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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 page 13 作者:楚妍

  爱能维持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以及此后的分分秒秒。每一个刹那都是永恒。

  “我们明天就去法院公证。”她意兴昂扬地提议。

  “不要一时冲动。”凡事都该深思熟虑,一如他,结婚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盘旋了不知多少个日子,天人交战了不知多少回,他才敢付诸行动。因为他要给的不是一时的情欲,而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你说你相信我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该有的坚持和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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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终于还是包不住火。沈从声被勒令以港币一百万元交保候传后,很快的便查出白皓匀和他的被捕有直接且密切的关系。

  他丝毫不反省自己有无缺失,反而将所有过错归咎于白皓匀的居间作梗,破坏他的好事。

  因此沈家除了洪小铃和沈捷安之外,所有人的矛头全部指向无辜的沈婕汝。

  客气一点的,说她识人不清、遇人不淑;不客气的就直接破口大骂她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回台湾去吧。”这日破晓时分,洪小铃自睡梦中将沈婕汝叫醒,递了一张面额五百万的支票给她。“这儿你是待不下去了,回去找你小阿姨,她会帮你。”

  “妈,”她侧身坐起,乌亮的长发整个被散在脑后,清丽的脸蛋透着憔悴。“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爸火大的是白皓匀不是你。他虽然霸道,但脑袋比他的众老婆和儿女们要清楚多了。”洪小钤幽幽的叹口气,“只要你爸不把气出在你身上,就没人敢动我。”

  “但,日子一样不好过呀。”她大妈、二妈、小妈们最拿手的好戏就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外加冷嘲热讽,可以想见她妈妈留在香港必定免不了要忍受这些闲气。

  “二十几年来,我的日子哪天好过了?”当人家的小老婆就是这样悲哀,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去告诉白皓匀,我答应你们的婚事,但他得保证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若是让我知道他在外头拈花意草,当心我这丈母娘家法伺候。”

  “妈。”沈婕汝由衷的感激她,“我以为你并不喜欢他。”

  “你小阿姨说的对,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喜欢才重要。”知女莫若母唷,女儿脸上的憔悴,做母亲的岂会看不出来。

  “我叫他来见你,亲自目跟你道谢。”

  “傻孩子。”洪小铃抚着女儿较之先前更加瘦削,然美丽依旧的脸颊,“我见过他了,是捷安帮我安排的。上个星期在九龙的一间茶楼,时间很匆促,没能讲上几句话,但直觉告诉我,他会是个好丈夫。”

  “有这回事!我居然被蒙在鼓里。”沈捷安从小就特别宠她,却没想到他肯为她冒这样的险,要是让她老爸知道了,不晓得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他告诉我,你们决定今天到法院公证结婚。”母亲慈祥的笑道:“你瞧,我连结婚戒指都帮你准备好了,就不知合不合你们的意。”

  “妈!”望着黑色丝绒盒里,两只镶钻的白金戒指,沈婕汝不禁激动落泪。“我觉得好惭愧,这些年我除了惹是生非,让你受尽别人的冷言冷语之外,几乎没当一天好女儿。”

  “现在开始也还来得及呀。”洪小铃宽慰地将她搂进怀里。真是难得,多少年来,她们母女见了面不是扯开喉咙大吼大叫,就是各执一词吵得天翻地覆,几时如此这般和颜悦色,轻声软语过?

  “孩子,妈妈要你幸福,你一定要过得好,才对得起我,知道吗?”

  沈婕汝用力的点点头,泪水再度不听使唤地淌满她的脸。

  第十章

  他俩向法院登记结婚的消息,不知怎么回事,竟不陉而走,气得她众大小妈们,扬言将包游览车去闹场。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念在沈婕汝的份上,白皓匀暂时将这口气忍下,但以他快意恩仇的行事作风,沈家的人最好有点分寸,否则他火力强大的还击将不会太久。

  “现在怎么办呢?”按她的脾气,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卷起袖管,回去跟那些五四三的闲杂人等大干一场,打得她们鼻青脸肿兼头破血流,看谁还敢过问她沈大小姐的婚事。

  “我们的婚礼可以简单,但绝对要浪漫与庄严兼具。”白皓匀似乎已拟受了DU计划。“到小白屋去。”

  “那里?!”好是好,问题是若不在法院举行,他们还得自己找证人和安排场地,不是太麻烦了吗?回台湾的机票都订好了,从现在算起他们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耶。

  尽管她相信所有的困难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可,他再怎么神通广大,毕竟还是个凡人,况且,香港并非他的地盘,想吆喝几个亲信过来帮忙都不可能,他要怎么让婚礼浪漫而庄严?

  然,事实证明白皓匀的确不同凡响。

  当她被着用上千朵鲜花缀饰而成的礼服,来到小白屋门前时,立时被眼前这片缤纷似锦的花海震慑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玫瑰花瓣铺设而成的红毯从大门口绵延至玄关处,一进门,触目所及尽是娇妍欲滴的香水百台和郁金香。在最底的墙上,挂着大大的一幅兰字,铺着纷红色锦缎的餐桌上燃着两根红腊烛,桌面上则是一式两份用竹简雕刻成的结婚证书。

  这一切美得如梦似幻的景象令她怔愣良久,直到一声爆响,漫天的彩纸从头顶上方飘降而下,才将她的神魂硬生生地唤回。

  参与婚礼的宾客,仅有四个人,洪小慧跟庄以旭,和两个十分出色但陌生的男子,白皓匀说,他们是他的好友,其中一个叫易昊勤,另一个拿着摄影机,长发上束着一条褐色布巾的叫沃修洛。

  “原来你就是这栋房子最初的主人。”沈婕汝惊喜地看着易昊勤,感觉这男人有股特殊的乱世枭雄般的霸气。“这么好的房子,你怎么舍得把它卖掉?”

  易昊勤脸上微微地抽动了下,“没什么,我即将移居台湾,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很高兴你成为它的新主人。”

  “你以前住过这里?”

  “汝,人家是来参加婚礼的。”白皓匀向她眨眨眼,要她别问太多。

  易昊勤好像也没有回答的意思,两人的谈话便止于此。

  “牧师已经在后院里等了好一会儿了。”沃修洛低声提醒白皓匀。

  洪小慧连忙向前帮忙拉起沈婕汝曳地的裙摆,并亲昵地搂了一下她的腰。

  正巧一枝花的年龄,洪小慧穿着一身剪裁合宜的嫩黄色凡赛斯套装,不但不嫌老气,而且还散发着迷人的风韵。站在庄以旭身旁,女强人的气势全部没了,只剩下娇羞的女人味。

  “几时来的?”沈婕汝低声问。

  “今儿一早刚到。”洪小慧笑道。“你妈妈给了我电话,说为避人耳目,她就不来了,但她要我带来她满心的祝福。”

  “谢谢你,也谢谢妈。”洪小慧送她一组华贵的祖母绿项链和耳环。

  婚礼在牧师的福证之下,快乐的举行。

  事后沈婕汝才知道,易昊勤不但住过那栋小白屋,它还曾经是他心爱女人的寓所,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和他心爱的女人分手了。也许是害怕触景伤情,所以才会卖掉它。

  在众人极度的保护和保密下,她们设于半岛酒店的喜宴,终于能在洋溢着喜悦和欢欣的气氛下,圆满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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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台北后,白皓匀借口原来的房子不够大,另行在东区买了一栋闹中取静的华宅给她当聘礼。

  沈婕汝了解,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避免他们家的人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一方面是让她和洪小慧住得近一些,彼此好互相关照。

  老公的体贴和细心,她当然是欣然接受喽。

  住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她可以三不五时到居酒屋串门子和打牙祭。

  “喜饼?”道子和栗海云高兴的尖叫起来,“就知道有情人终将成眷属。阿健,你快出来吃阿汝的喜饼。”

  今晚很反常哦,居酒屋里的客人稀少得不像话,三三两两占据着两个方桌,吧台这里则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四个人围着一圈吃着沈婕汝特地从香港带回来的饼干和喜糖,像在开庆生会一样,笑声不断。

  一旁的客人感染到他们的喜悦,也围拢过来凑热闹,等白皓匀下班赶过来后,道子索性提议大家来个小型的brarty。

  柔美的乐音令大伙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俩新婚的喜气中。白皓匀拥着沈婕汝,栗海云和一名熟识的客人大跳踢踏舞,道子因为劝不动阿健一起过来活动筋骨,只好和另一名客人凑合着跳,小静也跃到吧台上,来回烦躁的走动,像是因为找不到舞伴而苦恼。

  “你知道这里有一块石头很特别,”水银灯下,她抬起头浓情蜜意地望着白皓匀。“你只要一手摸着它,一手想着心爱的人,就会美梦成真。”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儿的?”他噙着笑问。

  “上回来台北的时候,还没找着我小阿姨,就误打误撞闯进这儿,然后就……”

  “亦即我们刚在香港闹得不欢而散,然后又在机场不期而遇的那一次?”白皓匀扬了扬浓密的眉毛,恍然大悟,“原来你想当歌星是假的,我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沈婕汝赧然一笑,“不,我是误入歧途找对郎。”甜蜜地偎入他怀里,脚步轻巧缓慢地跟着他的舞步移动,霎时明白夫妻一体同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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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的早晨,闹钟清楚指着十点正,床上两个懒洋洋的人儿,却仍闭着眼,依偎地躺在一起,享受由窗台透进房里的晨曦。

  台北的八月天,其实是相当酷热的,但由于冷气的温度调得恰到好处,因此即使两具胴体紧紧的腻在一起,也不觉得闷热。

  奈何小茶几上的手机恼人的响个不停。

  “八成是公司打来的。”白皓匀才起身,沈婕汝已啪的一声按掉手机。

  “今天不准去加班。”她霸道的说。“下午你得陪我去小阿姨那儿,她说要介绍几个成衣商让我认识,将来等我们的服饰店正式开张时,才有批货的管道。”

  “遵命,老婆大人。”怜爱地在她额际嗾了一下,他披衣坐起,“我去帮你温热牛奶。”

  “不要,我今天想喝豆浆配烧饼油条。”

  “你以前从不喝豆浆的。”

  “但我现在就是想喝,非常想。”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人的口味会变,性格、思想都会变,像她,这半年多来,变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得了。

  “没问题,就算是琼浆玉液,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白皓匀来到楼下客厅时,门铃乍响。

  他微愕地顿了下,周末一大早,会是谁呢?他亳无戒心地走过去打开大门……

  “白皓匀,你果然在这里。”沈捷华露出阴险的笑容,没等他邀请,便径自堂而皇之的走进屋内,四处张望,“这么隐密,难怪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许久不见,他似乎精瘦了些,穿着打扮也不若以前那般装斯文、扮高贵,搞一身的名牌。瞧他黑色T恤加牛仔裤和白布鞋,老是挂在鼻粱上的那副金边眼镜也不见了,浑身上下给人一种相当潦倒落魄的感觉。

  “沈先生到寒舍来,有何贯干?”白皓匀知道他不会是来跟他们寒暄问好的,他眼中的怒焰已说明了找碴的企图。

  “我妹呢?”沈捷华抓起餐桌上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不怀好意的把玩着。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白皓匀昂首阔步地挡在楼梯口,严防沈捷华出其不意的闯上去。

  “我当然要冲着你来,不过,我也不会放过她!”沈捷华语声方落,手上的玻璃杯忽地重重掷向地板,接着他旋身欺向白皓匀……

  可惜他低估了白皓匀的身手,以为他只是一介书生,才会妄想单枪匹马到这儿寻衅。

  但见白皓匀矫健闪过他的狼爪,转眼已擒获他两条手臂,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逼着他跪地求饶。

  “慢、慢着,不要扭!我的手快断了。”他猪嚎一样的大声嚷嚷,终于惊扰了二楼卧房中的沈婕汝。

  “二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你来做什么?”沈婕汝快步走下楼,骇然地望着一地的狼藉和臭脸的沈捷华。

  “废话少说,”沈捷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口气冲得呛人,“还不快叫他放开我!”

  沈婕汝才不理他咧,什么态度!“我去拿条绳子,把他绑紧点,再来严刑拷打,看他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你敢动我一下,当心我连你一起扁。”

  “这么狠?看来光绑起来还不够,拿刀子挑掉他的手筋、脚筋好了。”

  “同意。”白皓匀就欣赏她这股不畏强权的豪气。

  “阿汝!”沈捷华忘了他这个妹妹是土霸王来投胎的,人家对她凶,她就加倍凶回去,从来也不接受吆喝胁迫的。

  “皓匀,”沈婕汝健步如飞,迅即抄来一把专剁骨头用的大菜刀。“你看这把够不够利?”

  “小了点。”

  “倒也是,他这么大个,骨头肯定硬得跟石头一样,我到楼下跟卖水果的欧巴桑借西瓜刀。”

  “阿汝!”白皓匀力道奇大,攫得沈捷华的手一片青紫,额头冷汗直冒。“你这女人,你……算我不对,总可以了吧。”

  “错,重讲一次。”沈婕汝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碎玻璃,来到他面前,刀子仍握在手中,还故意晃来晃去,增加恫吓的效果。“只有一次机会哦,从耳朵开始,讲错一句我就切一块。”

  沈捷华的眼中星火乱窜。

  “你们两个把我和爸爸害得这么惨,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你知不知道,因为接连半年多来唱片销售奇惨,害公司损失了上亿元,爸爸气得累倒,我也跟着倒大楣。被关了六个月,出来以后副总做不成也就算了,还被爸爸开除,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无业游民。”

  “不义之财赔了也就赔了,没什么好心疼的。”沈婕汝把刀子放回厨房,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你说爸累倒了?”

  “唔,医生说是中风。”沈捷华说话时眼睛不时瞄向沈婕汝,小心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挺严重的,你最好赶快回去看看。”

  “是吗?”前天她才打过电话回去,怎没听她妈妈提起?“你这么好心,大老远跑来,只为了告诉我这个?”

  “想的美哦你,”沈捷华挣扎着想站起来,“喂,白皓匀,我可是你的二舅子,你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还不快放了我。”

  白皓匀和沈婕汝交换了—一个眼神,谅这小子也使不出别的把戏,就放了他吧。

  “啊!”被放开的沈捷华脚步一个不稳,差点就跌了个狗吃屎。“你看你,把我的手都拧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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