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皇上所言极是。”小顺子连忙称是。
“走,咱们换上便衣前往瞧瞧去。”德稷说着便站了起来。
“什么?皇上您要微服出宫?”小顾子这下可紧张了,“那我去吩咐护卫做准备去。”
“你这是干嘛,我便衣出宫,你倒给我派个护卫,不是告诉大家我是谁吗?啐!”小顺子平日看来挺机伶,但遇上这事又特别容易大惊小怪。
“可是皇上——”“想抗旨吗?”德稷犀锐的眼一瞪,立刻将小顺子到嘴的话逼回喉中,“奴才不敢。”他立即低首道。
“那就好,伺候我更衣吧。”德稷笑着走向自己的寝宫,而小顺子也只好无奈跟上了。
为皇上更衣后,小顺子也换上一身布衣,与皇上两人连袂出宫。路上他们是公子与仆人相称以避入耳目。小顺子一路上是紧张万分,不时东张西望,倒是弄得德稷满心毛躁了起来。“喂,你这是干嘛,有人跟踪你吗?”德稷忍不住囔出声。
“皇……公子,我是担心呀。”要是皇上遇上什么事,他小顺子就算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呀。
“别担心,有我保护你。”德稷将纸扇猛地一掀,便带抹恣意优雅的笑容一边扇凉一边朝前行。
“保护我?!”小顺子眨着眼,“老天,他怎能要皇上保护呢?虽然他不会武功,好歹也算是忠肝义胆呀。
直跟上前不久,终于来到了安府门外。说起安府可也是北京城内属一属二的富豪之家,可安哲沁却不想借由祖荫庇护、坐享其成,宁可前往理藩院做个没没无闻的师爷。
当然了,人怕出名猪怕肥,他的名声就这么要不得的传遍整个紫禁城,也无可避免的跑到皇上耳里,身为一国之君的德稷又怎能让如此优秀的人才埋没在滚滚红尘中。但是要重用之前,还是得试试他的能耐如何?真如百姓与理藩院里的那些臣工们所言,查案本事是这般神奇吗?
风流,是他打探之下,得知安哲沁唯一要不得的嗜好,那么他就利用这点来做为测试他的重点了。
“进去吧,小顺子。”德稷扯开一抹笑痕,心想:安哲沁那小子不曾见过他,而他倒是见过他的画相,就不知道他会怎么与他应对了?
一踏进里头,府里张灯结彩的景致倒是与他想像的不同,他一直以为这小子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亲,没想到眼下这情景还挺是喜气,宾客也都宴请来了,热闹的场面与一般人的喜庆婚礼简直无异。
更令他惊讶的是,瞧在食堂中敬酒的安哲沁面带春风,表情中完完全全是新郎倌的欢愉之色!
这时德稷转向小顺子,“他见过你,你在外头等着。”
“是。”小顺于依令守在外头。
德稷走进偌大的食堂里,故意走向安哲沁,“新郎倌,恭喜你了。”
安哲沁闻声立即回首望着他,瞬间他眸子一眯,仿似了然一切地说:“不敢当,欢迎‘您’来,请这边坐。”他还腾出主桌中的一张椅子。“您”!好小子,他似乎已经猜出来了。
德稷坐下之后,又问道:“我忘了带来礼数,还真失礼。”
“无妨,您的到来对我而言已是蓬荜生辉。”安哲沁嘴角衔了一抹笑痕。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了?”德稷又问。
“嗯……”这下安哲沁却不答反问:“您瞧寒舍今日布置的还不错吧?”“挺好,喜气洋洋。”
“还有,我脸上可有幸福的神采?”安哲沁又指向自己。
“不错,红光满面。”
这下子安哲沁便勾勒起一抹从容笑意,“这就够了,无论您是谁,只要我的小命保住就行了。很抱歉,您慢用,我得去招呼其他客人。”
眼看他就这么不露痕迹的点破他,接着还大胆离开,德稷终于明白这小子怎会让那么多人挂在嘴上称他聪明机警,办起案来谨慎、大胆了。
果真,他是真有这份能耐,不容小觑呀。现在他就等着看看他会挑个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了?
依照他风流又贪恋女色的习性上看来,他猜测他应该会挑个美艳娆娇的女人。
说着,他也拿起筷子跟着众人吃喝了起来……其间安哲沁不时看向他,心忖:皇上竟然还不肯走,目的是怕他娶个木头回来欺骗他吗?
按一般礼俗,是没有人再请新娘子出来敬酒,但为一了皇上的“心愿”,安哲沁不得不这么做了。
“去请少夫人出来让大家见见。”安哲沁小声地对一旁丫鬟小玉说。“什么?新娘子是不必抛头露面的。”小玉提醒他。
“我知道,可今天情况不一样。”他示意她别问太多。
“哦。”小玉这才快步朝新房的方向走。这时大部分客人都已酒足饭饱,陆续离开了,只剩下零星数位宾客还留在食堂喝着小酒。
不一会儿,小玉将圆圆给带了过来,此时的圆圆头上还附着红帕,在看不见现场的状况下,她可是异常紧张,跟着就直出纰漏。不是踢翻椅子,就是撞上桌角,弄得安哲沁一脸尴尬。
他赶紧上前搀扶住她,“圆圆,别紧张。”
“我娘说进了洞房我就不用出来了?”她大声地问道。
“呃——”安哲沁清了清喉咙,“本来是不用再出来,可是我私心的想向大家介绍我的新婚妻子有多美,你介意吗?”
听他这么说,圆圆也渐渐安抚内心紧张的情绪,“原来如此,那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安哲沁笑了笑,转身对还在现场的几位宾客,“我就在这里为我的新娘掀起红帕,希望能得到大家更多的祝福。”
“好、好……相信安夫人一定貌美如花。”大伙立刻鼓掌叫好。安哲沁点点头,接着拿起银秤,缓缓勾起红帕,但目光却直瞅着德稷那张微笑的脸孔。呵……他今天一定要让皇上大吃一惊!
果然,当红帕一掀,圆圆那张朴素又有点儿娃娃脸的小小脸孔立刻印在每位宾客眼中,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并不是因为圆圆长的难看,或是与安哲沁不配,而是和安哲沁平日喜欢找的女人格调有着天壤之别。
其中最意外的莫过于德稷了!
他紧眯起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圆圆那张清纯小脸,眉头也跟着愈蹙愈紧。这家伙竟然随便找了个女人呼拢他?呵,那他倒要瞧瞧下个月他要找哪个女人做他的妻子?
“少夫人真美呀。”这时有人先开口。
“是呀是呀,温柔又端庄。”“还真是漂亮得紧!”
一见有人赞美出声,不少人也连声说着好听话,此起彼落中倒是有个声音特别突兀——
“尤其是可爱的像个小娃娃,难怪能栓住安公子向来风流的心呀。”德稷边摇纸扇边扯开笑容。
安哲沁猛然一愣,望着德稷那张笑脸,“没想到这位公子对于我的习性是这般了解!”
“安公子的风流名声响遍整个北京城,我想……要不知情也难。”德稷与他就这么激起口舌之辩,目的是要让新娘子醋劲儿翻腾,让安哲沁尝尝女人发威时的威力有多强。
但奇怪的是,那位新娘子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垂着脑袋,无聊地玩弄着霞帔上的流苏!
“安……”她差点儿忘了他的名字,“安哲沁,我能不能回屋里,这凤冠很沉哦,我都快顶不住了。”
“好吧,小玉,送夫人回房。”待圆圆离开食堂后,安哲沁便走向德稷,与他面对面的站立着。而自始至终只要德稷站着他就不会坐下。
最后他附在德稷耳畔说:“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吧,是不是该送您回去了?”“唉,一点儿意思也没,安哲沁,我只是暂时认输,未来韵几个月我看你如何应付了。”德稷撇嘴一笑,便往屋外走去,可才跨出门槛他便好奇地回头问道:“不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一个人举手投足上的尊贵是无法以布衣掩饰,我想您该知道才是。”安哲沁也还以一道镇定的微笑,接着便上前嘱咐管家,“请阿克将马车驶过来。”
管家离开不久,德稷笑说:“这下我还真不得不佩服你。行了,你不用送我,里面的宾客会怀疑的。”
“无妨,奴才难得有这机会。”安哲沁拱手,直到阿克将马车驶来,皇上与小顺子公公一块儿上了马车,马蹄声渐渐远离,他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皇上呀,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了您,您要这么整治我?唉!
好歹是一天过去了,剩下的事就等下个月再烦恼吧。
只是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又有得伤脑筋了。虽说他喜欢女人陪伴,但却“取之有道”,可不想因而误了一个好女孩儿呀。
第三章
双喜烛亮着红火在新房内相互辉映着。
裘圆圆左望右望,连天花板上有几缕百花印也都数完了,却还不见有人来。刚刚小玉曾提醒她得等安公子来了才能就寝,可是她……好困啊!: 几次她想溜出洞房去看娘,又怕向来早睡的娘会被她给吵醒,只好忍住明早再向她请安了。
可是……当真好累、好想睡呀!
这床好暖好软,要比家里的木床舒服多了……不行,她再也抵抗不了跑进她脑子里的瞌睡虫,那是件非常残酷的事啊。
最后,她忍不住将凤冠给摘了下来往圆几上一搁,然后就大刺刺地往床上一倒,连被子都没掀地便倒头睡了。
约莫一炷香后,安哲沁进屋了,纳入眼中的就是这一幕!
他的俊脸先是泛起错愕的线条,随即扯唇一笑,摇摇头徐步走近她坐在床畔,“圆圆……圆圆,衣裳脱了才能睡呀。”
可是她睡得还真熟,简直可以跟某种动物媲美!
安哲沁无奈一叹,瞧她穿着这身霞帔必然很不舒服,于是想将它给褪下来。
“你转过身去,我帮你解下扣子。”他极具磁性的嗓音如催眠的音律,让圆圆睡得更沉了。
这下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烦恼,今后有这个心无城府的女子陪伴在旁,这该是有趣还是伤脑筋呢?
用力将她推转过身,他轻轻为她除去霞帔,才将它用力拉开却不巧惊动了她!
圆圆迷迷糊糊张开眼,突见是他时先是愣了下,但下一刻居然发现他在褪她的衣服,立即吓得坐起身,惊声尖叫,“啊……”
“你干嘛呀?”他立即捂住她的唇。
“你怎么可以脱我衣服,怎么可以……”她紧抱住自己,接着居然落下泪来,哭得像梨花带雨般,“人家好心要帮助你,你还这么对我,我……我要离开,你走开啦。”
“喂,我的好姑娘,我是怕你穿着这一身太重太厚,所以才帮你褪掉,好让你睡得舒服些,再说……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没忘记吧?”才刚刚猜测着未来的生活会充满乐趣还是无奈,没想到她就先送给他一个大笑话。
“我的身份?!”她慢慢集中思绪想起一整天发生的事。
是呀!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昨夜娘曾教过她洞房花烛夜将要做的事,她听得是面红耳赤,但想起他曾说过他们只会睡同一间房,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时也就放下一颗心。
说不定他的隐疾就是不能过正常男人的生活吧?而她对那种事也不感兴趣,没有当然是更好了。
“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那就对了,现在你既然醒了,就自己把衣服脱了吧。”他站了起来,“你睡床,我打地铺。”
“不用,天气已经凉了,你就睡床上吧。”她一副悲天悯人好心肠地说。
“我是男人,你不担心?”她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他虽然不算坏人,可也不是柳下惠。纵使她长相不如艳儿、柳儿她们娇媚,可也是女人呀。
“我不担心,我只会可怜你,不能做正常男人,还得装装样子,以后你在我面前就不用伪装了。”她往里头挪了挪,“外头让你睡吧。”
安哲沁闻言,猛地瞪大眼,她说什么来着?之前说他有隐疾也就算了,现在还指他不是正常男人?!
这话要是传扬出去,他还有没有脸在皇城见人?
“我没这毛病。”这事不得不解释。
“别不好意思,我不会跟旁人说的,相信我。”她倒是挺贴心地关怀着他,“你也累了一天,睡吧。”
安哲沁一口气闷在心底,想发怒却又发不出来,该死的!他向来是最冷静、最悠然自得的,怎么一遇上这女子就有理说不清呢?
幸好她不是个喜爱娇嗔计较的女人,否则他还真会后悔到去撞隔壁豆腐店里的豆腐呢。
他躺了下来,身旁悠悠传来一股迷人馨香,缠绕在他心头不去,还真是让他难以人眠。
可偏偏这女人当他是太监!
想着,安哲沁索性转过身去,好不容易静下心正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圆圆的一只玉腿往他腰间用力一搁,顿时将他的瞌睡虫也驱走了!
安哲沁深吸了口气,慢慢将她的腿从身上移走,而后起身回头看了看她那“随意”的睡姿,不免摇摇头轻笑了声。心忖:若再留下他肯定会被她给搞得彻夜无眠呀。
为她将踢飞的被子拾起重新为她盖上后,他便放轻脚步步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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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香院内软玉温香,粉色罗帐里更是女态娇媚,喘息声阵阵不绝于耳……
天方亮,罗帐掀开,安哲沁首先跨下床,起身整理衣着。
“安公子,您不多留会儿呀!”艳儿半裸地爬下床,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别走嘛,再多留一会儿。”
“你该知道我昨天成亲了,天亮还不回去若被下人知道可不好。”他一边整衣,一边说道。
“我怎么都想不到您会突然成亲。”说到这个,艳儿就满腹怨言。
“我只能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也想不到自己会那么早成亲。”穿好衣服,他便说:“我走了,你乖乖的我就会常来找你。”
“你还没走我就想你了。”艳儿赶紧爬起身将脑袋轻搁在他肩上,还真是依依难舍。
安哲沁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角,“你哟,就是这张嘴甜。”
“既然甜就别走嘛,我可以任你品尝呀。”她噘起小嘴,想用自己的身子再次留住他。
“我已尝了一晚,嘴酸啦。”拧拧她的脸颊,他便不再逗留地转身离开了她的香房。
见他真是毫不留情地离去,艳儿气得直跺脚,“什么嘛,我就不信我哪点比你家里的女人差了?真差的话你也不会洞房花烛夜跑来我这儿呀。”
说着,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心想:你还是离不开我的。