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很不要脸!公然在计算机室里勾引助教,妳还装什么装?!」
为了那种事被一个女人指着骂不要脸?似乎还罪不至此吧。
「请问在计算机室接吻犯了哪条法?需要妳来这里伸张正义。更何况,妳也弄错对象了,这种事妳该去请问妳们许助教才是吧?」
她不明白孙楚芳是凭着哪点来这儿教训人的。
「妳少在那儿要嘴皮了!要不是妳去勾引人家,许助教会看上妳?!不知道妳们中文系念了那么多古圣先贤的书,怎么还这样寡廉鲜耻的?!」孙楚芳似乎没打算结束这种无意义的对话。
莫芷颉不懂她真是为了不平来骂人,还是另有原因?也许王老师知道这件事也只是一笑置之,她有必要这样义愤填膺的吗?
「我想妳没有任何资格来评论这件事。我很忙,妳请回!」她不得不下逐客令。
「我劝妳不要像狐狸精一样缠着我们助教!许助教对妳不过是玩玩而已。别自以为是了,花瓶!」她扬了扬眉,傲慢无理至极。
这是莫芷颉生平遭到最恶毒的污辱,只为了明崇的一个吻,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大方地不与她一般见识,或者该赏她一巴掌,让她知道她莫芷颉不是好欺负的!
「这好象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妳多用点心在实验上,对妳似乎会好一点。」
虽然嘴里仍保持着基本风度,但她已做好了撵人的准备了。
这时,杵在一旁的两位女同学似乎听不下去了,直拉着孙楚芳的手。
「走了啦!待会儿助教看见,还以为我们欺负她。」
「助教从头到尾都没把她看在眼里,都是她在倒贴人家!」
虽知孙楚芳是恶意在攻击她,但「倒贴人家」四个字,却深深刺进了莫芷颉的心坎里……她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孙楚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转身欲走出实验室,那位始作蛹者却来得正是时候。三个女孩忙装着笑脸,她真怀疑寡廉鲜耻的究竟是谁。
「助教,我们正好在找你!你过来帮我们看一下实验过程有没有问题。」孙楚芳轻声细语的模样与方才的泼辣判若两人。
莫芷颉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敢相信这么八点档的剧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她今天总算开了眼界。
「妳们先过去,我马上到。」许明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三人走后,他走到她身旁,轻柔地对她说:「学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轻哼一声:「你好象很得意!」
他却笑了。
「妳的反应教人刮目相看。我原本以为该出面替妳解围,只是越听越有意思,索性就听个痛快。也许我该重新评估妳了。」他脸上堆满了笑意。
她不知该为他的好兴致喝采还是苛责他的见死不救?
「怎么?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很爽是不是?!」她口不择言地说。
她还不至于白痴得瞧不出一点端倪。
孙楚芳若不是对明崇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还不至于会无聊到这种程度。
「对不起,让妳受委屈了。」他飞快地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她直觉地推开他。他的好心情让她怏怏不乐。
他竟敢用这种看好戏的心情对待她,难道他不该为了这事负点责任吗?
「你还敢这样轻浮!不知道是谁勾引谁?!」
莫芷颉虽然相信他的人格,但依目前的情势看来,未来她在土壤系的日子未必好过。
「你这么受学妹欢迎,我在系上恐怕无立足之地;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以免教嫉妒的眼光伤了。」她若有所悟地说。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不顾她的抗议,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又吸又舔的,急得她直跳脚。
「你……」
他根本不顾她抗议,舌尖不断地挑逗着她,直到她气喘吁吁投降为止。
「对付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反其道而行,如果妳刻意要保持距离,只是称了人家的心,懂吗?」
她算是服了他了,彷佛没什么事可以打倒他的自信满满,这应当是他光明磊落的个性使然。一个人只要相信自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何惧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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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暑假后,莫芷颉到许明崇宿舍的机率变高了。他给了她一把房间钥匙,挂在一个粉红色的心形钥匙圈上。
「我的房间就是妳的房间,妳随时都可以来。」他这样告诉她。
她握着那把钥匙感动不已。
一个男人愿意把房间钥匙交给妳,是否正意味着两人之间更亲密的一层关系?
「你要我随时来帮你整理房间就说一句!」她故意曲解他的好意。
其实他房间干净得很,根本就不需要她充当清洁妇。
「我怎舍得让我亲爱的老婆帮我打扫房间?」
他暧昧地朝她笑着,而且还发现自己讲一些嗯心的话越讲越顺口。
「谁是你老婆了?!」在他面前,她也只是个爱撒娇的小女人。
「还有别人吗?」他瞅着她笑。
「人家可没说要嫁给你喔!」她娇羞得不敢正面看他。
「我可以让妳非嫁我不可喔!」他坏坏地接近她。
她现在正坐在他的床沿,身上抱着一个水蓝色的碎布抱枕,她顺手拿起砸向他那张邪恶的俊脸。
「妳有暴力倾向喔!」他再把抱枕丢回她身上。
「怕了吧?!」她双手抆腰,摆出凶悍的模样。
「我的原则就是以暴制暴!」说完后他整个人扑向她,把她压倒在那张单人床上,疯狂地吻着她。
当他的的唇像雨点一样落在她的颈窝,她只觉得奇痒无比,笑得快岔了气。
之后他突然好奇地抬起头看她。
「这里应该很敏感才对,妳怎么会笑成这样?」他不解地问。
「很痒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会吧!」他不信她没有特别的感觉。
他又把唇凑向她,这回落在她的耳根。只见她微微抖了下,他更进一步用舌尖舔她的耳内,她嘴角溢出一声轻吟,随即闭上了眼睛。
「什么感觉?」他在他耳旁低语。
热气呵在她耳内,全身瞬间涌上一股燥热,很奇异的一种感受,让人想要更进一步享受那种触感。
「说不上来。」
「喜不喜欢?」他又坏坏地问。
当他碰触到她的身体,莫芷颉稍稍抗拒一下。
「小颉,妳放心,我不会伤害妳的。」此刻他还不打算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见她撤了心防,他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手探进衣服里。
他的理智与强烈的渴求正在进行拉扯,但她如果立即阻止,他仍会尊重她的决定。
「不要了!」她心头悸动得厉害,但不得不喊停。
他随即停止。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想要放弃他的承诺,急迫地想要直接与她共赴云雨。
许明崇捧着她的脸,在彼此的眼中看见赤裸裸的情欲,他又按捺不住地紧紧抱着她的身体,热切地吻她。
一阵天昏地暗的热吻后,她突然问:
「明崇,你有过经验吗?」
许明崇怔愣了几秒钟。他不想说谎只好痛苦地点头。
莫芷颉一颗心如坠五里雾中,空茫茫地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她还能奢望他是个处男吗?
「几个?」她忍着内心的揪痛问。
「一个。」他肯定地说。
「你爱她吗?」她红了眼眶,竟害怕听见这样的答案。
「妳不要再问了!」他一把拉过她的身子,紧紧地搂住。「我现在只爱妳一个人!不要再问我过去的事了好不好?!求妳!」
求妳!他竟然用这样的字眼对她说。那是一段怎样的故事,值得他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她?莫芷颉心上掠过一抹无法承受的痛楚。
他一定爱着过去的那个人胜过她许多,否则他不会这么痛。
明知道他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她遗是忍不住落泪了……原来爱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颗沙的:她注定得接受他剩余的感情,却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我曾告诉过妳,我的心已经死了,那时我真的认为自己不能再爱人了。后来我才明白,一种动物性的本能,伤口经过时间的流逝会渐渐复元,破碎的心也会复活,总之,像奇迹似的,我又爱上了妳,原以为不可能的事就这样发生了。不要怀疑我对妳的爱!若不是经过那一段,也许,我会更早爱上妳!因为妳可以让一个人起死回生!」他把她推到眼前,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真心诚意地对她说。
莫芷颉心疼地回吻他,咸湿的泪水混进了热吻中,就像他们的爱情,甜蜜中夹杂着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她好想告诉他:你知道我多爱你吗?自从见到你第一天起,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你!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原因……之前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然而,她终究没有说出,她不要他知道她的痴情,更不要任何人嘲笑她的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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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啊?」
莫芷颉看着陈志伟捧在手上的两盆小小红色塑料花盆,里头各放着一片毛绒绒的绿色叶片。
「我从家里带来送妳的!」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看见他。自从那次闹过别扭后,他就不声不响回台南去了,让她心情郁闷了好几天。
「你还真有心!特地从台南带两片怪叶子送我。」
他早知道她会对他的好意嗤之以鼻;不过,他并不在意她怎么想,反正他就是想送给她。
「这不是什么怪叶子好不好!」他将那两个红色小花盆放到靠她最近的窗台上。「这种植物叫非洲堇,它的叶片会落地生根。妳只要常常浇水,它就会从叶片的边边长出新的嫩芽,很好玩的!」
「真的啊?!」莫芷颉好奇地走到窗台,再一次认真地瞧着那两片叶子。
她知道有一种落地生根的植物,但没见识过它是否真会从叶片的边缘长出新的嫩芽。
「我还带了很多黄金葛,等我整理好再送妳几盆。」他瞧着她越来越漂亮的脸蛋,几乎要移不开视线了。
少了一根筋的莫芷颉,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他火热的注视,她嘟着嫣红小嘴啐道:
「你要死啦!这样看人家。」
「我觉得妳变得更漂亮了耶!」他亮着一对迷人的眸子,笑着对她说。
「我一直都很漂亮。你这么讨好我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
她第一次教他瞧到红了脸,还有一点心跳加快。
也许是因为惠华学姐说他喜欢她的话正在起化学反应,她总觉得自己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毫无戒心地与他相处。
「天地良心!我对妳会有什么目的,妳未免太过抬举自己了!」他面露嫌恶地说。
「你最近是不是闲得发慌?怎么不好好找点正事做,专门干这种拈花惹草的勾当?」
她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反而对他失踪了一个月的去向感到兴味。
陈志伟在她身旁位置坐下,视线移到计算机屏幕上。
「我在我老爸的工厂打了一个月零工。我老爸说,要是没做满一个月就不帮我缴下学期的学费,所以我就在工厂里混了一个月,虽然很想妳,可是也无能为力喽!」
他的真心话听起来却更像笑话,逗得莫芷颉哈哈大笑。
「你真不孝!帮父亲工作是应该的,还要条件交换!」莫芷颉半开玩笑地责备他。
她本身因为父亲的营造公司倒闭而背负了一大笔债务,必须半工半读完成大学学业。有时她也羡慕那些一天到晚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大学生活,而她却只能奔波在学业与工作之间,时常弄得疲惫不堪。
「我知道妳很辛苦,想不想去澎湖玩?我和文凯计画在月底找几个人一起去澎湖玩,馨逸也会去。」陈志伟马上转移话题。
她一听果然心动,不过还是要问过许明崇才能决定。
「原则上没问题啦!」她开心地说。
「是不是要找某人一起去?」他闷闷地问。
「才没有!明崇很忙,他排不出时间。」
她记得他曾说过要带她出去玩,结果暑假都快过了,还不是没动静。
「明崇?我记得妳一直都叫他学长的不是吗?现在关系不同啦?」反正他就是很不是滋味。
「你很无聊耶!我要叫他什么要你管!」
她最讨厌志伟对明崇的态度,好象人家欠他钱没还似的,偏偏一个是她的阿娜答,另一个却是她三年来的死档。
「妳是不是跟学长上床了?」他突然爆出一个惊天动地的问题。
连他自己都很意外,他竟然会莫名地问出这一个月来盘旋在内心深处的问题;尤其一个人在台南的深夜里,想着想着,他往往心痛得无法成眠。
他甚至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爱着她?
一天深夜,他梦见她和许明崇相拥地自他面前渐行渐远,他在梦中揪着胸口痛醒了过来,想试着在纸上写下十个不该爱她的理由,沉思了半天却只写了一个--她是别人的女朋友。
他反复在心中想着:她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你还在奢望什么?难道他们还没上床,你就有机会?人家是两情相悦,而你,什么都不是!
「你下流!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莫芷颉气炸了。
他竟然问这种没水准的问题!还当不当她是朋友啊?
第七章
亮蓝的海天之间,一艘载有六人的渔船,迎着海风缓缓前进。
嘻闹之间,两道修长的身影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跃入海水中,湛蓝的海水,隐约可见海底飘动的水草及优游其中的鱼儿。
「小心,别让大白鲨啃了!」船上的一男三女对着海面上载沉载浮的两个身影大喊着。
风景漂亮得令人赞叹,旅程愉悦得令人欢呼,这就是他们三天两夜的澎湖之旅。就算莫芷颉与陈志伟之间有再多的言语摩擦,两人很快地也就尽释前嫌、和好如初。
所以,莫芷颉在许明崇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兴高采烈地整理好行李和大伙一起搭乘游艇,在海面上晕了三小时的船,把肚子里的早餐加上前一天的晚餐全都吐光光,风尘仆仆地来到这个充满夏日风情的岛屿。
这趟旅程除了陈志伟和莫芷颉外,还有郑文凯和何馨逸,以及他们住在澎湖的同学林永嘉和他园艺系的女朋友蓝淑华。
目前他们所搭乘的渔船就是林永嘉老爸的捕鱼船。莫芷颉觉得这艘小渔船比起他们来时所搭乘的豪华游轮还要拉风好几倍呢!
他们离大海好近,近到伸出手就可以碰到清凉的海水;他们还忘情地掬起海水,打起水仗来。
虽然出门时已经擦了好几层的防晒油,但那些名牌的防晒油似乎对这火辣辣的太阳起不了一点作用:不久她们三个「白泡泡、幼米米」的女孩还是晒红了皮肤。莫芷颉知道她们得黑上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