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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亲恶男 page 18 作者:林如是

  他也不急,只是好整以暇站在那里。

  何澄空正觉得奇怪,猛不防体内突然窜起一股躁热,全身发烫发热起来。

  她心中大慌,不可自抑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为什么?她震退一下。脸庞不受控制地如喝醉酒般烧红热烫。

  “呵呵,发作了吗?”荆泽元得意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很热,热得受不了?为了好好伺候你,我可是用足了量,选了最贵、效果最好的哦!”

  “你──”她被下药了?何澄空脸色大变。

  “本来是想让你能多安静一点的。但想,你要是睡过去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这种粉末好多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兴奋?”

  这药不会让人昏迷过去,但意识会慢慢模糊,无法集中,而且还掺有兴奋剂,让人起幻觉快感,身体发热引起性冲动。

  “是那杯可乐......”心中恍恍被什么揪住。难怪那时林漾表情那么古怪。

  幸好林漾中途把她的可乐抢走,她喝下的不多,要不然可能会更不堪设想。

  她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静,那药药效极强,挥发也快,她开始觉得目光焦距无法对准。

  但她拼命撑持,荆泽元不耐烦了,伸手一扯,撕破她的上衣,捏住她胸部用力搓揉。

  摄影机对准了何澄空。她使尽力气拼命挣抗,拼命保持头脑清醒,眼前却不断出现五彩霓虹,光影模糊交错,愈来愈无力抵抗。

  “把她放到那里。”荆泽元下巴一扬,指向角落一张床。

  上前架持她的那人手上还拿著刀子,不小心划过她手臂,她吃痛,猛然惊醒,没多犹豫,对著刀伸手就抢,倒握著利刃那头将刀子抢过去。

  刀子划开她掌心,尖锐剧烈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对方楞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反转刀子刺进他大腿,用力推开他,顾不得上身被撕得破碎,夺开门没头没脑跑了出去。

  那人惨叫一声,被何澄空推得一倒,阻去另两人的追路,荆泽元跺脚咆哮,大吼:“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追!”

  何澄空只管没头没脑没命地跑,颈子手臂和手掌流得全是血。她不断撞到人,身子东倒西歪的,好几次差点趺倒。所幸的是,那些人见怪不怪,并没有拦阻她。

  好不容易,穿逃出重重层层的人墙,她踉跄地跌出大门外。夜深人静,这地方她全然辨不清方向,只能盲目捡个地方躲藏起来再说。

  户户门窗紧闭,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她心思快速转著,忽然一转,掉头回刚逃出的地方,闪进它一旁的小巷子里,藏掩在成堆的垃圾中。

  这举动很冒险,但也有很强的心理利点。巷子暗,根本没有光,且又是死巷,没有躲藏的遮蔽点,加上就近在隔处,没有人会想躲在这种地方。逃躲的人,下意识都只会想逃得远、离现场愈远愈好;同样地,追索的人,也下意识会一迳地往外追,忽略最近、最不可能的地方。

  她只能赌一赌。

  不到四十秒钟,荆泽元和他的手下追了出来。比原先三个还多了四五名喽啰。荆泽元指比一下,那些人分作两队,分往两边不同方向追过去。

  拉圾堆里何澄空屏住气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脖子和手臂的伤她已经没感觉,手掌却痛得火辣辣,整只手像被烙烧,疼痛延布到全身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已经痛麻了。腐烂腥臭的味道开始攻击,她不敢大力呼吸,但呼吸进那腥臭恶腐的味道,本能的恶心反胃,差点呕吐出来。

  她拼命忍住,一忍再忍。渐渐,知觉麻痹了,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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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空!”

  江海深满脸煞气,像一头受伤的凶猛野兽,踹开那扇黑门,直接冲到吧台前,揪住酒保的衣领,凶狠说:“人呢?”

  “谁?”酒保反问。

  江海深不出一声,“碰”地就赏他的脸一拳,揍得酒保鼻血直流。

  “少跟我装蒜!人呢?”这种地方,要干什么勾当,酒保不知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你疯了!随便就打人!”酒保哇哇鬼叫。

  江海深又是一拳,下手毫无留情。

  吧台附近的人骚动起来,纷纷走避,随口惊慌乱叫几声。

  “人呢?”江海深脸色阴得,浮起一层戾气。

  “我不知道你找的是谁!”酒保哀叫赶紧说:“如果是一个短发性感漂亮的女孩,她被人带进那里。”手指比向吧台旁不远的那小房间。

  江海深摔开他,冲到那门前,一脚踹开门。

  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只见地上几滴凝了的血和撕破的衣服碎片。

  认出是何澄空的衣服,他的心猛然一阵绞痛,怒火冲上脑门,再无法冷静下来。

  “澄空!”他狂叫一声,掉头猛冲出去。

  从一听到何澄空有危险,他的心就悬吊著,一路飞车到这里。待看到这光景,心里的紧张、担忧、不安、痛苦,以及心疼全爆发出来,让他彻底明白,原来何澄空在他心里是那么重要;原来他是那样在意她;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时,对对方的关心、忐忑,且事事揪心的感受。

  他狂爆冲了出去,仰天大叫:“澄空!”

  几乎是盲窜地四处狂奔一阵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他慢慢跪下去,心中乱,整个人仿佛要爆炸。

  忽地,他目光一直,跳起来。那是──他伸手去触摸,风干了不明显的血迹。他霎时振奋不已,头一抬,望向那暗巷。

  “澄空!”他冲进巷子。

  “老大,是江海深!”荆泽元和他的手下折返回来,发现了江海深。

  “该死!他这么快就回来,还追到这里!”到底是谁泄露的?荆泽元气恼极了。

  “老大,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喽啰献计说:“我们有这么多人,他只有一个人,还堵不住他,怕他做什么!”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知道是我们,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荆泽元表情难看极了,狠狠瞪了发话的喽啰一眼。那人马上噤声,不敢再多话,犯了荆泽元的忌讳。

  江家权势比荆家大许多。弱肉强食,光凭家势,江海深自然不好惹,也教人惹不起。

  “反正我们都戴著面罩,光线这么暗,江海深不会知道是谁的。”一个喽啰说。

  说中荆泽元的心坎。他递个脸色,八九个人一哄偷袭著围向巷子。

  平素十分敏锐的江海深,一心在何澄空身上,完全没注意身后动静。他是乱了。关心则乱,心里只系著何澄空。

  “澄空!”他叫著,一声又一声。

  迷迷糊糊的何澄空,听见叫声陡地一震,全身神经紧绷起来。待听出居然是江海深,霎时松口气,心安起来。又喜悦叉释然又温暖又安心又想哭泣,滋味复杂。

  “海深!”她挣扎地从垃圾堆中钻出来。

  “澄空?!”江海深急忙冲过去,不顾她一身恶臭,一把抱住她,欣喜到狂乱。“太好了!你没事!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怕你就这么不见!”

  “我比你更怕。听到你的声音,我还不敢相信呢!”何澄空再忍不住,围住他,又哭又笑。

  “幸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见何澄空平安无事,江海深只觉得庆幸无比,心中的担忧不安痛苦才放下。

  “你受伤了?”但马上他就发现她身上的伤,心疼地吻了吻她的手。眼中凶气大发。“是谁干的?我非剥掉那些人一层皮不可!”

  “我也不知道──”

  话没说完,就见八九个人团团将他们围起来。

  “我说,你们要卿卿我我也不看看地方。在我们地盘可是要付保护费的。”一副找磷口吻。

  江海深将何澄空拉到身后,肩膀下拱,像兽类跳扑攻击前的螫伏,仿佛还可以听见他喉中闷吼的低鸣。

  荆泽元怕被他认出,对手下使个眼色,倒退一步。那些人也不多废话,一伙攻向江海深。

  如果单打独斗,甚至一对二、一对三,对江海深来说,这些都只是小角色。但一下子七八个人攻击向他,对手太多,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又要顾及何澄空,一开始还能痛揍那些人,慢慢地,就只有闪躲的多。最主要,他怕何澄空受伤,多半用自己的身体护著她。

  靠近他们的那人忽然亮出刀子,悄无声息刺向江海深。江海深反应迅速,一闪便避开;那人反刺向何澄空,何澄空躲不开,江海深抱开她,硬用自己侧背去挡,刀子划过他右手臂,划开一条不小的口子。

  “海深!”何澄空颤叫一声。

  “没事。”江海深连吭都没吭一声。

  “哼!想逞英雄?你把那女的留下,跪下去跟我们磕个头,少爷们还可以考虑饶你这回。”

  江海深眼神一敛,起了杀气。但对方人多势众,他又不能不顾何澄空安危。对方七八个人次次一起攻击,很快地,他的背上又被划了一刀。

  何澄空表情扭曲一下,也感到那刀伤的痛。她吸吸气,低声说:“你想办法集中针对一个人,我们寻个空隙,有机会就赶快跑。”

  “跑?”要嘛就打个对方落花流水,要他江海深逃跑?“你要我逃跑?”相当不以为然。

  这是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拘泥这个!

  “不是你逃跑,是我,可是你必须跟著保护我,对吧?”

  江海深凝神深深看她一眼,想了五秒钟,终于重重点头。

  “好吧,听你的。”放下他重要的男性尊严。

  要是他一个人,打死了他也不可能逃的。但有何澄空在。他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她,只要能保护她,要他怎么做都无所谓。

  他狂叫一声,朝离他最近的那家伙猛烈地揍了几拳,打翻他下巴。

  “快跑!”拉住何澄空,朝那空隙快步跑冲出去。

  荆泽元和他手下喽啰都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骄傲的江海深会出此下策,竟然孬种地逃跑,楞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追上去!不要让他们跑了!”谁想得到江海深会像只落水狗一样被人追打逃跑的。

  荆泽元不禁得意放声笑出来。“江海深,你也有今天,像只落水狗一样被我追著打!”

  即使多了何澄空这负担,江海深还是跑得很快。但再快,也快不到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发动机车逃远,他索性冲进那地下舞厅里,抢过麦克风,大喊说:“失火了!”

  一堆人顿时乱起来。争先恐后往外冲,荆泽元的手下追上来时,正好被那堆争先恐后的人倒淹过去。

  “快来!”江海深抱起何澄空坐上后座,跟著飞快跨上去,极快发动引擎。

  引擎声闷吼起来。

  “抓紧我!”他用力一踩,机车像箭一样飞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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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太黑,已经辨不清方向。江海深也不管任何方向,往前一直飞驰,直到错弯进一条泥径,才煞停住机车,往草地上一躺。

  “过来。”他伸手向何澄空。

  何澄空拉住他伸向她的手,也往草地一躺,就在他身边。

  “那些人应该不会追过来了吧。”她侧听大地一会。

  “放心。那些家伙没那种能耐。”

  “刚刚谢谢你。”为了她,他做出“逃跑”这举动。这比杀了他还不堪,他却吞下这屈辱。

  “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他屈手围住她,让她靠著他。心里很平静,并没有屈辱感。

  喜欢一个人也不过就是这样,事事将对方放在眼里,时时将对方放在心底。远胜于那无谓的自尊。

  “就是那些人绑走你的?”

  “也不是。是我自己去那里的,那些人等在那里。”

  “你怎么会去那里?谁设计你的?”

  “我可以不说吗?”

  “你想保护谁?”江海深不以为然。但他抚摸下她头发,说:“算了,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大概猜得出是谁。就连那些人,我心里也有谱。”

  “你打算怎么做?报复吗?”

  “这个仇当然要报。”以牙还牙是他一贯的作风。“不过,不急在一时。我想是不可能有证据的,那些人一定会死赖到底。他们应该庆幸,庆幸你没事,否则我一个也饶不了,就是姓荆的也一样!”口气有点恶狠,对方是谁,早猜到七分。

  何澄空默不说话,不想火上添油。不是她心肠好,而且其实也不能说没事,她的手掌已经麻痹到没感觉了。不过,江海深自有他的主意,他怎么做,她就怎么算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他执起她的手。“还会痛吗?”

  她摇头。“痛麻了。倒是你的伤,要赶快回去处理。”

  “不急。”他覆了她的手,将她拥到身边。“我们再待一会。”难得这宁心的感觉。与天与地与他喜欢的人心情赤裸相对。“不要离开我,澄空。”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霍然翻起身。“这是什么意思?”

  她跟著坐起来。“也许是你离开我,我承诺了也没有用。”

  “我绝对不会。”他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她微微一笑。“何必想那么多,看著眼前这一刻不是很好?”

  不是她不够意乱情迷,但将来的事总难作数。

  “说!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他要求──不,是命令。“我要你发誓,永远会在我身边。”

  “那你呢?”

  他凝看她,双膝跪著,举起了誓言的手。“我江海深对天发誓,永远不离开何澄空,海角天涯都跟随著她。”

  他慢慢放下手,换何澄空举起手,重复那誓言。

  “我,何澄空,对天发誓,永远不离开江海深,海角天涯都跟随著他。”

  江海深眼神变蒙变柔,只看进她一个,看得专注又痴迷,意专而情长。

  千古男女,对天起誓,因为誓言是需要天的。天涯海角,抬头望见天,就望见他们许下的那誓言。

  也因为誓言需要天,千古男女,总喜欢对天寻找他们镂下的那刻痕。

  何澄空悄悄搂住他,眼与眼相视、手与手相系。他们对望地那么专注,自己都不知觉成了午夜星空下一帧美丽的剪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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