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喜欢?」及时按在门上,她转过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安琪老神在在的表情,不由降低声音说。
安琪点头。她大略知道Anne的一些过往。
郭晏秋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喊出来:「可是他们两个……」警醒到病房内的人会听到,她赶忙消音。
「那又怎样?」明白她的意思,安琪却好笑地耸耸肩。「老板和她又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只要她喜欢就不是问题。」
当下,她知道自己多了个「情敌」!
郭晏秋揉揉自己的额头——她是对范冬阳有信心,知道他不可能对Anne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有的话,也早就发生了。不过现在麻烦的好象是Anne……
「小心一点!」在她要开门进去前,安琪突然出声。
郭晏秋一呆。她立刻回头看向安琪。「什么?」
安琪的神情满是严肃和认真。「我要妳对Anne多小心一点,记住我的话就对了。」毕竟Anne的发病纪录只有那么一次,而且也已经是过去时了,所以她并不想揭人隐私。但她回想这几天观察到Anne的言行,偶然有意外的两次在Anne望向郭晏秋的眼神中,捕捉到恨意疯狂的光芒,就连她也看得一阵背脊泛寒,因此她就算不能透露Anne的情况,她也希望她注意防着Anne些!
郭晏秋皱眉,并不是很明白安琪的警示。
安琪也摇摇头,没再多说。
这时,病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咦?妳们回来了?大家都在等妳们,怎么站在外面下进来?」范瑞雪看了两人一眼,微点了下头又往回走。
病房里,范冬阳的衣物、用品已经收拾好,而他正坐在椅子上,显然迫不及待要离开这困了他近半个月的地方了。
「见到郭晏秋进来,他立刻站起身。在他身边的Anne马上出手要扶他,但被他笑着婉拒。
「我可以自己来了!」
一身舒适的休闲服,范冬阳全身上下显得精神奕奕。除了隐藏在衣服下覆住伤口的绷带,他看起来就跟个健康的人没两样。
很难想象,就在半个月前,他还是个躺在病床上和死神搏斗、奄奄一息的人。
郭晏秋主动走近他。
「安琪已经替冬阳订了饭店房间,让他先在那里休息两天再回法国……」
「我留下来照顾他!」Anne不等她说完立刻自告奋勇。
「他有晏秋照顾就够了!」范瑞雪淡淡瞟了Anne一眼。「身为公司亚太区的总监,妳旷职了半个月还不算严重失职吗?」
「可是我……」Anne现在根本完全不想她以前求了好久才得到的工作,她只想一步不离地守住范冬阳。更尤其她不能让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回去做妳的事。」范瑞雪知道她的不情愿,不过她就是不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她这几天对冬阳的纠缠也该告一段落了。「安琪已经帮妳订好了机票,等会儿我们会送妳一块儿去机场。」必要时她会押着她上飞机。
Anne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与怒火——为什么就连她也要逼她?
原本她要不顾一切地开口抗拒,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地转而道:「好!我回去!」
她顺从的答应虽然让范瑞雪微感不对劲,不过这时她也无法深入想太多。她面向范冬阳和郭晏秋。
「你姊夫一直很担心你,所以等你休息两天,身体真正没问题了再回去,我们会在家等你们。」她接着伸出手温暖地握住郭晏秋的,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下来。「晏秋,冬阳就麻烦妳了!」她意在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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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开她的车,直接将两人送到饭店。
到了饭店房问外,安琪便微微黠笑着,把范冬阳的公文包交给他。「可以开工了,老板!」
挥挥手,安琪似乎是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处理她的工作进度,走人。
郭晏秋都来不及和她说声再见呢,她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外。不过她很快回过神,跟着范冬阳踏进房内。
忍不住地,她一走进这偌大温暖的饭店房,就直接向那一张看起来柔软舒服的沙发椅投降。
「呵呀……」一坐上去,她差点半个人都陷进里面,调整了一个更舒懒的姿势,她的情绪在完全放松下,瞌睡虫马上跑出来。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而一进门便把公文包打开,取出笔记型计算机放在桌上的范冬阳,一边开启计算机、一边宠溺微笑地看向那已经快闭上眼睛睡着了的她。
「不会吧?你真的现在就要开始工作了?」听到他打开计算机的声响,郭晏秋不由懒散地睁开眼睛瞄向他。
靠坐在桌面上,范冬阳作势地活动了一下他的左手、再按按自己的胸口,然后朝她狡黠地笑笑。「现在我除了暂时还不能单手把妳扛上床、亲热的时候得防着妳太热情咬到我的伤口外,基本上我只是动动手指和头脑,处理一下平常的工作都不是问题。」
这家伙!
郭晏秋被他露骨煽情的话弄得忍不住脸颊微红。而且这时也终于意识到,这是自Anne一直霸占着他之后,他们第一次的独处。
Anne……
想到她,她的心情有些不好起来。
她知道她是很后知后觉,她知道她不必吃Anne的醋,不过,想到这些日子Anne将他黏得死紧,而他好象也不反对的表现,她就闷!
秋后算帐!
她突然跳起来,拖着她的行李就往内房里走。
「我要去洗把脸、冲冲澡,你忙你的!」头也不回地。
咦?不对劲!
范冬阳还有些错愕傻眼地目送着她拉着整个行李直走进里面的浴室,关上。
摸摸下巴,他深思地看着被她紧关上的门,一时被她说笑就笑、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的极端情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现在他哪还有心思去理他手上这些已经传送过来、亟待他处理的件件古董资料。
嗯……他说错话、调错情了?
范冬阳很发自内心地自我反省了十秒钟。
而浴室里,郭晏秋一进来就真的走到洗脸台前,打开水龙头用清水猛一拍向自己的脸。
「哇!」冰死人了!
预料外的冰凉水花一碰上肌肤,立刻让她大叫一声跳开。
这下她要不清醒也很难。
「怎么了?秋,妳没事吧?」门板立刻传来一声轻叩和范冬阳的急问。
郭晏秋抓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为自己感到好笑起来。呃……她总不能说她被冰水吓到吧?
就这么转眼问,她也忘了刚才她是为什么非撇下他跑进来不可……对!是为了Anne!
她仰头吁出一口长气。
「冬阳……」隔着门。
「妳要不要先开门让我进去?」听她的声音似乎是没事,门外的范冬阳松了口气,不过……
他双手环在胸前瞪着浴室门。她打算让他对着门板和她说话?
「你知道Anne喜欢你吗?」不想让这问题一直梗在心里,她问了。
范冬阳的眼光一闪,表情顿悟。
「原来妳是为了Anne!」他好气又好笑。「我是知道她喜欢我,我也不能阻止她,可是妳看不出来我对她跟对妳不一样吗?」吃醋了?嗯,好现象!
「那你干嘛让她一直缠着你?」
原来她不了解他的心意。「因为我不想让妳一个人全程照顾我,那太累了,而且我也没让她缠着我。妳一直在我身边,她想对我怎么样好象也没办法喔!」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失望?」无理取闹是女人和情人的权利。
「郭二小姐,妳皮在痒是不是?」忍不捶开门的冲动。
里面没应声,不过隐约传来水声。
「秋,妳在做什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忍不住好奇地朝里面探问。
好象还有愉快的哼歌声……
「洗澡啊!做什么!」高兴的回答跟着传出来。「去去去!你不是在忙你的工作?别管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
这女人!又做出这种出入意表的事了!
她情绪的变化还真快啊!
站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泼水声,范冬阳还真有种被遗弃的凄凉感。不过同时,她就在里面沐浴洗澡的画面却立刻让他眼眸微光闪烁,血脉偾张了起来。
他不自主伸出手握在门把上,转动。没想到出乎意料的,它竟被转开了。
范冬阳微诧,而这意外的惊喜他并不打算错过。
他微微一笑,轻轻打开了门,再在身后关上。他看着在一片热气氤氲中,她正一丝不挂地站在莲蓬头下冲水,浑然不知浴室已被入侵仍在愉快地一边冲着身上的泡沫、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男人都是狼,别忘了!
一会儿身后,由浴室传出来了女人的惊声尖叫和男人的邪气笑声。不过,又再一会儿后,里面的声音已经演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和喘息……
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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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一阵持续不停的声响,终于将她自倦累的睡梦中叫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郭晏秋坐起来就要找声响的来源。不过她才一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先是感到微微凉意,才低头看了自己一下,然后,一身赤裸未着衣的自己马上让她微呆,再很快回想起发生的事。
铃声还在持续,而她也总算清醒了。
转头看向床的另一边——没人!
范冬阳人呢?
赶紧用被单掩住自己,她低头看了一眼凌乱的床,想到昨晚被那家伙从浴室再到床上吃干抹净的画面,她的脸立刻热辣辣地红起来。
不过耳边一直不间断的噪音没让她有心思再想下去。
眼睛搜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她也终于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叫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饭店房间电话。
她伸手接了起来。
「哈啰?」如果是饭店的moring call也未免太锲而不舍了。
「妳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话筒那头,传来的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冰冷女声。
郭晏秋一怔。「什么?妳是……」突然记起来了。「是妳!」她叫出声。
「哼!看来妳还没忘记。不过妳受的教训好象还不够让妳印象深刻!」
难道她之前在公寓前受到三个流氓的攻击,就是这女人……
「妳到底是谁?」她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妳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头皮不由得发麻。不会吧?这里是纽约!这人竟然能追打电话到这里来?难不成……她一直被这个疯女人跟踪?
「如果妳想要范冬阳还活得好好的,就到隔壁1180号房来!」只留下令人心惊胆跳的两句话立即切断电话。
郭晏秋脸色一白。
冬阳?!
一醒来他就不见踪影,再加上那女人的恐吓,她当下有了恐怖的联想——
他被绑架了!
心慌意乱的,她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床、套上衣服,接着就往门外跑。
他怎么会出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又是怎么出事的?那女人是不是说要他的命?……
不过……她总该带点什么防身好吧?说不定她得跟一帮歹徒火并才能救回他。
郭晏秋在冲出门前,突然又折返回来,抓起她的行李立刻在里面一阵急翻找。一下子,她找到了一柄瑞士刀放进了口袋。
她继续跑出房门。就在隔壁,她发现了1180的门房号码牌。
紧张地深呼吸一口,她再努力维持镇定地敲了敲门。
一会儿之后,门里却没人应声、也没一点动静。
她等了一下,再敲。
还是没一点声响传出来。
郭晏秋想了想,决定自己开门试试。
她伸手,推了推看似紧闭的厚实房门,没想到,门却被她一推就开。她呆了一下,可是她立刻回过神,小心谨慎地把门慢慢推大。在门外,她就将房内的布置摆设看得一览无遗,不过她好象没发现里面有人……
难道她被耍了?
在门外观察了一下,她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再说。
将瑞士刀握在手心,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里。不过,就在她忽然有所警觉地转过身时,她已经感到她的后脑勺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郭晏秋被这意外的偷袭击倒在地,剧痛立刻漫散开,可她挣扎着保持意识的清醒。凭着多年被训练出来的耐力与身手,她忍着痛立刻敏捷地从地上翻身坐起,这时,她刚好闪过往她身上砸来的酒瓶。
她也看见向她发动袭击的人了——
Anne!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Anne那充满疯狂恨意的扭曲脸孔。一时之间,她失神地忘了去抵挡Anne不死心要再对她猛烈的敲击……
突然这时,由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
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不是她听得懂的语言。不过,让她的心神又凝回,再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看到原本就要砸上她的沉重酒瓶连同Anne被人推开,接着她被紧紧地环抱住。
「秋!妳没事吧?妳哪里受伤了?妳可以看着我说话吗?」范冬阳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她的脸被捧起——她看到了他那张紧张愠怒、在她面前的脸庞。
他……他没有被绑?
嗯,不对!Anne不可能绑架他……
郭晏秋眨眨眼,头痛得更剧烈了。她蹙紧眉头,视线却被他身后的状况转移过去。
是范大姊!她正抱着大哭大闹的Anne不停地对她低声说话。
范大姊、Anne不是回去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Anne她……
她被搞迷糊了。
范冬阳忽然闷吼一声。他低头瞪着他手上染着的血迹,很快地,他找到了她后脑勺正血流不止的伤口。
「该死!妳受伤了!」他的脾气终于跨越忍耐的临界点,向那还没被安抚下来的罪魁祸首投去冷酷严厉的怒芒,他同时争取时间地一把将晏秋整个抱起。「看好她等我回来!我先送晏秋去医院!」丢下这两句话,他马上急快大步地奔出门外。
至于郭晏秋,就在他抱着她往外面跑时,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冬阳……Anne竟然是……那个人……怎么会……怎么会……」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呢喃着什么,不过到最后,她清楚她完全被拋进了一团黑暗中。
而关于对Anne的所有疑惑,一直要到她醒来才能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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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晏秋终于再次张开眼睛醒过来。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枕头,第一个感觉是:痛!
她忍不住想伸手摸向正若有似无抽痛的头,可是她才一动,手却忽然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