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这种地方,应该很闷吧?”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夜里听来特别有味道。
他的话令司徒舞语讶然,他竟然能猜出她的想法。“你是谁?”她问。
“跟你一样的人。”男人说着,他的目光大胆地放在她身上。
司徒舞语虽不是什么倾城美女,可是白净的脸庞,细致的五官透着优雅的气质,灵动的双眼闪着慧黠的光采,稍赚瘦削的身形却是凹凸有致,性感极了。“你很漂亮。”
他的话教司徒舞语扬眉,她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她也不会因此而自卑,所以他的话对她来说只是多余。司徒舞语心想这里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来的,因此,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看来她得小心应付才行。于是,她又道:“谢谢夸奖。请问你是谁呢?”
“我?你希望我是谁?”男子勾起微笑。
他如同哑谜般的话语让司徒舞语眯起了眼睛,那双眼睛看得她好不舒服,可是司徒舞语不避也不逃。她打定主意,既然这个男人不打算告诉她,那么她也不追究了,反正,现在也该是回去的时候。想着,没有任何迂回,她直直地从男人身边爬上扶梯,脱去泳帽。
“你要回去了?” 男人说着,他也跟着站起身。这个女人很有胆识,他那双邪气的眼睛,很少人敢正眼直视,可是她却不进不躲,连身子也没颤一下。
司徒舞语默不作声,只想快快地回房,可是那名男子却伸手撩了下她濡湿的长发,那动作快得教司徒舞语连闪都来不及闪。
司徒舞语停下脚步.转身瞧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好快……他怎么能那么快?
男人凉笑。“这是第二次交手。”
第二次?她真的见过他?他的声音好耳熟……她在哪里听过,对吗?司徒舞语想着,男人已经走开,在他临去的那一瞬,有道诡异的光线闪了一下。
是她看错了吗?怎么可能有那种错觉?
也许,她真的太累了。
司徒舞语摇头,拿起一旁的提袋,慢慢地踱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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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徒舞语还在睡梦中时,一阵急急地敲门声吵醒了她。
哎,又是哪个无聊的人咧!要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来这里参加什么选妻大会的,她只是来偷东西的,能不能不要那么关照她,老是要她做这做那的?坦白说,她已经装得好累了……如果他们愿意偶尔遗漏一下她这个人,她绝对会感激不尽的。
虽然这样想,司徒舞语还是有礼地起床开门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张俏丽的脸蛋出现在门边,那是谭红,”她的父亲是义和堂分堂主谭季斌,她是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很喜欢管人家的闲事。
她探头,甜笑问:“舞语,你怎么还在睡啊!”
不然她干什么?昨天晚上她一多点才回来,现在才六点半耶!仔细算算,她才睡了五个钟头不到。“怎 么啦?”
谭红笑道:“今天,秋桐和新霖约大家打网球呢!快点来喔!”
又是那两个“领导人物”,一个团体里总有一、两个自认为自己是最了不起、最伟大、最聪明的家伙,他们总爱叫人做这做那的,如果不跟着他们的脚步走,不依着他们的心意做事,他们就要找人家的麻烦,说人家不合群之类的……真是吃不消耶!
司徒舞语在心里叹气,她急忙挽住谭红正要跑开的身子,信口诌了一段半假半真的谎话。“我今天不能去了,我好像有点发烧。”
“真的?”谭红急忙说。“要不要我请医生来看看?我爸爸认识很多好的医生喔……”这句话是谭红的口头禅,她总爱说我爸如何我爸如何的。
医生如果来了不就穿帮了吗?她这可是“睡眠不足”的小病而巳。“不用了,我会让葛香去找医生,你先去找秋桐嘛……”司徒舞语努力挤了个微笑,而且还带点无力感,让不知情的人都同情了起来。
“这个……”谭红皱眉。
还有什么吗?什么这个那个的,再不快走,她就要因为睡眠不足而头痛了。“放心吧,如果我好一些再去找你们。”
闻言,谭红才点头。“好吧。”
说着,司徒舞语忙关上门,待门外的脚步声渐小,她才躺回床上……太好了!赚到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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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脱队,司徒舞语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天。
这些日子来,一直跟那些大小姐拼东拼西的,还要故意把实力控制在不强不弱的中间程度,这实在比直截了当打败她们还累。
因此,她大方地睡到中午才起床,当她再度睁开眼,满足的感觉让她开心地直想笑。
这才对嘛!如果她先把自己累垮了,哪有精力去做正事啊!
想着,她打开了落地窗,就像在家中时一样,司徒舞语走了出去,开心地享受冬天的暖暖阳光。真是幸福啊!她对自己道。从二楼的阳台一眼望去,义和堂的别馆一览无遗。这里全都是二楼的建筑物,而且建得一般高,因此,这故意形成的特色反而有种异常的趣味。
这儿的四周净是植物和草地,如果可以的话,躺在草地上睡个午觉应该不错吧!
她想着,视线飘到另一头,那是一栋空屋,规模比她住的地方大很多。事实上,比任何佳丽们住的地方都大。当她无意中一瞥时,她竟然发现阳台的窗帘拉开了,明亮的光线让里头的摆设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来。
然后,当一个人影从另一头走来时,司徒舞语讶然了。
仿佛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那是一张连光明都要躲避的脸,诡异的双色眼珠透着邪气的光芒。
那不是昨晚的那个男人吗?他竟然也能住在义和堂的别馆里,而且还是这个别馆里最好的地方,看来他的来头真的不小。
司徒舞语想着,她抬头,发现对方正在看她。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是为了日后好相处,司徒舞语还是微微笑,点点头就进门了。
万俟晓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看来她似乎还不知道他是谁。这该怎么说呢?只能说,再聪明的人也有失误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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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谭红又来了。对于她的热心,司徒舞语真是不敢恭维,因为她并不喜欢有人缠着她的感觉。
“舞语,你好些了吗?”
睡了一整天,怎么可能不好?司徒舞语微笑。“好些了。”
“那就好。对了,听说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宣布,我
们一起去主屋的餐厅吃晚饭好吗?”谭红好心地提议道。
原来如此。 “那有什么问题呢?”这种时机,她绝对不会错过的。想着,两人已经走出屋外。
谭红欲言又止地看着司徒舞语。
“怎么了?”
“舞语,我们是好朋友的,对不对?”谭红道。
好朋友?怎么可能?司徒舞语很清楚,在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交朋友,事实上此刻的谭红虽然对她不恶,可是,谁知道她心里真正想的又是什么呢?就
好比她吧,她的来意不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可是个贼呢!可是,又有谁会知道呢?不过,司徒舞语还是微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跟你很合得来啊!我当然希望我们一直是好朋友。”谭红轻快地说着。“会吧?舞语。,”
会吗?她可没这种打算。事实上,先别管谭红是何居心,她一向就不‘喜欢和别人来往,有空的时候,她宁可待在修复室里,多花一点时间陪那些艺术品,也不愿意出门逛街玩闹。因此,她只是说:“我不知道耶,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没错,时间会帮她拒绝掉不需要的东西、不必要的朋友。
闻言,谭红更是崇拜了。 “舞语,你真是了不起,说话都好有学问。”
“不会吧!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司徒舞语还是笑笑的。
然后,主屋已经到了,两个人走了进去。
当他们在定位上坐下,别馆的负责人开始宜布三天后要办舞会的事。
三天后吗?这是不是代表着万俟晓已经回来了?她可以在三天后见到他!司徒舞语想着,眸于忽地亮了起来。
“舞语,你好像很高兴。”谭红不解地看着她。这些日子,她一直是全身无力的模样,现在竟给人一种重生的感觉。
司徒舞语一点也没有被看穿的窘态,她甜笑道:“那是因为我的感冒好了,而且,我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少堂主吗?终于能够见到少堂主,我想我们都会很开心吧?”
“可是……这也代表着,我们之中将会有人被淘汰。”谭红黯然地说着。如果那人是舞语,该怎么办呢?
这本来就是必然的事,因为只有一个人能雀屏中选,所以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女人不去寻自己的幸福,反而要留在这儿浪费时间?“要是我的话,宁可早点被淘汰。”当然前提是东西要先到手,这样她就不用委屈自己了。
她的转变让谭红错愕。“舞语……”
司徒舞语一点也不在意,她开心地说:“好了,先吃饭吧!”好好地补充体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要不然到时候,会没力气下手的。
第三章
就要跟万俟晓见面了,司徒舞语兴奋得一夜都睡不着,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昨天一下子睡太多的关系,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睡。
因此,大清早她就起床了。
在别馆里的大小姐们虽然也很早起,可是没有人这样早的。尤其是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因此,当司徒舞语一个人走在草地上,她更开心了,青草上头未干的露水占湿了她的裙摆,待阳光一点点地爬升,天空逐渐清明起来。
司徒舞语知道天就要亮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那饱含着芳芬的气息充斥着她的肺腑。她信步走着,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来到王屋。
也好,就在这里吃早餐好了。
她想着,进了屋子,一个念头忽然从她脑海闪过,她好像从来都没好好地认识这间屋子,也许该趁着无人的时候,四处看看也好。
这样想的司徒舞语马上转弯,没有朝饭厅去,反而走向了另一条走道。此刻的天空已经完全亮了,光线轻易地从各个角落透进来,让司徒舞语不费力地瞧见了墙上的一切。
这里竟然挂着好几幅油画,而且还是佳作呢!
司徒舞语对这样的发现又惊又喜。谁会想到清早起来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真是太值得了!
她快乐而专注地瞧着上头的一切,发自内心对艺术的狂热让她根本就看不见周遭其它的事。就在她为了前面几幅画作而惊叹不巳时,路的尽头竟有着一幅让她傻愣的巨作——这真是……太了不起了!司徒舞语差一点就要尖叫出声了。她细细地检查着画布上的一切,用心揣摩这幅画的构图,经她粗略地判断,这画很有可能是真迹。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霍克·色雷斯的画,这个天才
型的画家生前贫困,加上早夭的关系,作品极少,因此能有一幅他的画,根本就是极其困难的事。
事实上,接触这些古画已经好多年的她,也不过才看过他的两幅画而已。其中一幅在休士顿的某个私人收藏者家中,而另一幅就在这里。
没想到来这里能遇见这么好的事,司徒舞语的眼亮了,什么都不想了,她就这样一直盯着墙上的画,仔细欣赏着。当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画的两侧,着迷地注视着这幅画的时候,过去的一切仿佛出现在她的面前……老天!这样强烈的感觉,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良久——
司徒舞语忽地感觉到背后传来的一阵暖意,当她回头时,瞧见了前晚的那个男人那个住在她对面有着一双炫丽眸子的男人,他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一步的距离,让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存在和体温,其实,要不是她将注意力全放在那幅画上,她应该早就发现他了。
万俟晓瞟了她一眼。“你对霍克·色雷斯的画有兴趣?”她似乎在这儿待了很久了。
司徒舞语点头。“我对所有的艺术品都有兴趣。”
“哦?”对所有的艺术品吗?万俟晓似笑非笑地应了声。
那带有磁性的噪音从她身后传来,让司徒舞语沉睡的记忆倏地醒来,当她再次回头瞧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这样宽阔的臂膀,这样沉稳的语音……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他的侧脸、他的声音、他的身形……是他……那个在香港曾帮她的男人。
怪不得她对他有股熟悉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谢谢你帮我。”司徒舞语大方地说着。要不是他,她绝对会完蛋的。
她的话让万俟晓挑眉,是吗?原来她想起来了。他走向前,看着墙上的画。
司徒舞语下意识地问:“你觉得这幅面怎么样呢?”
万俟晓目不转睛地望着画。“虽然有人说霍克·色雷斯的作品充满了阳光、希望和热情,可是我倒觉得他的用色充满了矛盾和对比,那种过度强调的笔法也许是一种绝望的传达也不一定呢!”
他的话令司徒舞语惊讶,是的,绝望……她一直是这样想的,没想到他和她竟然有着相同的看法。
司徒舞语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总是教她惊讶,就好像是他那双眸子一样,是那么与众不同,让人既不信又好奇,让她忍不住想多了解他一点。
“我也这么想的。”她坦白说。
“现在不会无聊了吧?”他道。
他结论般的问句让司徒舞语惊讶。没想到他竟然猜中了她的想法,是的,只要有这些画,她怎么可能会无聊呢?而且,也因为发现了这些,她更想好好地探一探这里了。
“如果想到处走的话,最好让葛香跟着你,不然,你会迷路的。”万俟晓又道。
至此,司徒舞语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是不是在她的脑子里装了监视器啊!为什么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碰巧,三次呢?
“为什么?”司徒舞语轻道。 “你到底是谁?”她真的好想知道。
万俟晓收回放在画上的视线,他低头撇了她一眼,不做任何回答。
“装病不是好事,它会给你惹麻烦的。”他忽地又说。
他的话让司徒舞语惊愕。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处境?她想追问下去,可是万俟晓已经走开了,只留下一大堆的疑问给司徒舞语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