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转告她。”至于祎祎要不要回家,他就不能保证了。
“那就好,你继续办公,我先回去了。”杨承畴站起身。
“爸慢走。”送走父亲,杨韬回到座位上。
看来,王大妈真的很“关心”冲弟的权益,做母亲的爱护儿子,杨韬没有意见,但把主意动到别人女儿的头上,就不太好吧。
他的三个妹妹在杨家通常是不出声的一群,但那并不表示她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他敢拿自己全部的财产打赌,祎祎绝对知道王大妈在计划些什么,并且也绝对不打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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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的第四天,雷霄处理完事务,中午十二点回到饭店,正好赶上她起床梳洗完毕。
一同用完午餐,已是下午一点四十分。
“回房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去机场。”他突然说。
“机场?”
“回香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他好心地给了个答案。
对哦,他是香港人,总是要回去的,那……那带她一起回去?!
护照、签证都不是问题,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她已步上飞机,坐在他的身边,而男保镖就坐在他们身后。
“去过香港吗?”他低声询问。
“没有。”她望向窗外。身为杨家人,虽然相关证件她一应俱全,但她从来没有飞往其他地方的渴望。
当飞机缓缓往前滑动的同时,机上也传来温柔的广播声音,说明安全带的扣法及逃生用具的使用方法。她很注意听。
飞机移到直线跑道,即将全速往前冲,一瞬间的后坐力,让她低抽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月艮。
“没事。”他低笑一声,仍是握住她的手。
在飞机上如果发生任何状况,有九成以上的机率会全军覆没,能侥幸逃过这种劫难的,可以说是上天的孩子,才会受到特别的眷顾。
机身离开地面,瞬间攀高,她的心脏提得高高的,有好一瞬间不能适应,只是下意识地紧紧靠着他,一个想法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你没搭过飞机?”他望向她略白的脸。
“嗯。”她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雷霄莞尔。
她居然没搭过飞机,堂堂杨门企业的千金,活了二十六年居然没出过远门,如果不是他遇上,他也不信。
“为什么?”见她没有因为飞行而出现什么不适应的症状,只是因为第一次搭机而不安,他开始问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什么为什么?”她不解地反问。
“为什么没搭过飞机?”
“没有机会。”
“旅行呢?”
“没有。”她摇摇头。
“很难相信。”
“虽然我是杨家的人,但我的母亲……并不是元配。虽然我是杨家的女儿,但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儿,没有机会要求,也就没有机会奢侈。”她轻轻回道,但并没有不满或埋怨。
他眼神一沉: “你的父亲这么忽略你吗?”
“他有事业要忙。”
“你母亲呢?”
“人微言轻。”不过她母亲觉得快乐,她也没有什么立场代替她表达不平。
他握着她的手,一向不关心别人的心里,有了一点因她而起的薄怒。
“嘿,我又没有受虐待,不要紧的。”她扬起一抹笑容,打趣地道,“你这种反应,会让我认为你在乎我哦!”
他瞥了她一眼,狠啄了她唇瓣一记,意思意思当作惩罚,半个心思仍在想着关于她的事。
飞机突然不稳地摇晃了一下,立刻传来广播,请所有乘客回到座位、系上安全带,飞机正穿越不稳定的气流。
机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开始觉得有点反胃,连忙咬住下唇,双手紧紧抓着他。
“怕吗?”他低声问。
同一句问语,两种不同的情况,也是两种不同的语气,相较于前一次的冷淡,这次他不但问得关心,人也倾到她颊畔。
她闭着眼忍受腹内的翻搅,摇头又点头。
“祎祎?”
“我……想吐……”急急捂住嘴,她忍不住了。
雷霄动作迅速地翻出呕吐袋,让她对着吐。
穿过乱流,机身再度恢复平稳,雷霄扶着她到洗手间漱口,将呕吐袋丢在垃圾桶里,才又扶着她回座位。
一趟短短的飞行,她没吃下任何食物,反而脸色发青地让他扶着下飞机,然后她在下飞机后又吐了一次。
晕机……真是丢脸。
“通知舆,取消傍晚的会,改到明天早上。”他横抱起她,一边走出机场大门,一边朝身后交代着。
“是。”男保镖恭敬地响应。
机场外,早有专车等候,男保镖打开车门,他抱着她坐进去,车子直接开往他的住处,男保镖则搭另一辆车在后面跟着。
车子顺势转弯,惹来她一声不适的低吟,他立刻扶着她晕晕的头,稳稳地靠上自己的肩头。
“放轻松,不要想任何事。”
一向不曾对人展现温情的主子突然变得温柔,并且对象是从不在乎的女人,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差点看凸了眼。
虽然惊讶,但他可没敢表现得太明显,主子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他绝对不能放肆。
但是,主子有女人了,这个事实一定会很快传遍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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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她闭着眼任他抱上床,昏昏沉沉地睡去。等她再醒来时,外面已是一片黑暗,房里点着柔黄的灯光。
“醒了?”他放下膝上的Notebook,走到床畔坐下,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停在她的发丝上。
她上机前绾好的长发,已被他放了下来。
“好点了吗?”安静的房间里,连他的声音都变轻了,听起来特别温柔,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嗯。”她点点头。
是了,她来到香港,跟着他而来,飞越一片海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他是她惟一熟悉的。
“怎么了?”他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安。
她抬眼望着他: “我离开家了。”第一次离开她成长的土地,原本不该有离情的,毕竟这儿离家乡并不远。
但是,她晕机了,身体的虚弱引起了她心底一直掩藏着的不安与无助。
“嗯。”他轻应。
“香港……一个陌生的城市……”她低喃。
“你在害怕吗?”
“有……有一点吧。”她露出一抹微弱的笑容,“小时候我总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父亲赶出去,后来长大了,能够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我就离开那栋大宅,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谁赶你?!”他眼神又一沉。
“她——我那位王大妈,也很可怜。”她笑意变深,不再那么勉强,“她与我父亲离了婚,却时常回来闹。她只有一个儿子,她会妒、会怨也是正常,因为原本只属于她的地位,到后来却不得不让给别人。”
当一个女人必须与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时,哪个女人不会设法保住自己的地位?!
“你不怪她?”即使她想利用她的婚姻达成自己的目的?
“没有瓜葛,也就没有所谓怨怪。”很早以前她就看淡了这种上一代的纠葛,这是母亲的选择,她觉得快乐,那么她为人女儿,便没有立场说话。
“那为什么还是不安?”他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庞。
“我怕你丢下我啊!”她轻嗔,“这里是香港,我一个人不会回家。”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觉依赖地磨蹭着。
很奇怪,他们才相识几天、才朝夕相处几天,她却觉得像是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
他俯下脸、“我不会。”低声说出三个字,他终于吻住了那张诱惑他已久、此刻却有些苍白的唇瓣。
他吻得很温柔,却格外缠绵,贴在她脸上的大手往下移,缓缓拨开了那件阻隔的祎被。
“雷……”她才得空隙吐出一字,两片唇瓣便又被他密实地吻住,未及出声的细语再度吞回喉中。
这次不太一样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不同于他以往总加以自制的细吻,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变热了,而她的心跳失序得越来越严重。
“雷……”她蜷缩着身体,因为他的舌头顽皮地轻粘着她耳下……好痒!
“嗯?”他漫不经心地响应一声,仍专心吻着她。
“雷。”她双手不得不捧住他的下颌,阻止他越来越往下的吻。抵着额头,他们眼对眼,鼻对鼻。
“你……你要……”她讷讷吐语,苍白的脸上泛起热潮。
“你有意见?”狂妄的眉一挑,完全显现出不同于平时的原始霸气,也很明白地表示,他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不是。”她连忙回答。不对!这么说好像她很饥渴似的。“呃……也不是……”啊,什么跟什么,她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她慌乱又无措的模样,终于惹得他低低笑了出来,她闻声惊讶地睁圆了眼。
“祎祎……”他低唤一声,又开始吻她。
她又开始觉得昏昏沉沉了。
他好像……是决定要她了,而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她不再费神想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了,可怜她晕吐后才刚清醒,又陷入了另一场乱流。
小曼和杜鹃都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才愿意有亲密……那她呢?
伸出手臂,她环抱住他,任他予取予求,勾勒出连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感官反应,既火热又空虚,无比敏锐……
她爱上他了吗?
她不知道。但她真的真的不排斥忽然变温柔的他。
雷……
她决定以后就这么唤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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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荒第一次,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在早上九点以前清醒的杨祎祎小姐,这天居然早上六点就醒了。
然后想起在家时保持了那么多天的完好纪录,被他回香港的第一天就打破了,直接把她吃干抹净。
幸好她没在醒来时就不见他人影,不然一定以为这家伙吃了就跑……
但是,她饿了。
轻摇着床伴,她小小声地嘟囔:“雷,我饿了,雷,我饿了……”
雷霄很快地醒来,望着她苦苦的小脸。
“怎么了?”向来不容易迷糊的他,眼神瞬间清明。
“我饿了,头晕。”她可怜兮兮地道。
仔细算起来,她从昨天中午吃过一餐,就再也没吃过任何食物,而她昨天下午更是将肚里所有未消化的残渣全数吐出,胃袋空空地磨到现在,觉得血糖太低,头晕目眩。
她迥异于一般女子在欢爱后醒来的反应,又逗出他的笑意。他伸手按下床头柜上其中一钮,然后回头看她。
“再忍耐二十分钟,你就有热腾腾的早餐可以吃。”
“真好!”她立刻漾出满足的笑容,转身就想下床梳洗。忽然想起自己祎被底下一丝不挂的窘状,她犹豫地回过头,“呃……”
眼睛突然无法直视他,她乱转乱瞄,不瞄还好,这一瞄,却看到了床脚、地上有着她昨天上飞机穿的衣服、包括贴身衣物,还有他的……睡衣。
轰,微赧的小脸终于整个爆红。
他也看见了,再望向她的反应,低沉的笑声终于逸出唇瓣,荡开了清晨的轻冷,却也将她的羞怯烧得更赤更炽。
“害羞。”轻轻一扯,紧揪祎被盖住自己赤裸的她就跌人他的胸怀,让他抱了个密密实实。
“谁像你……皮厚、经验老到……”她害羞地嘟囔,直觉就想躲开他的怀抱。
“别挣扎。”他低声警告,“除非你想先‘运动’才吃早餐——”
她立刻僵住。“不行……”她猛摇头。她没力气了,一定要吃东西补充热量,不然肯定会晕倒在他怀里。
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状况,看她头摇成这样,他还真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怀疑他太粗暴,以至于吓到了她,坏了她对昨夜的想象。
“想去浴室吗?”察觉到她连挣动都显得乏力,他不觉柔了声。
她靠着他胸口,点点头。
他挺身坐起,连人带被地抱起她,走向浴室。
“雷……”她双手连忙攀住他的颈项。
一同进到浴室,他放下她,扯下她掩身的祎被丢到浴室外,立刻惹来她另一声低呼。
“雷!”
她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然后便被他拉着一同沉人浴池,在脸也埋人温水之前,他提早一步吻住她。
欲望来得又猛又烈,没给她喘气的时间,他不自制地抱着她再度燃烧了一回,她被他诱惑得忘了自己还未吃早餐。
还没补充热量,就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沐浴后累垮的娇容,惨兮兮地强撑到吞下早餐,终于再度不支,沉沉睡去。
而那个始作俑者,放她一个人在家补眠,却自己神采奕奕地上公司开会,处理各项事务。
第五章
“陈老爷的生日宴在七天后举行,少爷要去吗?”
“派人送礼。”
“是。”附注“不去”。再报告另一件,“今晚胡老请吃饭。”胡老是香港黑帮老大之一。
“谢绝。”
“是。”依例下批注,继续报告:“秦老爷要将香港小姐送给少爷当礼物。”送女人来,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少爷。
“叫他自己留着。”果然,少爷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一字不差地记录以便转达,“香港慈善团体借‘威皇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慈善拍卖晚会,邀请少爷参加,共襄盛举。”边报告,提笔的人已经准备写“不去”了。
自从雷霄成立威皇集团,五年间横扫商界以来,各类饭局与宴会邀请函从来不曾减少,但是能让雷霄公开出席的少之又少。谈生意、开发市场,他有兴趣,饭局、应酬,他少爷不去就是不去。
奇怪的是,他越是不去,邀请他的就越多,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奇妙了。
雷霄顿了一下,忽然问: “什么样的拍卖?”
“主要由几家名珠宝、名服装设计公司赞助义卖,根据回报,似乎全香港八成以上的富豪都会到。”少爷没一下子就说“不去”,记录的人有点惊讶,但冷静正直的表情上却没显出半分。
“时间?”
“今天晚上七点。”
“转告李非,要他准备一套女性晚宴服。”雷霄想了下, “款式要大方、典雅,但剪裁必须保守。”
祎祎适合成为上流社会的名媛,却绝对不适合卖弄性感。她的性感,该只属于他一人。
“是。”
以上,都是应酬类,接下来,是公事。
“在内地发生的事,是二少主谋,今年的第七件。”现在是七月,一月一次,二少真是不死心。
“把人送回去吧。”雷霄淡淡地道。
“是。”他的声音也随之淡下,“少爷打算一直纵容二少吗?”
“他不是一直积极努力,想跟胡老搭上关系吗?由他去吧。”雷霄的语气非常冷淡。
“我不明白,少爷为何要纵容二少?”一直埋首记录的男人终于抬起头,跟男保镖一模一样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