厌死他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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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继父那么鲁、那么番,到最后钟秀也没学做菜,她想,这样也好,省得她忙和了老半天,煮出来的东西不能吃,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所以最后她想通了,她上超市去买方便菜。
一天偷渡个几样到乌家庆的住处去,凭他那粗神经的态度,他应该不会发现才对;所以钟秀就一天一点,有时候买水果,有时候买果汁,慢慢的将乌家庆家里的冰箱补齐、填满……她以为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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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OO
乌家庆打开冰箱看着里头,像里面住了一个怪物一样;他看了老半天,这才用两根手指把那瓶诡异的冷饮给拎出来。
那是QOO,他再怎么没神经也知道有人偷偷进来他家,帮他的冰箱补货,因为--QOO,这是他一辈子也不会喝的小孩子玩意好不好。
他拎着,把它丢到垃圾桶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但半晌过后,乌家庆又折了回来,他两个眼睛瞪着那个垃圾桶看,看了老半天,又看看四周。
还是很乱,但有些地方就是明显的变得不一样了,比如说,他的垃圾桶,那里面空无一物,分明就是有人整理过的样子,他记得他好久没倒垃圾了,那他每天吃的饭盒、矿泉水瓶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