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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爱你吗,弟弟 page 7 作者:森田呆子

  “绿油精,绿油精,爸爸爱用绿油精,哥哥姐姐妹妹都爱绿油精,气味清香绿油精,哆哆,咯咯,咯咯。”我像个被绑架的小孩,用哀求的眼神恳求着绑匪,让我接通电话,无声鬼比了个“随意”的手势,我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攀住飘浮在水面上的浮木,接起手机喂了一声。

  陈翔傻呼呼的笑着:“你怎么还不过来?大家都在等郁方来唱生日快乐歌。”

  “我还没忙完。”

  “你到底要不要过来?”浩硕抢过电话对着我吼。

  “我想过去唱歌啊,可是,目前……走不开。”我的双关语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得懂。

  “现在不来就不要来了。”浩硕气得把手机挂上。

  什么吗?人家现在被鬼魂纠缠,难以脱身,我又不是金蝉,哪会脱壳之术,我泪眼朦胧的望着无声鬼,带着哭腔骂道:“都是你啦!”

  无声鬼夺走我的手机按下回拨键,对着电话说:“你们在哪唱歌?她现在马上过去。”

  接着无声鬼帮我关上电脑,一手拎起我的皮包,拉着我走出办公室。

  我无力思考,一方面担心浩硕翻脸,一方面不知道无声鬼要带我上哪?或许我前世造了太多孽,天理不容,今世才会拿命来偿,所谓的“红颜薄命”。

  停车场剩下两辆车,一辆是我的红色新车,一辆是B开头的宾士,没想到阴间也流行开双B,好车果然是不分国界与阴阳两界。

  我向无声鬼道了声“不见”后,打算朝自己的车走去,但手却朝反方向延伸,这才发现他仍紧握着我的手。

  莫可奈何被迫按下遥控器,锁上才刚开启防盗锁的车,跟着他乖乖上了灵车。噢!不,是上了他的轿车。

  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他突然捱身靠了过来,吓得我不知所措的闪躲高喊着:“不要……不要……”

  待我停下挥舞的双手,他无辜的瞅着我,绅士地为我系上安全带,并讲了一个很冷的笑话:“拜托,别害我被罚钱。”

  听说被鬼压床只需狂念佛经或愤怒开骂,将可击退各种妖魔鬼怪。佛经刚才试过了效果不彰,三字经还没开始,当我想起骂之际,他却姗姗开了口。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你好像不认识我。”

  我用余光瞄向驾驶座上的他,上次在会议室里问人事小姐.她是否看得见他,人事斩钉截铁的告诉我:“没看见。”

  莫非无声鬼像歌剧魅影中的幽灵,喜欢出没在公司任何角落,见过他的人下场都很惨,非死即疯。

  我小心翼翼不敢激怒他,“大家都知道你?嗯,只是不敢谈论你。”

  “不是不敢谈论,是不准谈论。”他爆料的说出我不知道的内幕。

  “为什么?”我的好奇心取代了恐惧感,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写作题材。我大概是肠枯思竭写不出东西了凋遭朋友不愿谈论自己的私生活,现在走火入魔连鬼故事都不放过。

  第四章

  小马这名字让我想起朋友常说的冷笑话,每当我说:“干嘛啦?”

  朋友总会回我一句:“干马,会生小马。”怎么样,够冷吧。

  小马还没把他从鬼变成人的故事说完前,我们已经到了KTV,停好车一同走向柜台,服务生带领我们进入包厢。

  服务生推开门喊道:“抱歉,有您访客。”

  我环视昏暗的包厢,由左至右的排列顺序,阿成、浩铭、艳菁、浩硕、学姐、小兔、陈翔、小八、小芳,东竟然缺席,有点小失望也松了一口气,上次东说的那席话,到现在我还耿耿于怀,他没来也好,免得见面时尴尬。

  浩硕一看见我身边带了人,对于迟到一事不但没指责,反而会心一笑,一副有礼有貌的样子,陈翔则发出自以为了解的“厚、厚”

  声。

  “哇!提拉米苏耶,我的最爱。”学姐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当然是最爱罗!因为这个提拉米苏贵得吓人,不好吃不用钱,这是无声鬼极力推荐的蛋糕,来KTV的路上无声鬼让我下车,买了一个十寸的德提拉米苏。

  艳菁在蛋糕上插好蜡烛后,浩铭环顾四周后问:“东呢?讲个手机讲到哪里去了?陈翔,你去外头看看。”

  原以为东今天不会现身,没想到是到外面讲手机去了,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打来的电话,否则为何不能在包厢里说,上回搭他的车时忘了问他,车打哪里来的?泡水车的赔偿应该没那么快下来,莫非那天我坐的是小柔的车,这种定时炸弹,何时会引爆谁也不好道,重点是东根本放不下她。

  心情顿时变得很糟,不该在乎他,那天他把话说得很自,没有年龄的差距就已经不可能了座何况他对我没有任何意思,那句话对我的打击颇大,逼得我不得不清醒的面对现实。

  有的人需要随时关心他属“百般呵护型”;有的人完全不用理睬他,类似“放牛吃草型”;无声鬼则属于后者,标准的“放牛吃草型”。

  看见无声鬼跟大伙熟捻貌,不禁令我怀疑这些人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他的朋友?仿佛今天是他带我来参加他朋友的生日Party似的。

  浩铭倒了杯啤酒给无声鬼,“你跟莉莉是什么关系?”

  无声鬼故作神秘状,暧昧的笑着:“满特殊的关系。”

  我根本懒得解释,反正没有下次了,要不是被他装神弄鬼吓得半死,工作早就做完了。

  浩硕的舌头沿着嘴唇划个圈,露出自认最猥亵的一号表情。

  “莉莉,小马说他跟你关系特殊,是真的吗?”

  不论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席话被刚进门的东听进耳朵里,东会怎么想?我担心的多看了东一眼,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东没跟我打招呼只是多看了无声鬼一眼,独自坐在角落望着点歌的小萤幕,由于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从东手中袅袅上升的白烟,不难猜到他需要尼古丁来平复目前的情绪。

  对于东的冷漠态度,我不禁怀疑他怎么了?生气了吗?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今天是浩硕、浩铭的生日,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权力耍脾气,包括我在内。

  无声鬼适合生活在人群中,在一大群人中他显得闪亮耀眼,他的歌声不是盖的,并且精通各国语言,唱起韩文、日文、英文、拉丁歌曲,曲曲动人好听。

  艳菁对无声鬼颇有好感,问到为何他懂得多国语言,简直像台插卡的翻译机,无声鬼笑说从小跟着老爸到世界各国做生意,每个

  国家都会待上好几年。晚上时他喜欢泡在人声鼎沸的pub里,并且热中认识各国的漂亮美眉,床上更是学语言的最佳场所,为了要拐女孩上床,不得不致力学习外文。

  一屋子的人除了我跟东以外,其他人都笑岔了气,微皱着眉真后悔带他来,学姐一看到我的表情,原本停下的笑声又持续了半分钟之久。

  陈翔没察觉我都快演出faceom了,还少根筋的问:“你都用哪国语言跟莉莉沟通?”

  无声鬼思索了一会儿,答道:“秘密。”

  什么秘密!他这么回答,不是害惨了我,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一定认为我跟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三缄其口是怕越描越黑,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当我在盥洗室洗手时,学姐适时出现了,瞧她的表情不难猜到肯定有满腹的疑问。

  学姐同我站在洗手台前,用五指代替梳子,梳理着头发。“他是谁?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个人。”

  “他就是我跟你提过公司有灵异事件的那个主角,无声鬼。”

  “什么!”学姐的眼珠快要掉出来了,张大了嘴,久久无法合上,不能怪她为何如此惊讶,刚才在公司时我也曾吓得昏死过去。

  “他不是鬼啦!只是因为他成天无所适事,马董看不下去才叫他来公司上班,朝九晚五的生活不知能否洗涤他污秽的身心。听说马董怕他死性不改,打公司女职员的主意,下令要公司的人就算看到他也不需理会他,当他是个隐形人就行了,我是个新人才会不知道这个规定,因此误以为他是个鬼魂,原本我着手写了一部灵异小说,现在灵感可能会因此中断。”

  “一看就知道他属于那种玩世不恭型,吃喝嫖赌样样精。”学姐难得对刚认识的人不定论。

  “含着金汤匙出世的人,不会知道普通人的卒苦,才几岁就开双B。”

  “他多大?”

  “比我们小比东大。”没事干嘛扯上东,我心虚的多看了学姐一眼。

  “你不出去吗?”

  我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烟盒,“我想抽根烟。”

  “那我先出去罗!”

  “好。”

  找了一间边间的厕所,放下马桶盖拉下卷筒卫生纸肥盖子擦拭干净,坐在马桶盖上,点燃香烟缓缓的抽着。

  在厕所抽烟感觉很不卫生,就跟边撇条边放屈一样,都属于环境污染的一种。撑着脑袋甩着一头鬈发,唉!好烦,一想到等会儿得面对大伙的质疑,倍感压力。人的好奇心不会因几句敷衍而结束,得想个好借口方能全身而退。

  丢掉手中的烟头,才刚走出盥洗室,却被杵在门外的人影吓着。

  东站在厕所外头,我尴尬的对他点了头,便行色匆忙的走回包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东对着我的背影问。

  我的脚像长了树根的藤蔓,定在原处动弹不得,我不解?他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东上前扳住我倔强的双肩,低声道:“你看不出来,他根本是个花花公子。”

  “那又怎样?”我赌气的说。

  “你会受伤。”

  “我的事不用你管。”摔开肩上的手,像只落难的流浪狗,夹着尾巴逃回包厢。

  我来不及逃进包厢便被东拦腰搂住,两人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停下来,心正在狂跳,背后传来东灼热的体温,瘫软的身躯即将被这团燃烧的火球融化。

  心像遇到高温的冰块般,不断地融化在室温当中,靠着东,我的脉搏与心脏以同频率的方式跳动,砰、砰、砰,每一声都令我无法思考。

  “我以为,我能逃得开命运的牢笼,但……这一次我不确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逃开什么?不确定什么?我不敢问,怕答案不是我所想。而我呢?根本不确定这些年是否还活着。

  和前男友分手那天,男友约我见面,我既期待又怕受伤害,跟他交往时总是战战兢兢,太过在乎而使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变形的模样有时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为了一个男人委曲求全,连回嘴的勇气都没,这算哪门子的爱倩?

  他是我用情最深爱过的男人,他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更喜欢生活在掌声之中,工作上无法发挥他的潜能,受限制的地方太多了,于是他决定在外派工作结束后,做些自己兴趣方面的事业。

  他的计划非常完美,只可惜计划中少了我,为此我常感到惶恐不安,为何他的未来没有预留我的空间?有些警讯早就能看出端倪,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分手后,男友与小他十三岁的女子结婚,不是西方人,更没有一头的俏丽短发。婚后他过得如何我不愿知晓,他是否曾经后悔过,我不想知道从得知他婚期那天起,我多了一个伴,尼古丁。

  那天,我抽光了一包烟,伴随着白色烟雾缓缓上升的是坠落而下的泪珠,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眼睛像口干枯的井,心像颗准备拿来做义大利料理的脱水番茄,苦涩且干扁。

  我常独自坐在窗灵旁,闻着袭面而来的清新山岚,听着不绝于耳的蝉叫声,每年夏天几乎吵得我精神衰弱、头痛欲裂的声音,却成了陪伴我渡过人生低潮的最佳伴侣。

  住家左方是一片绿色山脉,绵延到天的尽头,右边是邻居不惜上石坍塌拿命换来所栽种的瓜棚蔬果,傍晚时分依偎在窗边,等待夕阳西下彩霞满云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多么感伤的一句话服美、很凄凉。

  哪一段感情不是这样,越凄凉越觉得美。

  天黑了,离开窗边,客厅中蓝绿的吊灯,夜晚时会晕出一抹淡淡的鹅黄,窗台上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室内装潢、家具皆以苹果绿为底,原木家具陪衬挨及树皮画为主。

  我,不过是家中的活动家具,由屋内陈设下难发现自己是个苛求完美的女人。

  一直住在象征生命力的树丛中,我却为了另一个生命而活,顿时感到自己肤浅的可以,难道我是依附在男友身上的寄生娃娃?

  想通后,日子好过一点。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一样的难受。

  “莉莉。”东的呼唤把我从几年前的情绪中抽离。

  “嗯。”我轻应了一声。

  “最近我想了很多有关我们之间的事。”

  “然后呢?”

  “我承认,你常让我陷入不知所措的情境当中。”

  “嗯。”

  “我们之间的差距……”

  差距!我的脑袋砰然巨响滁了我在乎外,正常人都会在乎。

  在乎年龄的差距,在乎思想的成熟度,在乎世俗的眼光,要在乎的东西可多着呢!

  东在乎的事情尚未说出口,无声鬼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来,他在原地怔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移动身躯。我推开挡住去路的无声鬼,在他发出疑问前仓皇跑进包厢。急着逃走的原因是怕听到东的答案,一个会让心瞬间破碎的答案。

  我在艳菁身边坐下,她瞧我惊魂未定的模样,忍不住问:“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刚才大伙在等你切蛋糕。”

  “寿星又不是我干嘛等我?”我不禁觉得好笑。

  “因为蛋糕是你买的啊!”艳菁说了一个满好笑的实话。

  “我去抽烟。”

  “怎么大家都抽烟,刚才东也去了,他最近烟抽得可凶了。”

  “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

  东以前根本不碰烟这玩意,自从认识小柔后,烟瘾便一天天大了起来。上回去泛舟,沿途只要车一停,他便以最快速度冲下车,像个毒瘾发作的人对着香烟猛吸一大口。这种抽烟方式非常伤身,十个肺都不够他用。

  学姐察觉到我从厕所回来后,便不太对劲,一手推开赖在身上磨蹭像条爱撒娇的狗“陈翔”。端了块蛋糕走了过来,露出微笑。

  “这块蛋糕是小马特别留给你的。”

  听见学姐喊无声鬼“小马”,还真是不太习惯。

  每天固定做同一件事,久而久之称为“习惯”。“习惯”是种可怕的毒药,少了它,像行尸走肉:多了它,又觉得束缚不自由,好习惯,要保持;坏习惯,要戒除。

  对于无声鬼的名字我真能“习惯”吗?对于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需要“习惯”,因为明天起,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人鬼疏途。哇!我是猪啊,大概跟猪头经理久了,脑袋都变笨了,他是人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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