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事?”他旋过身,深眸睨着她。
申落纭没有说话,贝齿咬着粉唇,二手握着拳,脸卜有着倔强。
无奈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拿她那可怜的模样没办法,缓步走向她,手指扣住她的下鄂,轻抬起她的脸。
“要我救你吗?”低下头,他轻声问。申落纭不回话,也不看着他,仅咬着下唇。
他伸出手指,抚开她的唇,不让她继续咬着,“你呀,怎么这么倔强呢?”额抵着她的,微热的气息拥上她的脸。
她扬眸看着他,眸里闪着光,可就是不说话。
“好吧,就当你求我了。”他一把抱住她,就在这时,汉子们也闯了上来,“抱紧了。”说完,他往楼下一跃。
“啊——”申落纭惊呼一声,赶忙抱住他,一瞬间,她好像在空中飞似的,看着身后追逐的人影,她眨了眨眼,风在耳边呼呼吹着,沿路的街景一一晃过眼前,很快的,她笑开了脸。
“怎么?不气了?”见她脸上的灿笑,翟昊天打趣着。
“好好玩,我好像在飞一样。”她一向不能激烈活动,这是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在追着风。
看着她脸上的笑,翟昊天也扬起笑脸。
“小心!”见他身后飞来一根木棍,申落纭赶紧低声警告,而咐近的人也均拿起武器,一齐攻击他。
“抓稳了。”翟昊天轻松的跃过木棍,脚一踢,将棍子踢向后面的人,足尖一点,更快速的飞向村民筑起的高台。
就在他们欲抵达高台时,竟有人将油泼向他,欲让他滑了脚,他一旋身,躲过了油,反踩了下桶子,惜力使力的飞向高台,
然后缓缓落向台子。
顿时,哀叹声四起,追来的人全软了身子,心痛的看着中落纭,哀吼自己痛失了美娇娘。
“感谢各位兄台承让了。”抱着申落纭,翟昊天有礼的欠了身,俊颜带着笑,“至于现在……”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佳人。
“你要做什么!?”见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申落纭有着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想……
“为夫向娇妻索个吻,应不为过吧!”不等她回应,他随即低头覆上她的唇,深探的吻住她。
这时,众人拍着手,就连输了的汉子们,也扬起叫好的声音,脸上带着笑,恭贺着这对璧人。
阳光直直落下,照着台上相吻的人儿。
嗯,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
终于回到北陵宫了,累极的趴在床上,申落纭闭上跟,榻上有着属于翟昊天的气味,她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更放松身子。
脑里浮起抢妻大会的景象,菱唇不禁勾起一抹笑弧。这样她算不算是他的妻了?
她承认自己是恋上他了,只是因为心里的倔强使然,所以不愿轻易低头。更在抢妻大会时,不愿恳求于他。
而且……她还没找到他的目的。几乎可以肯定他是谁了,只是不懂他为何要这么做,戏弄地吗?
不,不像,那么他是为了什么呢?
让她爱上他吗?有必要吗?就算他不以翟吴天的身分,她还是会待在他身边的呀!
因为他是她豹子呀!她绝不会离开他的,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呢?
咬着下唇,申落纭不解,螓首因思考而微晃,头上的银簪随着晃动微发出声响,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簪上有一朵绽放的梅,梅上垂下几缕银穗,随着手的摇动而轻轻晃着。
唇畔微勾,脑中不禁浮现那日的情景——
“谢谢大家。”点头道着谢,翟昊天手搂着佳人,俊脸上扬着自得的笑容,两台下的观众也不住地鼓掌叫好。
“赶快走啦!”拉着他的衣服,申落纭红着脸,想到刚刚竟然在众人面前接吻,本就布满红晕的嫩脸儿更加红烫了起来。
见她脸上盈现的娇羞,众人不由得看痴了。
“我想各位大哥别再看了,再看下去,恐怕我的小娘子会更羞的找洞钻下去了。”翟吴天打着趣,将申落纭娇红的脸揽进怀中,眸里闪过占有,不让人看见她的美。
见他占有的动作,大伙儿也笑了,“对了对了,银钗送佳人呀!”突然听人在人群中喊着这句话。
“对对,银钗送佳人。”众人也齐喊着,而一名姑娘则手端银盘,缓缓从人群中走向高台。
这时,申落纭也好奇的抬起脸,看那姑娘缓步来到她面前。
“恭喜你们,这支发钗是大会前,我们村长特地命人打造的,为的是送给抢妻大会上最美的新娘子,保证世上独有这支,他处绝看不到。”少女盈盈笑着,“就请新娘子笑纳吧!”她弯下身子。
“耶?”申落纭眨着眼,看着银盘上的发簪,在阳光的照射下,簪身微闪着银光。
“那就谢谢村长了。”翟昊天拿起发簪,“我帮你别上。”他在她耳际说着,手指轻柔的将簪子别上她的发。
众人也立即鼓起掌,不停的叫好着。
“很适合你。”他笑道,大手轻拭去她额上的汗,黑眸溢满柔情。
“谢谢。”申落纭娇柔的笑了,水眸欲迎还羞,粉颜残留余晕。
翟昊天眸子一亮,“你知道我等你这个笑容,等了多久吗?”他低语,随即低下头再次吻上她的唇。
台下的欢叫声,顿时离他们好远好远……
你知道我等你这个笑容,等了多久吗?
申落纭不解的抚着脸,起身来到铜镜前,对着铜镜绽出一朵笑颜,然后随即拧起好看的眉。
没什么不同呀!
她不解的弯着螓首,拿起镜台上的梳子,轻柔的梳着胸前的发,星眸徽掩着,嫣唇也微微抿起。
实在是不懂他有时出口的话语,似乎含着深意,她有些了解却又不怎么懂,他好似想告诉她什么,却又不明白说清楚,硬要她去深思体会,真是复杂的男人。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的他有好多心机,爱逗弄她,喜见她生气,说的话又都摸棱两可,让她听得模模糊糊,一点也抓不住他的心思。不像以前,他很听她的话,疼她、怜她,样样都顺着她,只要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他是她的……
等等!
告诉我?你爱豹子吗?
因为他会陪你、会安慰你,因为你救过他,所以你知道,为了报恩,他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所以你要豹子,你要创造一个会完全爱你的人……
你可知道,每当你喊着要豹子时,脸上的表情是如何?像个要宠物的孩子,强夺着自已要的东西,却不管那东西是否会疼会痛……
豹子好可磷,待在一个任性孩子的身边。
脑中不停浮现他以往说过的话,蓦然,她好像有点知道他要告诉她什么了,有种感觉隐隐在心底浮现,而她就快要抓到了。
倏地,她眼儿一亮,唇边也扬起了笑。她想她知道他绕这么一大圈的目的是什么了。
天呀!她怎么这么蠢,现在才发现呢?枉她一向认为自己聪明,怎么遇到这事儿会变这么笨!
吐吐粉舌,轻敲了敲头,她赶紧起身,心里好想好想赶快见到他,她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她想通了,也明白他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说走就走,她赶忙离开凌云宫,她想他现在应该在书房。
快步来到佾轩居,探头一看,却没看到他的身影。奇怪,人呢?
她走进佾轩居,不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缓步走至案桌,桌上犹放着奏摺,摺上的笔渍未干,看来他刚离去不久。
可会去哪呢?
纤手不经意的抚过桌上的雕纹,却摸到一处突起,她轻轻一按,声响微现,只见身后出现一道暗门,隐隐有声音传出。
眉尖微蹙,她旋身轻缓的走进门里,而里头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
那是……
第十章
季雨蝶!?
她怎会在这里?申落纭不解的想着,眉尖也拧得更紧,轻轻的走下阶梯,微咬着唇,她静静的听着一切。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紧拉着翟昊天的衣服,季雨蝶满脸慌乱失措。
“离开北陵国。”翟昊天淡淡的应着。
“那我呢?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吗?”季雨蝶摇着头,“不,带我走,我要跟你一起走。”她求着。
“蝶儿。”他摇头,“别这样,你明知道不可能的。”轻拉开她的手,看着面前的容颜,他在心中轻轻叹息。
“为什么不可能?”她再次拉住他,“因为申落纭?可你不是……”
“我什么事都没有。”他打断她的话。
“什么意思?”她摇头,不肯相信自己心中的推测。
“我没丧失记忆,从一开始就是谎言,我设计了一切。”他说出一切。
半年前,他为了夺得北陵皇位,佯装失忆,谎称只记得被大哥下毒的事,回北陵国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皇位。他知道她会帮助他,只要他说谎,说他忘了在寻欢阁的所有事。而且,有了她这个皇后的帮忙,夺得皇位会更加迅速,而首要之事,就是先稳定北陵国势,让众人对他更加信任,他才能顺利拿到银哨。
“对不起。”他道歉,设计这—切,让他感到最歉疚的就是她,他一向拿她当妹妹看待,即使明知她对他的情意,他却还是无法回应,可为了计划。他却不得不利用她。
“不!”她吼着,”你说谎!说谎广她紧揪着他的衣,“你爱我,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要撒谎?”她紧抱着他。
“蝶儿。”他拉开她,双手抓住她的肩,“爱你的人不是我,是大哥,你怎么还不懂呢?”
“我不要他!”她抓住他的手,“我只要你,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只是为了易天,所以你不敢承认,宁愿被他下毒,甘愿在人口贩子手中,不反抗也不脱逃,迳自被凌虐着,这都是为了我,对不对?”她自顾自的说着。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懂的。”她不停的说着,眸子满是慌乱,“所以到现在你都不占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易天,对不对?”她问着,然后笑了。
“我愿意给你的、别管易天,只要爱我。”说着,她脱着衣服,露出雪白的凝肤。
“蝶儿,住手。”翟吴天拉住她的衣服,“我是爱你,可那是对妹妹的爱。”他说着,“一直以来,我对你只有兄妹间的感情,如果我真的爱你,我是不会顾虑大哥的。”他深吸口气。
“的确,我早就知道大哥会对我下手了,我甘愿中计,是因为我从不曾想要皇位,大哥要就给他吧!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大哥不会真的动手,而到时他一样会得到皇位,因为我会让位给他。”他闭上眼。
“谁知,我失望了。”他睁眼看着她,“他爱惨了你,为了得到你,他不惜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因为北陵姑娘只爱强者,他认为只要他得到皇位,就能得到你的心。”他轻声一笑。
“可即使早知道,我还是不免失望,原来我这个弟弟终究比不上皇位、权力,也比不上你,所以我甘愿被放逐,在人口贩子手中,之所以不愿脱逃,除了失望外,也是因为我迷失了。”
“在人性善恶和价值观念上迷失了。”他扬起嘲弄的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在皇宫里被保护得多好。”他看着季雨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蝶儿。”
“我不明白。”季雨蝶挥开他的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回来?”她吼着,泪如雨下,“为了她?又是为了她吗?”
翟昊天静默不语。
“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哭喊,“你知不知道她不如外表良善,实际上,她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只会用那外表骗人,故作可怜,真正的她奸诈如狐。”
她不会忘记当初栽在她手上的事,冰冷的剜抵在脖上,绝美的脸上凝着令人胆寒的笑,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意她不高兴,她即会动手在她颈上划下致命的一痕。
“我知道。”翟吴天回答。
“什么?”季雨蝶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我知道真正的她。”当年他迷失自己,沦落做奴隶时,身上的恶臭无人敢靠近,人人的眸底全是显见的鄙视。唯有她,不在乎他身上的臭味,软软的小手拉着他,脸上无—丝厌恶。
他真的怔住了,在流浪的几年里,早已习惯人性的自私,电看清人的卑劣,心早已渐渐冷了,而在他决定脱离人口贩子的那一天,竞遇见了她。
—时之间,他真的搞不懂了,或许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吧,心依然保有纯真,可时日一久,他却渐渐察觉不对,总觉得些纯真的眸中隐隐闪着一丝狡黠,暗中观察,果然让他发现了真正的她。
说不惊愕是骗人的,怎么也没想到外表纯真甜美的她,心思竟如狐狸般自私,为了留下他,不惜以病弱的身子来引发他的同情,甚至以恩情拖住他,让他甘心留在她身边。
可奇异的是,他心中却无气愤。与她相处的时门,他明白她只是个寂寞的孩子,渴望爱、害怕孤独,却又倔强的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而知道她的真性情后,他发现他喜欢她眸里闪过的光芒、以为无人发现时唇角的贼笑,却也心疼她隐藏的脆弱、瘦弱的身子看似不堪一击,却也隐带着坚强。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已装满了她,留在她身边早己不是因为她病弱的身子或恩情,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你知道真正的她……”季雨蝶摇着头,“既然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为什么还……”她看着翟昊天,没错过他脸上谈到她时所展现的柔情,心里布满浓浓的妒忌。
“因为她那张脸吗?所以你要她,甘愿被她所骗。”她不承认,不承认他爱上了申落纭,他是她的,从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决定了,他是她的,她要当他的新娘。
“不。”翟吴天勾起一抹笑,“该反过来说吧,是她看上表面的我才对。”看着季雨蝶脸上的怔愕,他缓缓诉说着。
“她总是甜甜的叫我豹子,我知道她不能没有我,只要我要她,她绝对可以把自己献给我,因为她爱我,爱她—手创造出来的豹子,在她身边的我,没有声音、没有自己,脸上的表情永远只有温柔,以及在她病危时所展现出的紧张。”他缓缓一笑。
“她真是个孩子,而我只是她所想要占有的玩具,失去我会让她心痛,心痛的原因不是爱,而是占有欲作崇。”他眸一转,“纭儿,你说我说的对吗?”他轻声问。
季雨蝶也转过头。
申落纭缓缓走出来,“所以你设计了一切,故意假扮另一个身分,就为了让我真正爱上你?”挑起眉,她没有问他为何知道她在这里,反问他另一个问题。
“你想通了。”扬开笑容,翟吴天直直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