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难道她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
嘻!他也喜欢!
※ ※ ※ ※ ※ ※ ※ ※ ※
哇靠!玩什么捉迷藏!
当初还嫌这百来坪的空间有点太小,现在才发现简直是大的离谱,光是想找个人都可能要出动警犬。
他在整个屋于里足足找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屁也没有!
她就这样走了。
她真的就这样走了。
恼怒的将手中的公文夹丢回桌上,杜品尧烦躁的站了起来,在宽大的办公室内来回走动。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天前,
他们的“再来一次”。
他那时想着,小憩片刻后,或许,他们可以再一次的“再来一次”;或许,他们可以这样一次次的“再来一次”;或许,晚上他们可以吃顿罗曼蒂克的烛光大餐,以又一次的“再来一次”结束这美好的一天……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跑了。
就在他的中场休息时间内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他最想知道的正确答案都不告诉他!
继续在办公室内来回走动,他越走越觉得一肚子火。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他不告而别的。
她到底当他是什么嘛!
过去只有他把女人当成玩物,没想到这次居然会风水轮流转,他成了这个女人的玩物。
哪有人这样的,玩玩就丢了,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男性自尊因她而受损了,想他杜品尧在花丛中打滚了十余年,向来只有他甩人,没有人甩他,这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更可恨的是,她留下一个未解的谜题,却不给他任何线索,害他这几天拨了上百通的电话,给那些曾经和他有染的女人做民调。
所幸调查结果对他而言,稍稍可以扳回一些颜面,所有的女人都义无反顾的把心目中的第一名投给他,其中在时间、技巧和艺术表现三方面都给他满分的有百分之八十一点七,剩下的百分之十八点三则对他在比赛结束后的冷淡略有微词,但这仍然无损他“大亨”的地位。
他印象最深的是Case,用着她那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对他说的那段话。
“哎哟!如果这方面你排第二的话,那全世界就没有人敢捧第一了呢!”
这段话完全说到杜品尧的心坎里,为了这段话,他还马上交代助理买条钻石项链送过去。
但偏偏就是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的表现不过是“马马虎虎”,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够忍下去。
不行!孰可忍孰不可忍,如果就这样让她跑了,他杜品尧哪还有面子在道上再混下去!
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信心和地位,他一定要找到这个骄傲又调皮的女人,再和她大战三百回合,好让她知道他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麻烦的是,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这个人呢?
只记得她好像也出现在那天他参加的那个婚礼上,好像还是个伴娘,可是那天伴娘一共有六个耶!
他思考片刻,按下电话上的一个钮,“小李,来我办公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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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人终于找到了,原来就是新娘的妹妹,可问题是……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在她的办公室门口迟疑了良久,杜品尧怎么也想不出,或者该说是根本就没这个印象,又要从何想起呢?
坦白说,他是不知道她的一切,办事能力超强的助理在两个小时内交给他薄薄的一张纸,里头清楚的纪录了她的半生,而他只是瞄了一眼,看到她上班的地点正好就在他傍晚的行程附近,然后办完公事,正好有个空档,晚上也没应酬、没有美人相伴,所以他就来了……
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纸条在他看完后就随手扔了,一时倒忘了看她姓啥名啥,待会儿见了她之后,该怎么叫她呢?
啊!对了,她是死党的老婆的妹妹,那应该和她姐姐同姓……等等,他脑中竟然想不起昨天的新娘姓什么。
真是糟糕!该不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死党呢?
怎么问?问他老婆姓什么?那感觉多怪!
但如果他真能问的出口,包准马上就有人会拿着菜刀杀上门来。
唉!她到底姓什么啊?
站在立委办公室里,大伙儿各忙各的,他不出声,也没人去问他要找谁。
只不过每个打从他身旁走过的女性,都不禁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又脸红心跳地快步走过。
他早就习惯这种目光了,如果他不是为了某个目标而来的话,他光用几个眼神就不愁今晚没人陪他。
不过今天他倒是很收敛,不仅是目不斜视,而且还一脸庄严肃穆的望着远方那个埋首书堆的女人。
与他其他的女伴比较起来,无疑她是特别的。
而他,也的确对换一个不同典型的玩物颇感兴趣。
一会儿,下班时间到了,忙完的人先行离开,一个个都快走光了,终于,有人向她道别。
“小裴,我先走了,等会儿麻烦你锁门。”
这一声称呼,就像其他的小张、小王、小黄、小林、小陈、小李等等的浅显易懂。
嘿嘿嘿!原来她姓裴啊!
等这最后的一个人也走了,杜品尧走向前去,自信满满地漾起个酷酷的笑,“裴小姐……”
没反应。
再叫一次好了,“裴小姐……”
裴漪左右张望了半天,见四下无人,才怀疑的问:“呃……请问你在叫我吗?”
略僵了僵,他随即恢复过来,用着他一贯的调戏口吻,似笑非笑的问:“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别的女人吗?”
她爽朗一笑,耸耸肩,“是没有。”语毕,转身继续忙着桌面上堆积的文件,一点也不把他的调戏当一回事。
杜品尧没料想会吃闭门羹,对他来说,女人“不就是那样”?
在他记忆中,没有女人会无视于他的存在,更没有女人会对他说不,但她……偏偏“就不是那样”!
简单的五个字,只是改变了排列组合,却完全展现了中文的奥妙,成为截然不同的含义。
“裴小姐……”他有点吞不下这口气的又再叫了一次,提醒她,他正等着她。
裴漪吸了口气,倏地转过身子,“你真的确定要找的人是我吗?”
“当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知该生气还是好笑,他们连床都上过了,他却连她姓啥名啥都还搞不清楚,要不是刚刚听见有人喊她“小裴”,现在只好把“百家姓”拿出来,一个个猜下去了。
裴漪生疏而有礼的绽放美丽的笑,“很抱歉,事实上,我姓徐,‘裴’只是我名字的其中一个字。
大概是大家都叫我小裴,所以‘您’才会误会了吧。”她还特别加重了音以表示距离。
杜品尧愣住,原来自己还是猜错了,可要这样轻易就放弃的话,他也不会是杜品尧了。
之所以能在这一辈年轻的企业家中窜出头,除了应该具备的能力外,最大的因素便是他的耐力了。
他轻轻的笑着,迷人的嗓音含笑问:“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
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她回以同样的笑,“你也叫我小裴吧。”
只是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笑是很敷衍了事的,因为她一说完,笑容立刻敛起,低下头继续整理手里的文件。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闭门羹,令他很不是滋味,可是,就连他都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不掉头就走,反而很犯贱的激起了份执勘。
她要他走,他就偏偏不走!
他也不吵她,拉了张椅子,很自动的坐了下来,顺便再抽本书打发时间。
夜晚的办公室内,就只有时钟满答滴答,及纸张翻动与笔尖划过纸面的轻轻声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就这么的,四个小时过去了,裴漪终于将手上的引用条文整理好,细心的把文件排列好顺序,这才伸展了下早已酸疼的四肢。
瞄了眼时钟,就连她都有些意外自己竟忙到了九点多,赶忙收拾一下桌面,从抽屉拿出包包,滚轮椅轻轻一滑,她站起转身,赫然发觉杜品尧竟还在。
她不禁失声问:“你怎么还没走?”
杜品尧合上了书,往桌上一丢,“你看不出来我在等你吗?”
说没有一点感动是骗人的,不管他是什么样滥交的男人,他等了她四个小时,光凭他脸上毫无一丝怨尤或不满,就已够让她心软了。
她虽没笑,但比起之前的晚娘脸,已温和了许多,说了句像是情人间打情骂俏的话语: “我又没叫你等……”
他笑了,俊俏的容颜很迷人,说了句更迷人的话:“饿了吧!”
她忍不住笑了,“嗯。”
他伸出了手,“走吧!”
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喉咙,正色道:“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那么,我建议你不用放在心上。”
“哪天?什么事?”他扬扬眉,故意装傻。
她没好气的撇撇嘴,“你我心知肚明,不用说得这么白吧!”
他皱着眉想了想,“喔……你是说我们上床的事?”
“没错。”
她直直的望着他,“
以杜品尧这三个宇,不需要因为和我上过床就来追我吧!否则,你要追的女人也太多了!”
他又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他有过的女人太多了,但能让他敞开心扉大笑的女人……太难找了!
“你笑什么嘛!”
她微愠。
“呵呵!小裴,你好可爱!”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她嫌恶的别开脸,“别乱摸!我不是小狗!”
他又笑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不,我不是在追你。”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摆明不信。
他噙着一抹笑意,
“我只是想陪你吃个晚餐而已。”
“晚餐而已!?”
“只是晚餐。”
“可是,现在看起来不太像是晚餐时间吧!”
她指指墙上的钟。
“你要将它当成是宵夜时间也行。”
两人四目相交,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同漾起了笑。
杜品尧再次的将手心朝向她,“走吧!”
而裴漪也终于大方的将手交给他。
第六章
裴漪根本意想不到,像他这样一个花名在外的情场浪子,对于政治竟然有他独到的见解。
在她印象中,他这种人不过是靠着钱、长相、花言巧语,及某方面的功夫,在脂粉堆里打转。
后来才知道自己的观点实在是大错特错,他不仅上述的优点都具备了,更吸引她的,是他不俗的谈吐和翩翩的风度。
原先她只是抱着“反正自己也要吃饭”的心态和他用餐,但到后来,用餐反倒变成是次要的,有几度她几乎要放下刀叉,用力地为他精辟的见解鼓掌。
听完他对于一个刚通过的法案所做的评论,她不禁由衷的赞赏,“没想到你对于政治这么了解。”
“是吗?”他的眼里闪着光芒,“能得到你这个专业人士的褒奖,实在是我莫大的荣幸。”
“我怎能算是专业人士呢?不过是个小小的立委助理罢了。”
“法学硕士不算是专业人士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法学硕士?”她有点吃惊。
“不知道你的背景,怎敢邀你吃饭呢?”
他有点心虚,除了她上班的地方和她的学历之外,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幸好她也忘了方才还叫错她的姓这件事。
“难道你和每个女人吃饭前,都会先调查对方吗?”
“那倒不一定,譬如说,那天我和你一起吃早餐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裴漪被他逗得笑了起来,“那怎么能算数,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你的意外还是我的意外?”
“我们的意外。”她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也暗示着这种意外不会再发生。
“对你来说或许是意外,对我来说那可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喂喂喂,你的比喻失当。”
“喔!真对不起,我罚酒。”他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红酒。
裴漪白了他一眼,“你少喝一点,别像那天又喝的烂醉,我可扛不动你。”
“喝醉有什么不好,说不定还会有‘意外’再发生呢!”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眼神里有着无言的挑逗。
她被他瞧得有点不自在,虽没喝酒脸也红了。
杜品尧能让无数女人臣服,不只是因为他的钱和外貌,他最擅用的就是他机智的言谈,还有那双勾魂摄魄的黑眸,只要逮到机会,他就会发动一连串的攻击,大多数的女人总在他使出这招时就败下阵来,这也是他被朋友拱为“大亨”的原因。
但裴漪却不属于大多数的女人。
她的动情不到片刻就被理智冷却下来,虽然她不否认他是有那么一点吸引她,虽然她也不否认他们曾有过不寻常的关系,可是那些和“爱情”这两个字的距离,比世界大同还要遥远。
更何况,这年头搞“一夜情”早就不是新闻,“一夜情”会变成“一世情”才算是新闻。
她必须要让他清楚的知道这点。
“杜先生,我已经说的很明白,那天只是‘意外’,这样的意外我想再发生的机率比中乐透还低。”她骤然板起脸孔,用着有点训斥的口气警告他。
杜品尧顿时愕然,他不明白才刚脸泛桃花的她,居然在转瞬间就变成寒冰脸。
但他的愕然维持不到半秒钟,很快的又恢复了镇定。
这小小的挫折如果能让他打退堂鼓,他就不是杜品尧了。
“比中乐透还低,你是指几奖?”
“头奖!”她再给他肯定一点的答案。
他不以为意,潇洒地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中头奖的机率那么低,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会排队去买?”
裴漪想也没想就回答;“因为每个人都还抱着自己会中的希望啊!”
“那就对了!”杜品尧拍了一下手掌,引来一堆人的注目,他才不管旁人的眼光,继续说下去,“即使机率低于亿万分之一,总是有中的可能,我愿意为这样的可能去下赌注。”
裴漪皱着眉头,这个人还真会死缠烂打,她已经这么明白的表示了两人之间的不可能,他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不过她挺欣赏他灵敏的反应,这种人倒是个当立委的好材料,去经商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随你便吧!”她耸耸肩,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吗?”
“那可不一定!”他挺直了身子,“有些女人是四奖,我下注就少一些,有些是二奖,我下的就多一些。”
她对他的比喻感到很有趣,“那我呢?铭谢惠顾?”
“不!你是第一特奖。”他表情严肃地回答。
裴漪先是怔了片刻,随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哇!没想到我身价那么高呢!”
见到她笑,杜品尧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跟着她闹,“是啊!你现在才知道你比头号通缉犯还值钱吗?”
“呸呸呸!才正经不到三分钟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才比头号通缉犯还值钱呢!”她娇斥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