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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零 page 5 作者:张若虚

  这倒也是,追她女儿的不论是介绍认识的或工作上认识的,条件好的一大把呢!

  “是嘛,”余小雅瞟了一脸着急的她微笑着安慰她,“只要你立场坚定,说清楚给他听不就得了吗,我看萧逸塘不会连那点风度都没有的。”

  她就怕他没有!

  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萧北零,或者她的爸爸没跟峰冠有所关联的话,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担心了。她一点也不了解萧北零和他妈妈跟萧家的恩怨,她怕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会无法收拾,到时候难受的可能会是她。

  她虽然单纯,但并不愚蠢,懂得防范于未然。

  “算了,我出去了。”逃避也不是办法,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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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后的状况并没有金雅齐想像般的尴尬,事实上,萧逸塘温文内敛,言谈有物,又懂得调节气氛,加上并不针对雅齐一人所以接下来的晚餐期间大家也都非常融洽。

  金仲优就跟他颇有相识恨晚之感,他从萧逸塘身上请教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之谈。

  但萧逸塘偶尔投来的眼神却仍教她心悸不已,想起萧北零强烈的独占欲,有种大难临头之感。

  “夜已经晚了,我该告辞了,谢谢雅姨美味的一餐。”萧逸塘瞄了瞄手表,站了起来微笑道。

  “哪里,有空就请过来坐吧,雅姨欢迎你。”余小雅笑道,对于他的称赞感到高兴万分。

  “我不会客气的。”他笑着也跟金仲武和金仲优道了别,转向雅齐时她已抢着说道:

  “我送你下去吧。”

  萧逸塘一愕,接着漾起笑,“谢谢。”

  走出了大门,两人进了电梯,一直到了楼下,雅齐才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我有了男朋友。”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萧逸塘顿了顿好奇地问:“还是你对每一个接近你的男性都如此警告?”

  “我不该说这个吗,”雅齐失笑,萧逸塘以为她在故作矜持?“我是真的有了男朋友了,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还是早点说明白好。不过也许是我多虑了,你已经有了董小姐。”

  萧逸塘斜靠在银色的BMW车旁,扬了扬眉:“我跟董海媚不是那种关系,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个的话,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上次晏会时我听你父亲说过了。”

  他误会了!

  雅齐沉默了一会,也不知从何解释起,只好道:“对不起,我对你没有感觉。”

  萧逸塘敛起了悠闲的笑意,看出了她是认真的,缓缓道:“心动的感觉?”那不正是他对她的感觉吗?

  雅齐点了点头,手指交缠在一起,感受到他和萧北零类似的那种迫人的霸气。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跟我交往,你会发现我是个不错的人。”他诚恳道,表达出他的信心十足。

  雅齐笑着睇他:“我知道你很不错,不过我真的答应了别人了,就在几天前,不骗你。”

  萧逸塘沉默地凝着她认真清明的眼神,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的慌乱和焦虑,金雅齐不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却是他陷入最深的女人,而他甚至没跟她有过一次好好的交谈。深吸了口气,他仰首向天似在思考着这分感情值不值得他投入心力,一会才再度望向她冷静道:“情场如战场,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她和那个人也才认识没多久不是吗?!

  雅齐愕然地瞪着他,仿佛看着怪物般,再说不出一句话。

  萧逸塘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向她摇了摇手,“进去吧。”

  搞什么?!

  张大着嘴望着消失在暗夜中的银芒,雅齐沮丧地回身走向电梯,她真不了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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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萧逸塘殷勤地出入金家,金仲武和余小雅虽然明白女儿的烦恼却也找不出什么藉口可以推拒萧逸塘的热情,他们不明白萧北零的身世自然也就感受不到雅齐那分切身的烦恼,更何况萧逸塘的确是个出色的人才,叫长辈的愈看愈爱,要是他能夺得雅齐的心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雅齐只好天天往悠园里跑,要不就跟萧北零约会,回了家也只往工作室里躲——幸好她的设计工作只是初步完成,材料上的选用和分析表格、水电空调位置审核及概略规划、方案预算表、估价及施工进度表都还没完全弄好,有的是事情可做。

  烦恼的是,现在她连叫都不敢叫萧北零来她家,连他稍有提及也是立即转移话题,就怕他们兄弟俩在她家不慎遇上,演出全武行。

  可怜她爱情的甜蜜还未尝够却已先受了左右为难的苦楚。

  她的心不在焉萧北零怎能没有发觉,爱情没有进展他比雅齐更为着急,偏偏他左问右试也探不出个鸟来,只好闷在心里,想破了脑袋怎样解决这前所未遇的难题。

  这天朱胜绝才踏进总裁办公室便瞧见了他一身颓废满面烦躁地半靠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于是走了过去踢了踢他,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麻烦?”

  原本以萧北零和沈霁以往对他的无耻行为他是不会去搭理他们的,但是,要在萧北零和沈霁两人脸上看烦恼这两个字实在是太难了,难得他抵挡不了那诱惑和好奇,只好问上一问。说不得,以往他嘲笑他的那些话他可以全部奉还。

  “大朱,我问你,为什么以前你总让小云依耍得神魂颠倒的,现在却变成她对你神魂颠倒了?”

  朱胜绝气结,他本着好心一场要帮他,没想到他却仍是在作弄他。就因为他对小他十二岁的青梅竹马贺云依苦追八年才成功,就因为云依现在还未成年——她现在才十六岁,所以他和沈霁就从不放弃嘲笑他,说他老牛吃嫩草,说他没男子气概……真***!

  爱情不是不计较年龄的吗?

  他努力追求爱情专心一意有什么错?

  他闷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萧北零忙拉住了他,“干嘛不说话就走,我是诚心请教你耶!”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礼贤下士”了?以往他不是只会在他背后放声大笑吗?

  朱胜绝放松了粗浓的眉头,转过头,两只黑黝黝的瞳眸直朝萧北零俊挺邪气的脸上不住扫瞄,在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潮红和窘迫的懊恼。

  “你……怎么回事?”他狐疑地问。

  “唉,我爱上了一个女人。”萧北零硬着头皮直接承认。

  “然后呢?”朱胜绝的口里开始发出浓浓的趣意,原来恶魔也有了克星。

  “该死的,她不理我,她对我好冷淡!”话一说出口就再没了禁忌,他抱怨道:“你听过哪一个女人不准她男朋友吻她的?”她还欠着他好几个吻没还呢。

  “哈哈哈……的确没有。”想当初云依拒绝他时,她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呢,至少拒绝得有理。“真是风水轮流转,我就说嘛,怎么会只有我一人倒霉,这是时候不到啊……”

  “……  "

  “原来你认为追求云依是件倒霉的事呀?”

  冷冷的声音传来,充满了冷肃的威胁感,朱胜绝吓得噤声不语,想到萧北零挑拨离间、散发谣言的功力无人能及不禁求饶道:“不要跟她说!……好吧,你要我怎样?”

  虽然云依现在对他百依百顺,但他不能保证她听了那些话后会有何反应——总之不会太好搞就是。唉,他永远斗不过萧北零和沈霁这两个损友,他们一个是太奸一个是太完美,心软憨直的他只有被陷害的分儿。

  “我需要你的经验。”萧北零坐起了身子,打算洗耳恭听,心想也许自己可以从中想到方法解开他和雅齐的僵局。

  他倒挺懂得坐享其成的。

  朱胜绝脸红了红,咕哝了一声,“好吧,我的经验之谈只有一个字。”

  “什么字这么厉害?”让贺云依对他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朱胜绝用手沾了沾玻璃几上杯盘里的水渍,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沉默了半晌。“就是它?”

  “就是它。”

  “哈……”萧北零蓦地爆出一阵笑声,笑得东倒西歪,喘不过气来。

  朱胜绝脸红脖子粗地怒目瞪着他,“有什么好笑的,它比你和沈霁提供的那些方法可管用得多。”

  “不。”萧北零抽搐着止住了笑声,“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它太绝了,妙!”

  伸出手指,他照着朱胜绝写在玻璃几上的字缓缓重划了一遍。

  “色——好一个‘色’字!”

  “哼!”朱胜绝嗤了一声,走向对面超大型的楠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道:“办法想到了就快走,别忘了我的四个月总栽期就快到,你的时间不多了。”

  也对,萧北零呆了一呆,自他和朱胜绝、沈霁三人组了这家XJS科技公司后,公司总栽就是三人轮着当的,每人为期四个月,轮空的其余两人则业务或研发随便捡着做。

  虽然有着精明的商业头脑,但是因为不想和他父亲及萧逸塘没事碰上面,萧北零当总栽时非常低调从事,由于本身精于资讯、电子电脑科技,所以他常捡主持研究的工作,时间弹性大,兼且又是他拿手好戏,所以一年中他倒有半年是空闲的,空闲到在网路上或股市上大玩手段,让公司和自己又凭空赚了不少。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轮到自己了。

  恼人的夏季呀!

  既然如此,他弹了弹手指,“剩下的日子便找她度个好假吧。”顺便勾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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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早晨,阳光普照,是出外访友约会的好日子。

  萧逸塘拿着外套准备出门时意外地在大厅见着夏怡芳,跟往常一样,她一丝不苟的华丽装扮更加深了她的冰冷贵气,就算在家里,她仍高傲得不着一点温度。

  “妈。”

  “你要出去?”夏怡芳放下手里的咖啡,随然不经意,但萧逸塘感到她有话要对他说——他母亲向来没这种闲情逸致——在客厅喝咖啡翻杂志。

  “嗯。”他顿了顿,还是向门口走去,不知怎地这次他不想听他母亲说话,这二十几年来他听得够多了。

  “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吧?”她挑了下细眉,完美的仪态没表露出内心的丝毫想法,声音依旧清冷。

  “什么事?”萧逸塘还是走了回来,在一边的皮椅上坐了下来。

  “你最近常不在家啊,贞嫂跟我说你已经好久没在家吃一顿饭了。”

  “没想到妈也会知道。”萧逸塘淡道,话里包含了太多说不出的东西。“最近公事比较忙。”

  夏怡芳俏丽的凤眼闪过一丝不悦,旋叹了口气:“妈经常不在家可并不代表妈不关心你,反正我直说了吧,我听说你这阵子也并不是待在公司里不是吗——我是说下班后,你都到哪里去了?”

  萧逸塘心里涌上一阵疲倦,这就是他妈妈对他的关心,她并不是关心他这个人而是独占和控制——在他有可能脱离她的掌控范围时。

  “妈,我已经二十九岁了,到哪里还须要向你报告吗?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可以理解他父亲为何不喜欢他母亲,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无时无刻被人监视,就算是以关心为名。

  夏怡芳看到他有些激动,闪了下眼,道:“我并不是要管你,只是海媚说最近一直找不着你,我关心关心。逸塘,你想做什么妈不管你,不过海媚是个好孩子,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负了人家。”

  “我不可能负了她,我跟她一点男女关系都没有,妈,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但我终身的伴侣我要自己选,我从来就没说过我喜欢董海媚,你不要再一厢情愿地把她塞给我了。”萧逸塘摇了摇头冷静了下来,干脆把话说开。

  “她有什么不好?”夏怡芳激动了起来,“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家世更是配得上咱们萧家,对你更是温柔体贴,你哪点看不上她?”看见儿子讶异地睇着自己,她迅速地控制住自己,叹了口气。“海媚我很满意,逸塘,你千万不要让妈失望,知道吗?”

  萧逸塘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拿起衣服迳自走了。

  他比谁都要痛苦,在这个人人羡慕的家庭里,他的父母相敬如冰,一年碰不上几次头,而他则成了他母亲建城筑堡的兵卒,他同情他母亲得不到丈夫的爱,但并不苟同她的行事作风,他也痛恨他的父亲,既然当初与母亲结了婚为何不好好爱她,为何还要外遇?!他母亲会变成今天这样子,他父亲“功”不可没。

  但在痛恨父亲的同时他又深深佩服他父亲,萧河这个人刚毅严谨,做事负责,虽然出身贫寒却白手起家独自在商场中打下峰冠这片江山,是许多人提起便竖起拇指的人。

  不知基于什么理由,他并没有去查父亲的一切,也许是出于对父亲的敬佩也许是不敢知道那原因,总之,他并不想重复他父母的一切,他可以听他母亲的话,进入峰冠,继承峰冠,发展峰冠,但他不要一个没有爱的婚姻,一个冷冰冰的家庭,他不想他未来的儿女们跟他一样活在这样的家里。

  夏怡芳听见车子疾驰而去的声音,缓缓勾起了画得完美精致的红唇,她知道她的儿子最终会听她的话,从小他就没让她失望过,没有了丈夫的爱,儿子是她的一切,她永远不会输。但想起儿子今反常的违逆,她玉靥又冷凝了下来,凤目着疑惑。

  是什么原因让他开始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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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漫的法式餐厅里,雅齐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拔着盘中的食物,典型的食不下咽,好烦!她要不要对萧北零说萧逸塘的事呢?

  萧北零则胃口很好,三两下解决了盘里的食物,又叫来了咖啡,有趣地看着对面神色不定表情多变的女友,肯定她有事在瞒着他,而且是“大”事。

  “怎么不吃?胃口不好?”他眯着笑眼问,并不急着点破她这些日子以来笨拙的遮掩,让她多担忧一些是他对她不信任他的惩罚。

  “不,呃……对,我胃口不大好。”她干脆放下刀叉,抬起水眸欲言又止,“零……”

  “嗯?”他打断她,招来侍者,“吃不下就算了……来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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