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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亲恶男 page 12 作者:林如是

  两个随从提著精致香热的饭菜,小心地先在树下铺上桌巾,再一一摆放好菜肴。江海深挥挥手,打发他们退下。

  “过来。”他将何澄空拉到身边。“哪,试试这个。我特别要他们做的。”舀了一口滑蛋送到她嘴巴。

  那不只是滑蛋而已那么简单,里头还掺了干贝蛤蜊鲍鱼等海产,还没入口,那股香就喷溢得教人舌头要化了似。

  何澄空勉强吞下去。然后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母亲?”

  “好吃吗?再多吃一些──”他又送一口到她嘴前。

  “江海深。”她撇头避开。“求求你,快放了我母亲!”

  他放下汤匙。“早就让人送她回家了。你不必担心。”

  绷紧了几天的神经,总算才放松。但不到片刻,她全身的神经又拉紧起来。江海深上瘾似喂她吃钣,牵强的亲匿折磨得她肌肉都僵硬起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再次拒绝。

  别的女孩若有他亲手喂饭,这时怕不都高兴得脸红投到他怀里。但她脸色苍白,清水透澈的眸子无神,倒像几天几夜没睡似,更像无动于衷,并不因为这殊荣而激动。

  然后又这样将他拒绝!

  “宋晴的话就可以了?”又扯上宋晴。

  他现在做的,都在复制宋晴做过的。一样的情况,感觉却完全走样。

  “可是宋晴不会让人送饭,也不会这样──”喂她吃饭。

  但她说不下去。他如果要她跪地磕头,恐怕也比这好多。她不知江海深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他要她对他笑,但那是强迫不来的。突然间,他却又变得这么温......和──不愿去想那个暧昧模糊的柔情──变化太快,而且让她不著边际,她神经一直没松弛过,备增折磨。

  “你到底吃不吃?”江海深拿著碗匙的手,因为上升的怒气,稍稍颤动。

  “我自己──”

  “匡”地!他一怒,狠狠将手上的东西摔到地上。

  他都这样对她了,她居然还──

  可恨!

  宋晴能做的,他哪点不能做到?她竟然──

  忿怒挫折之余,他往旁边树干狠狠击了一拳。然后又一拳,三拳、四拳、五拳......发泄怒气地狠击个不停。

  盛载著怒气的拳击,作用力相当大,且一连二、二连三,一直没停歇。很快,他的手就渗出血,然后扩染,终至殷红一片。

  “快住手!你受伤了。江海深,”何澄空想阻止。

  一把被挥开。江海深简直像头受伤的猛兽,发狂似,凶猛地不断击打那树干;一边大声吼叫,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一拳拳猛击当中。

  “江海深!住手!你的手在流血了!”她忍不住高声叫出来,踉跄地过去拉住他,十分用力才能勉强不被他凶猛的反作力甩开。

  江海深眼睛都红了,满布狂气,深茫里流窜著不知所以,以及骄气受挫的狂暴。

  看著,何澄空心里不设防地动摇一下。江海深的挫折与不知所以她都看在眼里,忽然感到迷惑起来──或者说,对江海深对她的态度,突然觉得迷惑不解。

  从开始,他对她就没有好脸色;甚至他的强吻她,也只因为他大爷刚好高兴或不痛快吧。他对她表现出的种种霸道、占有的姿态,更不过是将她物化的轻蔑,何尝真正有过什么心思?若说这是“喜欢”,那未免太亵渎这种情感。

  直接或间接的,他给她的羞辱和霉运可不少。可现在,他这样席地与她共同午餐;狂乱地拳击树干伤害他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想你最好──”那迷乱的眼一直盯著她没放,她再说不下去。“算了!”

  她摇头放弃。然后,自己也不相信地,撕开衬衫的下摆,抓起江海深的手胡乱扎了两圈包起来。

  江海深默默看著,安静不动地让她包扎他的手,眼中狂气闪烁,慢慢收敛。

  对他这种人来说,“喜欢”这种感情,只是多余。凭他的地位身分,自然有无数的女孩自然会投向他。对于何澄空,一开始更是没有那种陈腔滥调透的什么“一见惊为天人”或“挑动他的心”,或她有什么特别地引起他的注意放上心的。

  一开始,何澄空在他眼里,就只不过是跟虫子没两样的微小的存在。

  演变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对宋晴的注意她、与她牵扯,他原还相当地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但看到她与宋晴那样融洽,却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他不舒服极了。原想逼她求他,他施舍地青睐她一会,然后就可将她踢掉,哪晓得,一切却变得不对。

  他迷惑了。

  宋晴做的,他也都一一照样做了,为什么她都不能如对宋晴笑那般的对他笑呢?为什么?

  他眼神略迷茫地怔怔望著她。包扎完他一只手,她又撕开自己衣摆,抓起他另一只手,毫无技巧地胡乱包扎起来。

  她那低垂的眉眼、那微遮的红颊、那弧度起伏的挺鼻、那微抿的柔唇,在在流露著一种柔柔的恬意。他看著,看怔了。

  问过无数的,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从来只会命令而已。他自己也答不出来。

  每每愤恨嫉怒不满,却不明白,他要的,其实也不过是她与宋晴之间,那种温和宁谐的气氛;那种仿佛微风吹过,有一点甜、有一点甘醇,甚至你侬我侬般的契合。

  就是那种氛围感觉扣住了他。

  而氛围中包裹著的人是何澄空。所以他想要她。

  他甚至没想到“喜欢”这两个字。

  喜欢一个人,最初的惊艳或心动后还需要去了解。但他只要去占有就好,不需要了解。所以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那成了一种情绪的迷惑。

  就像他现在感到的迷惑。

  “你......”他不禁伸出手。包扎住的手受到禁锢,笨拙地触上她的脸容。

  何澄空惊跳一下,抬起眼眸。

  如此地对上。他看进她、她也看进他的眼中。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那样笑一笑?”声音低荡,受伤似,几乎要黯然了。

  她不禁又动摇了。生出新的迷惑。

  这算是他的柔情吗?她不由自主暗自苦笑。

  这样的江海深太不真实,引起她奇怪的错觉,更加地迷惑。

  偌大的校园,这犹如被离弃的后山坡无人的角落,他和她两两相望,却各自盈著迷惑。

  第七章

  夜里将近八点,教学大楼旁三楼的图书馆寂静无比。会静,因为除了几个全额生,再没有其他人。

  即使没什么人,空位相当多,何澄空还是捡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缩在那里掩藏住自己。她已经窝在那里快两个小时了,摊开的书没翻上过一页,原因是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却不谈一句话的江海深。

  几天前,正确地说,是那次不愉快的午餐,他弄伤他自己的手那天之后开始,不管她走到那里,他都像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似,总能准测地侦探得出。往往她刚坐下不到三分钟,他就出现了。悄无声息地,如幽灵似的飘到她身旁。

  虽然他没有带随从的习惯,总是自己孤高一个人,可存在感太强,即使悄无声息,每每自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连带地,何澄空也必然一次次成为宪惠章伞议论八卦的对象。

  这倒不打紧,反正她可说是习惯了。而且,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一班看风驶舵的人不敢再欺负她。江海深的态度前后并没有明显的太大变化,只是有种微妙的氛围转变了,使得笼罩他与她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微妙,而那些人就是有那种本事嗅出这微妙的不同。

  从头到尾,江海深都没有演戏似的高叫说,这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再动她一根寒毛。就像一开始,他也没有大声宣言说:这个全额生太不受教,好好教训她。可那班人揣摩上意,神经是那么灵敏,因为他们态度的骤变,使得何澄空惊觉到江海深与她之间那诡魅的气流。

  这些天,他都这般悄然无声地出现,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要她在身旁,一句话也不说,无声看著她,若有所思的,仿佛在思量什么。

  这令她很不安,却又不知到底为什么不安,又不安些什么。

  “江......呃......”她合上书,竟然嗫嚅。“已经很晚了,我......嗯,我必须回宿──”一边站起来。

  “再待一会。”他握束住她搁在桌上的手,牵阻住她。

  “可是......”

  “再坐一会,我想多看看你。”

  都已经看了两小时,她也不安了快两小时,这还不够?

  她微微蹙眉,自己都没察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陪陪我,真的这么为难?”

  把她问住。

  “我不是!我──”唉!他这么平和,她反倒坚持不起。微微轻叹,叹得万般无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再多陪我一会。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好吧。陪就陪吧。

  气氛太宁谧,突然让她觉得,破坏了太不该。

  她重新坐下。他的手还握著,她挣动一下,想抽回手,不料他握得更紧。她抬起眼,撞上他搜索似的眼神,心底没来由一慌,忽然间承受不住,无法与他对视。眼眸一低,低垂下几分无缘故的慌乱和无所适从。

  他们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夜色衬成底幕,玻璃窗成了明镜,清楚无遗照映出她那一低头的疑似羞红,与他那一握手的强悍霸道中的疑似温柔。

  “谢谢。”低得略沉的静静嗓音。

  却轻击她心田一下。无法不诧讶,掀起浓密的睫眉,盯望住他,好似从不认识他。

  江海深?!他居然在跟她道谢!

  “很奇怪是不是?”性格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我也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这样的江海深,何澄空有点不习惯。连带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很奇怪。

  “你能不能放......放开我的手......”甚至无法完整不结巴说一句话。

  他轻轻松手。她迅速一缩,将手藏到桌子底下。

  “看书吧。我不会打扰你。”

  教她怎么看得下?!

  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困难了。迷惑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他就真只是要她在他身旁陪陪他那样,放松力气靠著椅背,不再说话,静悄地看著她。

  她的心思根本完全不可能在书上。无法不在意他的注视,更无法不敏感他目光那无形的轻抚。

  窗外楼底下,监看著这一幕的荆筱梨,脸色铁青,双手紧绞著她质地高级的裙缘,绞出了裂缝,艾玛玉几个人互望一眼,替她不平,说:

  “筱梨姐,会长只是一时迷惑,不可能真的看上她的。何澄空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筱梨姐您相比。”

  “是啊,筱梨姐。您跟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上的烂泥,她根本及不上您的一根头发。”

  梁兰说:“看样子我们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才敢再这么嚣张!”

  “太可恶了!那骚蹄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江会长!”

  “我看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尝尝,让她明白厉害是不行的。”

  祈圆圆说:“可是她现在有江会长撑腰,早先那些人都没人再敢动她,她才得意的!”

  “明著不行,不会暗著来啊!”

  几个人看向荆筱梨。

  荆筱梨松开绞紧的拳头,优雅地掠掠发丝。说:“我只要海深明白,勾引他的是怎样的贱货,他就不会再被她迷惑了。”

  “筱梨姐,你的意思是......”

  荆筱梨撇撇嘴,目光射向林漾。“林漾,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林漾震一下,抬眼看看三楼的方向。歪头想想。“让何澄空退学?”

  “那太便宜她了!”

  “那么......”林漾踌躇著。她是恨何澄空没错;何澄空没资格过这种好日子,她应该受受她受过的那些羞辱欺侮。但......

  “林漾,你可别心软。”梁兰说:“别忘了,她是怎么不要脸地利用宋晴学长、勾引宋晴学长的,害得宋晴学长跟江会长失和。”

  听见宋晴的名字,林漾心一紧,反望梁兰。

  “那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我是有个主意。不过,要靠你将她引出来。”

  林漾点点头。

  荆筱梨说:“说吧。”

  梁兰笑嘻嘻,十分得意地说明她的计画。

  艾玛玉听了说:“这个主意好!她那么骚,喜欢到处勾引男人,就让她骚个够好了。”

  “这样好吗?”女王语音有些犹豫。

  “这样她才会知道厉害!到时别忘了帮她多拍几张角度好的照片,校园里每个人都拷贝发一张。”

  林漾没跟著得意的笑,但也没有反对。

  荆筱梨眨眨水汪汪漂亮的大眼睛,轻描淡写说:“找几个人教训她就可以,其它的,不必太过份。拍了照片,公布一两张就可以。懂吗?”

  “是的,筱梨姐。”

  荆筱梨高高在上地点个头,目光仰上三楼那扇窗,窗里那两帧身影一如先前的安静相对,目光丝般的交缠。

  她不禁握紧拳忿怒地轻抖起来。

  坐在那位置,让江海深那宁静深沉的波光注视轻抚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江海深是她的;有资格让他那样凝视的人也只有她才对!

  等著吧!何澄空。

  她要让她彻底知道,胆敢跟她荆筱梨作对,爬到她头上来的人,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她恨恨地转开身,不再望那方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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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常地捡个后面角落的位置,刚坐定,前面的人回头看她,竟是邵琪。何澄空有些讶异,倾倾身,说:“你怎么跑来,这种初级生的课?”

  “闲著没事,来上著好玩。”邵琪说:“你看起来过得似乎还不错,神清气爽。难怪,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一话双关,似暗示著什么。

  “爽个头喔!”何澄空回个白眼,脱口说了句粗话。她已经收到她母亲的信,说税务局的人还了她清白,还跟她道歉,弥补她精神损失;至于那个男人,原有些小麻烦,现在一切也有惊无险,回到轨道。

  看得她暗暗心惊。所谓的权势是那么一回事。江海深也不过才多她几岁,虽然她知道他在桐梧呼风唤雨,感受还没那么深,毕竟这封闭的环境,一切容易扭曲变得不正常。现在,她忽然觉得像在看出剧,越发地觉得不真实,却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戏,而是真实。所以邵琪再来开这种玩笑,便一点也不好笑。

  “原来你也会说粗话!其实老实一点,被江海深看上有什么不好?大家光羡慕你都来不及,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了。”

  “你特地跑来这里说这种无聊的事吗?”何澄空一阵不耐,起身收拾东西往外走,没心情上课了。

  “这种事一点也不无聊。”邵琪跟出去。“我在这里这么久,多亏我明哲保身,而且功课好,得校长庇护,所以一直平安无事。好不容易,很快我就可以解脱了,就做一点好事,给你点劝告。除非你逃得出这里,要不然,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总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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