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在吗?爸?」穿著台北明星女校的绿色上衣,秦茵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看家里的客厅,在确定没有人在之后,才一脸放心的走进自己的家。
换上室内拖鞋后,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可以撑下去……
她总觉得自己好象快要崩溃了。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面几乎是空的,看来爸不知道又将菜钱花到哪里去了。
十之八九是花在赌场了。可不是吗?妈就是因为受不了爸的好赌才离开的。唉!妈当初为什么不干脆带着她离开呢?
无奈的拿出最后一颗鸡蛋,在厨柜里找到了最后一包泡面,打算晚餐就这样解决,至少还加了颗蛋,够营养了。
下星期就要期末考了,蓉儿说这一星期可以到她家住,顺便跟她一起读书。她不知道爸爸会不会答应,不过事实上她也不打算通知爸爸。
或许她消失一个星期,爸也不会知道。
她真的很羡慕蓉儿有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虽然常常听她说哪天又跟哥哥吵架、爸妈又跟她啰唆了什么……但是蓉儿可能永远无法了解,她所埋怨的这些却是她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幸福。
碰!
听到一声很大的关门声,秦茵全身的神经立即绷紧了起来,手上的筷子更因止不住颤抖而掉落到地上:她甚至不敢回头看是谁回来了,就算她知道这个家就只有她跟爸爸两人而已……
「妳这个女人……」秦泰安红着脸、踩着虚浮的步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像是怀着什么深仇大恨般的看着秦茵,「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杂种……」
「爸……」秦茵惊惶的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有着无限的恐惧。她一直不懂,为什么她的亲生父亲会用这种近乎仇恨的眼神看着她,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望着父亲拿着酒瓶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她开始慌了起来!每天脱离不了的恶梦又要开始了。
老天爷,求求你,不要!不要!不要再这样对待她了,她从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啊!
秦泰安彷佛中了邪似的,双眼中含着的恨意愈来愈明显;他高举手上的酒瓶,看到秦茵惊慌的眼神,不由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往秦茵的头上砸!「看我怎么教训妳这个不忠的女人……」
「爸……」秦茵泪流满面的跪跌在地上,深刻的感受到某种黏稠液体由脸庞流下,却怎么样也不敢用手去触摸头上那块刺痛又灼热的伤口。
「想跟我求饶了是吗?哼!贱女人,看我怎么修理妳!」秦泰安东张西望的找着是否还有可以让他泄愤的工具。
秦茵见状,害怕的赶紧起了身,打算跑回自己房里,或许在自己房里会安全些。
「想跑?」秦泰安一把将她抓了回来。周围找不着东西,一气之下就拿起一旁的椅子往秦茵身上砸过去!「女人做错了事情就要被惩罚……」
「啊!」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狠狠的折成了两半,秦茵痛不欲生的大叫:「爸!我是小茵啊……我是小茵啊……不要打我了……不要打了!爸!」
「还叫?妳再叫我再打……」捡起已经支离破碎的椅子木棍,秦泰安痛骂一声之后又往秦茵背上砸去。
「爸!」秦茵摇头大喊,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这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的悲剧。
她好想走,她好想离开,她快要崩溃了!
为什么她的家庭是这样子的呢?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她?在她还没有死之前救救她?
「住手!」
感觉到一阵晕眩,最后的知觉是一个男人冲了进来护住了她。
她用仅剩的力气紧紧抓住对方的手,「救我……」
不要放开她……千万不要放开她……
第一章
「美丽……」坐在台北东区里的一家咖啡厅里,翁凯娟无力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好友,对她三不五时就往橱窗外经过的帅哥搔首弄姿感到很丢脸。「妳够了没啊?很丢脸耶。」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真的无法接受好友的花痴病。
美丽是她大学时期的室友,两人从大一同住到大四毕业,感情真的是好得没话说。美丽也真的人如其名,人长得美丽得不得了,但若说人的性格长相非得要跟名字有关联的话,那「美丽」这名字就不该只叫美丽了,而该叫三八美丽。
看着窗外经过的男人们无不将眼光投在美丽身上的表情,凯娟心中暗自替那些男人们祈祷--到时候就不要哭着回家。唉!
太过于热情奔放的美丽,虽然身边永远不乏追求者,但每每在交往一个星期内,就是有那个办法把对方吓跑,这样「不变的结果」,连美丽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们都已经二十五了,不这样推销自己行吗?我很怕自己嫁不出去……」说到这,她心里忍不住一阵惊慌:「我是说真的!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对她来说,女人本就应该偎在男人怀里,然后贤慧的在家里相夫教子,每天煮香喷喷的饭菜等儿女跟老公回家。说真的,现在这个时代像她这种想法的女人已经非常少了,为什么偏偏就是没有人来发掘她这块美玉呢?她可是稀世珍宝呢!
「才二十五而已,怕什么!」说到这,凯娟就真的不懂了。愈早走进婚姻,对女人来说可是死得愈快!真搞不懂好友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女人一旦结婚,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妳要好好想清楚喔。」
「女人又不比男人,愈老愈值钱。我们过了二十五,就该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想想看,过了二十五岁,皮肤开始老化、胸部开始下垂,一些身体机能也慢慢退化了。」美丽说得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胸部、臀部到小腿。「妳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又残忍的事情吗?」说完,优雅的拿起咖啡啜了一小口,顺便不着痕迹的向窗外正在停车的男人拋了个媚眼。
眼看窗外的男人因此而重心不稳,差点跌跤,曾美丽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喔!不,要摀住嘴巴,要笑也只能脸朝另一方微微低十五度偷笑。哇!完美的表演,看那个男人被她电得晕头转向。
「曾美丽!」凯娟不客气的用手上的杂志往她头上敲下去!「又犯花痴!说什么男人愈老愈值钱,我大哥都已经三十一了,我老妈还不是整天担心他娶不到老婆?」
说来她大哥也怪可怜的,整天被老妈拿着相本追着跑。
「那是妳哥不想娶,想嫁妳哥的女人可是一长排吧?」美丽非常不以为意的说着。
凯娟的大哥长得高又帅,还是荣登十大黄金单身汉之一的名律师,他会怕娶不到老婆?哼!滚一边凉快去吧,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只自恃过高的猪!
「我老哥就是太挑太龟毛,又是个工作狂。妳知道最近电视上很轰动的那件新闻吗?」
「什么新闻?澳洲猛男来台表演的新闻吗?」她记得最轰动的就是那个了……喔!猛男耶!
「猛男个头啦!妳满脑子都是男人!」她真的被美丽打败了。
「那不然是什么嘛!」社会黑暗,像她这么纯洁的人才不会去注意社会新闻咧。
「就是那个十五还是十六岁未成年少女的那个强暴案啊,新闻上不是说那个女孩家境贫穷,若不是邻居好心替她报了警,她父母原打算息事宁人,因为家里根本付不出打官司的开销,也担心自己没那个能耐跟这个黑暗的社会去争。我哥知道之后,就主动要求担任那个女孩的律师,现在手上也握有足够的证据,人证物证都有了。」想到她老哥为了搜集证据,已忙上了好一阵子呢。
「人证物证都有了那就好办事啦,还不赶快把那只禽兽定罪!」她最痛恨强暴犯了。女人生来是要被疼爱的、要被照顾呵护的,只有禽兽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看不起这种男人。
「是啊!就等开庭的那一天。只不过……这好象牵涉到帮派还是什么黑道吧,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有人写信威胁我哥最好不要惹到对方,不然会对他不利……」她也是无意间发现大哥收到威胁信的,本来大哥根本不打算让她跟爸妈知道。
「这么不要脸的禽兽啊?敢做不敢当,是不是男人啊!」有胆子强暴小女生,就要有脸皮承认自己干的!
「我听我们家司机老王说,前几天好象有几辆车跟踪我大哥,还差点发生大车祸,好险老王闪过,不过老王也被吓走半条命了。」年过半百的老王恐怕这一辈子都没遇过这种惊险的事吧?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这么猖狂啊?那妳哥的处境不就很危险了?」好人真不好当呢。
「所以……我今天才特地约妳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啊。」
「我就知道!平时妳忙得跟什么一样,怎么会约我出来……」美丽口气酸酸的,像是被漠视似的。
平时要凯娟陪她逛个街,或是陪她跟几个网友一起去喝咖啡、吃个饭,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今天一大早她接到凯娟的电话时还吓一跳呢。
「拜托妳啦!我就这么一个大哥,他也很照顾妳的不是吗?他曾经很尽力的帮妳介绍了家里产业高达三十多亿的小开赖文、开跑车风流倜傥出手又大方的王公子……」为了自家大哥的性命,凯娟很认真的伸出双手开始数了起来,至少大哥对待美丽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
真要算起来,大哥曾帮美丽介绍的对象还真不少,而且每一个条件都好得不得了,只是不知道美丽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些公子哥儿们吓跑。
「看在妳替妳大哥求情的份上……」她瞄了凯娟一眼,看来她真的不知道她大哥会介绍一堆人给她的原因,心虚的咳了几声,「我就决定--回去帮妳问看看蓝野。」她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翁义鹏那么积极、那么主动帮她介绍男朋友的原因是因为他也被吓坏了。
这种耻辱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也一样。
「太感谢妳了!到时候要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我哥能安全就好!」凯娟兴奋又激动的握住美丽的手,眼中充满感激。
「别这样、别这样……」美丽赶紧将凯娟的手甩开,慌慌张张的往窗外看了又看,「要是让人家误会我们两个是同性恋怎么办?我还要留一些给别人探听啦!」
不理会凯娟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美丽以最快的速度摆出最撩人、最性感又不失清纯的姿态望向窗外。
这家咖啡厅刚好位在几栋甚具名望的商业大楼中间,而此刻正是晚餐时间,要回家的回家,要留下来加班的也得先吃个晚饭;也就是说,等会儿经过这里的男人大部分都是商业精英,要不就是科技新贵,这种好机会不把握的话,岂不可惜?
「厚,曾美丽!」凯娟忍无可忍的大叫。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受不了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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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鹏!」饭店房间里传来阵阵喘息声。
翁义鹏强而有力的双臂紧紧箝住了身下曼妙的身躯,不理会额上涔涔流下的汗水,奋力来回抽动。
他一点也不温柔的往女人身上又啃又咬,极尽所能的在对方坚挺的蓓蕾上挑逗着,接着放肆的在其粉红上咬了一口。
「啊!」全身一阵酥麻,裴裴克制不住这样强势袭来的浪潮,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裴裴双手情不自禁的圈住翁义鹏的颈子,身体自然地跟着律动弓向他,迫切的想更贴近他。
在他忽略了她整整一个月后,他终于又回来了。她一直知道他是离不开她的。
在情海、商场打滚了这许多年,能这样轻易挑起她原始本能欲望的,能带给她这样灼热又无法抗拒的悸动的,一直都只有他--翁义鹏。
尽管他是赫赫有名的律师、新闻媒体上常常出现的善心大使,以及被票选出最佳公益、援助儿童的好人代表,但,那又如何?
他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需要女人体温及柔软身体的普通男人而已。
「呀……」
强力感受到他的坚挺直直一顶,裴裴整个人也跟着僵直无法动弹,十指止不住往翁义鹏肩膀深深掐下,直到对方身体放松,她才慢慢松了一口气,全身无力的躺在大床上。
「义鹏……」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体格健壮的男人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做完爱后马上淋浴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不邀我一起吗?」
她当然只是开玩笑,她哪还有那个力气啊?恐怕十分钟内要她站起来都有问题呢。
「自己进来。」
听见浴室里传来冷冷的回答,裴裴也不以为意,拍拍枕头,调整好姿势,准备好好睡个觉;今晚很满足,却也让她累坏了。
正在浴室里淋浴的翁义鹏一边拿着莲蓬头冲洗身体,一边直视着镜中模糊的自己,伸出手抹去镜上的雾气,却怎样也抹不去心中的阴影。
这似乎已成戒不掉的习惯了。
每当心烦、压力大而无法抒发,或是想起某人时,他就会打电话给裴裴,以掩盖心中那股连自己都不解的思念及伤痛。
前些日子他因看了电视新闻报导有关未成年少女妃林被强暴的案件,二话不说马上通知季尧帮他联络那家人。当各方新闻媒体、报章杂志开始歌颂他的大爱精神的同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电视画面上妃林的模样虽然用了马赛克遮掩,但她说话的口气以及那份漠然,就这样狠狠的击向他的心。
这样只为了安慰自己心中遗憾的忙了一个月,进展却还是有限,再加上匿名信的骚扰,让他的情绪跌宕到谷底,才会一时冲动打电话约裴裴到饭店。
或许等发泄完精力,他才能好好睡上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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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都没有!」蓝野放下手中的资料夹,一点也不给情面的对着眼前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大吼。「妳说的那个人需要请的是保镳,不是私家侦探!妳到底搞懂没啊?我们的专长不是贴身保镖,我们根本没那个本事,懂了没?曾美丽!」
「蓝野……我们……」美丽试着用更嗲的语气来说服她这个死鱼脸头头,虽然他的脸此刻真的臭得可以媲美臭豆腐了,但为了凯娟,她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帮忙。
「不用说了!我不可能答应接这个案子。」蓝野拿起另一边的资料夹,往左前方的办公桌丢了过去,「蓝浩,帮我查一下上面的东西是哪里来的。还有,你不要再整天利用公司的电话聊天了,『蓝天白云』会被你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